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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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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袁顥瘋了麽,這麽明著去找沈易的麻煩,矛盾擺在桌面上,陳銳就不能不管,他不會這麽傻。

趙嘉齊摸出手機,一邊發短信一邊跟我解釋說:“之前就說過了,四哥太心急,他個人勢力發展的太快,卻沒有帶上自己的兄弟,他根基不穩,現在在百樂很少,或者說基本上沒有人願意擁護他。他也不再像過去那樣與我們熟絡,他讓人覺得陌生,距離感很重,而袁顥不同,他雖然心思沈,但對手下很好,面子上做的很足,平日裏誰遇到什麽事,只要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都會管。袁顥手裏的毒品鏈一斷,等於這行換了新主,他對陳銳的價值變低,百樂這幾次的會議上,陳銳對四哥的偏向很明顯,原本屬於袁顥的一些事務很多都劃到了四哥手下,他們那邊的人已經不滿很久了。”

他發完信息,收起來接著說:“因為四哥的刻意壓制,袁顥手裏的生意也一直不見起色,陳銳最近旁敲側擊的試探過很多次,看那意思,是要有點大動作,把百樂的部門打散重新規劃。我聽過一次,如果按他們的計劃實施的話,袁顥餘下的權利,跟我差不多,只負責一些下屬人員之間關系的聯絡打理,能得到利益的生意大頭全給了四哥。袁顥大概放出了一些風聲,他失去權利的話,他的人自然也得不到什麽好處,而且袁顥在百樂的資歷比四哥高太多,一下子把他拉下來,那些真心跟他的會為他抱不平。他們之前鬧過幾次事,影響不大,現在終於沈不住氣了,自己組織了出來鬧事,而且這樣的情況,不管鬧成什麽樣,最後結論也只是下面人自己的爭鬥,與袁顥沒有什麽關系,就算追究,責任也落不到他身上。”

“沈易沒辦法嗎?”

“喬姐,你看程輝就知道了,袁顥手下的人都很忠心。”趙嘉齊苦笑了下,“四哥不行,他現在不得人心。”

怪不得當時b市剛開始亂,警察抓的人,連一點打架鬥毆的小事,都是袁顥親自去保人出來,現在想來,那根本就是沒有必要的事情。他可以隨便找個人就能替他辦了,他只是為了更好的籠絡人心,來保住自己,才親自去做,以顯示自己對他們的重視。

“只是這些人的話,應該會沒事吧?”我木然問著。

趙嘉齊搖頭,“還得再看看,現在說不好,如果一直保持下去的話,夠嗆。他們施壓太大,可能會影響到上面的變動,事情如果鬧得太嚴重,會有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很難辦。”

他看眼表,說:“我得先回去一趟,起碼保證我的人不會參與到袁顥那邊。”

“好,你路上小心。”我跟出幾步,手緊緊攥著,如果不是家裏還是樂樂和蓉蓉,我就想跟他一起回b市了,他們已經鬧出了人命,也不知道沈翊有沒有事。

趙嘉齊有些猶豫,車門打開了,又回過頭來對我說:“喬姐,你還是勸勸他,人心散了,做不成事的。”

我說了他又怎麽可能會聽。

“好。”我點頭。

我回到家裏,沒有再搬家,只是讓蓉蓉睡了給喬煜留的床,他現在不怎麽回來,空著也是空著。其實我能理解趙嘉齊為什麽不像沈翊他們那些人那樣買多大的房子,其實人住起來需要的也就是那麽一點,生活起來,倒是空間越大越顯得人渺小寂寞。

蓉蓉每天只知道看著那個牌子發呆,我看著她發呆,與她說話,他也不理我,沒有再說過一個字,偶爾會把頭埋進我懷裏,只哭,不知是在為誰流淚。

接連兩個周六,沈翊都沒有來過銖華,電話短信也沒有一個,我給他打過一個,沒接,之後就沒有再聯系,找他還不如找趙嘉齊來的方便。

b市只鬧過那麽一場大的暴動,警察介入後,抓了主使的組織人,連隆升百樂一概沒有牽連到,很快結束了。

王圳讓我照顧蓉蓉,不讓我送她去醫院,可我又沒有照顧這類病人的經驗,只能跟帶樂樂一樣的帶著她。我想回家去看看我爸媽,現在也走不開了,想回b市也不用說就是一個不行。

我糾結的厲害,就跟徐醫生訴苦,還問了他關於蓉蓉喜歡誰的問題,挑挑揀揀的,把王圳和趙嘉齊的情況告訴了他一大半,少數地方還是有所保留。

我說:“蓉蓉以前很喜歡跟趙嘉齊一塊兒玩,還總咬他,纏在他身上,我覺得她是喜歡趙嘉齊的。可是王圳出現之後,她又會流淚,去依賴王圳,拋下嘉齊的求婚跟著他走,在家裏想他,我弄不明白。”

趙嘉齊買的鉆戒也貴著呢,就那麽被他給扔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既遺憾又可惜。

徐醫生說:“你們可以試著問問她自己的感覺,她是可以表達自己喜好的。”

我滿面愁容,說:“可她兩個都喜歡。”

“總有一個不一樣的。”

“那我該怎麽問?”

“你為什麽一定要問?”他反問我。

我沈默。

徐醫生說:“她與外界隔絕了這麽多年,對感情的概念很模糊,幾乎沒有任何定義。我們都給她一點時間,讓她自己長大,這樣不好嗎?”

