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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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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順其自然,不過心裏到底存著事,初挽一直試著聯系方老太太,這天總算聯系上,通了越洋電話。

對方說起來自己的情況,說她兒子因為一些原因現在進了監獄,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所有財產都留給兒子,所以分了做了信托,分了兩部分,一部分給兒子,還有一部分是給她的。

初挽自然是不想受這個人情,不過方老太太卻很堅持,她嘆道:“我知道你不想要,但我確實年紀大了,太多錢留給我兒子,我心裏也是不放心,過多的財富反而是害了他。況且當年我確實受了你太爺爺的好,今天能夠回報你身上,在我來說,也心安了。”

她話說到這裏,初挽也就不再推脫,不過她也表示,現在她手頭還不至於太缺錢,等以後缺錢時再說,方老太太見此,都是沒勉強。

初挽便趁機問起來:“方太奶奶,你見過我姑奶奶是吧?”

方老太太聽了,微詫:“孩子,你姑奶奶不是很多年前就尋不見了嗎?”

初挽聽這話,默了下,卻是問:“我是說,在花旗銀行案之前。”

方老太太嘆:“在這之前,我自然是見過。”

初挽:“她長什麽樣,你能詳細和我講講嗎?或者你有她照片嗎?”

方老太太:“照片我沒有,不過她的樣貌,我倒是記得。”

說著,方老太太也就和初挽講了初挽姑奶奶的樣子,初挽自然借機問了一些細節,諸如愛好習慣等,問得頗為仔細。

掛上電話後,初挽又給聶南圭打了電話,請他幫忙調查下方老太太的情況。

其實她可以聽出方老太太的慈愛,她是愛屋及烏,因為自己太爺爺,所以對自己格外上心,她也下意識不想去懷疑什麽,但是她又終究起了疑心,總覺得忽悠這方老太太也隱瞞了自己什麽吧。

聶南圭自然答應了,不過也說起他接下來要回國的事,他只能讓他底下人去查了。

初挽:“也不著急,能查就查,實在不行就算了。”

聶南圭:“嗯,知道,盡量吧。”

說話間,初挽問起聶老爺子做壽的事,到時候她自然是要去的。

這時候,刀鶴兮也傳來消息,他過去英國,找到了她所說的銅手,對方要求售價是五十萬英鎊,他已經買下來了。

初挽聽著,自是松了口氣,這銅手的價值絕對不止五十萬英鎊,這算是撿大漏了。

有了這個,她便籌劃著先租用展覽廳,開一場個人藏品展,拿一些年份淺的瓷器湊數,不過重點將這美國《獨立宣言》和這件阿拉伯銅手擺上。

一旦這兩件問世,上了報,必然引起轟動,到時候她再擇機行事就是了。

初挽便開始籌劃著自己的個人展覽,開辦個人藝術展覽還需要相關部門審批,一趟趟地跑手續也不容易,同時還要自己規劃場地等。

幸好有錢經理幫襯著,易鐵生景德鎮工廠步入正軌,也過來幫忙。

這麽一趟一趟跑著,出租車有時候不便利,她也不願意動用陸守儼單位的公家車,總是自己跑,自然有些辛苦。

陸守儼見此,便說起陸守儉已經幫她拿到指標了,進口車指標,初挽聽著,自然高興,開始興致勃勃地挑著車型。

她不想買太高調的,想著買個五六萬的,開著舒服,但是也不至於太高調。

陸守儼:“後天我們過去老宅吃飯吧,年根底下了,老爺子說大家夥都回來,一起吃頓飯。”

他略頓了下,道:“對了,建冉也過來。”

初挽聽到陸建冉,倒是反應了會。

當初陸建冉對她可是很看不慣,彼此難免有些爭風吃醋的,陸建冉甚至暗地裏下手腳,把她和刀鶴兮來往的事告到了陸老爺子和陸守儼那裏,為了這個,陸建冉可是被好生批評過,以至於這些年都沒怎麽過來北京。

不過她終究會回來,以後陸建冉婆家出了事,不行了,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只能回北京。

陸守儼試著商量道:“知道你不待見她,不過她難得回來一趟,你也不怎麽去老宅,這次家裏團聚一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初挽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道:“你放心好了,她既然回來,只要她不找我麻煩,看在老爺子份上,看在大嫂份上,我怎麽也不至於主動和她過不去。”

陸守儼神情略有些無奈:“其實不是認為你會和她怎麽樣,我就是打個預防針,我也知道你心胸開闊,眼界寬,和她說不到一塊。”

初挽打量著陸守儼這樣子,明顯是擔心,但是也不好明說,就含蓄提醒,還得捧著自己誇著自己。

她突然就想笑。

當下也就道:“好了,這些就別提了,她老老實實的,我怎麽可能翻舊賬!好歹他們是你侄子侄女,我是個長輩,自然有容人之量。”

陸守儼見她這麽說,也笑了:“挽挽越來越長進了。”

初挽軟哼:“你就是給我戴高帽子哄著我!”

