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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的美術.上完了就放學。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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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四嬸兒,這是第一次,這位在藍家很出名的美人真的是如此的美麗。

然後她翻開第二頁,第二頁是四嬸兒在醫院抱著兩個剛出生的鄒巴巴的嬰兒,旁邊是笑得很溫柔的四叔。

他們真醜。

所有嬰兒都是一樣的。

她視線再移向第三頁。

那上面寫著滿月。

滿月的雙胞胎,長的圓圓胖胖的,很可愛。

她持續往後翻。

前面全是哥哥們的照片。

他們從童年開始一路伴來的成長。

直到,四嬸兒消失了,只留下不再微笑而目露憂傷的四叔。

那個時候依芽已經出世了。

這個取代母親的小公主,被哥哥們擁抱著。

她的手指覆上不愛笑的那個小男孩,然後是愛笑的小男孩,再然後翻向下一頁......

73

她沒想到過自己的身影也會出現在這本相冊裏。

那是十歲的她,與哥哥們第一次相遇後的兩三年裏。

媽媽因為饑餓而不得不向四叔伸手借錢時,她和哥哥們的第二次相見。

她記得的,那一天他們手裏把玩著相機,那個她從來沒有碰過的對她來說是奢侈品的東西,他們隨意的把玩在手中。

她怔忡的站在門口,一身破舊的衣裳與他們是多麽的不相稱。

還記得藍肆給了她一塊巧克力。

很久的記憶了,透過這張照片竟然找回了。

她看著相片,相片裏是一個穿著很破舊的女孩,嘴裏被一個愛笑的小男孩塞進一塊巧克力時的驚訝。

沒想到被拍下來了。她臉上的錯愕,防備,一一被透露了出來。

那是唯一一張,童年的照片。夾在他們成長史冊中間。

再往下翻,一直到她十三歲,回到藍家。

偶爾的幾張,她黏著第一個對她好的三哥。

大多數是側面,在她不清楚的情況下。

也有過年時的全家福,爺爺咱在最中間,被他最寵愛的孩子們環抱著。

她站在最角落,低低的垂著頭,只露出個頭頂……每年的全家福,都沒有差別的看不到她的面容呢。

再接下去,已經沒有了。

直到標記著十八歲的那一段,有幾張她與哥哥們的合影。

然後是現在,相冊停留在兩個男人的二十六歲。

數百張的照片裏,她的,只有寥寥十張。

但就這十張,莫名的竟讓她掉了眼淚。

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其實哥哥們是真心疼愛著她的?

至少,他們將她的相片放入了全家福冊裏。

伴著他們一同成長偶爾會出現的怯弱身影……

藍橋離看得入迷,腰身被人從身後環住時,才發現到。

男人的氣息吐在她脖頸間,他問她在看什麽。

在看到那本相冊時而輕笑。

他按上空白處,抓住她的手,說:“以後小離兒也會出現在這裏哦,本來三年前你便該出現的。”

就這一句,清清淡淡的一句,他手背上沾上了一滴熱熱的水滴。

側過臉,擡起女人的頭,她滿臉的淚痕。

心的某一處柔軟了,暖暖的又有點酸酸的。

“這麽感動嗎?”她點頭。

他輕笑:“早知道就早點把相冊拿出來了……”一聲輕嘆中將她擁進懷裏。她柔順得像小貓。

語氣哽咽的問:“哥哥們把阿離當家人了嗎?”

“……一直就是,不是嗎?”

“……嗯。”那一處,冷寂的心變得柔軟了。

她知道抱有期待不是好事,卻止不了這種渴望。

就讓她奢求那一天,渺小而無人牽掛的她,也會被重視的那一天吧……

晚上用晚餐時發生了個小插曲。

依芽對蘇珊的厭惡是直接了當的。

如果不是藍肆體貼的一直說著笑話活躍氣氛,這段晚餐將是很沈悶的。

然後依芽就在這時問了蘇珊一個問題:“蘇珊姐,聽說前些日子你打掉了個孩子,能吃得這麽刺激嗎?”

她指著桌上的一桌子川菜。

是故意的,故意讓廚房準備的。

當下氣氛變得沈重。蘇珊難堪在當場,

她的父親在微楞後質疑女兒:“你什麽時候有過孩子了?”蘇珊臉色慌張的辯解說沒有。

但她的父親似乎並不相信。

而依芽在整到人後,狀似天真的為蘇珊說話:“伯父,別這樣啦。

蘇珊姐在國外結了婚,有孩子也是正常的嘛!”

