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成為一個可以讓父親為我驕傲的人！”

鹿芷若眼睛中滿是希冀，這是她的夢想。

“所以你就獨自一個人外出求學？”

孫默有些佩服眼前的女孩，回來的路上，兩個人閑談，他知道女孩是盛京人，距離金陵，坐馬車要走將近大半個月，她還不到十四歲，竟然敢一個人獨行，真的是勇氣可嘉。

“啊嗚。”

提到這茬，鹿芷若的臉色立刻黯淡了下去，她好不容易見到那位名師，結果自己資質太差，人家只是看了一眼，就揮手讓她離開，連話都懶得說上半句。

“後天就是中州學府的招生大會了，你可以參觀一下，說不定就找到一位更好的名師了。”

孫默希望鹿芷若能認清現實，早點回家，畢竟以她的資質，說不定實習老師都會嫌棄的。

“雖然你有胸，但是對於學業沒有任何幫助呀！”

孫默嘆氣，要是胸也算資質的話，那鹿芷若已經俯瞰眾生。

“孫老師，你是個好人！”

鹿芷若感激涕零。

孫默本來打算讓鹿芷若住在學校附近的客棧，可是女孩說什麽都不願意，孫默沒辦法，只能找了李工，打掃了一間倉庫暫時給她棲身。

“這裏是我平時休息的地方，沒人來的，盡管住。”

李工滿臉堆笑，深怕伺候的孫默不滿意。

孫默擺了擺手，李工識趣的退出來，只是離開前，忍不住瞄了鹿芷若一眼，我的乖乖，以後娶了她的男人，可算是享福了。

“這點錢，你先拿著用。”

孫默拿了五兩銀子給鹿芷若，抓到小偷找回贓款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木瓜娘沒多少錢了，這可能就是她不去住客棧的理由。

“不！不！”

鹿芷若擺著手拒絕，一臉惶恐。

“拿著，你難道想讓我每天給你送飯？”

孫默皺眉。

看到孫默生氣，鹿芷若像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趕緊解釋：“不，我沒那個意思！”

“那就拿著。”

孫默倒是想問鹿芷若要她家的地址，寫封信讓家裏來人接她，可是一提這話，鹿芷若就開始低頭裝啞巴，所以他只能放棄。

回到宿舍，翻騰了一下行李，孫默發現積蓄所剩不多了，所以賺外快迫在眉睫，不然生活品質就要直線下降了。

要是在以前，以他的學歷，做幾天家庭教師綽綽有餘，可在金陵不行，因為他還沒有正式入職。

“難道只能寫《西游記》了？”

老實說，孫默不想幹這事，可是一想到鹿芷若這個離家少女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家，自己總要幫一把吧？這就像路邊撿到了迷路的小奶貓，總要養一陣吧？你說你連買小魚幹的錢都沒有，小奶貓都會瞧不起你的。

“就這麽定了，寫‘西游記’總比去當捏腳小妹強！”

古法按摩術很厲害，當捏腳小妹絕對綽綽有餘，但是孫默覺得自己一旦這麽幹了，系統肯定第一個氣到死機。

晨曦剛起，魯迪便抱著老湯豬腳出門，最近周山逸老師對自己的印象不錯，只要再接再厲，肯定可以拿到一個‘優等’的評價，增加留校的幾率。

唯一讓人不爽的就是老師對自己鹵肉的評價，什麽叫加點枸杞蟲草更好？這種做法是異端好麽，會破壞掉鹵肉天然的味道。

再者說了，只有中年人才白水泡枸杞，你一個老頭子已經不需要了好麽，就是每天把枸杞當飯吃，也依舊是順風尿濕鞋。

想到這裏，魯迪忍不住臀肌用力，自戀與這具健康而又充滿活力的軀體，然後……

然後他就郁悶了，一個木瓜娘背靠著墻壁坐在地上，雙腿屈起，用手臂抱著，腦袋搭在上面，正睡得香甜。

晶瑩的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滴在褲子上，濕了一大片。

“你們還有完沒完呀？”

魯迪覺得張生和孫默好不要臉，為了留校，竟然花錢找托兒刷名氣，哪像自己這麽正直。

想到這裏，魯迪覺得抱在胸前的鹵肉更香甜了。

“啊嗚？”

鹿芷若揉了揉眼睛，一臉迷茫的擡頭，因為坐了太久，肩膀有些酸，她本能的連晃帶揉，活動了活動。

“我的乖乖！”魯迪差點叫出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童顏？“你找誰？”

“我找孫默孫老師！”

鹿芷若趕緊站了起來，說完，還鞠了一個躬：“老師好！”

魯迪楞住了，做了這麽多天的助教，他還沒被學生主動喊過老師呢，人家都是用‘魯助教’稱呼他，聽上去就像鹵豬腳一樣，這讓魯迪郁悶之餘，也發誓一定要盡快成為代課老師，當上年級主任，然後做名師，也讓那些實習老師給自己鹵豬腳。

現在陡然被學生喊了一句老師，魯迪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鎮的酸梅湯一樣，都爽到骨子裏去了。

“孫默，找你的！”

