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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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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朵兒目瞪口呆。東之月該有多生她的氣啊。

桉朵兒這時才發現一個從未被重視的問題——東之月,其實是個生性極其涼薄的人。

即使這個幻世裏的東之月並不認識桉朵兒,但就算她真的是慕容榛榛,就她與東之月那有限的幾次見面而積累的交情——東之月甚至還與她編過發結——此時此刻,東之月怎能對她如此生冷。

東之月的心裏僅能容納那幾個人,如果不幸不是那鳳毛麟角中的一個,那麽,在他眼裏,其實與草芥無疑。

這麽一想,桉朵兒就怕極了。她不知道自己若不是那鳳毛麟角中的一個,被東之月視為草芥,她會怎麽樣。她極其想找東之月確定一遍——自己是他心裏尚容納的人之一。但東之月離開得很快,桉朵兒想捕捉時,就只剩腳步聲在幽暗廊道裏空空回響。

夜風四起,廊道像浸在一層冰冷的水銀中。

桉朵兒使勁縮著身體,一緊再緊,意識偶有清醒,但大部分時間都陷在漆黑深淵中。

她好像睡了很長時間,煙行雲一直沒有來。大概東之月只是隨口一說,並沒心思真的尋找煙行雲來救她。

東之月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天玥身上。況且,他討厭桉朵兒討厭得要命,恨不得她在此地凍死才好。

桉朵兒對著凍成冰疙瘩的雙手哈一口氣,身體的濕痛一陣加劇,又要昏睡過去。

迷糊中,突聽頭頂有人輕喚:“寶貝?”

桉朵兒心裏一松,第一反應是煙行雲終於來接她了。

但松了過後立馬就是一緊,緊得她胸口劇痛,喘氣都困難。

那人喚的是“寶貝”。煙行雲怎會喚她“寶貝”?

驀地睜眼擡頭,桉朵兒就陷入一片寬舒清韶的深藍,柔和光暈似月籠罩全身。東之月靜靜看著她,那幽深的眸中好像隱著一絲迷茫。

但桉朵兒沒註意到東之月的迷茫。她只覺自己跋山涉水,穿越千難萬劫,就為得到這個結果,迎來眼前人。

她淚如雨下,哽咽道:“夜之哥哥,你回來了?”

她隱約意識到,這個東之月不是幻境裏的東之月。他從從前的軀殼裏掙脫出來,變成真正的、視她為掌上明珠的東之月。

她對他伸出雙臂:“夜之哥哥,你終於變回真的你了?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手腕被握住,輕輕一帶,她的身體好似禦風而起,定下來時,就已被東之月攬在胸口。

東之月像上次抱天玥一樣抱她,雙臂緊箍在她腰間,讓她上半身竭力後仰,幾乎攔腰折斷。

東之月俯下臉,徑直貼住她的唇。齒間滋味甘美如密,那舌尖不容分說,已狠狠撬開她緊閉的牙關,與她的舌頭緊纏密繞在一處。

有片刻時間,桉朵兒失去意識。與其說東之月在親密,簡直更像在發洩,帶著攻城掠地的狠厲,讓她喉中竟開始漫出血腥味。

桉朵兒有點吃不消,竭力掙開一絲空間,哀哀喚一聲“夜之哥哥”。但這一聲好像更惹怒了東之月,舌頭被絞得更緊,甜腥味湧到齒間。

桉朵兒嘴裏痛得像火燒,但東之月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又死死限制住她的一切掙紮,讓她除了被動迎合再無其他出路。她不知道東之月為什麽執意讓她痛苦,將她變成一條被粘在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她聽見東之月喃喃低語:“寶貝,我的寶貝,我們時間不多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多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我的寶貝……”

