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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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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已經兩歲半了, 它是前年喻奶奶撿的一只小奶貓,並不是什麽名貴品種, 但在喻奶奶的精心飼養下,通身雪白,毛發柔軟, 眼睛又大又圓,比起一些名貴品種的貓還要漂亮。

相比較家裏其他寵物,牛奶最得兩位老人喜歡,喻奶奶有時候出門會帶它一起出去,把它養的不像只貓,倒像只狗。

作為一只貓,牛奶非常喜歡自己的兩個主人, 它一直認為自己是兩位主人的掌心寶,其他的寵物和它爭寵,沒一個能爭的過它。

對此,牛奶很得意, 但這股得意終止於人魚寶寶的到來。

萬般寵愛它的主人居然把它關進房間, 不讓它出來。它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隨後它靈敏的嗅覺,從空氣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香甜味,最終通過這抹香甜味, 確認主人養了一條魚!

牛奶不平衡了, 主人把它關起來的原因竟然是一條魚, 它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急的在房間亂跳。

作為一只智商高的貓(牛奶自認為),認為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它得找到那條魚決鬥!

——喻家老宅建在郊區,背靠山脈,時不時有老鼠出沒,雖然傭人會打理,但牛奶覺得自己作為主人的掌心寶,也要利用自己的能力為主人分憂。

是以它經常主動追擊那些不知從哪裏躥出來的老鼠,沒有一只逃過它的爪爪!牛奶因此得到喻奶奶的誇讚,說它厲害。

這一次,它要用實力讓主人以它為榮。

於是牛奶想盡辦法終於從房間越獄,在屋子裏逛了一圈都沒找到那條魚,最後嗅到那縷味道是往外延伸的,它循著氣味來到後山小溪,看到水裏的人魚寶寶時,身後的尾巴激動的高高豎起。

它要把這只搶奪它寵愛的魚像老鼠一樣抓起來,然後扔到主人面前,告訴主人,這條魚養起來除了耗費糧食外,根本沒有用。

最厲害最有用的還是它牛奶!

它雄糾糾氣昂昂的往水裏游,等游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勁,它雖然會游泳,但在水裏不方便,萬一這條魚使詐怎麽辦。

就像上次它抓的那只老鼠,居然裝死騙它,偏偏它還相信的將爪子挪開了,結果那只老鼠就在它眼皮子底下逃了。

這對牛奶以往百戰百勝的成績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得想個周全法子,把那條魚引過來,勝算才更高,這不是害怕,這是策略!

牛奶歪了歪腦袋,正準備退回岸上時,發現那條魚朝它接近了。

白貓的尾巴在水裏興奮抖動——正合它意。

於是它退的更快,在心裏計劃著,等這條魚接近的時候,迅速用自己的爪爪抓住,不讓敵人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邊退邊想的牛奶彈出爪爪,很滿意自己尖銳有力的指甲。

勝利在望!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牛奶的雄心壯志被一群突然湧過來的魚沖散了,這些魚兒全部圍住它,讓它往後退不了,緊接著一條胖尾巴揮過來,pia的一下抽在牛奶屁股上,白貓的身體飛向空中,再落回水裏。

暈頭轉向中,白貓繼續被魚群帶著游,然後一條胖尾巴又抽了過來。

白貓嗆水了,不住在水裏撲騰,喵嗚喵嗚的狂叫,魚群把它圍的很緊,它連爪爪都彈不出來。

牛奶:“……”

人魚寶寶在白貓周圍游了一圈,他翹著胖尾巴,心中對如何自保已經有了模糊的念頭。

自保就是在有敵人接近自己的時候,靠尾巴把敵人拍飛!

明白“自保”的意思後,人魚寶寶高興的在水裏旋轉跳躍,小家夥寶貝似的抱著自己的尾巴啃了兩口~

“喵哇~”被魚群帶著轉圈的牛奶怒了,它大叫一聲,尖銳的爪爪終於彈出來,四只爪爪咻咻亂舞,魚群受驚,下意識散開,牛奶找到機會,轉身就往岸上游。

敵人太強,先退再戰!

