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看曹遐在找筆墨紙硯，著急忙慌的找來撲在桌子上，曹夢文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們二人偷偷摸摸的，眼神含情，好一些日子了。

“張三，曹掌櫃的我叫張三，村子離大王村不遠，過幾個山溝溝的就到了。”說完見曹遐在一張紙上只寫了自己的名字，還在那張大紙上看到了自己村裏的名字，追問：“這是啥？”

曹遐指著後面的幾個紅字，說：“這是你違反了我們制定的規矩後要記在這裏，多了就不再賣給你配方。”

張三大驚，嘴裏“哎呀呀”的念叨著說：“別，別。”

眾人覺得好笑，曹遐一個一個登記後，在由小三帶著去了許觀臺的倉庫，曹夢文則註意到李季幾次都對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留下和他說話。

“這是我嫂子，要不是我不爭氣嫂子一般不掌家。”曹夢文請李季坐下，又說：“你來的時候也見了？”

李季輕點頭，低語：“這乞丐幫我卻比別人知道的清楚一些，我老父親先前就待過一段日子。”

“為何要聽別人的話與我為難？”曹夢文聽李季還知道丐幫的一些事，便問：“方不方便說？”

李季往前探了探身子，低語：“這一代的丐幫頭子叫胡二，他把師傅胡大趕出了丐幫，這是不講規矩。先前丐幫有個規矩，不收錢為難別人，但這個胡二卻因為趕了自己的師傅出門不再守規矩。”

曹夢文考慮再三，還是覺得要見見這個胡二，對付左小千可不那麽容易。

當他把自己的主意說出來後，嫂子曹氏只是搖搖頭，從凳子上站起來回屋裏去了。

李季努努嘴，問：“您還去不去？”

曹夢文笑道：“去，為什麽不去。”

翠萍突然從門外跑了進來，指著門外，曹夢文以為是那些乞丐又來了，卻是沒想到是王洛依。

王洛依坐在王家的轎子裏，微斜的簾子露了半個臉，曹夢文走出鋪子，舉起手來擋了太陽，笑道：“你怎麽出來了？”

王洛依從轎子裏被扶了下來，曹氏從鋪子裏也走了出來，迎上前問：“這麽悶的天怎麽就來了？”

王洛依今天穿著粉白的宮套長裙子，腰間不知為何掛了荷包，如果細看與曹夢文的卻一模一樣。

這細微的細節自然逃不過曹氏的眼睛，雖臉上笑意滿滿，但心裏不由的不想王洛依如此的意思。

曹夢文送進屋裏後，許觀臺出來了，小三在身後端著一個白玉麒麟，再往後簇擁了不少人，小三興奮的告訴曹夢文：“這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曹夢文走上前，手輕輕觸碰倆個手掌大小的白玉麒麟，猛的一收手，打了個機靈，猶疑的看看許觀臺，問：“你家的？”

許觀臺搖了搖頭，往小三一旁站了站，說：“不是，我家修的時候還沒見過，今兒個是從地下鉆出來的。”

小三興奮的把白玉麒麟放在日頭下，一道一道恍惚的光照在地上，曹遐仔細辨認，大驚，隨後對曹夢文叫道：“天瑞。”

曹夢文站在曹遐身邊也仔細辨認了一下，笑道：“這遍地開花怎麽就吉利了？”

曹遐以為曹夢文對這祥瑞不感興趣，急說：“遍地開花預示著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曹老板你手也也碰過了，冷的讓人打機靈。”

小三抖了抖衣服上結出的寒霜，笑道：“曹大哥我們把這東西放哪？要不藏起來？”

曹夢文順著白玉麒麟走了一圈，暗道：“這可真的巧奪天工，光放在日頭下寒氣也不減，說是神物也不為過。”

“我說把這東西放在新酒作坊裏，但要放的高高的，別讓人給拿了。”

曹遐連連點頭，讚道：“也是，也是，曹老爺快起個明顯。”

曹夢文再三拒絕不過，更考慮到沒個名字也不行，更何況要放到酒作坊裏，不了一個名字，想了想，笑道：“酒瑞吧！”

眾人細細讀出，卻是好得不得了，曹遐更是拍手叫好。

曹夢文避開，他實在是不好意思，本是那麽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個曹遐就這麽吹捧，不過卻也不厭惡。

翠萍給酒瑞蓋上了紅布，由曹夢文捧到了屋裏，並上了香，一切都處理好後，眾人散去，只留下了許觀臺。

曹夢文猶疑的看著他，心知他有話要說，便問：“你知道那個白玉麒麟。”

許觀臺點點頭，面帶欲言又止，曹夢文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又看許觀臺面容掙紮，也不好催促，只好等著。

