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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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安倍晴明的院子被安排在一個稍遠的地方。
甄萌萌之前就知道本丸很大, 但是她沒想到本丸會這————麽大，特別是跟在鶴丸國永身後走了至少五分鐘還沒見抵達後，就連甄萌萌也快要忍不住想像那位對她說著“你是不是耍我”的工作人員一樣，問鶴丸國永：“親, 你是在耍我嗎？”
但作為本丸主人，甄萌萌還是很給自家刀面子的。
於是她對著工作人員一擡眼：“你耐心這麽差, 怎麽會被派來執行工作。”
工作人員被說得一哽, 甄萌萌繼續火上添油，還帶了那麽點語重心長：“而且再怎麽說都是在體制裏工作的, 這麽不經氣你要怎麽成大事？”頓了下，“我看你們7號本丸員工平時就挺好的，她呢？”
其實甄萌萌剛才一路走過來的五分鐘裏, 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家前情敵是這段時間前去歷史調查安倍晴明的人員，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唯一一名, 但再怎麽說如果知道是她的本丸，按照她和前情敵的關系，上面應該會派前情敵過來處理相關事宜。
而前情敵過來之前，一定會先通知她, 而且也不會選擇這種夜黑風高的半夜。
還在沒有她允許的情況下隨意使喚她的刀。
雖然甄萌萌已經基本確定眼前這位工作人員也是被傳了錯誤信息，而傳出信息的人是時政叛徒的幾率也很大，但估計她直接問對方誰派來的, 對方也不會說。
畢竟除了以上這些，這位員工看她不順眼的這件事，也沒有逃過甄萌萌的眼睛。
裹著披風、裏面穿著半正式裝束的她心裏七轉八轉好多東西, 面上卻絲毫不顯。
女員工沈默了會兒，望著她道：“她有別的事要處理。”
甄萌萌一下子停住腳步，而在她停下腳步的同時，無論是在前面帶路的鶴丸還是跟在她身側的數珠丸和鶯丸也同時停了下來。他們註視著自己的主公，聽著她用鎮定的聲音說道：“你在說謊。”
“我騙你沒有好處。”女員工繼續道。
“是的，但也沒有壞處。”甄萌萌看著她，“你剛才的靈力有一瞬間變得很雜亂。”
女員工震驚地看著甄萌萌：“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停了下又追問，“不對，普通本丸的審神者沒有機會學，你是從哪裏學來的？7號本丸的審神者教你的？！”
“你現在只要回答我的問題。”甄萌萌下顎微微用力，“她是不是出事了。”
“……我不能告訴你。”女員工又是沈默了會兒，再次看向甄萌萌的時候目光如炬，“但是如果你不想她心血白費的話，你最好還是配合我的工作，不要整什麽幺蛾子。”
說到後面，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咬牙切齒，看著甄萌萌的視線就好像在看……
什麽犯了巨大錯誤的人一般。
甄萌萌對於這種視線很不爽，但倒是聽進去對方的話了。
“我絕對會配合工作。”她看向鶴丸國永，對他點了點頭，後者才將已經用拇指推開的刀刃給緩緩合上，“你今晚你想抓的一個都跑不了，但還是那句話，得聽我的。”
女員工頓時一口氣提不上來，敢情她剛才說的那句話白說了？
但是在她準備刺甄萌萌兩句，視線猛地觸到她垂下眼瞼的表情時，到嘴邊的話又轉了一圈吞了回去。大概是想到什麽，她抿了下唇，有些不情願還是說：“可以。”
甄萌萌有些訝異於她的應承，不過也沒說什麽，重新邁開腳步。
女員工站在原地看著又開始行走的隊伍，似乎有點明白覆職後的7號本丸審神者跟她說的那句：“現在時政的這個處境，靈力和天賦就代表著一切。”
52號本丸審神者……
就是一切。至少目前是這樣。
昏暗的房間內，安倍晴明並沒有入睡。
相反，他衣冠整齊地跪坐在房內的矮桌旁，視線中的幽幽燭光發出了詭異的藍色，隨後又在他的眨眼之間變成透亮的橙紅。似乎是滿意於眼前燭色的變化，他嘴角微挑，這架勢，明顯在等什麽人。
而他等待的那個人，在一刻鐘後，敲動了障子門。
“請進。”安倍晴明在對方敲響障子門的第三下，揚聲道。
外面的人停了一會兒，才緩緩拉開門走了進來。
安倍晴明擡眼看向對方，視線在對方身後的幾名男子身上一劃而過，彎起眉眼：“審神者。”態度非常悠然自得，而且對方那幹凈的臉也看得甄萌萌眼皮一陣跳。
