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百四十九章最後的歲月靜好 (1)

關燈
喬夕自述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納蘭容若《畫堂春》

我見證過這個男人的一切,他的成長,他的快樂,他的痛苦,他的成功,他的失敗,他傷心難過時是我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地相伴,他得意快活時是我在他的左右見證寶貴時刻。可以說,他人生中的每一步,都有我相陪相守然而,他始終都不屬於我。

這一次,陸朝顏回來,他們從此將真真正正的一生一代一雙人。

我還記得那日是個久違的晴天,春日的腳步越來越近了,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他身穿一件簡單的襯衫,經過我的體型與強烈要求,他才想起來套上外衣。陸朝顏走得這些天裏,任憑我如何費盡口舌,他仍是沒有好好吃飯。從前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空蕩蕩的,我知道他消瘦了許多。

我的心也空蕩蕩的。

就是那天,他告訴我他要想辦法把好不容易弄進監獄的佟慧給放出來,只要她肯交待出綁架陸朝顏之人的信息,他不惜以總裁之位拿來交換。

我死死地攥著他的胳膊,拼命地哭喊著,我問他你是瘋了嗎,頭頂的陽光照射下來,刺痛我正在流淚的眼睛。

他的表情是毫不遮掩的悲痛與堅定,我的哥哥,從小溫柔而知禮的哥哥,狠狠地撥開我拉著他的胳膊,目光如炬,卻冰冷到絕望。他望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抱歉喬夕,這次我寧願毀了你父親建立的商業王國,寧願毀掉我所擁有的一切,也要換朝顏。這一次,我寧負天下人,也要換回我的朝顏。”

他的朝顏,他的朝顏,他的朝顏……他心心念念的永遠只有陸朝顏!

無論我為他付出多少,無論創世的總裁之位帶給他多少功名權力與榮耀,無論他的生命裏有多少親人與夢想,他心裏最在意的那個,只有陸朝顏。

“你瘋了!”我大聲吼叫著,“我也想救陸朝顏,但是不能拿創世當籌碼!卓銘川,你引以為傲的責任心去哪了?!你怎麽變得這般蠻不講理,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他疾聲道,“我瘋了那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嗎?!”

我的力氣自然是攔不住他的,只能一路爭吵著跟他到樓下,偏偏就在這時,那個消失了半個多月,把卓銘川逼瘋的女子,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笑吟吟地看著兩人,聲音清脆而悅耳,說道:“好端端的,發什麽瘋?”

此刻的太陽收斂了些,陽光不再似之前那般火熱,我卻更加睜不開眼了。我的目光落在身側的男人身上,只見他臉上露出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從天而降的心上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他一時之間呆楞在原地。許久許久之後,他微微動了動早已僵硬的身體,忽然向前去,將不遠處的那人擁在懷中。

失而覆得的喜悅,應該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有多麽欣喜若狂吧。

他緊緊地抱著陸朝顏,像是擔心她再會離開似的,一遍遍地呼喊著她的名字:“朝顏,朝顏,朝顏,朝顏……”

是啊,從在廢棄倉庫那一次他哥哥選擇救我,接著兩人一同暈倒住進醫院後,他們二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那麽多日以來的相思,還有那麽多需要解釋得誤會,千言萬語全都在這個擁抱中了。

我輸了,我徹底的輸了。更應該說,我和陸朝顏這場戰鬥根本就沒有開始過。愛情永遠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不被愛的那個人連輸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她根本就從未進局。

事後努力回想,我怎麽也記不起那日我是如何離開那讓人感動又心碎的重逢現場的。我只知道,幾日之後,整個A市都在流傳,創世總裁卓銘川,將要迎娶落難千金陸朝顏。

陸朝顏回來了,卓銘川的心也就回來了,幾乎沒用多久,創世的業績又回到了巔峰時期的狀態。正所謂佳偶天成,好事成雙。

沒人會知道,卓銘川從小一同長大的妹妹,創世最正統的繼承人卓喬夕,對了,現在應該說是陸喬夕,看著這場舉城沸騰的婚禮,她有多難過。

除了她的母親。

哥哥婚禮在即,我隱藏起所有的不高興,一天到晚跑前跑後的幫著他為婚禮張羅。也只有媽媽,能看出來我每日掛在臉上的笑容有多牽強。

“喬夕,你真的決定不再爭取了?”媽媽問我。

我無奈地笑了笑,“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能爭取的來嗎?”

