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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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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秘書四點到的機場,到了五點鐘,出口處的人群中才出現一個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

“蘇總。”他迎上前去,把箱子接了過來。

回程的時候,車裏氣氛沈默,秦秘書目視前方平穩的開著車,也一直知趣的沒有開口說話。

他跟著蘇總已經有幾年了,這位總裁雖然身家極高,但行事一直非常低調,出行之類的事情一般也只由他一個人來負責。

這次也是一樣,只不過蘇總從游輪下來之後的行程一直都是保密的,回到y市才通知他來接機。

前面有些堵,秦秘書慢慢把車子停下來,這才從後視鏡裏悄悄看了一眼後座,男人仍舊是先前的那個姿勢,面上並沒有什麽表情,眼睛微微閉著,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醫院那邊怎麽樣?”他剛要轉回視線,蘇恪卻淡淡開了口。

“情況並沒有好轉,醫生們都讓做好最壞的準備。”秦秘書急忙回答。

“嗯。”應了一聲之後,蘇恪的眼睛睜開,目光裏閃過一絲陰霾:“國內沒有辦法的話,那就去國外,找幾個最頂尖的外科醫生回來。”

“好,但是……蘇總。”

“什麽?”

秦秘書這才說道:“未必最頂尖的人才就在國外,據我所知,咱們y市就有一個很厲害的女醫生。”

“是誰?”蘇恪說著,一偏頭看見旁邊座位放著的一個格格不入的塑料包裝袋,隨手拿了起來。

“資料在這裏。”前面正好紅燈,秦秘書停下車來,把一沓子文件遞了過去。

卻見自家老板只是略微翻了翻,就放在了一邊。

他只以為是蘇總覺得不滿,急忙問道:“您是不喜歡這個醫生嗎?”

“不是。”蘇恪低頭繼續翻袋子,淡淡說道:“這個人我認識。”

就跟手裏袋子的主人是同一個。

那枚小小的紐扣此刻正躺在他寬大的手心裏,旁邊,一張便簽條上的字體寫的很是潦草,簡簡單單一個字:‘哦’,下頭落款:顧薏。

那個‘薏’字還沒寫完整,最後一筆直接省略,看著甚是敷衍。

“那個啊,那個是游輪上的人拿過來的,說是什麽給您的……回禮。”

秦秘書這才看見那袋子,抽空解釋一句,接起了電話,一會兒掛斷之後,回過頭來:“明希醫院已經給了答覆,那女醫生要求先看一下病人。”

見蘇恪沒有反對,便繼續說下去:“我明天帶她過去吧。”

“不用。”架在膝蓋上的長腿換了個方向,蘇恪說道:“我自己去就行。”

“好。”秦秘書雖然驚訝,卻也不敢再說什麽。



顧薏出了院長辦公室,就聽見護士臺那邊,兩個護士在竊竊私語。

“顧醫生惹了那麽大事兒,居然還敢回來?林太太可恨死她了,揚言要讓她好看,說就是因為她不願意做手術,才害的林先生死掉。”

“就是說啊,有錢人願意花錢,配合一下就好了嘛,對著幹沒有好處,她還以為自己挺厲害的,結果還不是停職兩個月,差點兒被開除。”另一個附和。

等回頭看見了顧薏,這才縮縮脖子,低頭不說話了。

盯了她們一眼,顧薏倒是什麽都沒說,懶得費口舌。

昨天跟顧時笙就廢了一大堆話,結果呢?那小子該怎麽渾還怎麽渾,轉眼就忘了,剛刷朋友圈還看見他上課偷偷玩兒手機,偷拍了老師的背影上傳。

下午的時候全院開會,顧薏去的晚了,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看她,面上神態各異,她誰都沒理,施施然走到了最前排坐下。

為了一個病人這樣大規模的開會,在明希醫院還是第一次,具體的病歷顧薏之前就已經看過,院長著急叫她回來也是因為這個。

病人的身份並不一般,是航生集團的前總裁蘇行雲,三年前他在游輪上墜海,後又被海浪沖上岸,後腦撞擊在巖石上造成顱內出血嚴重,清醒後記憶缺失,此後雖然多次進行手術,卻並沒有成功根治,最近一個月病情加重,危及生命,必須再次手術,但因為難度太大,並沒有醫生願意主刀。