陸守儼卻是提起別的:“建暉那邊怎麽樣了?這次回來,我見到二哥,五哥,五哥還提起來呢。”

初挽:“我正說抽空過去和水下考古研究所看看呢。”

這次回來後,一時沒顧上,給陸建暉打了電話,又了解了嚴瑾所長那裏的情況,她沒抽出功夫去看呢。

陸守儼:“也不著急,反正後天建暉也過去,你到時候聊聊吧。”

說不著急,不過初挽還是抽工夫過去水下考古研究所。

之前初挽牽頭,陸建暉和水下考古研究所的合作,倒是一切順利,開始接觸國外的無人遙控潛水器,購買了國外的有纜遙控潛水器,這種潛水器一般用於海上池氣開采,現在可以拿來做水下考古挖掘工作。

除了這些潛水器,又采購了一批專業潛水設備,這些設備陸續到場了。

初挽過去考古研究所的時候,天陰沈沈的,空氣中飄著絲絲的涼,看上去要下小雪了。

她打了出租車,走進研究所,嚴所長看到她很激動,連忙拉著她進屋在暖氣片上烤手。

嚴所長:“我還說呢,這兩天得過去找你談談,結果你倒是過來了。”

初挽笑道:“才從迪拜回來,這幾天在家陪陪孩子。”

嚴所長:“應該的,應該的,我看你最近忙得夠嗆,確實該在家多休息,陪陪孩子。”

她拿來暖壺和茶杯,給初挽沖了一大杯的紅棗茶,遞給初挽:“這天太冷了,今天眼看著又下雪,你喝口茶暖暖身子。”

初挽確實也覺得冷,便接過來暖著手:“今年冬天還挺冷的。”

嚴所長笑道:“其實還好,不過你從迪拜回來的,迪拜那邊氣溫高,冷不丁你估計不適應。”

這麽說著話,提起初挽的迪拜之行,初挽講了她在迪拜遇到哈邁的種種,這個人看似粗糙,大大咧咧,但其實做事精明細心。

嚴所長聽初挽提起這個,嚴肅起來:“此人不容小覷。”

初挽:“嗯,所以我想著,我們的泰興號考察,是不是可以推進一下進程?”

嚴所長微皺眉,沈思片刻,才道:“現在我們研究所的考古隊員操作技術方面已經進步不少,又有了這些專業設備,建暉那邊的水下機器人技術也能幫我們解決一些實際操作問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初挽:“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展泰興號沈船的工作了?”

嚴所長眉頭緊鎖,她嘆了聲:“就目前來說,這個工作我們還沒辦法開展,走,我們過去我研究室,給你看看我們現在的規劃。”

兩個人邊走邊說,泰興號沈船的具體方位目前還在研究中,且各方面條件還不到位。

嚴所長:“我的想法是,我們一方面投入精力尋找泰興號的具體位置,一方面對近海區域沈船進行水下考古探索,增進考古技術和經驗,等各方面條件具備,泰興號的位置能夠更為精準,我們便開始挖掘泰興號沈船,你看我列的進度時間表。”

實驗室裏墻上貼著一張寫在硬紙板上的時間表,看得出,上面用紅藍鋼筆寫寫畫畫做了不少標記,硬紙板邊緣也有些翹起,看得出嚴所長這張時間表已經研究了很久。

初挽聽嚴所長的介紹,按照她的計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估計明年七月份開展挖掘工作。

