曹氏氣喘著，曹夢文萎靡不振的看看她，又看看王洛依，被這二人盯著他渾身機靈，忍不住問：“怕是不是這麽回事？嫂子？”

“你倒是不笨，我看是你厲害的很，那玉兒有了身孕。”

曹夢文這是真打了個機靈，不確定的問：“妹妹她真有了？這可如何是好？”

“你在我們二人面前還裝模作樣，誰知道你在背地裏做了什麽。”曹氏說完，手放在王洛依的手上，說：“你放心？大夫還沒有來，就算是有了還不是你的娃娃？”

王洛依眼睛一直瞪大，她怕是要氣死過去，一直如此要強的女人就這麽被瞞著，還把這個玉兒當做曹夢文看她可憐收養的妹妹，是為了個曹氏解悶的，沒想到，沒想到啊！

“嫂子我知道了，等我過了門，這玉兒也一同過門。”

“唉！倒是委屈你了，將來你有了娃娃，這曹家肯定是他的，這能不要擔心。”

曹夢文看看屋裏玉兒在窗戶的倒映，她在裏面等著這一次商量的結果。

“大夫還沒有來，你怎麽就確定玉兒有了？”曹夢文說完就想起來，嫂子會一些醫術。

“你倒是貴人多忘事。好了，明兒個你有事我就不和你說了，等回來大夫看過了的。你進屋裏看看玉兒，她怕是你如此心裏不好受。”

曹夢文看著王洛依，嘆了一口氣，說：“唉！看來當初帶她回來是對的，不然，唉！”

“你別唉聲嘆氣，曹家有了娃娃你不高興？快去進去和玉兒說說話。”

曹夢文走進自己屋裏，玉兒背對著她，慌不擇亂的站了起來，轉了一大圈才面對著曹夢文，看她嘴好像是想叫“哥哥”，但又沒有叫出口。

“趕快坐下，身子不好就好好修養。倒是你也厲害，就這麽有了孩子，等大夫來了，開幾副安胎的藥。”

“哥我，我……。”玉兒大概從來在這裏沒有自在過。

“我也是明事理的，王洛依也是明白事理的，你也不用擔心。”曹夢文走到她身邊，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手擡起來，摸著她的耳垂，笑道：“別叫哥了，別人聽了以為是怎麽回事。”

“我，我不知道叫什麽。”

曹夢文遲疑一下，笑道：“那就叫哥吧！怕是今兒個都沒有吃飯，也索性不做了，熬粥喝算了。”

曹夢文出來，看著嫂子，說：“嫂子洛依今兒個都沒有吃，就熬粥吃，去了洋教堂，還是吃一些清淡的。”

“知道了，已經交代春夏秋冬去熬粥去了。我先回房了，你和洛依在好好說說，這畢竟是你們的事情。”

曹夢文看著嫂子曹氏帶著趙兒回了房，院子裏只留下了王洛依一個人，只聽她說：“這件事怪我。”

“此話怎麽說？這與你沒有絲毫的幹系。”曹夢文不明白王洛依為何說這樣的話。

“以前和你約定你中舉我再嫁過來，早應該想到的，武家兄弟把他們的傳家寶都送了出來定是你有值得這麽做的地方，更何況你一個讀書人不嫌棄我大腳，根本沒想到你志不在中舉，才有了這事。”

曹夢文看王洛依情緒不高，便靠近了坐，說：“這件事我對不起你。”

“沒什麽對不起的，我爹也娶過倆個女人。人家說洋教堂的神管用，我看是真的，那教父說在那個耶穌面前祈禱時候，只有玉兒最虔誠了。”

曹夢文好奇，問：“那洋人和你們說什麽了？我感覺嫂子也有一些變化。”

“說大清的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只有獨立女人才能早到尊嚴。”

曹夢文想知道王洛依的想法，便問：“怎麽樣？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你覺得這話有道理嗎？”曹夢文很想知道外國人這一套對想王洛依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吸引之處。

“不怎麽樣？那些女人嫁到男人家裏，雖然受氣，要是鬧的出去，在外面可不好受。”

曹夢文臉上露出笑容，撚了撚手，說：“我可是會打人的。”

“打吧！我皮糙肉厚可不怕，倒是那個玉兒嫩的好像要擠出水一樣。”王洛依滿不在乎的說完，背過頭，不去看曹夢文。倆只眼睛流了倆滴淚。

曹夢文理虧，卻不知道她流了累，說：“洛依我對不起你，將來一定好好對你，只怕你傷心了，不願意好好對我。”

王洛依頭依在曹夢文的肩膀上，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哭哭淒淒的說：“怎麽能？你上門提親的時候我就明白你這個人很好。”

