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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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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和小扇都是經不起麻煩的人,是以喜宴只請了黃承彥一人,他坐於高席,笑得一派自得,幾杯酒下肚後他也開始不自覺搖頭晃腦起來,蓬松的胡子上兀自滴著酒。

小扇與諸葛亮無奈的相視一笑,將其攙進了裏屋,沒有紅燭沒有喜袍,他二人只是三叩了天地。

一謝上天賜其相遇,二謝九州許其結合,三謝紅塵中幸有你我。

小扇在院中種下一捧桃花種子,興奮的指著填好的新土:“要是哪天你和我走散了,我就在這兒等你,哦不,我要去找你,找累了就在這兒歇下,換你來等我。”

諸葛亮手覆在小扇身上笑道:“原來我讓我的夫人這麽沒安全感啊,好,我一定不露開。”

成親之後的日子倒也沒什麽不同,諸葛亮越發的喜歡和小扇鬥嘴,畢竟自家妻子跳腳的情景那是少見而有趣的。

而黃承彥又天天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這陣子又不知道去哪兒游歷了,小扇有時也會情不自禁流露出對外面世界的向往,但諸葛亮隱於安逸,她也就壓下了心思。

小扇以為這樣就是一生了,但黃承彥臨走前神秘兮兮的告訴她有個青年人來拜訪了諸葛亮兩次,但都沒見著人,最後便不了了之了。

末了黃承彥總結那個人面相不凡,肯定不會就此輕易放棄。夕陽餘暉踱在他的身上,古老而絢爛,他留下一句:“這才是真正的開始啊。”便飄然而去了。

果不其然,三天後他二人正在室內小憩,有小童敲門來報,說是有位公子在屋外靜等已久,隨他一道而來的有個大漢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主,已經在屋外跺腳了。

小扇一邊按著太陽穴一邊對臥在她膝上的諸葛亮道:“人家都來了三次了,這次就別讓人久等了。”諸葛亮起身,想了想,拉著小扇一起出去了。

已近晌午,日光頗毒辣,門外的青年和他的兩個兄弟呼吸都漸漸沈重起來。但除了一個咋呼的紅胡大漢其他二人倒是沈穩,一聲不吭的立著。

聽見開門的聲音,為首的青年上前作揖:“在下劉備,得徐元直,水鏡先生舉薦。得知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特來請先生出山相助。”那青年看上去比諸葛亮大得多,一聲‘先生’卻是叫的畢恭畢敬,擡頭才發現,諸葛亮身邊還站了一位女子,不禁覺得訝異。

諸葛亮並未標明答應不答應,只是笑著受下禮,看向小扇:“這是內子。”

這個時代的女子既然已經嫁人,便不能再見除了夫君家人以外的男子,而諸葛亮大大方方的將妻子帶出,引得三人都是一楞。

青年身旁的紅胡大漢見自家兄弟被忽視,氣沖沖的開口:“打仗殺敵是男男兒家的事,要區區一個女子作甚!”

無禮粗俗,小扇腦海裏第一時間就蹦出了這個詞,諸葛亮聽完皺了皺眉,斜眼上挑,看著劉備三人,語氣裏沒有任何起伏:“出不出瑯玡郡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麽區別,只是內子對外面的世界頗感興趣,她若不能隨我一起去,我一個人又有什麽意思?”

劉備眼中閃過一絲探究,對著小扇也做了一個揖:“剛才是愚弟莽撞,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小扇看了一眼諸葛亮,只是稍稍的欠了一個身:“我姓黃,女子的閨名難登大雅之堂。”

話裏的嘲諷拒絕之意太過明顯,聽的諸葛亮不禁莞爾,微微無奈的搖搖頭,劉備抿唇沒有說話。

此人甚是能隱忍。小扇瞧著他二人,定下結論。隨後便徑直出去了,反正諸葛亮出不出山,她都會陪著他。

郡內小童歡快的蹦跳著,精心梳好的小辮子擦過眼角眉梢,新花盛放,和著滿當的生氣與活力,使得空氣更是溶溶。小扇突然覺得,人生至此,也算是暢快了。

不遠處的輕煙與翠綠的藤曼糾纏在一起,她不知不覺走到了初見諸葛亮的林子,她沒有想到自己只是無意中踏錯一片山林,卻陰差陽錯的走進了一段姻緣。

暮色四合,小扇靜靜的站著,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直到有人輕輕的從背後環住她厚實的手覆著她微涼的雙手,溫暖而又沈穩,耳畔是溫熱的氣息,熟悉的溫度。她歪了歪頭:“你進林子就不怕再迷路了?”來人幹脆的將頭抵在她肩上:“反正你在有什麽關系。”