媽媽顯然很是氣憤,“真是苦了你了,要說就怪卓銘川這小子不開竅,你看多年前你爸還不是選擇了我,放棄趙娉娉那個女人。”

媽媽的態度著實不太好,我皺了皺眉眉頭,說道:“什麽這個女人那個女人的,逝者已矣,媽你就嘴下留情吧。再說了,這些年的這些事兒,陸朝顏的母親明明是最無辜的那一個。而且,既然陸朝顏也是創世的繼承人也是我們陸家的人,以後,就算我們不用對她好,至少也不要再惹什麽事端,大家相安無事,豈不是更好。”

奈何媽媽仍是有些不甘心,語氣頃刻間冷了下去,“你倒是大方。”

“不是我大方,只是現在他們都要結婚了,我還能怎麽辦,再說……”

“再說什麽?”

“再說陸朝顏畢竟是我姐姐,你也知道的,我們兩人被綁匪抓起來後,她主動提出讓他們放了我,帶她自己走。媽,你說我總不能,總不能……而且,爸爸過世前曾把我叫到病房裏,拉著我的手說,陸朝顏是我的姐姐,是除了你之外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了,他希望我們姐妹兩個能和平相處。所以,媽……”

“好了,我知道了。”媽媽沒好氣地回答道,並把頭轉到一邊。

“媽……”我趴在媽媽的膝蓋上,開始軟聲細氣地撒嬌。

“好了,知道了啦。”媽媽最受不了的便是我撒嬌了,又或許她心裏也想通了,剛才還陰冷非常的一張臉繼而轉化為春風和煦,“媽聽你的就是了,以後和陸朝顏和平相處。”

“我就知道,媽媽最善解人意溫柔大方了。”

我說著好話兒,輕輕地搖晃著貼在媽媽腿上的頭部,嘴上笑著,眼淚卻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我告訴自己,我比陸朝顏幸福多了,至少我還有母親在,可以撒撒嬌,承歡膝下。

哥哥和陸朝顏的婚禮,我和章瑜都是伴娘,別人家的伴娘服都是普普通通的款式,生怕奪其新娘光彩,而他們婚禮的伴娘服,直接給我和章瑜量身定制,華美艷麗非常。我知道,哥哥肯定是對他的新娘子十分有信心的。在他眼裏,他的新娘無人可以匹敵。

他們婚禮那一日,來了許多許多的人,不僅是親朋好友,還有眾多媒體記者。當然了,那些記者們都被成群的保安攔截在了外頭。但是這些親朋好友們,上至A市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下至陸朝顏曾經的學生們,各色人物齊聚一堂,好不熱鬧。

哥哥原本並不是喜歡熱鬧與排場的人,而今日婚禮一反常態,竟請來這麽多的人。我知道,他的喜悅之情,僅靠他自己已經裝不下,必須要讓全天下的人,都來分享他的喜悅與幸福。

宴會之上,哥哥一手舉著酒杯,一手始終不離地攬著陸朝顏的腰身,他的臉上掛著從未有過的明媚笑意,推杯換盞之間,和往來祝福的人們談笑風生,把酒言歡。

陸朝顏也變了,她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她的笑再也不是之前那般清冷疏遠,此刻的她,和那些陷入幸福中的普通女人沒有什麽兩樣,無法掩蓋的幸福與甜蜜,幾乎從她晶瑩閃亮的眼眸之中洋溢出來。於一瞥一笑之中,帶著難以臨摹的嬌羞。