這話比她墮過胎更具爆炸。

“蘇珊你馬上給我解釋清楚——”藍橋離沈默著夾著青椒往嘴裏塞。

當咀嚼著舌頭感到火辣時,才回過神,也不能吐只能硬生生咽下。

然後端來紅酒猛灌。

依芽在旁邊咯咯的掩嘴輕笑,接到父親投來的不讚同目光時聳聳肩。

然後看向兩個哥哥,她對她們眨眨眼,得到藍肆豎起大拇指的誇讚。

一場本該促成的商業聯姻就這麽失敗結尾。

當晚客人便離開,作為禮貌藍冒親自送人。

等長輩一走,依芽肆無忌憚的狂笑邀功。

“哥,我厲害吧!這個月第二樁相親史又毀在你們寶貝妹妹手中啰!”“嗯,依芽很厲害。”

藍肆附和。“我說呀,明明曉得蘇珊結過婚,你們幹嘛不直接告訴老爸呢?”

“因為這樣就沒樂趣了。讓爸爸抱有希望是我們為人子女應盡的義務呀。”“啊,哥哥你好壞哦!”

藍橋離在成功的掩蓋過舌頭上的辣味後,才將心思放回他們的談話中。

而四叔已經折回來了。

“依芽,你太不像話了,這種話怎麽可以當著長輩的面直接說出來呢?!”“那爸爸是要個被人家用過的破鞋啰?!哥哥們就差到只能接受這種爛女人嗎?!”

藍冒被女兒一堵,一時間開不了腔。

轉而瞪向兩個兒子。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打的鬼主意。到了三十,你們不想結也必須結!”

藍冒態度強勢說完便離開了餐廳。

藍橋離微怔,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四叔強勢的一面。

“爸爸真是。”藍肆聽得直搖頭,那表情像在容忍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似的。依芽皺皺鼻子,笑得詭怪:“要不直接告訴老爸,哥哥們下半身不行。

反正你們二十六年來都沒有找過女人嘛!大家都在傳你們是Gay呢。”

藍橋離灌進嘴裏的紅酒一瞬間噴了出來。

藍肆適時的遞給一張紙巾。

她接過,擦擦嘴角,低著頭掩下眼中的驚訝。

“這個想法行不通哦。在父親的眼裏,聯姻是為了強大家族利益,傳承子嗣,享樂是最後一項。”

“嘛,反正我相信哥哥們一定有計劃的。”

依芽一臉自信的下結論,換來雙胞胎的淺笑沈默。

74

用過晚餐後,趁著空擋偷偷跑到花園區。

依芽喜歡玫瑰,整座大宅種滿了玫瑰花,現正值開花的季節,美輪美奐。

藍橋離坐在修剪平坦的草地上,旁邊擱著一只花剪,她拿起,就著最近的花枝將它們剪下來。

她將它們整齊的擺放在腳邊,看著那些含苞欲放的花朵越堆越多,有一種成就滿足感。

男人彎腰將花朵拾起。

她側過頭,是七哥。

“喜歡嗎?”他問她。

她回答,並從地上爬了起來。

“為什麽?”

他將地上的花全拾起來,最後遞給她。

她抱過,說:“就只是喜歡呀,我覺得它們站在風中搖曳時最美了……”

他沈默,忽的擡手伸向她,她身子一縮,他的手放在頭頂,再落下時指上夾著一根青草。

“走吧。”

他轉過身,她抱著玫瑰跟在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時,讓藍橋離意外的,看到了六姐。

這個已經三十歲的女人,她的臉色有些憔悴。

和四叔在交談些什麽。

見她出現時,臉色閃過一絲驚訝。

“消失 了幾年了吧?”

“……嗯,三年。”

她輕輕點頭。

然後藍決叫她上樓去。

她向四叔點了個頭,便抱著玫瑰上樓了。

依芽歡快的跑下來,與她擦身而過。

“六姐,那個劉明成不錯,家大業大。大哥給你找了個好男人,你就嫁給他吧……”

她聽到依芽的嘟嚷聲。

回到房間後,她將玫瑰插好。

“是啊。因為家暴,也因為破產了。六姐需要找個有錢的男人。”

她想起六姐臉上的憔悴。

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也變得如此虛弱了嗎?