媽的老子忍你。
甄萌萌保持著進來時候的高冷與面無表情，禮尚往來的視線也在對方穿戴整齊的衣服上一掃而過後，盯著對方的臉道：“你的妝呢？”忍個屁忍。
安倍晴明顯然早有準備，微微一笑：“你不能要求我睡覺都帶著妝吧？”
甄萌萌走進屋內，然後回頭制止了想要跟進來的三把刀，將他們留在屋外後盤腿坐到矮桌的另一邊與安倍晴明面對面。與他在燭光中對視了一會兒後，她開口：“我們開個燈？”
“可是我覺得這樣的光線度正好。”安倍晴明道。
甄萌萌哦了一聲，眨眼間，“啪”的一聲，屋內大亮。
“呵呵呵。”安倍晴明仿佛被逗樂一樣低低笑了起來，甄萌萌看著那張臉又是一陣眼皮跳。不過好在對方沒有笑多久，很快就擡眸直視她：“那麽，你是來告知我答案的嗎？”
“我還沒考慮好。”甄萌萌這句話一出，就看到安倍晴明眉頭一挑，才暗地裏趕緊但面上一點都不顯地補充，“畢竟你不能要求我現在就信任你。”
安倍晴明沈吟了下：“如果在心理上你沒辦法信任我，我還有另外一種方式可以維持關系。”
“契約？不了謝謝。”甄萌萌毫不猶豫拒絕，“你沒有我強。”
安倍晴明嘆氣：“所以我才從一開始就沒有提出這個方法。”他正色，“但是如果你一直不信任我，難不成我要一直等在這裏，直到時政的人找上門來？”
甄萌萌恰到好處地一楞：“時政？為什麽我們的事情又牽扯上時政了？”
“因為用你們時政和審神者機制來說，我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安倍晴明像是說著什麽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般笑著，“至少歷史上不會出現兩個安倍晴明。”
甄萌萌楞了一會兒，才用著不低的聲音喃喃道：“我以為你就是那位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笑了笑，沒說話，然後就聽甄萌萌繼續碎碎念：“我說呢，如果是真的安倍晴明怎麽會審美差到去給自己上個基佬紫妝面還呼呼呼的笑。”
安倍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起來，頓時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
“照你這樣說，我應該執行我的本職工作。”甄萌萌又說。
“即使在我知道你身份的情況下。”安倍晴明緩了緩臉色，對於這件事他倒是有一種蜜汁自信。
甄萌萌沈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單刀直入：“你說，我的靈力裏蘊含了妖氣。”
“或者說，你把妖氣偽裝成了靈力。”安倍晴明耐心地糾正她的說法，並且說了有點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審神者，不要因為當了人就忘記自己的身份。妖始終是妖，永遠不可能變成人。”
道理都懂，但聽起來怎麽就那麽不爽呢。
更何況對於甄萌萌而言，妖氣什麽的她真的完全沒聽說過！
更從來沒有人跑到她面前說她是妖怪！
她這幾天認真回想了自己之前走過的二十幾年，無父無母，孤兒院長大，院長媽媽是個有錢的好人，資助她從小學讀到高中。依靠全額獎學金上了大學後，大一開始就沒要過院長媽媽的生活費，平日開銷一直都靠自己打工和獎學金在維持。
很普通的二十一年。
直到她成為審神者，簽了一份底薪二十萬甲州金的合同。
雖然剛開始的一個月因為要建立本丸沒剩下多少錢，但這些也被前不久剛進賬的一千萬甲州金直接擡成了正數，估計現在是整個審神者隊伍裏的有錢人之一。
說多了，但總結下來就是！
她根本就沒有關於自己是妖怪的記憶啊！
“唉。”甄萌萌腦海裏七轉八轉，最後嘆氣，“好吧，我承認，我是來跟你坦白一件事的。”
安倍晴明有些疑惑：“什麽？”
甄萌萌看向他，表情特別嚴肅：“我不記得了。”
安倍晴明：“？？？”
甄萌萌好心解釋：“無論你說我其實是只妖怪偽裝成人類進入時政工作，還是你舉例說明我靈力裏蘊含著妖氣或者把妖力偽裝成靈力的說法，我都不記得了。”
安倍晴明：“……”這下他聽懂了，看著甄萌萌的視線也變得詭異起來。
“而且我是來跟你確認一件事的。”甄萌萌道，“按照你的說法，我是只大妖怪。”
安倍晴明還沈浸在剛才甄萌萌坦白出來的事情中，聽到後點了點頭。
“不，按照你的原話是，經歷了百年的大妖怪。”甄萌萌又說。