初挽聽這話,看著那計劃表,心頭難免有些沈重。

按照歷史進程算的話,哈邁應該很快就能得到航海日記,註意到泰興號的信息,從而開始對泰興號進行打撈。

哈邁打撈的時間,應該是明年的九月份左右。

這樣的話,那就是說,他們如今的計劃時間只比哈邁早兩個月。

這個時間其實已經很倉促了,畢竟挖掘泰興號是一個大工程,萬一有什麽耽誤,或者走漏了風聲,那就麻煩了。

畢竟哈邁是專業的海底挖掘公司,公司的設備、技術和員工全都是世界第一流的,他們又有多次挖掘的經驗。

況且,這裏面還有一個風險,那就是如今的事件進程未必和上輩子一樣,幸運的話會推後,但是不幸運的話會提前,一旦哈邁提前,那他們在泰興號上的功夫真是白費了。

嚴所長見初挽不說話,她自然明白初挽的意思。

她便看向一旁掛著的南海水域地圖。

那是她特意讓人放大了的地圖,很大一張就那麽掛在墻上,每每工作疲憊時,或者遇到難事時,她就擡頭看一眼,看到現在,她幾乎對南海的每一塊水域每一個島嶼都了如指掌了。

她看著那地圖,沈默了好久,終於嘆道:“小初,自從你送過來東印度公司的航海日志,我每天做夢都在想著泰興號,想著挖掘這艘船,這就是我們的先人送給我們的時空膠囊,是我們的無價之寶,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泰興號這種級別的水下沈船挖掘,是對我們綜合實力的考核,沒到那個水平,一群人把船開過去,燒一天就是一天的錢,到時候票子嘩啦啦地往水裏扔,卻沒幹成事,不光是白花錢的問題,我們水下考古事業能不能順利走下去,都是問題啊。”

初挽聽這話,看向嚴教授,卻見她頭發灰白,神情凝重。

她看著這樣的嚴所長,發現她只用一個最簡單的黑色卡子別住頭發,身上穿的是一件半舊卡其布棉衣,這樣的裝扮,走在四九城大街上,肯定算是老土的了。

一時突然記起,去年時候見到嚴所長,好像她比現在看著年輕一些?白頭發也更少一些?

這種細節,她不太記得了,畢竟當時也沒怎麽關註這些。

時間太匆忙,眨眼間就過去了,操心勞力的人眼看著要老了,但是事情卻未必有很大的進展。

也不能怪誰,怪只怪中國水下考古起步太晚,綜合科技水平也有限,沒什麽底層支撐,孤掌難鳴。

更不要說缺錢缺人,欲速則不達,確實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問題的。

事實上,那個辛苦做事的人,她已經竭盡所能了。

她輕嘆了聲,安慰道:“嚴所長,我說這話,其實只是心急,我不懂事情該怎麽辦,更不懂專業,說的也是外行話。你是專業人士,該怎麽做還是你們來決定。”

嚴所長聽這話,笑了下:“小初,我理解你的意思,你心急,我也心急,誰不心急呢,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說,我們拼盡全力,希望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初挽笑著點頭。

她其實想安慰她幾句,不過又覺得,那是蒼白無力的。

眼前的這位老科學家她經歷過世事滄桑,如今依然鬥志昂揚,願意兩肩扛起一個歷史責任,那她的內心就是足夠強大的,是不需要她那些言辭安慰的。

如果非要做什麽,那就是做點實事,給予金錢支持。

嚴所長:“這幾年,中央民族學院的王教授一直專註於南海考古研究,這幾年對西沙群島和南沙群島一帶做過幾次考古調查,他一直計劃想深入調查曾母暗沙的道明群礁和鄭和群礁,我想著,這一次幹脆由我們的水下考古隊員配合,對曾母暗沙一帶的秦漢明清標本進行水下調查,這也算是給我們水下考古技術的一次演練。”

初挽自然覺得不錯,於是便細聊了這次的情況,這次調查是由中央民族學院發起的,可能還涉及到臺灣學者的聯合調查,水下考古研究所會和他們聯合行動,到時候考古調查成果由三方共享。

初挽便問起費用問題,嚴所長介紹道,這次的費用是由中央民族學院立項申請的資金,臺灣學者也會投入一部分。

初挽大致了解了情況,表示可以幫水下考古隊承擔一部分費用,這樣的話,在這次考察過程中,也會有更高的自主權。

嚴所長:“其實不用,大家節省一些,湊合湊合,金錢要用到刀刃上,回頭泰興號挖掘,這費用可就大了。”

她笑著說:“你說這話,讓我心裏有底了,現在的困難我們先克服克服,克服不下去了,還能找你。”

初挽點頭,也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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