是因為家庭的打擊,還是其他的呢,她不想過多的追問。

藍肆一把擁住她,說:“我們要去英國看三哥,他的第二個孩子又要滿月了。”

“三哥……”

三哥擁有的孩子嗎?

在她離開的三年裏,二哥和三哥,就連四姐也逃不過的相繼結婚。

三代裏,挨著年齡來算,也該五哥了。

五哥結了婚,就是雙胞胎了……

“祝福哥哥,他會過得很快樂吧……”

她低喃著閉了眼。

他輕吻著她的秀發,將她帶上床去。

“小離兒難過嗎?”

“為什麽要難過?”

她不解。

藍肆沒有回答,“我們不會結婚哦,為了小離兒覺得不會結婚的哦……”

“……哦……”

***

她離開了三年,其實三年的時間不長,一晃眼就過去了。

三年再見到親人,他們都沒有多大的改變。

因為時常收到消息,一切大消息她都知道。

所以再見三哥,被他激動地抱進懷裏,叫嚷著她怎麽不見了,去哪裏了時,她沒有感傷。

只是心境有一絲嘆息。

多年不見了,她也長大了呀。

真的長大了。

“三哥,祝賀你,有妻女了……”

三哥擁有兩個小公主。

“怎麽突然跟三哥客氣起來了呢?”

他雙手按在她肩上,語氣有一絲凝重。

她知道的,多年後再面對這雙視線,曾經的覆雜她看不穿,而今卻全讀懂了。

所以她揚起輕笑:“因為三哥有老婆了呀,我怕才嫂嫂吃醋嘛。”

淡淡的玩笑,換來三哥揚唇,“阿離你長大了。個性變開朗了。”

一絲感嘆,“來吧,讓我帶你認識你的三嫂吧。”

***

當天晚上,避過了兩胞胎,藍希找了藍橋離談話。

“阿離,離開他們。”

他的面色和白天的大不相同,凝重。

她搖頭:“我不想讓身邊的人因我而受傷。”

古語是這麽說的,紙包不住火。

過了幾年,有些人知道她和哥哥們的骯臟事兒呢。

三哥一定是其中一個。

“這樣下去你只會毀了自己。”

他沈聲道。

她看著自己的手指,身上優點不多,難得這雙手指似青蔥般纖長。

她很喜歡它們。

“難得要讓三哥再出一次車禍嗎?”

“……”

他沈默。

“不曉得四叔知不知道。”

“阿離想告訴四叔嗎?”

“我不知道。四叔很寵愛他們……”

她擡頭,眼裏閃過一絲精光,然後是淒楚。

“我想四叔一定知道,畢竟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是他沒有開腔,所以能理解為他是默許了吧。”

“四叔很疼愛他們。”

三哥抽出一支煙,慢騰騰的點上。

身子靠向沙發,眼裏帶點兒陰郁:“如果我早知道,我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她為他的關愛而感動。

“但我更高興,一直讓你蒙在鼓裏。否則,今天我將再也見不到你。”

“……後悔嗎,怨恨過嗎?”

“……說這些已經沒有了……三哥,請袖手旁觀吧,我和他們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你拿什麽來解決?”他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那視線像看透了什麽般的令人發毛。

她垂下頭,語氣很輕快:“他們快要結婚了,再過一兩年,我想四叔一定不會允許醜事被張揚了出去吧。”

***

三哥孩子的滿月酒上,見到的藍家親戚並不多。

但看到了堂傑。

她與他只是淡淡瞄了一眼,便撇開了視線。

藍肆將她摟得緊緊的,“小離兒,走了。”

“不知道再過幾年,還能不能見到所有兄弟姐妹的團圓場面……”

臨走前,對著那幢別墅發出一絲感嘆。

引來藍肆將她打橫抱起:“小離兒,我很有空,帶你去英國逛逛……”

“哥……”

“我們出去玩,扔下你七哥,就我們兩個……”

“但是……”

“讓他一個人在那孤獨吧……”

75

從英國回來沒過多久,見到了白袍醫生。

以藍家的親戚身份,雙胞胎表哥的身份。

白袍醫生姓白,盤生的首腦集團也是白姓一家。

所謂的奸細,如果當時在裏爾沒有接那一通電話,她不會被捉到。

“呦,阿離,好久不見啦~”

一見到她,他還是那般隨和的向她打招呼。

她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的笑臉,怪不得熟悉,因為他和八哥一樣擁有偽善的面孔。“醫生出賣了我。”

她冷冷的說。

“啊呀,這不能怪我。是為了交易,交易。”

“什麽交易?”

