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解軍放假啦？！！！”安語大吃一驚。

於躍微微一笑：“保鏢也得過年啊…”

安語看看於躍，突然拿出手機，然後撥了出去。

掛掉電話，安語長舒一口氣：“趕緊滾蛋。”

於躍哈哈一笑，然後走了。

“餵，你就這麽走啊？”安語問。

“不然呢？”於躍問。

“你走著回去？不給你爸打電話啊？”安語問。

“開玩笑，你也太不了解我的身份了。”於躍笑道。

安語疑惑，於躍道：“就我現在這個身份，只要往鎮上主幹道一站，保準有人停車跟我打招呼，別說順路，繞路都得給我送回去。”

安語眨眨眼睛，然後就見於躍走了出去，上了主幹道，開始東張西望。

好奇的看著，只見於躍點了根煙，然後還沒抽兩口，就見一個面包車在他跟前停了下來。

然後於躍就和那人攀談了兩句，接著就上車了。

安語一臉驚訝，就見於躍搖下車窗對自己眨了眨眼睛，一副拽拽的樣子。

還真行！

雖然知道自己的學生於躍是鎮上響當當的人物，但這都沒被打臉，也真是厲害。

她哪裏知道，這鎮上車來車往，四面八方都有去路，而於躍走向的方向正是往自己家那個方向走的，只要走這個路，大多都會路過於躍家，不過於躍本來是準備攔車的，還真沒想到遇到了自己屯的了，所以直接就上了。

……

“你這孩子，回來咋不提前吱個聲呢？”於媽突然看到兒子歸來，驚喜不已，忍不住責怪一句。

“給你個驚喜嘛。”於躍笑道。

“驚喜啥啊，鎮上下的車？”於媽問。

“嗯呢，正好有順風車，就沒辛苦我爸，我爸呢？”於躍問。

“sua錢去了唄！”於媽說。

於躍了然一笑。

“對了，到鎮上你沒去安語那看看？”於媽突然想起什麽。

“去了，要不能回來這麽晚麽。”於躍說。

於媽眉頭一挑：“你在那吃的飯？”

“嗯呢。”於躍點點頭。

於媽笑了，很高興的樣子。

“咋了？”於躍問。

“啊，沒事沒事，對了兒子，你倆啥關系？”於媽問。

“朋友。”於躍說。

“就朋友啊？”於媽問。

於躍笑道：“不然呢？”

“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於媽問。

“媽，是你看上了吧？”於躍笑著道。

“難道你沒遺傳媽的眼光？”於媽問。

“咳咳，這個可能遺傳我爸了。”於躍說。

“你爸也看中了！”於媽說。

於躍：“.……”

“誒兒子，過年讓安語來咱家過吧。”於媽道。

於躍一楞：“媽，你不讓人旅游就是這個打算？”

“哪啊，旅什麽游啊，這孩子哪都好，就是亂花錢，還怕遭罪，你說廁所漏點風管啥的。”於媽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於躍笑道：“那可不能對她有意思，你倆這生活觀念不一樣，要做了婆媳，不得看不順眼麽。”

“那有啥不順眼的，你將來在城裏，我在農村，一年能見幾面，上哪整那些事去。”於媽道。

這想的也是夠遠的！

於躍笑道：“那等老了你們不能動了呢？”

“我和你爸都商量了，老了就去敬老院，也不在你們跟前討人嫌。”於媽說。

本來嬉皮笑臉的於躍瞬間動容，不由得有些哽咽。

不僅是上輩子母親沒有老到那一天，更因為他知道，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於躍牽強的擠出一個笑臉：“媽，只要你好好活著，不管多老，就算你不能動了，端屎端尿，我也一直伺候你。”

於媽瞬間熱淚盈眶，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這世間最簡單的感動，就是母親因為子女，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都能讓她們心緒波瀾。

意識到自己的事態，於媽趕忙抹了一下眼睛，笑道：“好兒子，媽知道你孝順。”

於躍咧嘴一笑：“以後就聽兒子的，要不就把你送敬老院去。”

“嗯呢，媽聽你的！”於媽笑著哽咽說，然後突然道：“但這次你聽我的。”

“嗯？”於躍疑惑。

“你要是能把安語娶過來，媽指定改，不會看不上她那點小毛病的，媽也知道你們年輕人不一樣，而且安語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咋吃過苦，那也不算啥毛病。”於媽說。

