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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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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淵在身後的人群之中發現了被女修包圍住的白蘭心, 她微笑著聆聽著同伴們的嘰嘰喳喳的話語。

築基期修士感官靈敏,白蘭心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沈淵的視線,她傳音與沈淵,道:“沈道友, 無須多大的壓力,盡力而為。”

沈淵沖白蘭心微點頭,示意他會做到的。

白蘭心作為築基期修士,她對他們練氣期的修士與其他築基期修士一視同仁的態度, 是所有築基期修士中最好的。

天元宗這次來刀劍宗避難的上百名弟子中, 以易秋水和白蘭心為首, 是築基後期修士, 其餘人中有二十餘位到達了築基期。

刀劍宗請天元宗授課,請的便是這修為在築基期的二十餘人。

築基期的修士在外面的小門派能當一派的長老或者掌門了,自是有資格能當練氣修士的老師。

刀劍宗的人, 可以說,賺大了。

但是,刀劍宗的弟子向來野慣了,不理解自己長老們背後的用意。他們當天上課就把天元宗的練氣期弟子全給打了, 甚至築基期的他們也想打來著,被天元宗的築基期修士聯手壓制住了。

天元宗的築基期的弟子本不屑與刀劍宗這些練氣期的計較,但是他們每回上課的只有一人,其餘築基期的弟子又不願在不是他們上課的時間段過來接觸練氣期修士, 加上刀劍宗的練氣期弟子人多勢眾, 天元宗的一個築基期的法修根本打不過刀劍宗專門使用武力出身的武修。

這才有了沈淵後來過來鎮場子, 得到了天元宗弟子們的一致歡迎。

天元宗的築基期的修士是這樣想的,這位沈公子是練氣後期修士,他一個人能鎮壓上百餘位刀劍宗的修士,可見他的實力能與他們築基期的媲美,應當同輩相交。

而他們看刀劍宗其他練氣期弟子,基本是橫眉冷對,擺出了前輩的架子。

這在甘藍大陸是通常的情況,只有修為相仿,背景相近的修士,才會互稱道友。

得到白蘭心鼓勵的沈淵心情好上些許,立即被一道冰寒的視線打回原形。

那道冰寒的目光緊緊鎖住了沈淵,沈淵沒有回頭看。

因為他知道那一定會是易秋水的。

易秋水的態度總是陰晴不定,說變就變。

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沈淵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現在,要緊的事是築基期大比。

沈淵無暇去探究易秋水的態度。

刀劍宗築基期大比被直接安排到了功德殿前面的地盤,並沒有在殿臺裏面,而是在旁邊的一個並非主道的土地上新建了一個比武臺。面積大,大概能容納站下四五百人,但看起來無比簡陋,以及窮酸。

一眼望去,金碧輝煌的功德殿被一個倉促建成的粗糙的圓盤狀比武臺遮住了大半,只露出它的尖頂。

陸陸續續到來的築基期的刀劍宗修士站上了比武臺。

比武臺周圍站著諸多圍觀之人,像雜役,仆人,小孩,婦人,售賣食物的人……他們讓這場比武顯得熱鬧非凡。

“沈公子。”一聲輕笑,有佳人蓮步輕移,款款而來,她眉目含情,帶有盈盈笑意,正是在鄭國遇到的靈秀姑娘。

沈淵回應了她的招呼,道:“靈秀姑娘。”

沈淵心裏有點希望紅狐在場,幫他把靈秀姑娘攔住。

看靈秀姑娘的架勢,他定是半天動不得身了。

紅狐沒有陪同沈淵。它膽小,說築基期比武肯定會有金丹真人,元嬰真君在,它不敢來,就在住處等沈淵凱旋了。

“姑姑。”一身白衣的佩劍的女修突出了人群包圍,喚住了靈秀姑娘。

那名配劍的女修容顏清麗溫婉,性子卻直爽,她直言不諱道:“姑姑,你不是說來看我的比賽的嗎?為何要找他人聊天?”

被稱作“他人”的沈淵有點冤。

靈秀姑娘讓這名女修戳破事實,她面上沒有心虛,沖沈淵嫣然一笑後,對配劍女修道:“紅玉,我遇到了舊友,想聊兩句。你也知道姑姑我在刀劍宗沒有什麽熟人。”

配劍女修半點不為所動,道:“姑姑,你說是來看我比賽的。”

靈秀露出為難的神色,她眉頭顰蹙,弱柳扶風的樣子惹人心疼。

配劍女修堅定地道:“姑姑,回到前面的位子上看我比賽吧。”

比武臺周圍都是人圍成的人墻,並沒有位子坐著。配劍女修說的是靠近比武臺的站的觀看位置。

靈秀姑娘似是兩相為難般,求助地看向沈淵。

沈淵平和道:“靈秀姑娘,下次再敘。”

這下,靈秀姑娘只好轉身離去。

那名白衣的配劍女修在轉身之前,對沈淵歉意一笑,跟靈秀姑娘一起消失在人墻裏。

她看起來並非剛剛展示出來的直爽性格。

沈淵若有所思,看來有那位配劍的女修盯著,靈秀姑娘是無法繼續來找他了。

“你為什麽會和靈秀扯上關系?”

一個傳音在沈淵腦海響起,同時易秋水站到了他的身邊。

顯而易見,傳音者是易秋水。

易秋水也認識靈秀?

沈淵傳音回道:“在鄭國遇見的。靈秀姑娘有什麽問題?”

易秋水沒有看沈淵,她註視著比武臺上的已經起了沖突的刀劍宗修士們,傳音道:“我提醒你一句,別被當了爐鼎。”

爐鼎?