魯迪吼了一嗓子，接著亮出了這段時間精心練習過的笑容：“我是魯迪，你以後有什麽難題，可以來問我。”

“不……不用了，孫老師可以幫我解答！”

鹿芷若往後退了一步，低下了頭，這個老師的笑容好可怕，都能看到後槽牙縫裏的韭菜了。

餵，餵，你拒絕的這麽快，我不要面子的呀？魯迪的熱情就像沙灘上捏出的城堡，一下子被海水沖刷掉了。

“哼，現在的你對我不屑一顧，將來的我你高攀不起。”

魯迪心頭誹謗著，轉身就走，可是沒幾步，又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鹿芷若的胸。

孫默將木刀插在腰間，走出了宿舍。

鹿芷若躲在柱子後，露著一只眼睛張望，深怕再出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等看到是孫默，這才放心地跳了出來，鞠躬問安。

孫默繞著莫悲湖跑了兩圈，熱身後，打起了大乾坤無相神功的第一重。

鹿芷若像一個小尾巴似的，跟著照做，孫默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止。

等到練得微微出汗，湖畔的人也多了起來，孫默停下，食堂的早高峰快要來了，再不去吃飯，就要挨擠了。

一條毛巾遞了過來。

孫默轉頭，看到朝陽下，依舊身著青衣的女孩正雙手恭敬的把毛巾遞過來。

“你沒必要做這些！”

雖然這麽說，孫默還是接過，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鹿芷若又從牛皮小包中，掏出來一個竹筒，倒了一杯水遞給孫默，然後默默的收起毛巾，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食堂二樓，肉包子的香味彌漫。

“餓了嗎？”

孫默環視。

鹿芷若下意識的點頭，跟著又趕緊搖頭。

咕嚕嚕！

鹿芷若的肚子叫了起來，這讓她尷尬無比，臉頰瞬間染滿了紅暈，甚至竄到了脖頸上。

木瓜娘低著頭，兩只纖細的食指不安的揉搓著衣角，像一只被抓到的鵪鶉。

“想吃什麽，自己去拿！”

孫默把工牌丟給了鹿芷若，徑直走向了一張靠窗的餐桌：“我喝米粥，鹹菜，有糖餅的話來一個。”

“嗯！”

鹿芷若接過工牌，趕緊跑向了賣粥的鋪子。

在中州學府，老師們都有工牌，這是一塊木質的小牌子，巴掌大小，除了可以免費使用講武堂、冥想館這些地方，用餐買東西，還能享受一些折扣。

鹿芷若拿著孫默的工牌，自然也是能夠蹭到優惠的，這讓她的嘴角翹了起來，好想摸一把口袋裏即將幹癟的錢袋。

吃過早餐，孫默去圖書館，找了個偏僻的位置開始寫《西游記》，鹿芷若擔心打擾到孫默，於是坐的稍微遠離了一些。

對於四大名著，孫默早就看過好多遍了，他覺得其中文字最晦澀的就是《西游記》，劇情他都記得，但是一字不差的照搬，那絕對不可能，所以他用自己的語言來重新演繹這個唐僧取經的故事。

“要不要再把悟空寫的野性一些？”

看著第一章猴王出世，孫默有些不確定能不能用它撈到第一桶金了，雖然他盡可能的寫的偏古文一些，可是和現在那些文言小說比較，還是太大白話了，不過暫時找不到賺外快的路子，只能硬著頭皮寫下去了。

好在孫默閑暇之餘也愛寫東西，所以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並不難。

鹿芷若坐著無聊，就準備去拿幾本書看，可是繞了圖書館一圈，發現幾乎都看過了，剩下沒看的也都不喜歡，所以又雙手空空的回來了，她不敢打擾孫默，於是雙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乖巧的如同一只貓咪。

夏風從窗口吹過，將一張稿紙掀到了鹿芷若面前不遠處，她早就好奇孫默在幹什麽了，於是瞟了過來。

“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鹿芷若往下讀了去，原來寫的是一只猴子的故事，話說猴子竟然可以從石頭裏蹦出來？好神奇！只是孫老師這遣詞造句，未免太直白了吧？

鹿芷若覺得自己寫，都比孫默有文采，可是眼睛卻無法從稿紙上移開，因為這只猴子好有趣，一只畜生罷了，竟然敢自號‘美猴王’，真是好大的口氣。

將看完的稿紙放好，鹿芷若瞄向了孫默，然後悄悄的挪了過來，慢慢伸出小手，拿走了一張稿子。

西游釋厄，美猴王出世。

雲游海角，求長生不死！

鹿芷若不停地看了下去，一伸手，摸了一個空，趕緊擡頭，卻發現稿子已經看完了。

“沒有了呀！”

鹿芷若滿臉失望，下意識的看向了孫默，然後就發現對方正看著自己。

蹭！

鹿芷若頓時驚的站了起來，結果因為動作太快，膝蓋撞到了桌子上，疼的要死。

“啊嗚！”

鹿芷若倒抽著涼氣，還是趕緊問安：“孫老師！”

說罷，木瓜娘的目光又瞟向了孫默面前的那張稿紙，下意識的伸出了手，好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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