人魚寶寶擺了擺尾,迅速追上牛奶,白貓毛炸了起來,叫的更大聲,拼命甩動爪爪。

“你別跑呀。”人魚寶寶伸手抓住牛奶的尾巴,牛奶被禁錮在原地,無論怎麽游都動不了分毫。

人魚寶寶在喻奶奶的帶領下,見過家裏許多寵物,但喻奶奶沒有帶他去見牛奶,她想的是寶貝曾孫算半條魚,怕人魚寶寶見到牛奶會害怕,牛奶見到人魚寶寶會傷到他。

所以人魚寶寶並不認識牛奶,他把牛奶當成戰利品,扯著牛奶的尾巴像逗水裏的魚兒一樣逗白貓。

牛奶不停掙紮,奈何成效甚微。

見白貓亮出尖銳的指甲,人魚寶寶伸出自己的,小模樣得意極了:“我也有。”

他無師自通的學會恐嚇:“而且我的比你更厲害,你不要惹我哦,不然我不會客氣的!”

牛奶:“……”

感覺白貓老實下來,人魚寶寶滿意了,戳了戳白貓濕漉漉的腦袋,後者郁悶的喝了幾口水。

樹林裏的小紅啾似乎是感受到什麽,扇動小翅膀飛過來。

人魚寶寶抓住白貓尾巴,將牛奶在水裏掄了一圈,向自己的好朋友炫耀成果。

——他倒是想把白貓提起來,奈何牛奶噸位不小,人魚寶寶的小肉胳膊暫時提不動。

“啾~”

好朋友真是太厲害啦~

小紅啾毫不猶豫自己的誇讚,人魚寶寶一高興,拎不動白貓的他還有尾巴呀,於是胖尾巴一甩,白貓biu的一聲飛了出去,它趕緊變換體型落入水中。

巧合的是,人魚寶寶這一甩,正好把白貓甩的離岸邊不遠,牛奶抓住機會,拼命游上岸,甩動身上的水,咻咻躥進林子裏。

人魚寶寶傻眼了。

喻言發現一顆棗樹,上面結滿青棗,一個個圓滾滾的,很是喜慶,摘了個嘗,甜甜噠,於是和容詞說了聲,三兩下爬上樹。

容詞剛要脫口“小心”二字,喻言已經神速的上了樹,見他那熟練至極的動作,容詞只好把話咽了回去,掩唇而笑。

“容容,接著。”喻言摘了顆巨型青棗,他就是因為看到這顆大棗,才會爬樹。

容詞接住,輕輕咬了口,喻言期待的問:“甜嗎?”

“甜。”容詞擡頭,含笑凝視著他。

喻言耳尖莫名發燙,正要說話,忽然道:“好像是貓叫聲?”

容詞聽了下,眼中笑意加深,說:“大概是野貓吧。”

林子裏有野貓正常,喻言沒有多想,繼續摘棗子,兒子雖然挑食,卻很喜歡甜甜的東西,這些棗子崽崽肯定喜歡吃。

他邊摘邊和容詞說話,然後,一只渾身濕透的貓跑了進來,估計是沒想到這裏有人,猛的停下,身體拱起,做出試探的攻擊狀。

“這不是牛奶嗎?”喻言一眼認出這只狼狽的白貓是喻奶奶的寵物,有時喻奶奶和他視頻,還會把牛奶抱給他看,寶貝的很呢。

喻言有些疑惑,他記得喻奶奶怕牛奶傷到人魚寶寶,把它關進屋子裏了。

牛奶認識喻言,它的身體很快放松下來,湊到棗樹下,對著喻言喵喵叫,聲音十分委屈。

喻言哧溜一聲從樹下滑下來,將摘的棗子遞給容詞,知道牛奶是喻奶奶喜歡的寵物,見它渾身濕透,看起來分外可憐,便脫下外套把牛奶抱起來。

棗子也摘了,幹凈的樹枝也撿了,喻言和容詞原路返回,哪想才走幾步,懷裏的白貓就開始慘叫掙紮。

喻言:“???”

人魚寶寶游到岸邊,已經看到喻言,他拍著尾巴,脆生生的喊:“粑粑~”

“喵嗚~!”喻言懷裏的牛奶掙紮的越發厲害,眼見喻言和人魚寶寶越來越接近,它彈出爪子在喻言手上撓了下。

喻言吃痛,手一松,牛奶躥到地上,一溜煙跑了,就跟兔子見鷹似的。

喻言:“??????”

這只貓瘋了嗎!