“曹老爺這酒瑞雖與我許家沒關系，但其實也有莫大的幹系。”

曹夢文請許觀臺坐下，他卻先回身關上了門，這才坐下，說起了這一段往事。

“先幾年我還小，我父突然變的瘋癲，嚇的全家不知道怎麽才好。誰也知道許家是好大夫，為了名聲萬不能請別的大夫來看，那幾個月許家只好閉門不出，對外說是研究新藥。

我爹瘋的厲害，求醫的也不少，可漸漸的人少了下來，我出去一探，原來是一個瘋和尚在給人治病，方子我看了，都是虎狼之藥，藥理相沖，這麽做是要死人的，但那麽多百姓一個出事的沒有，我便起了求醫的想法，更何況這和尚從來沒見過只能是游方郎中。”

第五天後，和尚走了，我在身後追到了五臺山，這才追上，其實現在想來……。

曹夢文聽的不耐煩，伸手擋住，說：“我知道你爹好了，只說白玉麒麟。”

許觀臺咽了一口唾沫，說：“只從腦門上一針便好，只那麽一針，但臨走的時候告訴我說‘將來挖出至寒之物你家才能平安。’和尚離開後我爹第二天便給人看病，可醫術不比從前，直到出了人命。”

曹夢文卻是沒想到許家還有這麽一說，倒是一段傳奇，但許觀臺的意思是什麽？或者是那個和尚後面的話更讓曹夢文好奇。

許觀臺也許是故意做神秘，神情變化微妙，雖然曹夢文等了很久但還是說：“這寒物出土並不是歸許家，如若強求恐怕少不了家破人亡。”

曹夢文了然，照理說剛才問許觀臺這是否是他許家的東西，他卻毫不猶豫的說不是。

“那沒說得到它的人會是怎麽回事？是好是壞？”

許觀臺搖了搖頭，這在曹夢文的預料之中，卻沒想到他又說：“沒明說，但和尚好像唱了一首童謠，有一句我記得特別清楚，說是‘黃土黃金黃燦燦，人血豬血狗血血爛爛。’”

曹夢文驚疑，嘴裏反覆飛念叨著這一句話，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心裏頭惶惶的，失聲說：“這是鬼話。”

許觀臺點點頭，勸說：“曹老板我看還是扔了，這古怪玩意少不了禍害。”

曹夢文心裏雖百般不願意，但還是喊了小三進來說：“招呼人把這東西扔了。”

“曹大哥你這是幹啥？不是說了嗎？這是遍地開花的吉祥如意。”

曹夢文不願意多費口舌，指著祥瑞重覆道：“扔了。”

“曹大哥。”小三喊了一聲 又嘆息一聲，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我們把它當了，怎麽樣？”

曹夢文看看許觀臺，再看著珍其玩意，心裏頭也不忍，再說這本是奇物，世間也獨一無二，小三說當也不為一個好主意。

點頭默許後，小三回自己房拿出了棉襖包了起來，抱在環裏笑道：“曹大哥我估計怎麽得也要一千兩。”

曹夢文搖搖頭，目送小三出門，只聽一旁的許觀臺說：“這樣的異物當了恐怕不合適。”

“萬物都有利有弊，俗話說禍福相依。”曹夢文說：“你爹現在如何？”

許觀臺臉上並沒有什麽愁苦，反倒有一絲欣喜，說：“我爹和王家的少爺關在了一起，都是縣太爺看老老爺的面子上，雖出不來，但已經好很多了。”

曹夢文也沒想到自己的爹會有這麽大的能量，傳出這麽一個消息就能讓幾乎是毫無瓜葛的人有這樣的待遇，卻是沒想到。

“你爹什麽時候能出來？”

許觀臺此刻才有一些愁悶，搖了搖頭，嘆道：“官司在我爹就出不來。”

許觀臺爹許大夫的事曹夢文早聽說了不少，但又有不少傳言很離譜，曹夢文今見了本人，自然要問：“你爹真的一屍兩命？”

許觀臺下意識的搖頭，卻又點頭，說：“已經如此是不是哪還那麽重要。”

曹氏和王洛依其實一定盯著白玉麒麟，聽曹夢文要當掉，舍不得，趁機把小三叫住，當著曹夢文的面問：“為何要……。”

“嫂子這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想了，還是送出去為好。”曹夢文本以為說了就沒事，卻沒想到曹氏聽來曹夢文的話後直接伸手去奪小三懷抱中的酒瑞。

眾人嚇了一跳，曹夢文更是趕上一步阻擋住曹氏的手，喝問：“幹什麽？”

“這是曹家的東西，不能給別人。”曹氏說完就要推開曹夢文再去奪。

曹夢文一把抓住曹氏的手腕，冷眼看看，問王洛依：“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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