“前一陣子我盯上一只小蜜蜂,然後呢,我跟帝前又是犯沖的,想得到小蜜蜂就得拿你當交換嘛。所以啰,想想我今年也三十二歲了,家裏催得緊……阿離也不想如此熱愛你的我單身吧?!”

他一雙眼充滿無辜的在那兀自解說著。

“小蜜蜂是誰?”

對這個能讓白袍醫生將她換出去的女人,忍不住生了一些埋怨。

“小蜜蜂啊,小蜜蜂就是……”

正好見到藍決從樓梯上走下來,白袍醫生一下子就飄了過去,抱住他:“我可愛的表弟,你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雙眼冒著星星,正想將臉湊上去被藍決眼明手快一掌推開。

“你好無情哦!”

白藥控訴著。

“你怎麽來了?”

藍決並不給情面,將手上的鑰匙交給藍橋離。

今天他們準備去河邊釣魚。

“我路過,所以順道過來看看。”

白藥歡快的回道。

藍決遞了個不屑眼神:“你要去埃及,這路可真順啊。”

話中濃濃嘲諷。

藍橋離去車庫取了車,剛開出來,一輛銀色跑車駛了進來。

走下來一對耀眼的兄妹。

“小芽芽……我親親愛家的表妹……”

“啊,藥表哥。”

依芽將手中的玫瑰扔過去。

“藥表哥,我聽說你最近吃了釘子,總部被帝前炸的面目全非,你都沒死在裏面呀。”

“沒有沒有,我當時很幸運的去追小蜜蜂了。”

將諷刺當成讚美。

白藥的性格,看似開朗溫和的外表下,和雙胞胎一樣的邪惡無情。

“所以啰,我要在這裏住幾天,等總部修好了再回去。”

白藥來的目的。

***

去了座公園。

有一個很大的天然湖泊。

湖泊裏肥美的魚兒肆意游走著。

藍橋離將魚鉤扔下去,餌是蚯蚓。

她安靜的坐在條凳上,等著魚兒上鉤。

眼尾餘光瞄到白袍醫生和依芽玩的樂不思蜀,一不小心被依芽推入湖中,她皺了眉。

魚鉤上眼看要得到的魚被嚇跑了。

白袍醫生劃了過來,劃到藍橋離身邊。

“阿離,你在怨恨我麽?見面這麽久了你都沒對我笑過。”

“不,沒有。我沒有怨恨你的條件。”

在雙胞胎找了她三年的情況下,他明知她在哪裏,卻沒有說出來,她該是感激的。

“那阿離下次再逃跑時,我一定不告訴他們了,好吧?”

他討好的說。

她眼眸一斂,淡淡回道:“我跑不動了,哪兒也去不了了。”

她擡腕,讓他看到她手中的鐲子。

“哎呀,我還以為他們給你戴指紋鐲呢。”

“……”

她起身,“我去看他們回來沒。”

白藥盯著她的背影,臉色陰陰的笑著撫摸著下巴:“反正下水了,我就去逮幾條好了……”

說完他便鉆進水裏,那一身耀眼的白色瞬間消失無蹤。

***

“追蹤器好像失靈了?”

女人的聲音。

“沒,仍舊有效。將他送去北非吧,亞洲已經不能呆了。”

男人的聲音。

“他們一定以為他死了吧?所以我認為送回中國也無所謂。”

女人的聲音。

“李家的勢力已經徹底消失了,留在中國只有等死。既然我們拿了她的錢,保障他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沒必要去那麽偏僻的地方吧。我們和西園寺合作,將他送去日本也好。”

“你想讓你的雇主被懷疑嗎?一個被判定絕對會死的男人,還活著。最後接觸他的人會很危險。”

“……好吧。那我把他送去北非。”

“加油,小蜜蜂。”

“不要叫我那個名字!”