容詞握住喻言的手,後者手背上立刻現出一道淺淺紅痕,因為皮膚白,顯得這條紅痕十分刺眼。

容詞的眉心擰了起來。

“沒事兒。”這麽一道不算傷的傷,喻言壓根沒放在心上,他在疑惑白貓為什麽這麽反常。

等走到人魚寶寶跟前,小家夥伸出胳膊要喻言抱,喻言抱他起來,人魚寶寶摟著他脖子,軟乎乎的說:“粑粑,我打敗敵人啦!”

喻言疑惑:“什麽敵人?”

“就是剛才你抱著的貓咪呀,它兇巴巴的來找我,但被小雙幾下就打敗了~”小家夥眼巴巴的瞅著他,一臉求表揚的表情。

為了讓喻言有直觀感受,人魚寶寶重新入水,抓了條魚重現幾分鐘前的畫面。

看完後的喻言:“……”

他總算明白牛奶為什麽會發瘋了= =

“粑粑,以後小雙會保護你噠!”覺得自己輕易就將敵人打敗的人魚寶寶膨脹了。

說完,又瞄了眼容詞,在小腦袋瓜裏做了會兒思想工作,艱難的補充一句:“還有爹地!”

雖然爹地老是欺負自己,但他也一樣要保護爹地,因為媽咪說自己是男子漢,男子漢不能厚此薄彼噠。

小家夥信誓旦旦說要保護自己,喻言心都快化了,抱著人魚寶寶狂親幾口,人魚寶寶高興的尾巴直拍,禮尚往來的糊了喻言一臉口水。

糊完媽咪,發現爹地看著他,人魚寶寶便又湊過去糊了容詞幾口。

爹地媽咪都在身邊,有好朋友小紅啾,有太爺爺太奶奶,能在大浴池裏泡水,小溪裏抓魚,還能吃到好吃的鮮美魚片……人魚寶寶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崽~

不過他的幸福只持續了幾秒,待看到喻言手背上通紅的抓痕,他學著喻言哄他時的樣子,對著喻言的手背呼呼:“小雙吹吹就不疼了,粑粑要勇敢!”

容詞伸出修長的指尖戳了下它白嫩的臉蛋,淡淡的說:“爸爸的傷是被你打敗的貓抓的。”

人魚寶寶生氣了,覺得因為自己沒有把戰利品看好,導致白貓抓傷媽咪,鼓著腮幫子道:“粑粑你放心,小雙會幫你報仇的!”

他輕輕舔著喻言手背上的抓傷,小舌頭滑滑的,喻言癢的直發笑,卻沒有縮回手,任由人魚寶寶給他舔。

結果等人魚寶寶舔完之後,他再看手背,那條紅痕居然消失了。

喻言翻來覆去的看,都沒找到。

“謝謝兒子。”喻言又親了口人魚寶寶,他get了小家夥又一個技能——人魚的口水有治愈傷口的功能。

喻言樂呵呵的抱著人魚寶寶,一臉有兒萬事足的模樣,在小家夥的要求下,他輕撓人魚寶寶的尾巴,人魚寶寶舒服的直瞇眼。

容詞看著他們,失笑片刻,走近燒烤架,開始為“娘倆”做好吃的。

等回到大宅,人魚寶寶開始向太奶奶告狀——他已經從喻言口中得知白貓的身份。

“它好兇,抓傷粑粑,還打小雙。”小家夥趴在太奶奶懷裏,委屈巴巴的告狀。

喻言和容詞去了房間,所以沒有聽到他的告狀之言。

到底是誰兇呀!

但喻奶奶不知道,一聽人魚寶寶這麽說,立刻心疼了,和喻爺爺一起檢查他的身體,確保沒有任何傷口後,這才松了口氣。

兩老並沒有認為人魚寶寶在撒謊,因為在不久前,牛奶跑回來,他們才知道牛奶從房間越獄。喻奶奶見它渾身濕透,還以為它不小心摔到水裏,給它洗了個澡,弄的香噴噴後,又送回房間了。

並且為了防止白貓再次越獄,喻奶奶讓傭人加固了房間的窗戶——牛奶就是用爪爪打開窗戶逃出去的。

牛奶老實了,它受到嚴重的打擊,它居然敗給了一條魚!

好在經過主人的安撫,它稍稍得到安慰,待在房間裏也好,免得再次遇到那條魚,太可怕了。

這不是慫,這是在知道敵不過時做的正確選擇!

