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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鏖戰鷹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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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抓住離散的手,表情變得陰狠道:“你們傷害了我的孩子,又不願意給我們食物,……你們都該死……該死啊……”

說完這句,婦人眼睛突然泛白,從瞳孔之中連續射出五枚銀針,直接襲向離散的眉心。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雖然離散心中早有所警惕,但萬萬沒有想到暗器是從對方的眼睛裏面射出。

在身體本能反應下,她側身迅敏一閃,銀針先後貼著耳際飛了除去。這時,原本消失已久的嬰兒哭啼聲再次響起,與之不同的是這陣哭啼聲音有些類似於於氣流穿孔的笛鳴聲響,只聞機栝啟動,從嬰兒嘴巴裏面的機關再次射出十數枚銀針。

銀針呈散射狀,交織出一片密不透風的陣網,將離散身體後方的空位完全封死,對方好似早已經將這一切盤算在計劃之中,杜絕了任何躲開這一擊的可能性。

離散閉眸,在銀針即將臨面的那一刻陷入冥想境界。在黑暗的世界中,一顆顆的銀針宛如從空中劃過的一顆顆流星。無數的流星定格在天幕當中,匯成為一幅爍亮燦爛的星圖。

這時候,黎明到來,星辰散去,接踵而至的是傾盆的暴雨。離散持劍仰望天上如針一般密集的雨勢,緩緩伸開臂膀,白衣飄飄,如同展翅鯤鵬在天空遨游。

鋪天蓋地的銀針一枚枚沒入迷霧之中,沒有碰撞交接的聲音,也不見四濺散散開的火花,銀針連同離散一同消失無蹤。片刻之後,從地上緩緩站立起一道清麗的身姿,如同一朵在雨後綻放的白荷,向世人昭示著劫難後的重生。

離散輕輕抖動衣袍,所有被沒收的銀針盡數被射到一邊的叢垛中。從容不迫地躲開了這一陣致命的襲擊後,她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對母子身上,緩緩向前走去。

“小心!”一陣熟悉的聲音穿過霧障到及時喝阻了離散前行的步伐。

“咯咯……哈哈……”母子二人忽地開始同時狂笑起來,尖銳的聲音不斷拔高,幾欲刺穿耳膜。離散秀美眉輕挑,右手出劍,正準備作出動作,突然從一旁的濃霧中沖出一條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撲倒在地上。

隨即,傀儡陣中先後發出兩陣巨爆聲響,整個南山棧道都為之所震。無數的碎石布片四處飄散,爆炸形成的氣浪將草地連同巖石一同卷向天空,儼如風暴降臨時的情景,

劇蕩過後,萬籟俱靜,唯留陣陣濃煙和焦土。荊歌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母子二人七零八落的碎片,吸了口冷氣:“看來他們和那名領旗使一樣,都是被造出來的傀儡,真不知這一回鷹團究竟帶來了多少這樣的鬼東西?咳咳……”

荊歌沒說兩句,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剛才那陣爆炸,他將離散掩在下面,阻擋氣浪波及,也吸進去了不少的毒煙。

離散站起身來,走上前去,神情中流露出關切之色,

荊歌擺手笑了笑,示意自己並無大礙。他打量了離散一番,見她白衣染塵,於是用手輕輕將她頭發上粘到的灰塵撣去,笑道:“看來我這個沒用的師兄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能派上那麽一點點的用場的,你說是不是,離散師妹……“

離散默默地註視著地面,沒有反應,任憑荊歌如同一位大哥般地整理自己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梢,

“嘖嘖,這個樣子才好看嘛!”他做完這一切,表情變得溫和了許多,語氣中透露出一股長輩關懷道:“你是洛神宮未來的希望,以後還有很多路要走,千萬不要在這樣的地方跌倒,知道麽?”

離散眼角一斜,用一種冷淡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然後自顧自地彎下腰拾起一塊傀儡碎片仔細打量起來。荊歌一臉尷尬,暗自嘲笑自己,看來又被人嫌棄了。

“呵呵,兩位還活活得好好的,真不愧是洛神宮劍聖級別的高手,居然在這種情形下依舊安然無恙。”濃霧漸漸消退,從裏面緩緩走出兩條熟悉的身影,正是金童和那名中年婦人。

和剛才的傀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時的婦人身著華服,頭戴金釵,臉上抹了較濃的胭脂,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華貴之氣。

荊歌吸了口冷氣,道:“果然是你們幾個,怎麽樣,又要準備用傀儡引我們上鉤麽?嫜烈夫人……”