***

“嗯,我知道了,將他安頓好吧……欠他的,我總有一天會還得……”

她掛斷電話,依芽抱著草莓走過來問打給誰。

“歡雪,歡雪叫我有空去她那玩。”

“啊,那個丫頭啊?我討厭她,哼。”

她淡笑,依芽討厭藍家的很多人。

“哥哥們呢?這兩天沒有見到他們了。”

“被表哥拉去盤生了。”

“什麽時候會回來?”

她斂眸,眼中劃過一絲詭光。

“天曉得,你自己打電話去問吧。”

“嗯。”

藍橋離打了電話問藍肆,他們什麽時候會回來。

他在電話那端反問:“小離兒想我們了嗎?”

“嗯……想去歡雪那,她打了電話邀我去玩……”

“歡雪還在美國吧?”

“嗯,馬上就高中畢業了。”

“那你先過去吧,我們過兩天也會去美國一趟。”

“……好。”

切掉電話,為雙胞胎的好說話而驚訝。

出神中,依芽走了進來,“老爸有事要找你,叫你去書房。”

“……哦。”

***

四書給了她一封信,示意她打開。

那封信是媽媽臨死前寫的,是指定在她多少歲交給她的。

信裏說,她過世後保了一筆保險金,三百五十萬美金。

“叔叔?”

“這筆錢是你的,除了我,誰也不知道。我存在瑞士的銀行裏,它們任由你處置。”

“……我知道了。”

她拿著信,退了出去。

臨走前,四叔說:“辛苦你了,橋離。”

“……是。”

76

燒了信,燒的幹幹凈凈,不留一點灰燼。

什麽辛苦了,啊,就是縱容。

犧牲掉別人也無所謂吧,反正只要自己孩子高興,對方怎麽樣也無所謂。

自私的大人。

將錢給了她又如何?

媽媽根本就沒保過險,她窮得一分錢都拿不出,還有保險金嗎?

呵,叔叔真是的,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出手大方點呢?

“藍家的人都很自私,過分的一群人……”

她就是一顆棋子嗎?

誰會在乎她?

哥哥們會嗎?

啊,他們在乎,非常在乎。

所以她是籠中的鳥兒,哪兒也不能去。

伸手握住那只鐲子,名貴的鐲子內在也只是機器。

因為有價值,它的存在就是為了束縛她。

不要以為這樣她就死心了,都是他們不好,他們太自私了,沒人願意為她著想,她不想再一直被利用,最後被當垃圾一樣處理掉。

“無論三年,十年……”

她都會逃開這裏,絕對。

***

藍歡雪長大了,也是個大美人了呢。

依芽跟著過來了。

兩人一見面就吵架,雙方看不順眼,都是任性的小姐們,誰也不會讓誰。

藍橋離置身事外,她開著車走在大街小巷。

她出生的城市是紐約。

她在一家小小的醫院裏出生,靠著美國政策下拿低保生活。

但那點錢不足養活他們一家三口。

爸爸出去打工,但他有個壞毛病,愛喝酒。

不是喝的爛醉,他喜歡裝成上流社會的有錢人,喝著那些上萬塊一瓶的名酒。

他們家的工資根本不夠,所以住的是最底層的房子。

又混亂的街道,那裏常發生機械事件,人命在那裏不值一文錢。

她和媽媽很少出門,但又不得不出門,每次出門媽媽都會緊緊的拽著她的手將她護著,她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走過那條骯臟的街道。