牛奶抱著爪爪舔了幾口,最後吃了幾塊小魚幹,窩在豪華貓窩裏,憂傷郁悶的睡了。

然後它聽到主人的聲音傳來,從窩裏探頭,發現窗戶打開了,高興的準備投身進主人懷裏。

結果剛動兩步,就看到主人懷裏抱著那條魚,那條魚還對著它笑!

“喵嗚~!”牛奶夾著尾巴拱進窩裏,瑟瑟發抖。

喻奶奶把人魚寶寶塞給喻爺爺,打開門抱起牛奶,隔著窗戶讓它和人魚寶寶對視,語重心長的教育:“牛奶呀,他叫雙雙,是我的曾孫,是你的小主人,你不能傷害他喲,記住了嗎。今天沒收你的小魚幹和所有零食。”

喻奶奶說完,又對人魚寶寶笑瞇瞇的說:“太奶奶已經教育完牛奶了,等會太奶奶給你吃好吃的魚魚,我們雙雙不氣了好不好。”

人魚寶寶乖巧回答:“小雙已經不生氣啦。”

於是喻奶奶笑的更加開懷,乖曾孫真是太懂事大可愛了,她把牛奶的零食全部拿走,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隔離乖孫和牛奶!

然而人魚寶寶大眼睛卻烏溜溜的轉了轉:“太奶奶,你把牛奶放出來吧。”

喻奶奶和喻爺爺同時疑惑,人魚寶寶糯糯的說:“太奶奶喜歡小雙,也喜歡牛奶,所以小雙要和牛奶友好相處!”

喻奶奶感動的連連在曾孫軟軟的臉蛋上啾了好幾口,搖頭拒絕:“不行,它會傷到你……”

人魚寶寶眼睛晶晶亮:“不會的,把它的指甲剪了就好啦。”

哼哼,牛奶就是用指甲抓傷媽咪的,他可是答應媽咪,要為媽咪報仇的!

於是,等喻言和容詞換好衣服下樓,便看到白貓生無可戀的躺在喻奶奶懷裏,爪爪……在人魚寶寶手裏。

人魚寶寶一只手抓住牛奶的爪爪,一只手拿著貓用指甲剪,喻奶奶剛才已經教他怎麽用這個指甲剪,小家夥對著牛奶露出歡快的笑容,哢哢把牛奶尖銳的指甲全剪了。

喻奶奶向喻言和容詞炫耀:“言言,雙雙比你小時候還聰明,我只教了他一遍怎麽用指甲剪,他就會用了。”

喻言:“……”

喻奶奶還把牛奶的爪爪給喻言看,以往喻奶奶給牛奶剪指甲,得戴上老花鏡慢慢剪,不然一不小心就容易剪到血線。

然而人魚寶寶是個善良的寶寶,媽咪說過,不能隨便傷害別人,那是不對的,是以即便要為媽咪報仇,他也不會故意剪傷牛奶,只是把牛奶的指甲尖尖剪掉,讓它以後不能再抓人!

“我們雙雙是個懂事聰明的好孩子呢~”喻爺爺笑的合不攏嘴。

人魚寶寶拱進喻言懷裏,得意的在喻言耳朵邊說:“粑粑,我給你報仇了哦。”

喻言還沒說話,容詞摸了摸他腦袋,說:“嗯,做的不錯。”

喻言:= =

兩位老人帶著人魚寶寶去吃鮮美魚片,失去爪尖尖的白貓憂傷的趴在沙發上,想要用獨處的時間撫慰受傷的小心臟。

然後,它又聽到那條魚說話了:“太奶奶,我們帶牛奶一起去吧~”

白貓炸毛,瞬間精神,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擠進沙發底,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不出來!

喻言&容詞:“……”

喻言帶著容詞去畫室,不管是在京市的家,喻家老宅二爺爺二奶奶家,還是向家大宅大爺爺大奶奶家,都有屬於喻言的畫室。

畫室裏還保存著喻言小時候的塗鴉,這些都被喻爺爺喻奶奶收好裱起來。客廳走廊等處掛著的畫,小部分是買來的名家畫,大部分是喻言畫的,好的壞的,兩位老人都舍不得扔。

為此,兩家老人還爭過一次——向爺爺向奶奶想要拿喻言畫的畫回去,喻爺爺喻奶奶舍不得,不同意。

最後喻言只好苦巴巴的又畫了同樣數量的畫給向爺爺向奶奶,喜的向爺爺向奶奶差點把喻言打包帶回向家大宅。

“幸好大爺爺大奶奶出國旅游去了。”喻言說,“向天岳說還沒有告訴他們小雙的事情,不然我小時候的經歷,崽崽估計也要經歷一次。”