從此之後,隱忍而堅硬的陸朝顏,終於願意放下一切的偽裝與鎧甲,棲身於所愛之人的身邊。讓這個像天地一般的男人,為她遮風擋雨。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一個“愛”字,真的改變了他們。讓勇敢的更勇敢,堅強的更堅強,幸福的更幸福,從此“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這是他們的歲月靜好,我曾路過,卻與我無關。

後來有知情人問過我,說你哥哥跟陸朝顏結婚了,你真的一點都不難受嗎?我是怎麽回答的來著?我說,我的哥哥娶了我的姐姐,我最親最近的兩個人在一起了,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難受?

後來,我聽說陸朝顏的好朋友李曄風關了自己的培訓班而遠走他鄉,一邊賞風景,一邊作畫,十分瀟灑。沒多久,我也離開A市去了倫敦,倒不是為了游山玩水,而是進修提升自己。

想想我和哥哥在倫敦待著的五年間,其實什麽都沒學到。而那五年,卻再也回不去了。人生在世,寫過多少錦繡篇章,到最後,不過是一聲嘆息。

但願你,無論走到哪一條路口,回頭望時,都不要忘記自己是如何起步的。#####猝不及防的正文結束了~這一章的後面,我有些沒忍住,小小煽情了一把~明天就會更陸朝顏與卓大師的婚後生活~(⊙o⊙)…肚兜play,你們懂得……?(? ???ω??? ?)?

再PS:這一章我昨天就發了,但是不知道為啥沒通過審核……

番外:鴛鴦兩字怎生疏(一)

創世的文物部門和A市當地的博物館每年都有交流活動,而在那天,兩個單位的人會挑出幾名長相和條個都不錯的女孩子,身穿漢服,完成文化傳承的某種儀式感。

陸朝顏是卓銘川的人,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自是有阿諛奉承者向前諂媚,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讚著她的外貌氣質。明明是八分的好,也能楞是讓一群人說成十二分來。

而當事人呢,她也就一笑而過罷了。

讓她在那麽多人面前穿著幾千年前裝扮的衣服,縱使華裳愈加能修飾出襯托出女子的美來,她也覺得不自在。在一旁冷眼做一個旁觀者,而不是參與者,多少年了,陸朝顏一直都是如此。

一群人費盡口舌到底還是沒說服陸朝顏,但是在活動結束時,創世的負責人拉她到一旁,好說歹說,非要她收下那一套薄紗漢服。並巧舌如簧地形容著她穿上這套衣服會多美多美,言辭得當而態度真摯。陸朝顏聽到最後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在逢迎還是在說真話。

推脫不掉,她只好接受。

下班回家。

在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剛好看見卓銘川正一臉疑惑的盯著裝漢服的精美盒子發呆。

卓銘川瞧見陸朝顏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習慣性的隨手拿出櫥櫃裏的吹風機,並把她拉扯到自己胸前。

陸朝顏靜坐半天,也沒聽見預想中嗡嗡的熱氣響起,她胳膊肘輕輕撞了撞他,“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卓銘川一怔,後知後覺地打開吹風機開關,五指輕柔地穿過每一絲黑發,“部門讓人帶來了一套漢服。”

“嗯。”

“一會兒穿上看看。”

陸朝顏輕笑,扭頭看身後的人,“不要了吧?”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卻見卓銘川已放下吹風機,伸手去打開漢服盒子上的絲帶。

“哇……”縱使陸朝顏在活動現場時已看過好幾位同事漢服的穿戴,但是看到眼前這一身時,仍是忍不住讚嘆。

陸朝顏伸手一件件取出,是現代人改良後的漢服樣式,柔和迷蒙的淡粉色上衣紗衫,提花絲緞的主腰,銀絲平紋的鵝黃色下裙,輕紗搖曳,如夢如幻。

“這個裙擺是漢代留仙裙的設計。”陸朝顏驚喜地對卓銘川嚷嚷著,後者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西漢的皇後趙飛燕,有一次她穿著雲英紫裙來到太液池旁,忽然風起,身輕如燕的她像風箏一樣飄了起來。宮女們大驚,慌亂地去抓她的裙角,趙飛燕的裙角被扯出皺褶。但是趙飛燕穿上有皺褶的裙裝卻更加漂亮了,有褶皺的衣裳讓她更加美麗而嬌俏。”

