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一杯忘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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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朵兒說完，也不再去觀察青鸞若有所思的眼神，只兀自擺擺手，道：“青鸞哥哥，我累了，你先出去，讓我休息一會兒。蘇翊的事情，後面再說吧。”
青鸞溫順地出了門。桉朵兒轉頭再看那緊閉的大門片刻，突然起身，來到書桌前，安靜地尋出筆墨……
又睡了一覺，桉朵兒覺得精氣神恢覆得差不多，便大呼一聲：“青鸞哥哥！”
不出意料，呼完，推門聲立刻響起，青鸞滿面關切地出現在床前。
桉朵兒脆聲問：“青鸞哥哥，我求你的事情，你答應嗎？幫我去救蘇翊哥哥？”
青鸞揉揉她後腦勺的頭發，寵溺之意不言而喻，溫聲道：“我早說過了，朵兒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求’一說？”
說完，手指一閃，指間便亮出一顆銀色半透明的小藥丸。
桉朵兒看得眼都直了。
青鸞說：“喏，‘珠絲’。只要蘇翊服下，立刻與死人無異，東之月也絕對看不出來。”
桉朵兒接過藥丸，手指微微發抖，拿到眼前看了片刻，就聽青鸞道：“我替你轉交給暻和？”
桉朵兒默默點頭，就見青鸞收回藥丸，又轉身去桌邊，倒了一杯熱水給桉朵兒。
青鸞了解她的習慣。她起床後有喝熱水的習慣。
桉朵兒心裏泛著淡淡的感動，這等處境，畢竟還有這麽一人在乎自己。
桉朵兒就著青鸞的手，將熱水一飲而盡。
腦子越來越輕，好像被卸去重物的舟輯，輕得幾乎隨風暢游起來。那些沈重的記憶，漸化為碎片，再變幻無形，一縷縷從腦中飄出，飄出，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幽暗的房間，靜淞看著床上沈睡的少女，盈盈淺笑，欣然道：“恭喜青鸞尊上。”
青鸞沈聲回應：“靜淞小姐手裏的藥，還真不少。”
靜淞毫不在意那話裏的諷刺之意，笑得更甜蜜：“這一覺醒來，東之月對她來說，就是個十足的陌生人。從今日開始，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將獨屬於青鸞尊上。不必言謝。”
桉朵兒醒來時，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但她說不清是怎麽個古怪法，就像空氣裏懸著個空蕩蕩的透明洞穴。
她揉著太陽穴，疑惑地問青鸞：“青鸞哥哥，我怎麽說睡著就睡著了？”
青鸞捏捏她的臉蛋，溫柔道：“朵兒最近過得辛苦，嗜睡一點是正常的。”
桉朵兒想想，點頭，再看看青鸞，粉臉就開始暈出紅暈，咬咬下唇，道：“青鸞哥哥，我肚子有點痛，我想去，想去……”
“嗯，好，好！”青鸞忙不疊地喚侍女領路，目送桉朵兒去往便所。
他腦子裏回響著靜淞的話——從今日開始，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將獨屬於青鸞尊上……
看那神情，是真的全忘了。
盡管勝之不武，但誰說不是兵不厭詐？他在心裏默默吟誦，乖女孩，對不住你的地方，今後有一輩子彌補。
桉朵兒吃好喝好，又休息一陣，再看看青鸞，怯怯道：“青鸞哥哥，我有些乏悶，大概睡多了，你帶我去出去走走，好不好？”
青鸞哪有不從之理？
青鸞抱著她禦風踏霧，完全不辨方向，落地時，便見外面正值薄暮，松林疏闊，遠山青長，紅日給城池鍍上一層輝煌輪廓，閃耀出落幕前的壯美之感。
桉朵兒慢慢走著，突然對身邊的青鸞說：“青鸞哥哥，我總覺得很奇怪。”
青鸞說：“哦？”
桉朵兒說：“我總覺得，好像忘了一些事情。很奇怪。”
青鸞似被逗出一點興致，道：“哦？忘記什麽事？朵兒這是一覺睡出想象力？”
