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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長水的起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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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夢文以為是老漢嘗出了酒中有什麽不合適的味道,緊張的追問:“可是有什麽毛病。”

老漢在酒壇邊搖搖頭,嘴裏念念有詞,李季心裏比曹夢文更加緊張,試探著問:“可有什麽不對?”

“沒什麽不對,酒好的很,但你們知道為什麽要加許家的香料嗎?”

李季拿碗在酒壇裏舀了半碗,放在鼻子前,追問:“為什麽?”

“水,水是從井裏打出來的,便有一股土腥味,而這酒方子清澈的厲害,壓不住土腥味,才得靠許家的方子清了土腥。”

曹夢文恍然大悟,只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大爺爺哪裏的水最好?山西的水大部分都是從井裏打上來喝的,含土腥味必不可少。”

老漢目光探過天際,說:“天山的水無疑是最好的,但來自天上的水普通凡人哪能喝得上?”

曹夢文一拍屁股下的石頭,罵了一聲“他娘個屁”,眾人看他神色各異,老漢拍著自己的膝蓋,笑道:“就是他娘個屁。”

眾人扯著嗓子笑,李季更是笑的前俯後仰,只說:“沒想到,真沒想到曹老爺文雅如此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豪氣,做生意能少的了豪氣?我與各位有緣,李季更是要在村裏開酒莊,今兒個帶來的都讓眾位暢飲。”曹夢文說的用力了一些,身體站在石頭上猛的晃了晃。

眼見要倒,一旁的王洛依擠進人群去扶,在曹夢文身邊飛男人們故意側開身子,見曹夢文倒在王洛依身上,更是笑的厲害了。

曹夢文頭昏腦脹的,掉下的瞬間是半瞇縫著眼睛,感覺自己被接住,睜開眼見是王洛依,倒是松了一口氣,也就在她身上躺多遲疑了一下,王洛依臉皮薄,又有人打趣,往曹夢文腰上狠狠撚了一下,曹夢文吃疼,站起來護著腰看著已經背對著眾人的王洛依,說:“也只有洛依能接得住我。”

“你就瞎說。”

老漢笑的帶起了咳嗽,李季邊拍著後背邊問:“曹老爺家的人?”

王洛依雖背對著,但曹夢文還是看到她羞紅到耳根,笑道:“快了,快了。”

王洛依轉過身氣急敗壞的說:“什麽快了,你還沒中舉。”

老漢咳嗽好了一些,仰著頭看看王洛依,又看看她的腳,道了一聲:“天足。”

眾人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看向他的腳,只聽老漢說:“中什麽舉才嫁,我看這曹老爺是稀罕你的,不然就是你不稀罕曹老爺,故做推脫。”

王洛依聽了老漢的話楞神了,她說話便有一些有氣無力:“我不能……。”

“老爺子洛依好得很,再說這舉人不中她還能不嫁?”

老漢點點頭,卻又說:“這女娃我見過,以前老三在縣城算命就給她算了一卦。”

王洛依臉色蒼白,她是記起來了,看看曹夢文,見他面露探究的神色,倉皇的往後退了退,說了一聲“別”。

曹夢文見王洛依不想讓說出來,他也就打斷老漢的話,說:“今兒個我們多喝一些,從明開始李季就成了丁山村的酒莊掌櫃的了。”

老漢喝了半碗酒,用手把胡子上的酒珠著擦幹凈,打了個飽嗝,說:“怎麽李季你也要開酒莊?”

李季扶起老漢,攙到馬車旁,倆個悄聲說著話。

小三跑來向曹夢文指了指,說:“那老頭會不會讓李季不做?”

“不會。”曹夢文對此很確定。

曹遐在一邊幫腔說:“這個李季很聰明,只是怕到時候他會把附近幾個村子都包了,到時候我們……。”

“雖是如此,但那又如何?我會讓許觀臺把酒方子再改一些,到時候無論賣多少都是我們的。”

曹遐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笑出來,看李季扶著老漢回來,他臉上的神情一變,說:“曹老爺我們的酒啥時候去太原?”

“過一些日子我們先拉幾車到太原賣,等我趕考長水就徹底搬到太原,到時候京城,南方都有我們的酒。”

曹遐還要說,過做看到李季,壓低聲音說:“要不然村裏的百姓到城裏買?”

李季在後面趕忙阻攔,說:“萬萬不能如此,那青水,佳釀倆家店來村裏賣酒,一勺二十文,而且還喝之無味。”

老漢笑道:“不那樣靠什麽賺錢?都是從太原運來的,一份不當幾份賣能賺錢?”