陸朝顏大學時期學的是文物鑒賞專業,她知道這些並不為奇。卓銘川專註地聽著,餘光剛好瞥到盒子裏還未被取出的物什,忽而笑了。

身旁的女人被他笑得詭異,雙眼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看到盒子裏還未被她取出的東西時,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她瞪了一眼身邊不懷好意的男人,轉身就要逃之夭夭。

卓銘川又怎麽遂她的願,兀自笑著,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地把她整個人困在自己懷中。他一只手攬著她的腰,將她置於自己腿上,另一只手伸到盒子中,輕輕一挑,勾出那個東西搖晃在兩人面前。

“這個,有什麽歷史或典故,跟我講講,嗯?”

陸朝顏羞赧難當,眼睛望向別處,嘴角卻是難掩的笑意,“自己上網查去。”

卓銘川將那東西挑得離兩人更近些,大紅色映在陸朝顏清雋的臉上,越加襯得她嬌艷欲滴。男人緊靠著她的身體,溫熱的唇就抵在她的耳邊,聲音卻陡然沈了下去,“我就想聽你講。”

溫柔的語氣,不容置喙的氣場。

“這……這有什麽好講的,你又不是沒看見這是什麽……”

卓銘川的聲音如同被磨砂紙覆過一般,嘶啞非常,幽深的眼睛更加深不可測起來,“那你穿給我看。”

“現代人穿肚兜,多難為情啊。”陸朝顏低垂著頭說道。

沒錯兒,此刻卓銘川食指裏勾著的,正是一方繡著並蒂蓮的女子火紅肚兜。一塊小小的綢緞,呈菱形狀,四邊有著同樣長短的絲帶,絲滑的觸感,讓人只是看一眼,觸摸一下,就能想象出它穿在女子身體上的曼妙景象來。

卓銘川覆在陸朝顏腰間的手緩緩至上,火熱的大掌若有似無的觸碰到她細致的肌膚,幾乎是撓心肝似的難耐與引誘,“難為情也只在我一個人面前難為情,再者說,你我之間,還有什麽難為情的。”

陸朝顏不是不解風情的人,她知道該如何取悅身後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但同時作為一個女人,天生的敏感更讓她知道,什麽叫欲拒還迎。

“此情此景難為情……”陸朝顏伸出手推他,眼中如同三月花開的瀲灩顏色,如花照水般落在眼前人的眸中,那是最盛情的邀請。

只是,她還未來得起身離開,卓銘川手腕微微用力,身體猛然的一個反轉,已將懷中女子傾身壓在大床旁的貴妃藤椅上。

“既然娘子難為情,倒不如讓為夫代勞。”卓銘川說著,還不忘執起她的纖纖素手,抵在唇邊輕輕一啄。

最蜻蜓點水的愛撫,最能俘獲人心。陸朝顏再也沒有力氣反抗,周身像是化作一灘水般軟在他的身下,只知瞅著一雙柳葉眼兒看著他的動作。

陸朝顏的睡袍被人大掌一揮,皺巴巴的遺棄在地上,她那被某人見了無數遍卻仍舊攝人心魄的玲瓏胴體便如花般綻放在月色之下了。忙碌著幫她穿衣的男人不動聲色,沈著一張臉,正專心致志的幫她褪掉內衣褲。

等到身下人衣物褪盡,卓銘川先是把適才勾在手上的火紅色肚兜披在陸朝顏胸前,傾身貼在她上身,雙手自纖細的腰間向後,停留在她光滑的後背上,費力摩挲著,艱難地在她後背上系出一個結來。