於躍笑道：“媽，你都看上她哪了？”

“哪都看上了！這以後要生個大孫子，指定白胖白胖的，生個孫女也指定好看！”於媽說。

得，合著是為下一代著想，於躍只能心悅誠服。

於躍還不曾為人父母，他還不知道，當爹媽的心心念念的不過就那些事，小時候是學習成績，長大了是工作，現在這兩樣於媽都不擔心了，就到下一步了，兒媳婦。

這事沒少思慮，本來覺得生紅雪就不錯，後來覺得那孩子家庭不是特別好，性格也可能不太對，還是農村的……

於媽絕對不是嫌棄農村的，只是和絕大多數農村婦女一樣，總覺得城裏的女孩才體面。

而見到安語，直接就不能自拔了。

論長相條件，論身高身材，論皮膚氣質，土話說這不娶了個大明星麽！

所以於媽才不遺餘力的給兒子下達政治任務。

“那行吧，你把她請來我沒意見。”於躍說。

“怎麽能是我請呢，你去啊！”於媽說。

“我去算怎麽回事啊，我看她對你可好了，一口一個姨，跟親的似的。”於躍道。

於媽一想也是，娘倆感情好，適合說，要是讓兒子去了，容易被誤會，雖然她心裏就是那麽想的。

“這次我幫你，以後你自己勇敢點，老宋家都不怕，也不知道你怕個閨女.幹嘛，也不知道遺傳的誰。”於媽說。

於躍笑道：“不是隨我爸？”

“你爸怕我麽？怕我他還敢出去打麻將？”於媽問。

於躍道：“我要是娶到手了我也不怕！”

嗯？好像有點道理，於媽想。

……

兒子回來了，這過年自家吃的豬該殺了，在於躍的老家，這是熱鬧的大事，因為殺豬就要請客，親戚要請，鄰居要請，處的好的當然也要請，現在有了生意的關系，要請的人就更多了，包括那些幫忙拉糧的養車人，都得意思意思，所以足足擺了六桌。

於躍特別喜歡這種感覺，從小就喜歡的傳統，到後來慢慢的都淡了，甚至現在就少了很多，記得小時候到年底家裏都會很忙，一大家族都要來回幫忙，今天蒸豆包，明天炸麻花，再就是殺豬之類的，只是前兩項現在都少了，因為生活條件好了，都一年四季大米白面了，根本不需要在冬天儲備可以凍著不怕壞的糧食了。

想想，其實生活條件好也沒那麽好，幸福指數甚至不如從前，如今吃著大魚大肉，也不如小時候縮在被窩就著大蔥啃凍麻花有滋味。

於玲一家三口也回來了，於爸特地打的電話，剛好孩子也放假了，現在王彪乖巧多了，對老於家也有歸屬感了，因為曾經引以為傲的資本在於躍面前簡直不值一提，這一點一家人都能感覺出來，因為王彪進來的時候滿臉堆下，話也明顯多了不少。

解軍也被於躍叫來了，於情於理都不能落下的。

老爸請來的客人不少，有兩個讓於躍尤為詫異，居然是鎮裏的兩位大咖，一哥和二哥，老爸這是行了，這關系都搞定了，看兩人的態度還不錯。

一哥姓鄭，二哥姓杜，於躍也沒跟著大家叫場面稱呼，管一哥叫了聲大爺，管二哥叫杜叔。

兩人聞言一笑，一哥說：“對，來家裏咱們就叫叔叔大爺，聽著親近。”

於躍知道，不見得是親民，主要是被請來的不能太端架子。

當然，之所以如此稱呼，是因為叫場面話於躍總覺得有點別扭，好像低人一頭一樣，該低頭的時候是得低頭，但對他們，於躍自認為不必太擡舉。

不過就是有點小權力，別說在鎮裏，就算再往上，於躍也不會太巴結，淺嘗輒止的互利互惠是可以接受的，大家必要的意思意思就好，太深是不行的，這是於躍這輩子的規矩，不能跟他們走的太近，因為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何況未來一段時間是那麽的緊張。

不管怎麽說，他們也是貴客了，所以女人是沒法上桌的，要忙前忙後的招待，一會添菜一會拿酒什麽的。

有了兩位主咖，這座位當然就得有點講究了，於爸安排的，於躍和王彪作為主要力量陪同兩位大哥，解軍也被於躍拉過來了，於爸雖然不認識，但也沒多說，同桌還有拉糧的以及於爸心裏比較重要的朋友。

