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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崔鴻追憶當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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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節了,大家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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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此時剛好醒了過來,一手扶著頭,虛弱地說:“我,我這是,怎怎麽了?”

崔安一見自己老爹醒了,趕緊抓住了他的手,“爹,爹,是俺啊!”

崔鴻一看見崔安,驚訝非常,“你,你是安兒,這不是在做夢吧!安兒啊,為父還以為此生再也看不到你了!”

說著不由得是老淚縱橫,畢竟十一年多都沒見了,崔鴻真是特別想念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而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崔安,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崔安。

“我,我這是在何地啊?”

崔鴻此時才發覺,此處是一個他所不熟悉的地方。想想也是,如果自己還是身處廣宗的話,怎麽可能見到自己的兒子呢。也不知自己為何到了此處,只記得很晚的時候唐周差人來請自己,說是有要事相商。自己本不想去,不過又一想,這麽晚了還請自己想必是真有什麽緊要之事。到了唐周的住所後,唐周讓自己喝了一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之後的事兒就不知道了。

馬超也趕緊上前,對著榻上的崔鴻說道:“先生,您終於醒了!”

而陳到則是在崔鴻醒來之時就已經悄悄地退了出去,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時候應該把一切都留給自己的主公和崔安才是最好。

崔鴻看著馬超,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特別的熟悉,仔細一想,他異常激動,“你,你是,超兒,超兒是你嗎?”

要說崔鴻離開茂陵的時候馬超才五歲多,可如今都過去十一年多了,他其實應該是很難再認出現在的馬超來的。不過無論馬超怎麽變化,全身上下有一點卻是從來沒有變過的,那就是他的眼神。對,就是他的眼神,崔鴻印象尤為深刻。那不似孩童的眼神,應該說是成年人才有的眼神,如今依舊。

“先生,是我,就是超兒啊!”馬超也有些激動地回答著。

“超兒,真,真的是你!”

剛說完,崔鴻就苦笑了一聲,他這一會兒又是哭又是笑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位不正常呢。至於說崔鴻為什麽苦笑,就是因為當初自己把兒子都托付給馬超了,那麽如今自己都已經見到了崔安,那麽旁邊的自然就是馬超了,這些自己早就該想到,還用問嗎。

“唉,看來這裏是漢營了!”

崔鴻沒說別的,倒是先嘆了口氣,馬超如今的身份他當然是很清楚的,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就在漢營,雖說自己的兒子和學生都沒什麽惡意,但畢竟雙方是敵對關系,不死不休。

“爹啊,您吃不上飯了也不用加入黃巾軍啊,咱們漢軍吃得可比他們飽多了!”

崔安一心就不想讓自己老爹再在黃巾軍中了,所以趕緊出言說道。

崔鴻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心說這都過了十多年了,自己這傻兒子怎麽就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呢,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馬超不可能像崔安一樣,說那樣的話,他則對崔鴻說道:“先生,請聽學生一言,如今張角病重,而太平道、黃巾軍更是強弩之末,可以說大勢已去,先生難道非要和……”

馬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崔鴻打斷了,他擺了擺手,對馬超和崔安說道:“你們不懂,你們不懂的!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馬超聞言,心說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麽隱情呢。如今的形勢,這些崔先生是不可能看不出來的,可都這樣了,崔先生依舊是身在漢營,心在黃巾啊,這些馬超可都看出來了。那張角到底有什麽好的,居然能讓先生如此?

“敢問先生,那張角到底是何德何能,值得先生如此?”

崔鴻搖了搖頭,“先扶我起來吧!”

馬超和崔安趕緊把崔鴻扶了起來,看來崔先生是有很多的話要對他們說,所以就不能再躺在榻上了。

坐起來後,崔鴻先向馬超問道:“超兒,你說世間何物最難還?”

馬超聽後,眼中精光一閃,天下什麽東西最難還,“先生說得莫非是人情?”

崔鴻點了點頭,“差不多,對我來說,當是恩情!”

此時的崔鴻好像陷入了回憶中,馬超看著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之所以加入了太平道,正是因為張角對我有大恩,古人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哪怕我早知他要如此也義無反顧!”

馬超聽了之後,他也終於是能理解崔鴻了。畢竟就算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受人之恩,也都想著怎麽去報答,更何況是崔鴻這種飽讀聖賢書的文人呢,所以哪怕是跟著恩人一起造反了,他也是沒什麽怨言。

“那還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日,我在……”

接著,崔鴻就講起了他和張角相識的種種,馬超和崔安聽後也不得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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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天,那時候還沒有崔安。而崔鴻也是剛從並州辭官,回到了扶風茂陵老家。這一日,崔鴻的家中來了三個人……

當崔鴻看到這三個人的時候,最後卻是暈倒了。這倒不是說這三個人怎麽怎麽樣,而是他們三人還擡著一個人,那正是崔鴻的父親,可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父親此時已經生息皆無,兩人是天人永隔。

三人趕緊把崔鴻救醒,崔鴻明顯還是被深深地打擊到了,無力地問道:“三位,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父為何,為何會如此啊?”說著就忍不住傷心落淚。

三人中的一人此時出言道:“我們三兄弟是巨鹿人,我叫張角,他是張寶,這個是張梁。此事是這樣的……”

於是張角就給崔鴻講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張角三兄弟當時正是去並州買馬,而買完之後在返還冀州的途中遇到了此事。當時三人途經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說是偏僻,其實就是平時走得人不多而已。只見前方有打鬥過的痕跡,而在路上還倒著十幾具屍體,看樣子像是商隊被山賊打劫了之後才如此。

張梁膽最大,好奇心也最大,所以他趕緊上前去查看。

“大兄,這兒還有個活的!”他發現有個人還有口氣兒後,對著張角大喊。

張角和張寶趕緊催馬上前,下馬後,兩人都聽到了張梁詢問還活著的那人。

張梁問道:“你有什麽話就都說出來吧,我們一定幫你!”