從他靠過來的那一刻,陸朝顏的呼吸就亂了,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她的所有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月光穿過窗簾的縫隙,傾斜在房間內一片白霜,迷迷蒙蒙,如同半透明的水晶簾,搖曳纏繞,給這夜色,更多添了幾分旖旎風色。

藤椅的旁邊,窗簾腳下,有一株剛剛開花的梔子,剛剛開苞的新花朵,白色的花瓣,高雅潔凈,影影綽綽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花香四溢,陸朝顏呼吸漸促,高聳的胸膛隨著氣息的浮動而上下起伏著,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胸脯貼著他緊實的胸膛,滾燙滾燙的,兩人肌膚相貼的那一刻,引來不由自主的顫栗。

肚兜之下則是褻褲,四方形的輕紗薄絲內搭被卓銘川從盒子中輕而易舉地勾在手上。陸朝顏通身未著寸縷的躺在藤椅上,給她穿衣的這人就側坐在她的一旁。

骨節修長而素凈的男人手掌請握住她的白潤玉足,褻褲滑過她勻稱而纖細的長腿,一路至上。最終,略帶著薄繭的手掌滑到她緊實的臀下,微微用力將她整個人托起,另一只手拉過那可憐的布料,如夢般迷蒙的輕紗籠絲將那一片黑色的隱秘森林所覆蓋。

因是改良後的漢服,自是省去了古人裏外多層的繁瑣,套上白色的腰身,遮住那玲瓏剔透的山溝巒峰,接著是靈動設計的留仙裙長裳,層層疊疊,飄若仙姿。最後是粉色的紗衫,卷繞的棉紗握在手中,如同握著幾千年裏虛幻縹緲的美夢,是那樣如夢如幻,美麗的不真實。

最後,輕輕拉拽纖長的絲帶,在腰間系出一個同心結來,緊腰的設計,愈加襯得她身材曼妙有致,曲線優美。

此刻,映射在卓銘川眼中的便是一副這樣的景象:一副他相熟得不能再熟的面貌,遠山眉黛,柳葉含情,眸中秋波暗轉,正似那四月桃花,朱唇輕啟,嬌喘婉轉,頗具時代感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羅衫未解,卻已是風情萬千。

更是那腰肢似柳,鬢發如雲,長衣水袖舉止之間,幽妍清倩,妖冶銷魂。

“朝顏。”卓銘川再開口,聲音竟已是嘶啞到極致,聽得陸朝顏心口一顫。

“嗯?”

“你真是在考驗我的極限。”卓銘川輕輕地說,幽綠的雙眼發狠地盯著她,像是隨時都可能將她食入腹中。

其實,在卓銘川適才給她穿衣時,層層薄汗便已將他的衣衫打濕,他是用盡畢生的意志力,忍耐下小腹處竄起的火苗,竭力忽略掉大腦裏所有翻江倒海的思考,只看著,為她穿上這一身華裳。

這一刻的美,他看見了,並且將永遠牢記於腦海之中。

陸朝顏緩緩支起身來,手指抵著太陽穴,目光輕輕淺淺地落在身前緊繃著的男人臉上,長長寬寬的水袖搖曳了一地,神態沒由來慵懶散漫,似是在笑,說道:“衣服是你要穿的,現在反而來埋怨我了。”

卓銘川陰著一張臉,猛得一個翻身,再次將陸朝顏壓到自己身下,目光留戀在她身體上的每一處,上下打量著,忽而笑了,“小心肝兒,我不埋怨你,只要你滅火。”#####下一章更……嗯,你們懂得……

番外:鴛鴦兩字怎生疏(二)