像是耍賴又像是不管不顧的依賴。

小扇也笑,末了諸葛亮隨意開口卻又有著小心翼翼的慎重:“五日後,我會隨劉備離開。”小扇轉身使自己能正視諸葛亮,低頭想了想開口:“我沒有法力傍身會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諸葛亮回答:“對唉。不過比起一轉身就看不見你,還是把你放在身邊比較安全,至於累不累贅......”諸葛亮頭微昂,聲音也越發清涼:“偌大的一個劉營如果連你都護不住,我擇他做主幹什麽。”

小扇將頭埋進他的頸窩,第一次的敘述了自己的往事:“我的第一任主人範蠡,成仙之後想去尋找心愛之人的來世,卻被逼著萬個了所有的記憶,我怕......”

諸葛亮抱緊她,聲音不疾不徐卻有安慰人心的力量:“我大俗人一個,肯定是成不了仙的,若是僥幸得道,拼死也會回來找你。長長久久的和你在一起。”

五日後,噠噠的馬蹄聲驚醒了南陽的清晨,小扇於車中回望,最後看了眼這個她生活了許久的地方,將所有的記憶與風景都納入腦海。她在諸葛亮的懷中輕輕闔眼:“坐車也乏的很,到了叫我一聲。”

諸葛亮在劉營中照例也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對劉備與他兩位兄弟的輕視與毫不掩飾的不屑也都全數笑納,不作他想。倒是劉備,在諸葛亮多日來未獻一計未謀一策的情況下,仍然對他畢恭畢敬。因身在軍營,小扇只得做了男兒裝扮,偶爾附身於諸葛亮的羽扇中,她長相平凡換上男兒裝更是不顯眼也省去了很多麻煩。

諸葛亮天天悠哉游哉的,明裏暗裏受到了很多白眼。

直到博望坡。

那一天恰逢杏花作嫁,小扇在大本營等著諸葛亮歸來。

她知道他會勝,他一直都是一個擅長等待的人。

她在營中煮著新茶,不多就便聽到了凱旋的消息,兵士們都在高聲歡呼,即便隔著厚厚的布帳,仍可以讓人感受到他們的喜悅。

小扇悄悄地掀開簾子,不消多問,單從關羽和張飛的態度明顯的轉變便可窺探一二,平日裏眼睛放在頭頂的張飛頭一次收了張狂,慢慢的跟在諸葛亮後面,連喜怒不形於色的劉備笑意也到了眼角。

看來贏得很徹底啊。

小扇幹脆雙手環胸,斜斜的靠在門上,笑著看向人群中的諸葛亮,意氣風發。小扇剛要邁腳,諸葛亮的目光穿過人群直接落到了她的身上。

諸葛亮很開心,周身仍然彌漫著橫掃千軍的氣勢。待眾人散去,諸葛亮拔腿便向小扇走來,反倒是劉備,臨走前深深的看了小扇一眼。

諸葛亮剛走近,小扇一把牽起他的手,笑盈盈的向帳內走去。所幸茶未涼透,諸葛亮端起茶喝了一口:“你泡茶的手越發好了。”小扇也坐在暖帳前:“在南陽存了這麽久的新雪,早該拿出來了。茶葉是黃老頭親自栽種的,清新的很,平日裏我可舍不得拿出來。今日特地慶祝你大勝。”

“真的選定他了?”小扇問他。

諸葛亮收去一半嬉皮神色:“如今三方俊傑,且都是有大志之人。劉備城府雖深卻比曹劉二人多了份惻隱之心。值得我效忠。”

小扇哈了口氣,將頭埋進諸葛亮懷裏尋找最舒服的姿勢,諸葛亮笑著任她搗弄。

“雖然劉備那只老狐貍讓我不舒服,可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只能隨你一道啦。”

逐漸的,諸葛亮名聲漸起,三國歷史終將納入他這濃墨重彩的一筆。

隨著曹軍勢力越來越強大,隱隱有向江東地區蔓延,劉備與諸葛亮以及大家商議,決定與孫氏聯合,而這說課的職責自然落到了諸葛亮身上,放眼劉營,也只有諸葛亮能當此重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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