婦人笑道:“虧你還記得我嫜烈的名字,看來你對三年前的那件事依舊記憶猶新啊。話說回來,對於你荊歌,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一千多個日日夜,我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等下一次遇到你,該用怎樣的手段來折磨你。”

“哼,你們一家子壞事做盡,人人得爾誅之,你的大兒子金蒙更是血行累累,我殺他是替天行道,你們若想報仇,盡管一起上便是,無須多言!”荊歌情緒在這個時產生微微的起伏,這一點身旁的離散也註意到了。

嫜烈靠近荊歌,神情幽幽道:“喲,是這樣麽?呵呵,你好像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那敢問你當初又是因何原因選擇脫離洛神宮,又是什麽促使你在浪跡江湖,四處誅殺為惡之人。三年前的那起屠城血案,當真與你豪無關系麽?”

荊歌激動地大聲呵斥道:“你們親手殘害了數以千計的無辜百姓,還打算為此狡辯麽?”

嫜烈冷笑道:“既是如此,那為何我們會不遠萬裏跑到平城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來屠城呢,不正是因為平城就是你荊歌的家鄉麽?”

“是啊……那個地方好多山,走起路來很費勁的,童兒以後都不會再想要跑到那個地方去了。”金童仿佛腦海中想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捂住頭拼命搖晃。

“當初吾兒金蒙遇害,本來我們對於兇手是誰應當全無頭緒,可是你萬萬沒想到因為你的一時輕狂,給了這樁血案留下了線索。蒙兒臨死前向你詢問你的真實身份,你以為他活不了多久,便無所顧忌地將自己的大名報上,更可笑的是你竟然還多餘的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上了平城兩個字。”

“吾乃平城縣荊歌是也,記住大爺的名號,你死後做鬼便只管來找我,荊爺我隨時奉陪!”年少輕狂時的言語浮響在耳邊,在如今的荊歌看來是那樣的愚蠢荒唐。因為一時興起,自己得意之下將老底全部交待給了奄奄一息的金蒙。豈料金蒙並未當場死去,他一直堅持最後一口氣將這件事盡數告訴於自己的雙親。結果經歷了喪子之痛的嫜烈一家人變得愈加兇殘,為了報覆荊歌,竟然血洗了整個平城。

“我只不過略施傀儡小計,整個平城的人便都屈服我們區區三個人手裏。幾百號人吶,居然沒一個敢站出來反抗的,你說好笑不好笑。更好笑的還在後面,你那個身為縣官的父親還以為我在施展妖術,嚇得連忙向我們跪地求饒,希望能夠以自己的一條老命替你贖罪,換取全城人的生機。呵呵,愚蠢的老頭,活該第一個被我們做成人俑……”

“夠了!”荊歌大聲喝止嫜烈的挑撥言語,素來平靜溫和眼神中生露出罕見的殺氣。離散一臉詫異地看著他,直到今天她才終於明白他在三年前為何會不辭而別地離開洛神宮。在他的心中,竟然藏著這樣的一番不為人知的過去。荊歌環顧四周大聲道:“金朝絕人呢?怎麽還不出來,莫非一直打算這樣遮遮掩掩,讓自己的妻兒去打頭陣?”

嫜烈笑道:“這邊的情況由我們應付足夠了,絕郎有重任在身,自有他的去處。”

荊歌聞言遲疑片刻,突然神情驚異,腦中思緒紛飛。根據之前的鷹團俘虜透露鷹團這次應當總共出動了三個千人隊來到安陵才是。但眼下的情況卻是除去用來充人數的傀儡士兵,整個南山棧道實際上只有兩千人不到。

“不好,是分兵突襲之計!”荊歌猛地一驚,擡頭直視嫜烈道:“金朝絕是不是領著其餘人馬從其它棧道口進入安陵了?”

“你說呢?呵呵!”嫜烈似是而非地嬌笑道。

荊歌頓時心中生出一種不詳預感。當初衛松疾也曾經考慮到敵人會用分兵突進的方法攻打安陵,一旦遭遇到這樣的情形,他的想法是放棄所有棧道關隘,直接退守到城中,集中有限的力量進行抵抗。但是這樣的方法太過被動,如果對方占有人數的絕對優勢,那麽城破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衛松疾建議集中全部兵力布防於三條棧道其中一條,借助地形的優勢進行阻擊。衛松疾認為鷹團對於安陵這個彈丸之地本當完全陌生,而且也不會想到安陵會有人組織反抗,在力量占據壓倒性優勢的情況下根本不會考慮去制定太多的策略。

南山棧道是東吳通往安陵最主要的棧道,可供軍隊前行,是最有可能被優先考慮的行軍路線,所以衛松疾幾乎將全部兵力集結在南山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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