陸朝顏一驚,來不及言語,身上那人霸道的唇舌卻已是長驅直入,省去了輕攏慢撚的溫柔前奏,侵犯式的舌直接撬開她的牙關,肆意地掠奪著她的呼吸。

她下意識中嚶嚀出聲,這一聲如蚊蠅般的呻吟無疑是最熱情的邀請,落在卓銘川耳裏更像是最事半功倍的催情劑,刺激著他體內最原始最狂野的獸性。

卓銘川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半點平和,急不可耐地像是初嘗情愛的毛頭小子,只能隨著身體裏最真切的渴望而索取著。陸朝顏的丁香小舌早已被他卷入口中,被那人如同品味世間最美味食物那般吮吸、舔弄著。

陸朝顏幾乎承受住他全身的重量,再加上呼吸被他控制,胸口自然是劇烈地上下起伏著。一起一伏間,和身上的男人結實的胸膛緊密相連。卓銘川又怎麽會感受不到,自己滾燙的胸膛擠壓著那高聳的柔軟,一下一下,幾乎讓他瘋狂。

游弋在她曼妙軀體上的手掌也沒閑著,如同自己識得方向一般,尋到她的軟玉之處,任意而滿足地揉搓著。

陸朝顏全身一顫,再次呻吟出聲。

卓銘川猛然擡起頭,雙眼猩紅地盯著身下身陷情欲浪潮的小女人,粗重的呼吸同樣訴說著此刻他的心情,忽然低吼一聲,他一邊覆在陸朝顏身上,一邊去拉扯她腰間的絲帶。

若說古代衣服有什麽優點,其中有一條便是好脫。只要解開纏在腰間的絲帶,拉扯之間衣物便盡數落地。

解開粉色紗衫,在撥下提花絲緞的內襯,而銀絲平紋的下裙只要輕輕一掀,便撩至腰間。如此一來,適才剛剛穿上的火紅色肚兜和薄紗褻褲,又毫無遮攔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卓銘川定定地望著,雙眼猩紅,幾乎要滲出血來。理智全無,男人有力的大掌一揮,被褪下的衣物被撕的粉碎,胡亂地丟到一旁。

陸朝顏穩了穩心神,揶揄心起,難免調侃道:“剛才,好看嗎?”

“嗯。”

“你之前不是還說,美感應該保持,而不是打斷嗎。怎麽現在就變得這麽暴躁了?”陸朝顏雙頰緋紅,氣喘籲籲,眼中狡黠的光讓她的沈靜多添上幾分俏皮。

卓銘川卻全然不見一丁點促狹,即使被情欲逼迫到失控的邊緣,仍然是神色坦蕩。他的身體微微後撤,整個臉緊貼在陸朝顏的胸口,下巴更是一下下地摩挲著她溝壑與山峰之間隱秘的曲線。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怎麽能和此刻做相比。”

陸朝顏眸中的光更亮了些,像是攬入了整個夜的星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彼時如何,此時又如何?”

“彼此陽光正好,無欲無求;此時‘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欹枕釵橫鬢亂。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繩低轉。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春宵苦短,流年暗中偷換,自然是急不可耐。”緊促而粗重的呼吸穿過肚兜布料與身體間的空隙,踱至陸朝顏肌膚上,滾燙滾燙的,幾乎將她灼傷。

“好東西不學,不知你……又從哪裏學來的歪詩……”陸朝顏一聲嬌嘆。

“不是從別的地方學的,就是從你最喜歡的詞人那兒學的。寶貝心肝,你不是最喜歡蘇軾嗎。”卓銘川一頓,聲音已低沈嘶啞到不忍傾聽,呼吸紊亂,“就是這位聖人寫的。它還有一個起得十分巧妙的詞牌名,要不要聽一聽,嗯?”

卓銘川停止摩挲,擡起銳利的雙眸來,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嘴上卻是沒閑著,對著就近的肌膚,輕輕吮吸一口。

“不要……不要……”陸朝顏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孩提一般婉轉嬌啼,“不要聽……”

卓銘川卻不給她抗議的機會,唇齒漸漸向下,低沈的聲音從口邊溢出,是那般的暧昧而風流,名字叫《洞仙歌》,朝顏說,是不是很秒?”

