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餐桌，葉羽寧推著裝滿臟碟子和剩飯菜的餐具車離開。

葉羽寧一直忙到晚上十點才下班回家，莫少華在那裏一坐就是半天，直到葉羽寧下班，他這才買單離開。

他跟在葉羽寧的身後，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一直將她送到家門口，直到她屋子裏的燈光熄滅，他才離開。

“小寧，那個人又來了。”與葉羽寧一起擺桌的同事戳了戳她，小聲對她說。

葉羽寧擡眼看了莫少華一眼，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沒有理會。

“小寧，那個是你男朋友嗎？你們是不是鬧別扭了？”同事在她耳邊小聲問。

“不是。”葉羽寧清冷道。

同事惋惜：“不是啊……好帥哎。”

想到這已經是莫少華一連四天出現在這裏，一坐就是大半天，那同事又賊心不死的八卦：“小寧，他不會是在追你吧？”

想到有這個可能，那同事心底驚嘆，好浪漫！

葉羽寧認真的做著自己的工作，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同事一年多，那人自然有些了解葉羽寧，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平時話不多，做事很認真，一般你問她話，她若是不答，就表示她不知道或者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雖然不知道她現在是哪一種，那同事還是禮貌的沒有再追問，當下就閉了嘴，與葉羽寧一起認真做事，時不時的瞄一眼那邊的莫少華，越看越驚嘆，帥！真的好帥！

莫少華坐在角落安靜的盯著葉羽寧看了一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

“餵？”

“少華。”白若雨的聲音傳進耳中，莫少華調轉視線，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

“有事？”

電話那頭的白若雨被莫少華的冷淡鬧的有些不愉快，她嘟著嘴抱怨：“你最近在忙什麽呢？我們都好幾天都沒有見面了，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吧？”

莫少華清冷回答：“今晚我有事。”

白若雨哀怨：“有事有事，只要我一約你，你就總是有事，也不知道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我問過你們老大了，最近你們都不忙的。”

面對她的抱怨和指責，莫少華依舊是禮貌有禮的只回了她五個字：“今晚我有事。”

他雷打不動的淡定有禮讓白若雨挫敗，最終她敗下陣來的示弱：“好吧，可是我好想你啊，好想見你啊，我們又好幾天沒見了。”

“改天。”說完，莫少華就掛了電話，留給白若雨嘟嘟的盲音。

此時，葉羽寧正好擺桌擺到他後面的那張桌子，現在的手機，聲音都比較大，而且餐廳裏此時又安靜，白若雨說話的聲音也著實不小，葉羽寧想聽不見都難。

聽見身後發出的聲音，莫少華回頭就看見葉羽寧站在自己身後。

他張了張嘴道：“我只是當若雨是朋友。”

葉羽寧擡眼看他，冷淡挑眉：“你和她是什麽關系與我又有什麽幹系？”

莫少華苦澀，葉羽寧繼續道：“人民警察難道就這樣閑嗎？”

唇線微揚，她諷刺道：“公子哥就是不一樣，不工作都可以白領國家工資。”

知道她這是在故意刺他，莫少華也沒有辯駁，任她譏諷。

他逆來順受的反應讓葉羽寧升起深深的無奈和挫敗，這人，怎麽就怎麽都趕不走呢？

“莫少華，你每天這樣跟著我有意思嗎？”她冷聲問他。

還不等他回答，她就嚴厲控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給我的生活造成了嚴重的困擾，同事間，流言蜚語早就傳開了，你這樣叫我以後怎麽安心工作？你是非要逼得我換工作才甘心嗎？”

“對不起。”莫少華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掃了眼莫少華孤寂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側依舊認真工作而面不改色的葉羽寧，葉羽寧的同事有些心驚肉跳，習慣了她的清冷溫和，文雅有禮，第一次見這樣犀利冷厲的葉羽寧，她還真的有些被嚇到了。

偷瞄了葉羽寧好幾眼，最終她還是沈默的什麽都沒有問。

晚上下班，葉羽寧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著自己，即便不回頭，她也知道，跟著她的人是誰。

為了便宜，葉羽寧住的地方有些偏遠，為了省錢，她晚上都是走回去。

燈光將莫少華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一直延伸到她的腳下，葉羽寧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她轉身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莫少華：“你到底想怎麽樣呢？你每天這樣跟著我有什麽意思？難道你都不覺得煩不覺得累嗎？”

莫少華站在離她只有幾步遠的距離處，在昏暗的路燈下，他挺拔的身形顯得格外落寞孤涼，生出幾許悲哀。

他發現，每次面對她，他都會變得失語起來。

正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他才會每次都顯得那麽手足無措。

她是他最在乎的人，卻也是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的人。

吸了口氣，莫少華試著走近她。

葉羽寧卻排斥著他靠近，她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一些距離，見此，莫少華無力的停住步伐，他艱澀道：“我只是想對你好。”

“只要你不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好。”葉羽寧冷冷道，說完再不看他，轉身漠然離開。

莫少華被她的話刺的生疼，他是那麽的想挽回，挽回她們之間的感情，挽回她，可是一切讓他那麽的力不從心。

他追上去從後面抱住她，葉羽寧一腳踩在他的腳上，即便疼他還是沒有放開，擡腳，她又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迫使他放開她。

轉身，她咄咄逼人的看他：“莫少華，算我求你行不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他的每一次出現，總是會勾起她心底最刺痛的一處，總是會絞痛她的心，讓她難過窒息，晚上更是噩夢連連。

她已經許久不曾做過那樣的夢了，可是自從他出現後，她基本上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葉羽寧轉身奔跑起來，一輛跑車停在她的前方，韓俊的頭從車窗探出來：“嗨，真是巧。”

不太愛搭理人的葉羽寧想到他上次送過她和沈聽雪回家，於是她還是有些勉強的回了句：“你好。”

“跑這麽急，很趕時間？”韓俊問。

葉羽寧回頭看了眼離自己有段距離的莫少華，咬牙道：“對。”

“送你一程？”

“謝謝。”

葉羽寧坐上車，她看著後視鏡裏，莫少華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拉遠，直到看不見後她這才終於舒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他，總是讓她有些精神緊繃。

她知道，這是她心理上的原因，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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