從一個角度來說,她需要閱歷更多的去成長成符合她現在這個年齡的心智,可這需要多久,我們誰也說不清。我有點多管閑事的嫌疑,特別不希望趙嘉齊這份感情郁郁而終,至於王圳,他重情義,感情不會只分給蓉蓉的,萬一遇到什麽事兒,取舍間我想他大概不會選擇蓉蓉,可趙嘉齊是一個甘願為他放棄現在重新開始的人,在我眼裏他們兩個更配。

只是我期待著她能給一個確切的答案,不單單是為了趙嘉齊,也是為了她自己,這種事,她早晚都會明白的。

我又說起王圳,徐醫生沈吟片刻,最終下定義對我說:“安全感,王圳對於她來說,能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們兩個之間發生過什麽,雖然我不知道,可我也能猜測,他曾經是秦蓉的全部希望。”

就像絕境裏抓到的一根稻草。

如果說當年的事情裏王圳只是一個幫兇,那麽在主謀那裏,她也一定是痛苦的,渴望離開,所以才把一切希望寄托在這個幫兇身上,也許後來是蓉蓉自己打動了王圳,所以才沒有死,而是變成這樣活了下來。安全感是不是愛情,我說不清。

“那她對嘉齊呢?”我忍不住問道。

徐醫生有些無奈,“這就要問她自己了,問我不行的。”

我點點頭,正想著呢,一擡眼對上了一傷漆黑的眸子,正低頭看著我。

我慌忙掛斷了電話,蓉蓉站在那裏,手裏抓著幾顆糖果。

我有一種做壞事被人抓了個現行的感覺,蓉蓉坐到了我身邊,剝糖果,那種彩色的糖紙,一顆一顆剝開,把糖放在一邊,只留下紙,我數了數,十張。

“想要……水……”她眨著眼睛看我。

我起身去找了個小水盆,接了點給他拿過來,看她把糖紙泡進水裏,然後一張張撫平,拎著拍到了窗戶的玻璃上晾著。

陽光透過把糖紙的影子打在地上,影影綽綽,映照出一片斑駁的彩。

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收集過這種糖紙,也是像她這樣,貼在玻璃上,看著抽屜裏厚厚的一摞,心裏特別滿足,只是長大之後,那些記憶裏的東西,都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淡出了視線。

蓉蓉把糖紙貼好,我問她:“糖不吃?”

她搖頭,然後給了我一顆,把剩下的裝在了一個小袋子裏,聲線稚嫩的喃喃道:“留著,給他吃。”

我連忙問:“給誰?”

蓉蓉對我笑,撥浪鼓似的搖頭不肯告訴我,我又問:“王圳?”

蓉蓉看的眼神變成了茫然,我說:“趙嘉齊?”

她低下了頭,然後比了一個圓,我沒懂,她又做了一個抱住的動作,“花……”

我迷迷糊糊大概能理解她說的應該是趙嘉齊送他的那束玫瑰,被她摘爛了。

蓉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洗幹凈的糖紙,壓得很平,按在桌上折來折去,最後變成了一顆小小的心形,上面的褶皺折痕也泛著光。她盯著看了很久,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臉上紅撲撲的。

我笑了一下,“是送給喜歡的人的嗎?”

蓉蓉輕輕點了點頭,我揉了揉他的頭發,她指指窗戶,示意我那些也是。

他前面比出了趙嘉齊那束花的形狀,我本能的就把這些也理解為是給趙嘉齊的,有些糾結,也不想了,反正只要看她最後把這些給誰就知道了。

這天我待在診所裏,蓉蓉坐在裏間,很乖的拿著蠟筆在畫畫,老大也不管我這拖家帶口的,反正沈翊都跟他打點過的,我也沒給他們添什麽麻煩,他們還挺喜歡蓉蓉的,只是蓉蓉有些自閉似的,並不太喜歡他們。

外面來了個感冒輸液的,把針給他紮上之後,到裏面看了眼蓉蓉,她手下壓著一幅畫,正在塗色,背景是大片的黑,一個小女孩兒坐在地上,旁邊站著一個男人,手裏有一只點燃的煙,煙頭是紅色的。而另一邊,還有另外一個人,是背影。

我才想這有可能跟她被綁架有關,這是卻看到了一邊的一幅圖,是一個人舉著刀砍地上躺著的另一個人。我皺眉拿過來,卻在這張紙的背面發現了另一幅畫是一個男人被人逼到了墻角,面前一張桌子完全把他擠在了裏面,對面站著一個人,手裏握著一根棍子。

我正要開口問蓉蓉這是什麽意思,老大過來給了我一個快遞盒子,說:“你的快遞,幫你簽了。”

我沒記得我有買過什麽東西,用鑰匙把膠帶割開,看了一眼後立刻合上,道過謝之後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緩和了下情緒,才把裏面那張白色的面具拿出來,反過來看到裏面的m字母,心裏一沈,在快遞盒裏看到了一張b市一家家電城開業的邀請函,還有一個信封。

我把東西放回盒子裏,拆了那個信封,先看到的是幾張照片,正是那天新聞上說的那場血案的現場,最後附了一張字條,用紅色的筆寫著:“明天,躺在地上的人將會變成你的愛人,想救他嗎?我們比一比誰會得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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