陸朝顏臉上燒得更厲害了,不僅如此,處於男人掌下的身體越來越滾燙,有一股熱浪,奔騰於她的四肢百骸,翻滾著,叫囂著……

“我不……我不聽……”

卓銘川低笑出聲。

像一只隨時準備廝殺的雄獅,又像一只慵懶的貓。

藤椅之上鋪著卓銘川專門訂做的貼身毛毯,陸朝顏躺在上面,溫暖舒適,並沒有任何不適感。黑長的直發散落兩肩,蜿蜿蜒蜒纏至腰間,黑發叢中的一張臉顯得愈加妖冶而動人心魄。

白嫩細膩的皮膚帶給卓銘川勝於綾羅綢緞的滑潤觸感,僅僅讓他流連於陸朝顏的胸口,便已是心神蕩漾,不知何為生,何為死。

黑白之間的碰撞更加襯得她黑發如瀑,白肌勝雪,視覺間的強烈的沖擊近乎讓人瘋狂。而視線緩緩向下,別過凹凸有致的鎖骨,火紅的肚兜包裹著她高聳入雲的軟雪,將她不盈一握的纖纖細腰收納至完美的弧度。

若有似無的褻褲遮擋住最隱秘的地方,卻無法掩蓋春光乍洩,溪流涓涓。越是遮掩,越是讓人想入非非,感到抓肝撓心的癢。

這是一種讓人血脈噴張,幾乎癲狂的美與欲。卓銘川再也無法忍受,布滿薄繭的大掌再次覆於山峰之上,隔著火紅的布料,肆意的揉搓起來。

“銘……銘川……”陸朝顏驚呼出聲,不知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

那山峰上的兩朵花兒,如迎風雪而綻放的寒梅,頂起頭上的布料,傲然綻放。

卓銘川已是崩潰的邊緣,卻還是有心再看一看身下像是兩個熟透了的蜜桃等人采擷1的盛世美景,他要再用心的觀賞,直至能把它永遠的牢記於心。

繾綣而迷離的月色,混著室內淡淡的梔子香氣,就像是一壇陳年而釀的美酒,越是細品,越是醉人。

到最後卓銘川都不知道了,醉人的到底是良辰美景,還是身下紅著臉的今生摯愛?