此時的張角三兄弟還是年輕的時候,而那個時候的三人可不是如今這樣,那時候的張角為人正直,好打抱不平,古道熱腸,遇到有人有什麽為難之事,他能幫一下就絕不會不幫。而張寶其人雖說沒什麽大本事,但卻對朋友義氣,兩肋插刀,從無怨言。至於說張梁,這個人最愛管閑事,不管是什麽事兒,只要他遇到了,就想去管管,不管都不行。

而此時三人都看出來了,還有口氣兒的那人傷得太嚴重,已經救不回來了,所以此時只能問問他還有沒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只聽那人虛弱無力,又很費勁地說道:“謝……,茂……陵,我兒……崔……鴻……”說完,這位就斷氣兒了。

他的意思三人都明白了,那意思就是把這些事都通知一下茂陵的崔鴻,崔鴻應該是他的兒子。三人趕緊打掃了一下此地,看得出來,其他人都是下人,應該是護衛之類的,只有剛才還有口氣兒的那個才是主人。張角三兄弟把其他人的屍體都掩埋了,只把崔鴻父親的屍身留了下來。

“走吧,咱們去茂陵!”張角對張寶和張梁說道。

“好,走!”張寶和張梁齊聲說道。

於是三人就帶著崔鴻父親的屍身到了茂陵,找到了崔鴻。崔鴻被舉孝廉,之後去並州做官。他可以說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一個人,所以三人最後是沒怎麽費勁就找到了他的住所。

崔鴻聽張角說完後,他眼睛都紅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自己父親死於意外,亡於山賊之手,作為人子,這個仇是必須要報的。想到這,他就像離開家去找山賊報仇。

“你要做什麽?”張角問道。

看崔鴻這樣兒,他是要直接去找山賊啊。張角都覺得好笑,首先這崔鴻都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是哪兒,就算是被他找到了吧,就憑他那兩下能報得了仇?這就是個笑話。

看崔鴻沒說話,張角繼續問道:“你是想找山賊報仇?”

崔鴻點點頭,張角一笑,“就憑你?不是我小瞧你,估計你連只雞都沒殺過吧!”

崔鴻聞言,臉都紅了,張角說得沒錯,自己確實是連只雞都沒殺過啊,如今就別說是去殺山賊了。

張角搖了搖頭,“看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怎麽還如此沖動,如此的不智呢?我看你還是先好好冷靜冷靜再說吧!”

“角兄,我……”

張角擺了擺手,緩緩說道:“就別說是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就算再加上我們三兄弟,估計想找山賊報仇都難啊,稍安勿躁,此事我看還需從長計議才是!”

“唉,就依角兄之言!”崔鴻也知道自己沖動了,而張角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最後四人在一起商議了許久,一致認為,就憑四個人的力量,是怎麽都不可能和所有的山賊為敵的,也就是說怎麽也不可能滅了山寨上所有的山賊。那麽如今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殺死山賊的頭目就算可以了。張角三兄弟來得時候早已打聽好了,那個山寨一共有三個當家的,所以只要把他們三個殺掉就算報了仇了。

於是四人從茂陵出發,又回到了出事的地方。他們準備天黑就摸進山寨,然後展開行動。說實話,他們四人要做的事兒,風險特別大。可他們卻是非常幸運的,為什麽這麽說,就因為當時山賊劫了崔鴻的父親一票,可以說是收獲頗豐,趕上平時半年還多的了。山寨大當家的一高興,就讓全山寨大慶五日,結果他們行動的那晚就是最後的第五日晚上。

等到了晚上,絕大多數的人都醉了,所以四人很容易就摸進了山寨,最後終於把三個當家的都給殺了。而四人又很順利地就逃離了山寨,不說很多人都醉了吧,所謂“樹倒猢猻散”,三個當家的都死了,山寨上一百多號人想得都是自己,真就沒幾個人想著給當家的報仇的,所以四人就順利地逃了出來。

從此之後,崔鴻算是欠下了張角三兄弟的大恩情,他一直都沒忘了要報答。直到十多年前,張角派人來請崔鴻,不過因為崔鴻要教導馬超,所以就耽誤了兩年,直到馬超出師後,他才去找張角。

之前他倒不是很清楚張角到底是要做什麽事,只是隱約覺得不是什麽好事。可之後知道了,但他也沒有過異心,自己欠了張角三兄弟那麽大的情,就算搭上自己一條命也沒什麽,算是報恩了,只要自己的兒子沒事就好。所以崔鴻也沒想過要脫離太平道,離開黃巾軍的事兒。可今日自己居然身在漢營,就在自己兒子和學生這,此時他終於是有了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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