於爸則退居幕後，陪其他人去了，跟兩位boss的解釋是自己喝不了酒，讓於躍和我妹夫陪著。

兩人自然沒什麽異議。

於躍知道這桌人肯定頂能喝，特地給王彪遞了個暗號：“小姑夫，這都是高手，你可得給我頂住了，我要是喝桌底下去可就丟大人了。”

王彪哈哈一笑：“放心，小姑夫今天這二百來斤撂這也不能給你丟人。”

眾人哈哈一笑，王彪道：“四三二一一二三四的唄？”

眾人聞言微微疑惑，王彪道：“這第一杯四口，下杯三口，完了兩口，完了一口，再一口，兩口、三口、四口。”

喝！

王彪此言一出，當真技驚四座，全嚇壞了。

於玲忍不住叫道：“要喝死啊？”

王彪道：“這點酒算啥啊，這小杯子也就二兩，八杯才一斤半唄，差酒啊？”

“不差酒不差酒，有的是！”於爸說著示威似的抱出一個箱子，名叫洮兒河，還標註了個精字，在遍地都是七八塊錢酒的農村，這算挺上檔次的了。

“行，來！”王彪見了酒比親爹還親，躍躍欲試。

眾人都有點哆嗦，但也有不要命的，酒桌上的男人，喝不喝的下不管，首先不能慫。

……

眾人隨即喝了起來，有王彪的調動，氣氛相當熱烈，倒是讓廚房裏忙活的婦女有些擔心。

“玲啊，彪子沒事吧？”於媽有點害怕。

“放心吧，喝不死，喝死省心了。”於玲說。

安語哪見過這陣仗，在她家喝酒，那都是淺嘗輒止的，喝的相當文藝，但這些人，那就真是虎喝了，不由得擔心道：“於躍沒事吧？”

於媽皺眉：“我不知道啊。”

於玲早就註意了安語，這麽標致的姑娘怎麽會落下，只是人多不好問，尋思回頭問問嫂子，是誰家娶得好媳婦，但聽她關心於躍，不禁更加好奇，道：“沒事，於躍精著呢，肯定不會趴下的。”

於媽見兩人說話，這才想起來沒引薦呢，放平時也無所謂，但她和於玲親，想著幫忙給點意見，於是介紹道：“玲，這是於躍朋友，安語，在咱們鎮上當老師。安語，這是於躍他小姑。”

兩人都是一陣驚訝，於玲沒想到居然是於躍的朋友，安語也沒想到於躍的小姑如此年輕，跟自己的年齡應該相仿而已。

安語客氣的叫了聲小姑，於玲笑道：“咱倆應該差不多大，但我輩大，倒是占你便宜了。”

安語笑著搖搖頭，禮貌說沒有。

兩人各自印象還不錯，於媽則趁空連連給於玲遞眼神。

於玲和嫂子那是心有靈犀的，頓時明白了意思，知道得多觀察了。

屋裏已經熱火朝天了，不料一個不速之客來了，竟然是生老三。

生老三今天穿的明顯幹凈利索不少，開門故意一楞，往屋裏一看：“這是幹啥呢？”

於媽頓時一陣尷尬，這家夥，明知故問麽不是！

一看生老三，於媽就知道，這是上門找飯吃來了，所以十分尷尬，其實她之前是和於爸商量了的，要不要叫生老三，雖然以前關系不好，但現在可是都說於躍“拐”走了他家閨女的，所以應該請。

但於爸表示這個大酒鬼滿嘴跑火車，不能請，請來也是丟人。

於媽一想也是，所以沒請，但沒想到，這家夥如此厚臉皮，不請自來，還偏偏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說：“嫂子，你家秤在家沒，我用用。”

走了大半個屯子來借秤，於媽對他的借口也是醉了。

正尷尬的時候，於爸聞聲走了出來。

“哎呀，老三，你看大哥這腦袋，剛還想給你打電話呢，一忙活忘了，快，上屋，才喝。”於爸也是演技派。

“啊？啊！殺豬啦，我都吃完了。”生老三說。

“那管啥的，再喝點！”

“再喝點？”生老三半推半就道。

“喝點喝點！”

“行，那就喝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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