然後來到繁華的人群中。

靠著洗盤子的生活,拿到的薪水也全被父親拿走。

爸爸其實很愛媽媽,但最愛的還是酒精。

他不會喝醉,喝酒時最優雅了。

所以藍橋離也很喜歡看爸爸喝酒。

那個時候父親通常也給她倒一些,但是很少,他舍不得自己的酒與人分享,哪怕是他的女兒。

爸爸病死後,媽媽帶著她打了近半年的工,最後實在受不了,向外公求救。

那個時候她已經十三歲了。

不是媽媽承受不了,是她病了。

其實媽媽也一樣能吃苦的,想想那種貧困一直過活了十三年。

為了她,媽媽折了腰,向外公求救。

她改回藍姓,稱呼外公為爺爺。

而回到藍家,她是個異類。

因為三代中就只她最窮,而且漂泊在外十幾年。

想起這恍恍惚惚的童年時期。

如果她沒有跟著媽媽在美國挨餓,如果爸爸不執著於名酒,她今天的人生也許不相同。

她將車子停在一家便利店門前。

然後開始徒步。

這裏是紐約,這個最繁華的大城市,骯臟與貧窮是所有國家都擁有的。

哪怕這裏被世人所向往的大都市亦是一樣。

她想尋找曾經居住過的地方,但已經改變了。

那裏的骯臟與破舊已經被政府的規劃而找不到原有的舊貌了。

她怔忡的站在原地,眼前是一片迷茫,她找不到出路。

許久後,她轉身,朝回時路走去。

已經發生過的無法從來,時間會改變一切。

就連那個骯臟的街道,貧窮的童年,也已經不覆存在了。

所以人只能一直朝前走,再累再困也得一直走下去。

因為時間不會允許任何人在原地踏步,它會用各種方法讓你前進。

而她,也是這被迫中的一員。

想尋回來時路嗎?

發生的過去沒有改變的餘地,她也只能,堅信著目標,如那可憐的母親一樣,拼命的活下去……

***

要在紐約過暑假。

有錢人在哪裏都有置產。

他們住進了位於海邊的別墅。

別墅內只有兄妹三人。

歡雪和依芽為了分出高下,一氣之下兩人飛去英國,她們要趁這個暑假看誰勾引的男人最多,失敗的那方將擡不起頭來。

真是小女孩呀。

整個暑假,藍橋離與雙胞胎在別墅內徹底纏綿。

她的身體因緊密的性事而越來越能容忍他們。

可以更好的體會到性愛的美好,她放縱自己沈醉在那一刻。

不再疼痛,而是滿滿的歡愉,那個崩離的瞬間可以什麽都不用想。

不用想她的身份,不用想壓在她身上的兩個男人擁有的血緣。

一個男人配一個女人。

她在十五歲那年人生就完全不一樣了。

兩個男人配一個女人。

不一樣的定位,什麽都是違背常理的存在著。

“小離兒愛我們嗎?……”

他們的低語總在她耳邊響起著。

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愛,最愛你們了……”

然後他們會說她是騙子。

是的,她是騙子。

她不愛他們。

只是被迫的屈服。

她無法掙脫他們,又不想自己受困,只能承歡著。

她想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這兩個男人,她的表哥們。

舊時代表兄妹是可以結婚的,但是她的觀念裏,永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是二十一世紀,這個最重要優生學的時代,決不允許血親三代以內的結合。

他們是違背了倫常的偷歡著,總有一天,這種事會結束。

在不久的將來,在他們會結婚的那一天。

“哥哥們……阿離好愛你們……好愛你們……”

在激情中她會情不自禁的傾訴無數謊言。

而這些謊言,會讓他們更加的放縱自己。

不過就是野獸,只是為了享受她的身體,只要再找到另一個比她更好的身體,替代了,也就能解脫了……

77

有過戀愛嗎?

當某個女孩提及時,也不遠,就是隨口的提起,依芽說戀愛的女孩子是最美的。

藍橋離問,戀愛是什麽樣的感覺?

依芽說,酸酸甜甜的,心會為那個人跳動,會因想念而難受,會失常。

那個就是戀愛啊。

她沒嘗過,問依芽很喜歡這種感覺嗎?

依芽嗤之以鼻,我們藍家的人從來沒有誰是真心過的,利益遠重於一切。愛情是可以玩弄的東西,你在享受的同時也嘲諷著它。

那個時候,有一種瘋狂的念頭,她想嘗試下戀愛的滋味。

就那麽一次吧,她想任性的為自己而活。

去找個喜歡的男人,去品嘗戀愛給予的歡愉與難過。

***

愛情是來得很突然的。

你不會知道它在何時來。

當你以為永遠不會愛上那個人,因為沒有愛的理由。

但潛意識裏,你其實早已將他放在心上,只是一切欺騙自己……

***

暑假結束後很快就飛回了意大利(ORZ。我完了雙胞胎在哪個城市了,我記憶不好)。

下半年他們似乎很忙,忙著工作,忙著世界各地飛。

她有了更多空閑時間去照顧寵物店。

白藥,雖然直系血親上沒關系,但還是能扯上遠房表親。

名義上她得稱他一聲表哥。

他抱著一只小黑豹來店裏參觀。

一身耀眼的白袍,看起來剪裁類似醫袍,又有些不同。

“阿離,最近你長胖了呦。”

他一來便揶揄她。

她默默臉頰,笑笑:“哥哥們都說我還瘦了呢。”

沒想到她長胖了呀。

“所謂心寬體胖,胖的是心襟吧。”

“……醫生說話真很難聽懂呢。”

“啊啊,我就知道阿離在怨恨我。”

他突然摸不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小手帕,想小媳婦似的絞著。

她被他這表情逗樂了,噗嗤一聲,轉過頭去忍住了笑意。

和白袍醫生相處下來,除去他內在的陰冷,其實他真是個很和善的人呢。

“還是笑容最好看呢。”

他語帶一絲感嘆,讓她褪去了笑容。

“醫生找我有事嗎?”

