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

完顏撒改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跟王洋說了一遍，也把那狄故保的貪婪描繪得很是活靈活現。

“他想要買，這倒不是什麽問題，而且這燒刀子嘛，價格其實也不算貴，也就比普通的酒類，貴上三成而已。”

“如果他需要的量大的話，我甚至可以在這個價格之上，再降上一到兩成。不過，他能夠拿什麽東西來做交易？”

完顏撒改呆呆地看著跟前的王大人，倒真沒有想到，之前印象裏邊一直都顯得風度翩翩的王大人此刻的一舉一動，怎麽都像是一位老奸巨滑的熟手老司機一般。

很快，完顏撒改就省過了神來，把那狄故保能夠拿來做交易的物品以及數量都直言相告。

除了要朝貢給大宋天子的那些貢品之外，狄故保還自己悄悄的帶來了大批的毛皮，人參等遼東特產，這兩日，這貨正派出了心腹人士在東京汴梁城內打探行情來著。

大宋很富庶，而且富商巨賈們對於優質毛皮的需求量也是很大的，但是過去，販運到大宋的毛皮，絕大多數都是經由遼商之手，價格自然是有些畸高。

他帶來的毛皮，單單是上好的狐貍皮，貂皮，就足足有兩千之數，另外還有虎皮、豹皮、熊皮等極其難得的猛獸毛皮珍品。

哪怕是他全部按照比遼商的價值便宜兩成的價格賣出去，怕是這貨至少也能夠賺上數萬貫，畢竟一張完好的成年猛虎的虎皮，就至少能夠值上數千貫，更別提還有虎骨、豹骨這些猛獸的骨頭也是入藥珍品。

嗯，據說這貨還帶來了幾十根各種猛獸鞭，至於鹿鞭這樣的大補之物，更是有近千根……

聽著林林總總的這些玩意，王大官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臥槽，這不愧是山裏來的人，出手就是不凡。

想必只要他開始買一定又會在大宋掀起一股補酒熱潮。

“東西我全要，有多少我吃下多少，不過，必須比市價低一成來收購。然後折成的錢款，會換成足夠數量的燒刀子。”

“但是，從東京汴梁，想要運送到遼東女直部落，單單是運費就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每一斤酒，需要加價三成，作為包裝費和運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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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洋把自己的條件給列出來，扔給了完顏撒改之後，完顏撒改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至於那完顏宗翰則被留了下來。

對於完顏宗翰被留下，想來狄故保也不會太過在意，畢竟也就是一個小屁孩子而已，就算是真的被宋國的王洋看中了留下又如何？說不定還能夠替女直諸部在王大人的跟前刷些好感。

王洋讓完顏阿骨打引領著完顏宗翰在府裏邊溜跶，然後又派了人去喚那位萬紅商社的主要負責人萬彬，這才得以輕閑下來。

蹲在一旁的吳七郎此刻不由得小聲地吐槽道。“公子，沒想到，原來你一直秘而不宣的烈酒，居然是給那些女直人準備的。”

“那可不僅僅只是給女直人準備的，更是給契丹人，給室韋人，給那些北方的所有異族們準備的。”王洋瞇起了兩眼笑道，只不過，那笑容顯得有些慘人。

看得吳七郎不禁打了個寒戰，趕緊拍起了馬屁。“話說回來，公子您也夠厲害的，過去釀酒，所用的都是米、麥、高梁等主糧，而您卻只是利用米糠，麥麩就能夠釀造出像燒刀子這樣的極品烈酒。”

“這簡直就是奇跡啊，嘿嘿，小的還真沒有想到過，這些用來餵養牲畜的東西居然也能夠用來釀酒。”

“那有什麽，在我的世界裏邊，只有想不到，沒有不可能。”王洋驕傲地吸了吸鼻子，很是洋洋得意地道。

米糠與麥麩釀酒，這並非是王洋的首創，而是在他上學的時候，一位來自於貧困地區的同學告訴王洋的。

他們老家是山區，糧食都不太夠吃，但是當地又又嗜酒，於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開始使用米糠來釀酒。

等到了生活好過之後，這一習俗仍舊在流行，這位老同學為了證明自己言所非虛，還特地從老家弄來了兩壇子，讓寢室的舍友們品嘗。

既然米糠可以釀酒，那麽麥麩自然也可以，重要的是這些玩意，一般都是扔給牲畜食用。

可問題來了，如此經過了發酵釀造制酒之後，麥麩和米糠對於牲畜的適口性反而會更好，畢竟經過了發酵。

所以，王大老爺在陜西北路的時候，就已經利用著這些玩意，釀制出了烈酒，不過當時他所考慮的是用來著消毒劑。

可是當看到就連蘇東坡這樣的老司機聞著味道都滴口水之後，王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思考方向的局限性。

或許用來出售，但是他又很擔心容易擾亂大宋的市場，所以還沒來得及考慮，結果，來自北方的土包子們，反倒給了王洋山一個絕佳的靈感。

這些物美價廉的高度酒，正適合賣給那些遠在苦寒之地的土包子們，重要的是，相信在這個時代，在缺乏監管與紀律性的時代，大量的烈性酒，將會在白山黑水之地，培養出無數酒彪子，以及許許多多，一頓不喝就開始渾身顫抖的酒精中毒患者。

如果有必要，目前已經建立了至少相當於初高中化學試驗室的王大官人很有信心能夠釀造，不對，是制造出足夠的工業酒精，既可以用來造福於人類，當然嘛，呵呵……

利用這些烈性酒，而且是獨此一家生意的烈性酒先與那些女直人打下商貿往來的基礎。

未來，再將無數的玩意，傾銷到那片土地上，王洋相信，只要在商業上操作得當，其所能發揮出來的恐怖威力，絕對不亞於高強度的戰爭。

甚至有時候，商業戰爭所帶來的破壞性，會影響更加的深遠。

只不過，大宋與女直部落之間的聯盟商討都尚未展開，反倒是一樁將會影響到後世格局的買賣已經開啟了局面，這倒是王洋之前都沒有想到過的。

不過這樣也好，憑借著貿易，先打開遼東的市場，未來，還可以輻射至高麗與那倭國。所以，遼東半島，已然開始納入到了王大官人的視線之中。

大宋，如果真的想要用最省力的辦法征服，或者說重覆華夏故地，那麽，或許開劈出一條海上之路，連接遼東半島這座登陸東北大地的橋頭堡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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