這下安倍晴明有了其他反應，他搖頭，看著甄萌萌的視線依舊覆雜：“這個百年不是我的說法，是大天狗和雪女在直面了你的靈力之後……”對於百不百年，安倍晴明這位人類陰陽師的話語權並沒有大妖怪的大。而且凡是能修煉成妖怪的存在，在靈力的控制和感知上，向來比人類要靈活敏銳。
更別說大天狗和雪女這類級別的妖怪了。
“……”甄萌萌本來還想胡說八道說，是不是你學藝不精為了拍她馬屁胡亂侃出來的，但如果這個百年是守在門外的那兩只大妖怪說的，那她真的一點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人和妖尚且都會出錯，但這種事要怎麽錯？
真是頭大。
就在她深吸一口氣打算繼續說的時候，安倍晴明突然目光一凜。
而幾乎在他表情發生變化的一刻，甄萌萌的靈力就開始不要命地壓了過去，竟瞬間就將對方擡到一半、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符咒的手給壓了下去。
對方頂著她家宗三的臉，表情猙獰，咬牙切齒：“審、神、者！”
甄萌萌聽著外面傳進來的嘈雜聲，看著安倍晴明的表情覆雜，心裏罵娘。
最後她還是咬牙，道：“抱歉了，但這是我的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想！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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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切。至少目前是這樣。
昏暗的房間內，安倍晴明並沒有入睡。
相反，他衣冠整齊地跪坐在房內的矮桌旁，視線中的幽幽燭光發出了詭異的藍色，隨後又在他的眨眼之間變成透亮的橙紅。似乎是滿意於眼前燭色的變化，他嘴角微挑，這架勢，明顯在等什麽人。
而他等待的那個人，在一刻鐘後，敲動了障子門。
“請進。”安倍晴明在對方敲響障子門的第三下，揚聲道。
外面的人停了一會兒，才緩緩拉開門走了進來。
安倍晴明擡眼看向對方，視線在對方身後的幾名男子身上一劃而過，彎起眉眼：“審神者。”態度非常悠然自得，而且對方那幹凈的臉也看得甄萌萌眼皮一陣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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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顯然早有準備，微微一笑：“你不能要求我睡覺都帶著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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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覺得這樣的光線度正好。”安倍晴明道。
甄萌萌哦了一聲，眨眼間，“啪”的一聲，屋內大亮。
“呵呵呵。”安倍晴明仿佛被逗樂一樣低低笑了起來，甄萌萌看著那張臉又是一陣眼皮跳。不過好在對方沒有笑多久，很快就擡眸直視她：“那麽，你是來告知我答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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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嘆氣：“所以我才從一開始就沒有提出這個方法。”他正色，“但是如果你一直不信任我，難不成我要一直等在這裏，直到時政的人找上門來？”
甄萌萌恰到好處地一楞：“時政？為什麽我們的事情又牽扯上時政了？”
“因為用你們時政和審神者機制來說，我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安倍晴明像是說著什麽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般笑著，“至少歷史上不會出現兩個安倍晴明。”
甄萌萌楞了一會兒，才用著不低的聲音喃喃道：“我以為你就是那位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笑了笑，沒說話，然後就聽甄萌萌繼續碎碎念：“我說呢，如果是真的安倍晴明怎麽會審美差到去給自己上個基佬紫妝面還呼呼呼的笑。”