“沒事嗎,就是送你一只黑豹,這我剛從非洲偷渡過來的哦。”

他將那只幼仔抱給了她。

她盯著它,它也盯著她。

他揮手,不知何時又站在門口,對她道再見:“阿離好好玩,我走啰~”

然後他走了,留下她與那只被偷渡過來的黑豹大眼對小眼。

那只豹子因為還小,很黏人。

她走哪兒它跟哪兒。

她也不嫌煩,空閑的時候就抱抱它。

和請來的員工道了再見後,她將店子交給他們打理。

司機準點的前來接送她,她手裏抱著那只豹子,心想著回去翻點什麽給它套上打上標記。

當她挑出一只手鐲為它套上時,在接觸到它無辜的眼神中,她驀地瞳孔一縮,顫抖的伸手摸上那只鐲子。

像不像自己?

一意強求的認為它是她的,然後給它打上標記。

像不是雙胞胎對她所做的?

他們從來沒有征求過她的意見,就如她沒有征求過它的一樣。

她將鐲子取了下來,隨手扔下床,癱軟的倒在床上。

疲憊與悲哀湧了出來,最近她很是多愁善感了。

察覺到臉頰有毛在蹭,隨後取下金鐲,它將脖子伸了出來。

她臉上閃過一絲覆雜,撫摸著它的皮毛,她輕喃著:“是你自己願意的嗎……禁錮你的自由,你願意嗎……”

它沒說話,只是用鼻子頂了頂那只金鐲。

***

她擁了一只寵物。

一只被偷渡出現的小黑豹。

擁有了它,時間突然覺得只是一瞬間的事。

她用滿心的家去疼愛著它,它陪伴了她的寂寞。

它是她用合法的手段禁錮的伴侶。

當雙胞胎回來時,已經半個月了。

他們停在石墻門口,因為看到了一只小小黑豹在追逐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在草坪上快樂的奔跑著,時不時的輕笑間透出她的愉悅。

兩個男人黑眸緊緊的盯著他。

“那只豹子哪來的?”

穿黑襯衣的那個男人問。

“是白藥送給她的。”

白襯衣的男人回答。

然後邁開步子,朝他的所有物走去。

“小離兒,哥哥們回來了……”

在他呼喚中,她奔跑的步子一僵,小黑豹撞上她的腿,她回頭,微笑的面孔一瞬間微凝。

男人瞇眼,溫柔笑容不曾改變過。

她咬上唇瓣,在男人伸手中,輕輕地走過去,伸手擁抱他,並說:“歡迎回來,哥哥們……”

哥哥們……

那一刻心頭好像有什麽被梗著了。

被呼喚甚至被平等對待的兩個男人為此輕瞇了眼。

不動聲色,男人摟上她的腰,視線移向腳下的小黑豹:“這是從寵物店來的嗎?”

“白袍醫生送給我的。”

“叫什麽名呢?”

“邀翼。”

“好……人性化的名字呢。”

她微微垂下頭,臉上閃過一絲怯懦:“哥哥覺得不好聽嗎?”

試探性的問道。

他揉上她的烏發,並親吻她的臉頰:“不,很好聽。”

然後她輕笑。

他摟她進屋:“來給我們所說這半個月沒見,你都在做些什麽。”

邀翼留在了草坪裏,它坐在院子裏,扭過頭擡向頭頂,那片陰影,那個威嚴而散發著陰冷的男人。

他伸腳踢了它一下,力道不輕不重,但足夠疼。

它嗚咽一聲,跑到遠遠的。

他低喃:“沒用的東西。”

然後跟著進了屋。

***

誰能分享她?

一直是兩個人,只能兩個人擁有她。

絕不可以再加入第三個人,那會讓他們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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