桉朵兒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搖頭：“所以才說奇怪嘛。我也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對了，青鸞哥哥，太微正殿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青鸞眸中有不易察覺的觸動，不自主道：“太微正殿？”
桉朵兒更加奇怪，反問：“青鸞哥哥，你怎麽了？東之月帶人包圍了太微正殿，言明要懲治兇手。青鸞哥哥，太微正殿現在怎麽樣了？”
青鸞心裏如同寒潭激蕩，冷意一波波從深處湧起，幾乎凝為冰棱。
他沒想到，桉朵兒竟還記得太微正殿的危機。如此與東之月相關的事情，她都記得。那麽及至東之月本身……
青鸞不動聲色地試探道：“朵兒，東之月也是你的熟人，你去跟他說說，說不定他能放過太微正殿。”
桉朵兒跺腳嗔道：“哥哥你再說這種話，我一輩子也不理你。”
青鸞朗聲笑道：“哦？”，心裏卻忍不住更生驚訝。
桉朵兒羞臉粉生紅，大聲說：“那東之月放蕩無恥。上次被他劫到三元之城，還好哥哥及時出現帶走了我。再讓我去見東之月，哥哥你說話好傷人！”
青鸞一把摟過桉朵兒，開始誠聲道歉，心裏卻慢慢了然。
看來靜淞真的沒騙他。桉朵兒沒忘記東之月，卻完全忘了與東之月的情義。有些事從她記憶裏消失，又被另外一些事天衣無縫地鏈接起來。不錯，她現在的記憶其實自成體系，條理分明，假得與真的無疑。
青鸞如釋重負。
桉朵兒突然從他懷裏仰頭，問：“哥哥讓我去救太微正殿，又是什麽意思？”
青鸞說：“嗯？”
桉朵兒又問：“我為什麽要勸東之月放過太微正殿？”
青鸞想想，微微搖頭：“我隨口一說，朵兒別放心上。”
看來在她那假的記憶裏面，與太微正殿的交情也不存在了。
桉朵兒突然踮腳，緊貼在青鸞耳畔，道：“哥哥帶我去太微正殿看看吧！”
青鸞皺眉：“朵兒去那裏幹嘛？”
桉朵兒的聲音微微發抖，透出不可抑制的興奮：“哥哥帶我去看看嘛！我就想看看那麽多三元之城的高手，和太微正殿對峙，是怎麽個情況。”
青鸞無奈地嘆氣：“朵兒，這熱鬧是好看的？”
桉朵兒更加急不可耐：“就看一眼，一眼，遠遠地看，不行嗎？好哥哥，好青鸞，真的就看一眼。每天在海雨莊園，我悶也悶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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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溫順地出了門。桉朵兒轉頭再看那緊閉的大門片刻，突然起身，來到書桌前，安靜地尋出筆墨……
又睡了一覺，桉朵兒覺得精氣神恢覆得差不多，便大呼一聲：“青鸞哥哥！”
不出意料，呼完，推門聲立刻響起，青鸞滿面關切地出現在床前。
桉朵兒脆聲問：“青鸞哥哥，我求你的事情，你答應嗎？幫我去救蘇翊哥哥？”
青鸞揉揉她後腦勺的頭發，寵溺之意不言而喻，溫聲道：“我早說過了，朵兒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求’一說？”
說完，手指一閃，指間便亮出一顆銀色半透明的小藥丸。
桉朵兒看得眼都直了。
青鸞說：“喏，‘珠絲’。只要蘇翊服下，立刻與死人無異，東之月也絕對看不出來。”
桉朵兒接過藥丸，手指微微發抖，拿到眼前看了片刻，就聽青鸞道：“我替你轉交給暻和？”
桉朵兒默默點頭，就見青鸞收回藥丸，又轉身去桌邊，倒了一杯熱水給桉朵兒。
青鸞了解她的習慣。她起床後有喝熱水的習慣。
桉朵兒心裏泛著淡淡的感動，這等處境，畢竟還有這麽一人在乎自己。
桉朵兒就著青鸞的手，將熱水一飲而盡。
腦子越來越輕，好像被卸去重物的舟輯，輕得幾乎隨風暢游起來。那些沈重的記憶，漸化為碎片，再變幻無形，一縷縷從腦中飄出，飄出，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幽暗的房間，靜淞看著床上沈睡的少女，盈盈淺笑，欣然道：“恭喜青鸞尊上。”
青鸞沈聲回應：“靜淞小姐手裏的藥，還真不少。”
靜淞毫不在意那話裏的諷刺之意，笑得更甜蜜：“這一覺醒來，東之月對她來說，就是個十足的陌生人。從今日開始，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將獨屬於青鸞尊上。不必言謝。”