沈淵覺得自己必須重視了。成為爐鼎的人自身修為會幹涸,日後不得寸進。

把人當作爐鼎讓自己的修為提高的修士,雖然與魔相比,他們隸屬人修,但是劍走偏鋒,成了甘藍大陸修士不喜的存在。

這種事情,易秋水沒必要說謊。

“還有,你身邊的那只狐貍也是想把你當爐鼎。好心提醒你一句。改天你不要了,記得把它送來給我當試驗品,讓我研發新符。”易秋水拋下這句傳音,離開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徒留沈淵心念夾雜,糾結萬分。

一直覺得對你很好的對象,其實對你心藏算計,該怎麽辦?

沈淵停駐在比武臺的人墻外。

“沈淵,看好你的靈寵。”

人聲嘈雜中,青袍執法者手提一只垂頭喪氣的六尾紅狐來到了沈淵所在處。

沈淵下意識行禮道:“見過執法者前輩。”

青袍執法者手一松,紅狐落入了沈淵懷裏。

青袍執法者道:“聽說你也參加了比試,等會掌門會宣布大比開始,你到時候再上去。”

沈淵看眼比武臺,上面築基期前輩們三三兩兩打起來,周圍響起一眾叫好聲。

沈淵應下,接受了青袍執法者的好意。

青袍執法者只是送個紅狐便走了。

紅狐待執法者一走,向沈淵告狀道:“他們好粗魯,還強行逼供我。我的金丹都被他們禁錮了,不能變成人了。”

沈淵平靜地詢問:“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

紅狐可憐兮兮道:“我只不過是去探了探刀宗最上面的大殿,人家有點好奇心麽,哪裏知道他們人都還在大殿內,我就被抓住了。”

紅狐被懲罰著實不冤,沈淵摸摸了紅狐淩亂的毛,餵了它幾顆蘊養丹。

相信長老們是看著沈淵大哥沈林的面子上,放了紅狐一馬,不然,哪裏會有青袍執法者過來送靈狐。

紅狐被餵了靈丹,舒服的瞇起了眼,道:“你今天出去後,有雜役過來送信,我替你收著了。”

這個時候的信,只有可能是沈淵家裏的信。一個月前,沈淵往沈家寄回過一封信,信裏批判了一番他的二哥。

沈淵再獎勵了紅狐一張護身符,道:“你回去再給我。”

紅狐拱了拱身子,調整姿勢讓自己在沈淵懷裏更為舒服,答:“好。”

比武臺上築基期的刀劍宗弟子打得熱烈,不斷有喝彩聲響起。

沈淵身後的天元宗的人有點困惑,問沈淵道:“沈兄弟,你怎麽還不上去?”

沈淵抱著紅狐解釋道:“現在是築基前輩們再熱身,大比還沒開始。”

天元宗的人恍然大悟,道:“我當比試開始了。”

刀劍宗的給天元宗的不靠譜的印象,使得天元宗的弟子當目前比武臺上築基前輩們三三兩兩的打鬧是真的比試。

天元宗人群裏,一個俊秀溫柔的青年走了出來,紅狐見到他眼前一亮,瞬間拋棄了沈淵,轉投了來人的懷抱。

沈淵只好向來人致歉道:“齊道友,勞煩你了。”

來人便是喜愛紅狐的天元宗弟子齊山。

他接住了紅狐,笑道:“不麻煩,我也很喜歡小紅。”

紅狐用女童聲,喜悅道:“我也很喜歡山哥哥。”

紅狐,你到是要點臉。

沈淵移開視線,讓自己不去看一只老妖怪裝嫩撒嬌賣萌。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過後。

以一個人高馬大,身著黑色鑲金紋法衣,看上去三十而立的男子為首,從刀宗上峰飛下來幾十位刀劍宗的修士。

那名為首的男子懸浮空中,道:“話不多說,參加大比的人到比試臺上來。”

天元宗的人就見他們眼前的沈淵一下子憑空消失,他們只能看到前方擁擠的人墻,再次捕捉到沈淵的身影時,他已經到了比武臺上,和眾多築基期的人站在一起。

“沈兄弟看起來氣勢上有點弱啊。”天元宗的人不得不承認築基期的刀劍宗的修士和練氣期的相比,實在是有天壤之別。

天元宗的弟子和沈淵相處了一段時間,很喜歡這位待人有禮有節的刀劍宗弟子。私下裏討論過,他們覺得以沈淵的資質,心性,風度,明擺著的他們天元宗的弟子啊。

即使是他們偏心沈淵一點,可是現實就是沈淵站在一群築基期中間,像被疾風吹得搖晃不定的野草,說不定下一刻就倒地了。

練氣期到底只是練氣期,和築基期不可相提並論。

停滯在空中的黑色鑲金紋法衣的男子見比武臺不再有弟子上去了,道:“好了。你們都看到了現在人多,臺上站都站不下了,第一輪,你們就自己弄點人下去。”

圍觀的天元宗弟子簡直不敢相信男子說的是一個和他們宗門齊名的門派的比試規則,這不是開玩笑嗎?

事實證明,男子真沒開。

比試臺上的弟子動了。

沈淵聽到規則,只覺果然如此,然後他就來了個後空翻。

男子話音一落,各個方向便都有人襲擊他,他們人站得密集,只有空中有逃生之路了。

他傻才會和築基期的硬碰硬。

空中也不安生,下面的人邊纏鬥,還能分出點心神給空中來那麽一刀。

沈淵使用靈力讓自己在空中滯留,閃過襲擊,回贈了對方一劍,在這一瞬間,他找準了一個立足之地飄然落下。

看在圍觀的天元宗的人眼裏,成了沈淵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安全落地,此時懸浮空中的男子道:“第一輪結束。站在臺上的弟子進入第二輪。”

“沈兄弟真走運。”

天元宗的人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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