航生集團,蘇行雲。

心中默念著這幾個字,顧薏若有所思。



一會兒散會,她回到辦公室剛看了幾分鐘病歷,就聽見外頭有人大聲喧嘩吵鬧,她皺皺眉頭,出門查看。

三個衣著昂貴的年輕女人趾高氣昂的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後面還跟著兩個面無表情,看著像保鏢的健壯男人。

中間那個穿著條白裙,個子小巧,身材豐滿的女人,正是護士口中的‘林太太’。

林太太的名字叫肖筱,兩年前和比自己大二十歲的企業家林盛業結婚,原本生活清貧的她,自此也便成了豪門闊太。

不久前,林盛業因為腦瘤病逝,而這個肖筱似乎把他死去的原因歸結於顧薏。

“顧薏在哪裏?給我出來!”有了閨蜜和保鏢的陪同,肖筱的氣勢很足,站定之後便開始大叫。

“林太太,林太太,顧醫生不在,您不要再喊了!”幾個接待的護士追在後面,口中不停勸說,卻被兩個保鏢給推到了一邊。

她們無奈,只好轉身去找院長。

“顧薏,我們知道你在,有本事你就出來,不然就一間房一間房的進去抓你!”那兩個閨蜜也開始幫腔,聲音賊尖。

越來越多的人聞聲而來,站在一旁圍觀。

就在她們喊第二聲的時候,最裏面的那間辦公室門打開,走出一個高挑的女子,她的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子裏,神情淡然。

“找個地方咱們談談,這兒人多,不方便。”看了眼那肖筱,顧薏說道。

“為什麽?就在這兒,人越多越好,也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肖筱下巴一揚,語氣囂張。

“那好。”顧薏點頭,直接過來站定:“那你想怎麽揭露我的真面目,說吧?”

“怎麽揭露?扒了你的衣服,讓你光著身子在林先生的遺像前頭磕頭,然後再錄了視頻傳到網上,你看這樣行嗎?”

沒等肖筱說話,她旁邊的閨蜜就搶先開口,嘻嘻的笑了兩聲,仿佛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似的。

“你們的計劃……真的很下作。”顧薏皺眉,臉色不怎麽好。

她做事一向喜歡直來直往,最討厭這種羞辱人的手段。

“上去,按住她!”肖筱卻不想再廢話,直接命令那兩個保鏢道。

那兩個人答應一聲,立刻走過來,面前不過是個瘦弱的女人,保鏢們顯然並不把她當回事兒,因此伸手的動作十分隨意。

誰知道下一秒,卻見那女人靈活的一矮身躲了過去,同時身子向前,從袖口裏伸出一把亮晶晶的東西。

“她有刀!”一個保鏢大驚,本能中後退了一步,再看時,卻只見對面那女人把刀對準的是她自己的脖子。

“我不想平白受你們的侮辱,必要時會采取一些手段反抗,就算傷害到自己也沒有關系,我想你們也只是拿錢替人辦事的吧?不會想要卷入到命案裏面,所以識趣些,就自己離開吧。”顧薏直起身子,對著那兩個保鏢淡淡說道,表情堅定。

那兩個保鏢猶豫一下,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女人會如此剛烈,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但是如果真的傷到了人,他們自己也會難辦。

不過是收了幾個錢而已,又遇到這麽難纏的對象,大不了到時候退還就好了,所以商量了一下,他們還是轉身離開了。

剩下的三個女人則是目瞪口呆,抖著嘴大喊:“你,你幹什麽!你要殺人嗎?”

慢條斯理的把那把平時用來削蘋果的刀子收回,顧薏這才笑笑:“我在正當防衛啊,不過你們放心,對付你們幾個,我還真用不到這個,保證空手就能把你們收拾服帖。”

她說著一步一步的走近:“怎麽樣?你現在還想接著教訓我嗎?”