桉朵兒醒來時，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但她說不清是怎麽個古怪法，就像空氣裏懸著個空蕩蕩的透明洞穴。
她揉著太陽穴，疑惑地問青鸞：“青鸞哥哥，我怎麽說睡著就睡著了？”
青鸞捏捏她的臉蛋，溫柔道：“朵兒最近過得辛苦，嗜睡一點是正常的。”
桉朵兒想想，點頭，再看看青鸞，粉臉就開始暈出紅暈，咬咬下唇，道：“青鸞哥哥，我肚子有點痛，我想去，想去……”
“嗯，好，好！”青鸞忙不疊地喚侍女領路，目送桉朵兒去往便所。
他腦子裏回響著靜淞的話——從今日開始，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將獨屬於青鸞尊上……
看那神情，是真的全忘了。
盡管勝之不武，但誰說不是兵不厭詐？他在心裏默默吟誦，乖女孩，對不住你的地方，今後有一輩子彌補。
桉朵兒吃好喝好，又休息一陣，再看看青鸞，怯怯道：“青鸞哥哥，我有些乏悶，大概睡多了，你帶我去出去走走，好不好？”
青鸞哪有不從之理？
青鸞抱著她禦風踏霧，完全不辨方向，落地時，便見外面正值薄暮，松林疏闊，遠山青長，紅日給城池鍍上一層輝煌輪廓，閃耀出落幕前的壯美之感。
桉朵兒慢慢走著，突然對身邊的青鸞說：“青鸞哥哥，我總覺得很奇怪。”
青鸞說：“哦？”
桉朵兒說：“我總覺得，好像忘了一些事情。很奇怪。”
青鸞似被逗出一點興致，道：“哦？忘記什麽事？朵兒這是一覺睡出想象力？”
桉朵兒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搖頭：“所以才說奇怪嘛。我也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對了，青鸞哥哥，太微正殿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青鸞眸中有不易察覺的觸動，不自主道：“太微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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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心裏如同寒潭激蕩，冷意一波波從深處湧起，幾乎凝為冰棱。
他沒想到，桉朵兒竟還記得太微正殿的危機。如此與東之月相關的事情，她都記得。那麽及至東之月本身……
青鸞不動聲色地試探道：“朵兒，東之月也是你的熟人，你去跟他說說，說不定他能放過太微正殿。”
桉朵兒跺腳嗔道：“哥哥你再說這種話，我一輩子也不理你。”
青鸞朗聲笑道：“哦？”，心裏卻忍不住更生驚訝。
桉朵兒羞臉粉生紅，大聲說：“那東之月放蕩無恥。上次被他劫到三元之城，還好哥哥及時出現帶走了我。再讓我去見東之月，哥哥你說話好傷人！”
青鸞一把摟過桉朵兒，開始誠聲道歉，心裏卻慢慢了然。
看來靜淞真的沒騙他。桉朵兒沒忘記東之月，卻完全忘了與東之月的情義。有些事從她記憶裏消失，又被另外一些事天衣無縫地鏈接起來。不錯，她現在的記憶其實自成體系，條理分明，假得與真的無疑。
青鸞如釋重負。
桉朵兒突然從他懷裏仰頭，問：“哥哥讓我去救太微正殿，又是什麽意思？”
青鸞說：“嗯？”
桉朵兒又問：“我為什麽要勸東之月放過太微正殿？”
青鸞想想，微微搖頭：“我隨口一說，朵兒別放心上。”
看來在她那假的記憶裏面，與太微正殿的交情也不存在了。
桉朵兒突然踮腳，緊貼在青鸞耳畔，道：“哥哥帶我去太微正殿看看吧！”
青鸞皺眉：“朵兒去那裏幹嘛？”
桉朵兒的聲音微微發抖，透出不可抑制的興奮：“哥哥帶我去看看嘛！我就想看看那麽多三元之城的高手，和太微正殿對峙，是怎麽個情況。”
青鸞無奈地嘆氣：“朵兒，這熱鬧是好看的？”
桉朵兒更加急不可耐：“就看一眼，一眼，遠遠地看，不行嗎？好哥哥，好青鸞，真的就看一眼。每天在海雨莊園，我悶也悶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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