“無名的酒裏只要摻水味道就回變澀,這一點誰喝都可以放心,但賣的卻是會貴一些,一勺二十五文。”

李季一直沒問過曹夢文的價錢,聽曹夢文說了後著實吃了一驚,指著酒壇裏的勺子問:“就那個勺子?”

曹夢文點點頭,又說:“但我們大部分時候在壇子的,像酒樓一樣。”

“那一壇多少文?”

曹夢文豎了一個指頭,對著眾人繞了一圈,說:“一百文。”

“所有人都驚在了那裏,李季不敢相信的看看曹夢文,問:可是真的?”

“自然。如果這樣還有人摻水我便不在相信這世道還有個清明的日子。”

老漢高聲說:“曹老爺我告訴你,酒有清的,好喝的,但這天下,這大清現如今哪還有個清明的日子。”

曹夢文沒應老漢的話,只說:“等李季學了,在村裏釀酒,咱們就有便宜的酒喝了。”

中年漢子擠開人群,攙扶住老漢,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什麽,老漢扭頭看看曹夢文,突然裂開嘴笑說:“倒是老漢活的不耐煩了,這青天日頭正不是說我們頭頂有好日頭嗎?”

曹夢文故意往王洛依身邊靠了靠 手指勾著她的袖子,說:“我們喝酒,一會還要回去,明天李季就到我們店裏學釀酒。”

中年漢子對曹夢文說:“今你是客人應該殺雞招待的,但村裏孩子被偷走了全村人忙著找,下一次來定要好好招待。”

曹夢文感激的看看漢子,把腰間的袍子束在腰間,說:“定如此,你等來了縣城我也一定好酒招待。”

曹夢文接過小三的酒碗,目光對著碗面對眾人繞了一圈,說:“大家喝,酒碗不夠,誰去回家取。”

李季拍了一下胸脯,說:“曹老爺稍等片刻,我家有新碗。”

李季說片刻曹夢文在眾人面前大聲數了二十聲李季抱了一堆碗停在大槐樹下,喘息著說:“我家就在那邊的房子裏,快的很。”

曹夢文一連喝了三大碗酒,身後的王洛依拉了他寫,曹夢文了然,故意擡頭望了望天,拉著李季的袖子說:“天不找了,登山鷹雖然跑了,但還是怕路上不太平,明天你來就好。”

喝了曹夢文酒的村民一直把他們送出了村著,迎面是張著火把返回村子的村民,李季和曹夢文一起迎了上去,曹夢文從側面離開,聽到李季和村長說:“人還沒找到?我們要不要報官?”

“人恐怕是被賣到老鴇那裏去了,報官沒用。”

曹夢文要說話被王洛依拉在了馬車裏,低語告誡說:“這種事不要管。”

小三在馬車外也說:“曹大哥這樣的事一定不要管,後患無窮啊!”

曹夢文一直等出了村才問:“怎麽說?為什麽這樣的事不能管?”

“你知道縣城的花樓是誰開的嗎?”王洛依問曹夢文,她的語氣中帶著一些恐懼。

“什麽人?”

“山西巡撫的公子在太原開的產業,整個山西所有的花樓要不破產要不就被入了股。”

曹夢文看王洛依的目光,馬車外的小三卻“呸”了一聲,說:“山西巡撫的公子?我家老爺是浙江巡撫的兒子,官不比他老子小。”

“小三。”曹夢文提醒了一下他,緊接著又說:“的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王洛依終於忍不住問起:“你爹當了浙江巡撫?”

曹夢文輕點頭,但又怕不說話王洛依多想,說:“在戰場拼了不少功勞。”

“是了,是了。只是……。”王洛依又沈默了。

曹夢文追問:“只是什麽?”

“你爹還不知道我,恐怕到時候他老人家會不滿意。”王洛依的擔心沒錯,自古不是講究個門當戶對嗎?

曹夢文一拍自己腦袋,說:“我忘記寫信了,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寫信給我爹。”

“別,別。也好,到也好,畢竟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曹夢文伸手勾住了王洛依的手,她收手曹夢文的手指用力撚住,說:“別動,要不我們成親吧!”

“我,我,我……。”王洛依一臉說了三個我,此後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我到底還是要去浙江跑生意,太平天國也在南方做亂,只是到時候恐怕苦了你。”

王洛依含情脈脈的看著曹夢文,微微點頭,“嗯”的一聲同意了。

曹夢文索性躺在王洛依的衣服上,看著王洛依的臉,忍俊不禁的一笑,自說自話:“只道是小登科比大登科更讓人高興。”

“哪個人說的?我為什麽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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