月光躲開雲層，照耀著院子，這倆個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

趙兒在門縫裏看看，羞的忙給曹氏說：“公子和王小姐怎麽就靠在了一起，羞死個人了。”

“你這個女娃娃懂什麽？洋教堂的人說這叫愛情，怕是要不了多久這女人讀了洋教堂的書，就都是這副模樣了。”

“這，這不成體統。這要是在眾目睽睽下，還不把人羞死了？”

“你這個丫頭是廢了，人家國外講究什麽自由，愛情自由。”

“什麽是愛情？”

“就是你想嫁給哪個男人家嫁給哪個，你爹也不能逼迫你，誰也不能逼迫你。”

趙兒天真的想著，突然笑了起來，說：“大少奶奶你想去這樣國家嗎？嫁給想嫁給的男人，那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你個小丫頭，我在這府裏多好，這裏我最大，然後才是你們少爺，活的舒舒服服。”曹氏說完，想了想，又說：“只可惜了。”

“只可惜什麽？大少奶奶你這可好了，過幾天公子和王小姐成親搬到那邊的大宅子裏，舒服的很 ”

“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麽？大宅子裏頭規矩多，不能隨便出去。倒是我能出去，倒時候帶你去見見洋人，那些人可和我們不一樣。”

趙兒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還是不見了，見了就有大少奶奶這麽一些煩心的事。我看這女人就數玉兒小姐舒服，她有了曹家的娃娃，要是個男娃娃，這曹家還不是她橫著走？”

“這可不能，將來她要是讓你幹這幹那你就不要幹，你是我的丫頭，不能被別人指使了。”曹氏也怕如此，只能提前安頓了。

“知道了，我是大少奶奶的丫頭，別人不能使換。”

曹氏笑笑，逗著這個小丫頭，說：“等年紀大了就把你價格府裏的掌櫃，你是我們自己人，你也能給公子看著他們。”

“醒得了。我趙兒是吵架的人，還跟了大少奶奶姓。”趙兒很認真的說。

如此眾人在各房喝過熬的粥後就睡了。曹夢文第二天被趙兒敲門叫了起來，她在門外說：“公子大少奶奶說了，要你快一些起來，梳洗後要去衙門了。”

“不少商會？”曹夢文問完，門外的曹氏喊道：“快一些起來，你與那商會有什麽幹系，自然是去府衙了。”

“如此啊！那便不忙，去了也是在門外等著，誰都不認識。”曹夢文說完又睡了過去。

門外的曹氏聽裏面沒有了東家，就用力拍了倆下門，對春夏秋冬說：“把公子的門給我掀開。”

這四人被曹氏調教的有模有樣，片刻功夫門便被掀開了，曹夢文睜開眼，見曹氏氣沖沖的站在屋裏，便問：“嫂子這是為何？”

“今兒個是巡撫老爺要太原各大商戶都過去商量，你卻如此敷衍了事，少不了要把你的糧食價格壓下來。”

曹夢文煩躁的搖了搖頭，說：“這事我不想管，怕是又要給我打欠條，我要直接賣到南方去。”

“這可不成，怕是這太原也不讓你出去。還有，災民咱們門口也有了許多，他們說莊稼長的好，但裏面沒有糧食。”曹氏說完，嘆道：“真是可憐，可憐的很。”

“這一次怕是也商戶出一些銀子，要不就出糧食，少不了這些，不然會落個不仁義的名聲。人家與你做生意還怎麽做。”

“知道了。李順嘴那裏的糧食要賣到南方去，我這裏的要賣個官府，反正也不多，不行再放出去一下救災。”

曹夢文坐下，這春夏秋冬利落的就把他的辮子梳了，快的很。

一旁的玉兒幾次想插手都沒有機會，曹夢文便吩咐說：“玉兒你倒熱水給我敷臉。”

她高興的應了一聲出去了。

曹氏笑說：“這女子倒是喜歡你的厲害，也好，多一個人照顧也是好的。”

“嫂子王洛依在這裏可不敢這麽說，等成親後自然會給她一個名分，只看她的選擇。”

“自然跟著你了。我們曹家也是大戶人家，跟了那些小門小戶，受氣就不只是小事。”曹氏說著說著就不說了，原來玉兒來了，她端著盆進來。

“唉！勞煩你了。”

“哥你太客氣了，這是玉兒的本分。”

曹氏對春夏秋冬說：“教給玉兒如此伺候，少不了要學，你們留在這裏，我先出去看看。”

“勞煩姐姐們了，玉兒一定用心學。”玉兒對春夏秋冬盈盈蹲身。

“玉兒小姐客氣了。我們姐妹自然把會對都交給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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