桉朵兒沒聽懂東之月的話,她推測東之月說的“時間不多了”,是指他過不久又將沈入幻世,變成從前的他。

當然,桉朵兒在這種情況下,是沒太多心思思考人身哲學的。東之月又要附到從前那個軀殼裏,那就附吧,這會兒是真的東之月就好。

親密到一定階段時,桉朵兒就有些犯難了。

誠然,在韶華宮時,受博學的靈鈞的指點,再加上自己勤於探索,她對男歡女愛是有一定認知的,眼下這境況就大致在她的認知範圍內。關鍵是,過了這認知,她就沒有認知了。

她對再之後的唯一認知就是——親密到最高程度,就會有寶寶。至於有寶寶之前的那個“最高程度”,她看的每一本書中對此的記載,都是統一的格式——為響應西冥綠色文化的號召,此章節不予展示。

也有幾本書沒寫“不予展示”,直接簡單粗暴地用濃墨塗成一板兒黑。桉朵兒從很久以前就有種欲望,一定要說服淵雲,找個借口把書記官的手剁下來餵狗。

書籍是人類行動的指引,沒有書籍,桉朵兒的行動就失去指引。眼看再親下去舌頭都斷了,東之月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動作開始放緩,再放緩,趨於平靜。

夜涼如水,一點殘月淡影在薔薇叢中徘徊。兩人一仰一俯,躺在窗前。

東之月停下來,靜靜直視桉朵兒,目光溢滿疼愛和不舍。

於是桉朵兒就忍不住虛心請教:“下一步呢?”

她是真的沒譜兒,從接吻撫摸到寶寶之間,還隔著個什麽距離。

東子月眸中泛起笑意,桉朵兒不禁臉紅,但還是忍不住接著請教:“然後呢?然後是什麽?”

東之月清清嗓子,認真地說:“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桉朵兒心裏坦然。古有程門立雪,三顧茅廬。聖人言“謙沖以自牧”。自己才疏學淺小撲街一個,向大神求教時,放低姿態那是絕對應該的。

於是她雙手攀著東之月的脖子,吊起上半身,對著東之月瀅白的面頰“吧唧”就是一口。

東之月輕咳一聲,道:“我剛剛好像不是這麽親你的。所謂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就算不報之以瓊瑤,也不能我給個木瓜,你還塊木頭。寶貝,什麽是市場秩序?”

桉朵兒楞了一下,但隨即又坦然。誠然東之月是個有錢人,但越有錢的人越吝嗇,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以東之月的精明,恨不得他給個木瓜你還個豐過的胸。此時他的反應,稱得上合情合理。

於是桉朵兒再度撐起身體,稍一猶豫,就向著東之月優美的嘴唇湊了過去。

她靜靜貼一會兒,想著是否還夠了東之月的木瓜。但東之月唇舌間彌漫出的松針香味讓她著迷,她開始小心翼翼地探尋,就如行走一條受黑夜迷惑的懸崖小路,隨時粉身碎骨的危機感讓她瑟瑟發抖。

東之月激吻過她,但當她主動去親東之月時,又全然是另一番感悟。

她想著是否還夠了東之月的木瓜時,東之月已在含糊低語:“多還一點也不要緊,多退少補。”

桉朵兒猛一個翻身,竟毫無阻礙地將東之月撂翻在地,自己騎坐在他腰上。她紅著一雙眼瞪了東之月片刻,雙手一用力,前襟撕裂,東之月的脖頸和胸膛完整敞露出來。

腦子裏好像有模糊光亮劃過。

這景象好熟悉!太熟悉了!在哪兒經歷過?肯定經歷過!

桉朵兒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咬牙切齒地再次問東之月:“接下來呢?接下來是什麽?不許再賣關子!”

說著,她的雙手竟然掐住東之月的脖子,目光甚是兇惡:“你說,接下來是什麽!我早還夠你的木瓜了!不許再耍賴!”

東之月閉目微笑,不費力地掰開桉朵兒的手。沈寂片刻,手中一重,再看時,右手竟然握著一本精致軟面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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