喻言都可以腦補兩家老人搶人魚寶寶的畫面了。

擺好畫紙和畫筆,喻言隨手塞了本書到容詞手中,一本正經的說:“容容,我畫畫的時候不能有人看著,所以你不能偷看,喏,你去那邊沙發看書。”

容詞挑了下眉,乖乖的去角落的小沙發坐好,見狀,喻言拿出手機,點出在船上替容詞照的那張照片,他準備畫這一張。

這還是他第一次當著容詞的面畫他,有點小激動。

對著手機欣賞片刻後,他擡頭朝對面沙發上乖巧坐著看書的容詞看去,忽然就怔住了。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在容詞身上鍍了層淡淡的暖金色,修長的手指輕撚一頁書角,緩慢翻開。

畫室寧靜的只有容詞時不時翻頁的輕微聲音,片刻後,容詞指尖舒緩,擡頭,和喻言的目光對視:“言言,你這麽看著我,我沒心思看書了。”

在容詞開口後,喻言才猛的反應過來,他居然看容容看呆了!

“我、我只是看陽光太好,沒有看你。”他想要替自己挽點尊。

容詞:“那我們交換位置?或者你在我身邊畫?”

“不不不。”喻言趕緊搖頭,“你看你的,不用管我!”

然後低頭,努力平緩心跳,拿起畫筆,結果等第一筆下去之後,發現自己畫的不是照片上的容詞,而是沙發上坐著的容詞。

喻言:“……”

喻言幹脆悄悄瞇瞇的,時不時偷看容詞兩眼,面前的畫紙漸漸現出容詞端坐在沙發的模樣。

中途,容詞忽然道:“言言,這本書看完了,我換一本。”

喻言哦了聲,容詞便起身拿了本冊子,重新坐下:“好了。”

喻言又畫了會兒,忽然發現,容詞重新坐下的位置和動作,與之前分毫不差,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難道容容發現自己在偷畫他???

可是他都沒過來看一眼,怎麽知道自己在畫他。

看了看神色未變分毫的容詞,喻言又覺得自己想錯了,容容平時坐在一個地方,無特殊情況不會挪動,只是巧合而已。

有了這樣的想法,喻言內心不再糾結,繼續偷瞄著畫,偶然一次擡頭,發現容詞在笑。

看的什麽,笑的這麽開心。

喻言心生好奇,想走過去瞅瞅,但畫已經到尾聲,又想一股作氣畫完,容詞卻忽然擡頭:“畫完了嗎?”

“還差一點點。”

聞言,容詞繼續將目光專註於手中的冊子。

喻言沒忍住:“你在看什麽?”

“看你。”容詞頭也不擡的說。

喻言:“???”

喻言疑惑,下意識打量自己,想起容詞一直都在看書,哪有看自己。

楞了幾秒後,他將目光落向容詞手中的冊子,那冊子好像有點眼熟……

喻言推開畫架跑過去,果然,容詞手裏拿的是一本相冊,裏面裝的是喻言小時候的一些照片。

喻言:“!!!”

不僅是照片,他小時候初學畫畫,看到這些照片,不會寫字的他就用畫畫來註解,表達他看到這些照片時內心的感受。

容詞攤開的那一頁上,是幾張小喻言穿著尿不濕趴在床上的照片,這些照片旁邊有用筆畫的花和小動物,有些花的顏色還不相同。

喻言依稀記得,當時看照片的自己才三歲多,花代表他看到這張照片覺得喜歡,顏色不同表示喜歡的程度不同。

小動物則表示不太喜歡,越醜的小動物越不喜歡。

右下角一張照片旁邊畫的是一只醜醜的甲殼蟲——那張照片上的小喻言撅著屁股哇哇大哭,醜醜的。

容詞卻將手指點在那張哇哇大哭的照片,說:“原來言言幼時也愛哭,小雙在這一點上,隨了你。”

喻言又羞又囧,一把搶過相冊,兇巴巴的說:“不許看!”

容詞長長的睫毛輕顫:“可我已經看完了,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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