她的神色冷清,身上氣場強大,再加上手上還有利器,把個肖筱嚇得不停後退,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顧薏直接一腳踩住了她的裙邊,讓她沒法再動,居高臨下說道:“肖女士,我現在很好奇,為什麽你會如此恨我呢?你的丈夫已經是腦瘤晚期,即使做了手術也於事無補,你為什麽還要讓他在臨終前遭那個醉?”

“你騙人!他明明就能活,是你不救他!”一提到丈夫,肖筱頓時瞪眼大叫。

顧薏看她那個樣子,有點兒憐憫:“那你後來找別人給他做了手術,成功了嗎?”

肖筱一臉悲憤:“如果是你做的話,他就能活!”

“對不起,肖小姐,我只是個醫生,不是神仙,如果我做完手術,他仍舊沒活,那麽你也一定會像現在這樣過來找我報仇,反正我就是你用來轉移悲傷的撒氣桶,是不是?”

顧薏搖搖頭,正說著,又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回頭時,卻原來是肖筱的那兩個閨蜜趁她背對的時候,想要偷襲。

她吐了口氣,心裏覺得有點兒煩,女人之間打架的時候,揪頭發抓臉之類的招數實在是太難纏了。

餘光一瞥,正好看見邊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高大身影,倒是眼前一亮,頓時改變方向,奔過去藏在了那人背後。

“蘇先生,謝了。”眼見男人並沒有閃開的意思,她索性繼續躲在他身後專心致志地看戲。

但,想像中的抓臉大戲並沒有發生,早有幾個西裝男過來,一左一右把幾個女人按住,任憑她們怎麽掙紮都不松開。

顧薏撇撇嘴,覺得有點兒無趣。

蘇恪來了也有一陣兒了,只不過看著顧薏一人打遍全場無敵手挺有意思,就一直邊兒上站著了。

但他想不到的是,這女子前後的狀態差別會這麽大,之前明明那麽膽大,看到他之後,居然從善如流地躲過來尋求庇護。

但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他讓她有安全感。

這麽想著,蘇恪倒笑了笑,心情莫名愉悅了一些。

這會兒有人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便了然,點點頭說道:“林家的人?那打電話叫他們過來接走,順便領著去精神科查查。”

說完之後,轉身看看顧薏:“出來吧。”

顧薏這才出來。

他又問她:“要讓她們道歉嗎?”

“算了吧,那東西又不能吃。”顧薏興趣缺缺的搖頭,只想快點兒離開是非之地,兩邊兒冷漠圍觀那幫人的嘴臉,看著都惡心。

蘇恪這才當先走了。

顧薏跟在他後頭,兩人找了個樓梯間,蘇恪站下來,低頭玩味地問道:“不感謝我嗎?我替你解決了這麽大的麻煩,以後她們再不會騷擾你了。”

和之前幾次不同,他這會兒穿的是一身筆挺的西裝,顯得腿格外長,只是領口有些松,領帶也沒有戴,露出修長的脖子來。

顧薏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過一會兒才說道:“我答應給你父親做手術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試一試。”

“為什麽?”蘇恪挑眉。

他並不奇怪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與來這裏的找她的目的,因為他知道,她是非常聰明的。

他只是玩味地說:“據我所知,你和林家那女人的糾紛,也是因為做手術的事情。”

“那不一樣。”顧薏半靠在墻壁上,稍微放松了一下小腿,接著說道:“林盛業是腦瘤晚期,動手術已經沒有效果,只會加速他的死亡,而對你父親來說,動手術有可能會拯救他的生命,我並不是怕嘗試,只是討厭無用的努力。”

她說完之後,用手攏了下頭發,神情有些嚴肅。

身前的男人忽然靠了過來,她下意識的側身一躲,他的手也隨即跟來,在她的頭頂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然後快速撤離。

“你幹什麽?”顧薏皺眉。

“你的頭上有一片碎紙屑。”蘇恪說道。

“在哪裏?”顧薏追問。

“我丟掉了。”隨手往地上一指,男人轉身往電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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