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都不會喝。”餘亦航的聲音更冷了，聽得坐在駕駛位的司機和副駕駛位的阿勇兩人都努力控制呼吸，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心想著還好兩人還沒上車，不過……要不要拉上車窗？

原萊被餘亦航這麽一刺激，咳嗽地更嚴重了，聲音不斷：“咳，咳咳，咳咳咳……”右手不斷地拍著胸口，誰知咳嗽絲毫不停歇。

餘亦航硬著頭皮給原萊敲了敲背，原萊本還在不斷咳嗽，被餘亦航這麽一敲背，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驚到了，總之她的咳嗽瞬間好了。

餘亦航收回手，將原萊拉上了車，自己和跟著坐上了車，關上車門。

原萊註意著餘亦航的動作，誰知餘亦航拉上車門轉過身來時正好面對原萊的註視，四目相對，原萊的表情透著一絲尷尬，餘亦航卻是視線冰冷，不動聲色地註視著原萊，沒有說話。

感受到餘亦航的怒意，原萊整個人都泛著不自然，連連對餘亦航表達歉意：“餘哥，抱歉。”

“道歉，你錯在哪裏？”

“我不應該急於賺錢，來這樣的地方。”原萊低著頭，一臉虔誠地懺悔。

“你知道酒吧是什麽樣的地方？不管男女，裏面沒幾個好貨色。它是聲|色|場所，供人消遣娛樂。”

原萊聽著餘亦航的教誨，還沒褪去的潮紅再度紅了一番。

“對不起。”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應該是程菲。”

原萊驚訝地擡起頭看向餘亦航，疑惑脫口而出：“什麽？”

“你是程菲的助理，如果你的事情被人發現，小則說程菲用人不當，大則說程菲靠非法勾當賺取不正當利益。”

原萊正準備反駁餘亦航的後半句話，但想到自己在雜志社的一個多月時間內，不少文章也都是用著誇張的標題來吸引大家的註意，更是用各種誇張不合理的推測將看到的事件寫的極為誇張和虛假，但讓讀者看來卻是頭頭是道，極為“真相”。按照這樣的程度來推斷，補腦過度的記者們還真可能會這麽說。

原萊再度低下頭，一臉沈痛地道歉：“餘哥，我沒想這麽多，我現在欠了你那麽多錢，母親身體康覆也需要時間，我希望她能夠好好補一補，所以，才會想到這個辦法。”

“要多少。”

原萊慌忙擡起頭，對著餘亦航搖了搖頭：“不需要，不需要，餘哥，謝謝你。”

原萊可不想再向餘亦航借錢了，她不想像一棵藤蔓植物一樣寄生在別的植物身上，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呵護母親的健康，保護母親，在突如其來的災難面前，能夠有能力維護，支撐起想要支撐的一切，而不像現在一樣束手無策，需要靠別人的幫助。

“伯母的營養怎麽辦？”餘亦航直接拋出了一個最困難的問題。

原萊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只好模模糊糊道：“我一定會想辦法，重新找個工作的。”

“什麽工作。”

“我還沒什麽想法……”原萊一臉尷尬，她覺得餘亦航的每個問題都直直地拉著原萊不得不面對自己的無能為力，一次次犀利剖析開的現實讓她覺得自己束手無策。

餘亦航看著終於達到了自己所要的方向，狀似隨意地說：“像你這種時間輕松，又想要賺錢多的兼職，我這裏倒有一個好工作。”

原萊本不相信有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可這句話是從餘亦航口中說出來的，讓原萊不得不相信，甚至是立刻就相信了餘亦航的話，她好奇地反問：“什麽工作？”

“我要拍個廣告，你做女演員。”當然餘亦航不會告訴原萊，廣告方提供了兩個女演員候選，他遲遲沒有給回音，現在那兩個女人可以拒絕了。

餘亦航的建議，就像是一道驚雷，直直打向原萊的心中。

女演員？！即使只是廣告中的配角，但餘亦航的哪支廣告不備受關註？只要她和餘亦航合作，基本上就等於她的半只腳踏進了娛樂圈。難道，她要走向原先的自己根本不會考慮的娛樂圈領域？

原萊瞬間躊躇不決，這不是她要的人生，可現在的她又哪裏是她所希望的模樣？好聽點是服務員，難聽點不就是賣酒小妹？

賣酒小妹難道比自己所不喜歡的娛樂圈更高尚？

“怎麽樣？”餘亦航看著原萊，等著她的回覆。

“我，我考慮下。”原萊猶猶豫豫，表情未決。

“好，明天給我答覆。”

餘亦航說完，阿康辦完事情走了過來，打開門將原萊的包遞給了她。

“餘哥，我打車回劇組。”阿康對著餘亦航說完，準備為兩人關上車門。

餘亦航平日裏都是保姆車出入，從沒覺得車子逼仄狹窄過，但普通轎車只可以乘坐五個人，現在車上已經坐了四個人，若是加上人高馬大的阿康，的確會比較擁擠。阿康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才會主動說打車回劇組。

但原萊可沒有這樣的想法，在她的觀念裏，轎車本來就可以坐五個人，下意識建議：“餘哥，我們現在才四個人，完全可以坐五個人，阿康不要打車了吧……那多麻煩。”

阿康聞言頓了頓，沒有說話，餘亦航則是看向原萊，發現她並沒有開玩笑，而是一臉的嚴肅認真，就事論事。

“你確定？”

“當然確定！”原萊回答地理所當然。

餘亦航沈著冷靜地考慮了下原萊的建議，既然連原萊自己都不介意，那麽他為何會介意？朝著阿康招呼：“阿康，坐過來。”

阿康會意，為原萊關上車門，換到另外一邊上車。

原萊見狀很快往旁邊挪，靠近了玻璃車窗，坐在最邊上。

等到阿康坐了進來，餘亦航為了給阿康合適的空間而貼上原萊的時候，原萊整個人僵硬起來，頓時明白剛才餘亦航為何會再強調地問她是否確定。

原萊現在不確定了，她完全不能想象和餘亦航靠的這麽近，一路回到劇組……即使餘亦航穿著西裝褲，長袖襯衫，但兩人的距離只隔著薄薄的一層衣物，轎車內開著空調，原萊卻能感受到從餘亦航的皮膚上傳來的溫暖溫度。

這種陌生又異樣的感覺，這種觸碰，讓原萊很快想到了今天和餘亦航之間不止一次的觸碰。

餘亦航的手“摸”著自己的臉，當時的原萊因為一口氣喝了幾杯白酒還有些暈乎乎，並沒能明確感知到當時的觸感，只覺得餘亦航下手很重，根本不懂憐香惜玉。但後來餘亦航抓著自己手的觸感，卻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餘亦航的手掌寬厚，帶著暖意，手掌上沒有那種粗糲的感覺，但和她的手完全不同，被他寬厚的手掌帶著離開，仿佛什麽都不用擔心，什麽都不用考慮，極為有安全感。

原萊越想臉越紅，而和餘亦航肢體的“親密接觸”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原萊兩人現在所處的尷尬模式，呼吸相聞，那麽靠近。原萊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空間可以移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和餘亦航的這種零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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