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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中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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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名長須老者從門裏走出,黑衣男子見狀朝著他揮了揮手。前者朝這邊打量了一番,目光夾雜著些許覆雜,停駐一會兒後,又轉身回到竹屋裏。

黑衣男子道:“咱們進去吧!”

衛松雪註視著男子,沈默片刻,開口問道:“松雪還沒有請教公子的姓名呢,今天公子之恩松雪會銘記在心裏面,它日必定相報。“

黑衣男子一臉猶豫,衛松雪見狀疑惑道:“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麽?”

“那倒不是。”黑衣男子沈吟道:“姓名對於我們這樣的人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姑娘知道了也無作它用。若是一定要問的話,那便叫我荊歌吧。”

“嗯!我叫衛松雪,你也一定要記住這個名字哦!”衛松雪點了點頭,在心裏面深深地刻下“荊歌”這個名字。

兩人剛一進屋,衛松雪便覺得眼前一陣陰風襲過,脖頸處生出一絲涼颼颼的感覺。等到她緩過神來的時候,這才註意到眼前一名身著紫衣的美貌女子正目光森冷地盯著自己,手中的匕首離喉嚨處只有發絲間的距離,只要輕輕發力,便會血濺當場。

衛松雪從未料想到會遇到這種場面,一時間受到驚嚇,身體竟無法動彈,心中默念道:松雪要死啦。

孰知紫衣女子手中匕首並沒有立即刺下去,而是貼著衛松雪潔白的脖頸,極富挑釁意義地游動了一下,又緩緩收了回去。

“果然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丫頭。”紫衣女子將匕首收入鞘中,略感失望道:“我還真以為衛松疾有多大的能耐呢,其妹尚且如此,他本人又能高明到何種程度呢,真是掃興。”

荊歌在一旁目睹了這有驚無險的一幕,不禁嚇出了一陣冷汗,但也似乎早就預料到有這種結果,苦笑道:“濯兒別鬧了。松雪姑娘病還沒好,你這樣會做太沒禮貌了。”

紫衣女子咯咯冷笑著道:“無不無禮我不知道,反正你昨晚瞞著義父做出這樣的事,要是讓義父知道了,你可要遭殃咯!”說完,她便主動朝著荊歌身體上一靠。

荊歌尷尬笑道:“你們可千萬別將這件事告訴老頭子,人家松雪姑娘來到這裏只是為了拿回自己的琴,又何罪之有呢!”說到這裏,他強行給二人作了一番介紹,想趁機緩解一下現場氣氛。

名叫水濯的紫衣女子一臉不悅道:“松雪、松雪,叫得倒是蠻親密的,這才相處了多久啊,這麽快就勾搭上了?”

荊歌搖頭道:“濯兒休要胡鬧,還是快將綠綺琴還給人家吧!”

水濯撅著嘴道:“不給!”

衛松雪沒有受到剛才一幕的影響,滿腦裏想得都是綠綺的事情,一進屋目光便開始四處游蕩,終於在屋子角落處的草席上尋到了它的身影。她欣喜萬分,正欲上前撫摸,卻被紫衣女子當面攔阻。

“不許你碰它!”水濯取走綠綺,話鋒銳利地沖著衛松雪呵斥,後者一驚,後退數步,支支唔唔道:“這是……松雪的琴啊……”

“現在不是了。”水濯故意拔高聲調道:“想要琴的話,就拿出本事從我的手裏搶回去吧!”

衛松雪氣得粉頸通紅道:“你這個人……怎麽不講道理啊!”

水濯見到她這幅模樣,甚覺有趣道:“我已經很講道理了,在這個世上強者生存,綠綺琴是琴中的王者,你一個懦弱無能的小丫頭又有什麽資格去擁有它。”

“我才不是什麽懦弱的小丫頭,我與綠綺,已經到了心靈想通的境界。”衛松雪不甘道。

水濯高哼一聲,用手愛憐地在綠綺琴上撫摸,目光中充滿溫暖和慈愛道:“本姑娘又何嘗不是呢。我和綠綺才是一見如故,自打第一眼見到它,我就明白了,它的主人非我不可。”

衛松雪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嘗試聯想要是哥哥遇到這樣的情況,會何去處理。思考了一會兒後,她鼓足勇氣,大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這位姐姐和我都與綠綺心靈相通,那麽為什麽一定要武力來決定琴的歸屬呢。你說得對,綠綺只屬於有能力的人,那我們何不用自己的真正的實力——琴技來說話。”

“琴技?”水濯一怔,轉而用一種狡黠的目光審視衛松雪,道::“小丫頭,沒想到你還挺有心機的嘛!”

衛松雪臉紅道:“我……我本來就只會彈琴啊……要是比武力的話,肯定會輸的。”

水濯拍拳道:“就如你所言,用琴技來決勝負,你可不要後悔哦!”說完,她便哈哈大笑地走進了偏室。

荊歌臉色一變,將衛松雪拉到一旁。緊張道:“松雪姑娘,我沒聽錯吧,你居然想要跟濯兒那個瘋丫頭拼琴技?”

“呃?”衛松雪小聲道:“剛才的嘈雜之音不是那位水濯姐姐彈奏出的麽,既然如此,琴技應該並不高明啊。”

荊歌搖了搖頭:“事實恰好相反,先前的那陣雜亂無章的琴律是濯兒為了消遣無聊時間隨意彈奏出的。濯兒的母親以前是晉國禮樂司的女官,她的五位老師皆是國樂大師。她自幼在樂律聲中長大,飽受熏陶,對於樂理的見解超乎常人,整個晉國樂律界無人不知道她的天分。十四歲的時候,她的琴技便已無人能及,十六時,她已經可以單獨在祭祀典禮上演奏,還受到過晉帝司馬炎的親口稱讚。據說,濯兒現在的琴技可能已經不再當年琴聖嵇康之下……”

荊歌說了一大堆,發現衛松雪都無動於衷,唯獨當他提起“嵇康”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神情才起了變化。

“你當真有把握麽?”荊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關切。

衛松雪笑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贏,只知在城裏的時候,大家都很喜歡松雪的琴音,松雪自信自己也不會差到哪裏。”

荊歌無奈地聳了聳肩,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動搖的了她的意志,就此打住,不再說話。

水濯從偏室走出,手裏還拿著一副幾近透明的銀絲手套。她將手套戴在手上,微微揚起雙手,借著窗外的光線檢查十指是否貼緊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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