安倍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起來，頓時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
“照你這樣說，我應該執行我的本職工作。”甄萌萌又說。
“即使在我知道你身份的情況下。”安倍晴明緩了緩臉色，對於這件事他倒是有一種蜜汁自信。
甄萌萌沈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單刀直入：“你說，我的靈力裏蘊含了妖氣。”
“或者說，你把妖氣偽裝成了靈力。”安倍晴明耐心地糾正她的說法，並且說了有點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審神者，不要因為當了人就忘記自己的身份。妖始終是妖，永遠不可能變成人。”
道理都懂，但聽起來怎麽就那麽不爽呢。
更何況對於甄萌萌而言，妖氣什麽的她真的完全沒聽說過！
更從來沒有人跑到她面前說她是妖怪！
她這幾天認真回想了自己之前走過的二十幾年，無父無母，孤兒院長大，院長媽媽是個有錢的好人，資助她從小學讀到高中。依靠全額獎學金上了大學後，大一開始就沒要過院長媽媽的生活費，平日開銷一直都靠自己打工和獎學金在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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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成為審神者，簽了一份底薪二十萬甲州金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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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多了，但總結下來就是！
她根本就沒有關於自己是妖怪的記憶啊！
“唉。”甄萌萌腦海裏七轉八轉，最後嘆氣，“好吧，我承認，我是來跟你坦白一件事的。”
安倍晴明有些疑惑：“什麽？”
甄萌萌看向他，表情特別嚴肅：“我不記得了。”
安倍晴明：“？？？”
甄萌萌好心解釋：“無論你說我其實是只妖怪偽裝成人類進入時政工作，還是你舉例說明我靈力裏蘊含著妖氣或者把妖力偽裝成靈力的說法，我都不記得了。”
安倍晴明：“……”這下他聽懂了，看著甄萌萌的視線也變得詭異起來。
“而且我是來跟你確認一件事的。”甄萌萌道，“按照你的說法，我是只大妖怪。”
安倍晴明還沈浸在剛才甄萌萌坦白出來的事情中，聽到後點了點頭。
“不，按照你的原話是，經歷了百年的大妖怪。”甄萌萌又說。
這下安倍晴明有了其他反應，他搖頭，看著甄萌萌的視線依舊覆雜：“這個百年不是我的說法，是大天狗和雪女在直面了你的靈力之後……”對於百不百年，安倍晴明這位人類陰陽師的話語權並沒有大妖怪的大。而且凡是能修煉成妖怪的存在，在靈力的控制和感知上，向來比人類要靈活敏銳。
更別說大天狗和雪女這類級別的妖怪了。
“……”甄萌萌本來還想胡說八道說，是不是你學藝不精為了拍她馬屁胡亂侃出來的，但如果這個百年是守在門外的那兩只大妖怪說的，那她真的一點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人和妖尚且都會出錯，但這種事要怎麽錯？
真是頭大。
就在她深吸一口氣打算繼續說的時候，安倍晴明突然目光一凜。
而幾乎在他表情發生變化的一刻，甄萌萌的靈力就開始不要命地壓了過去，竟瞬間就將對方擡到一半、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符咒的手給壓了下去。
對方頂著她家宗三的臉，表情猙獰，咬牙切齒：“審、神、者！”
甄萌萌聽著外面傳進來的嘈雜聲，看著安倍晴明的表情覆雜，心裏罵娘。
最後她還是咬牙，道：“抱歉了，但這是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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