似乎是在不願忍耐,卓銘川低吼一聲,一把扯下最後的屏障。也不知是他力氣大還是怎地,好像只輕輕一扯,那片沒幾塊布料的肚兜就已在他的手上。

陸朝顏前胸一涼,還未說什麽,那具更滾燙灼熱的軀體便已覆了上來。兩人的身體是如此契合,依偎交疊,再也找不出一絲縫隙。

男人緊實的胸膛擠壓著陸朝顏胸前的軟玉,兩顆蜜桃被他起伏的呼吸和手上的動作被揉捏成任意的形狀,那迎風而立的寒梅,終於等到最精心的愛護與采擷。

雖說:食色性也,但卓銘川迷戀陸朝顏的身體,不僅僅是因為情欲,也是迷戀著世界中自己的另一半靈魂。

像是陸地上的魚兒渴望著大海,翺翔的鳥兒向往著森林,一切的一切,是那般合乎情理,自然而然。

陸朝顏的褻褲也被那人褪下,此刻正可憐巴巴地掛於腳踝處。卓銘川的身下,他的女人,他最愛的女人,此刻正以最原始的模樣綻放於月光之下。

他有情,他有欲,他想著時時刻刻地貫穿她,占有她,這個想法讓他依然覺得自己光明坦蕩,沒有一絲毫的猥瑣與淫蕩。

女子凹凸有致的身體,就像是我們賴以生存的世界,有高聳入雲的山峰,一馬平川的平原,幽深崎嶇的溝壑,涓涓細流的山泉溪水……每一筆,每一觸,都是上蒼仁慈的饋贈。

卓銘川是懂得欣賞這份美的,像是最虔誠的信徒膜拜著他最神聖的教義,就連幾百年前的最有名的聖僧倉央嘉措都說過,和愛的人做快樂的事,別問是劫是緣。

這一生,能掌握的快樂與幸福只有那麽多,卓銘川一絲一毫也不會舍棄。最好的時刻,和最愛的人,做最快樂的事,狂風驟雨般的親吮與撫摸戛然而止,接踵而來的空虛感包圍上陸朝顏,但也是一瞬間,最愛之人用自己的身體與心靈將她滿滿地充實。

兩人俱是一聲嘆息,難耐的,滿足的,彼此纏繞著,彼此回應著。

兩身合一,顛倒推磨,忙蝶吮花髓,狂蜂隱蜜巢,貴妃藤椅搖搖晃晃。粉汗淋漓,兩團軟玉隨著跌宕的身軀而胡亂的擺動著,層層波瀾亂了身上人的眼眸,陣陣嬌啼,似嗔似喊似哭似嘆,只叫到馳聘著的那人心窩窩裏,引來更肆意更不憐惜的廝弄。

排山倒海般的觸覺席卷陸朝顏的四肢百骸,說不清道不明,她也只能隨著身體本能的反應咽嗚著,想抓住什麽,什麽也抓不住,沈溺與情欲的海洋中,任憑卓銘川把她帶上一個又一個的高峰。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已難以分辨自己早已沙啞的聲音,一陣熱潮之後卓銘川總算是停了下來,兩人貼身相擁,不停地顫栗著。

“這套衣服是誰給你的?”饜足後的男人隨口問道。

“怎麽了?”陸朝顏勉強吭嘰出聲。

“我要給他加薪。”卓銘川說。

陸朝顏:“……”#####還會繼續更張君吉吉與章瑜妹妹結局哦,麽麽噠。

可可以後還是會開新文的,總之跟著我,有肉吃哈哈哈~

番外:我們從未有過故事(一)

卓銘川與陸朝顏新婚,夫婦二人膩歪得幾乎要冒油兒,滿心歡喜的跑到倫敦去度蜜月了,說是要環游歐洲。

張君澤:呵呵。

他能不眼紅嗎,人家都甜甜蜜蜜地去度蜜月了,但是自己和章瑜呢,還是毫無進展,依然是雷打不動的情侶關系。

張家父母從來沒有正面反對過張君澤的婚事,但是他明白,那是他們在留給他最後的胡鬧時間,等到時機一到,必然會用盡一切手段去破壞去摧毀。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有限的時間內,盡量改觀父母的認知。

拿他的婚姻去做財富交易的認知。

雖然,很難,很難。但是,張君澤仍然要一試。

這種嘗試,主要是在張家長輩面前明確的表現出自己的立場,非章瑜不娶的態度,以及兩家利益聯姻有可能帶來的隱患與弊端。雖然連他自己都知道,聯姻之事,除了自己的心情感受之外,對於兩個家族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只是,張君澤怎麽寫也沒有想到,那一天要比他想象中來得更早許多,而父母長輩的心意,要更比他想象中冷硬而堅定許多。

張家每周六晚上的家宴中,難得張父不缺席,並且沒有遲到的趕回家裏。張君澤多多少少是有一些高興的,畢竟這是他每周為數不多的見到父親的機會。

張父端坐於正位之上,手裏舉著紅酒杯,掙淺嘗低酌著。

“你最近那個案子處理的不錯。”張父放下手裏的酒杯,淡淡的瞥了一眼對面走過來的兒子。

張君澤心底陡然升起一絲不想的預感,父親是從來不輕易誇他的,哪怕他做得很好,更何況,今日裏的那個案子,他處理的並不是十分漂亮。

“爸,還是您教得好呀……”張君澤內心難掩的跌宕起伏,可是面上1仍舊是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副嬉皮笑臉的恭維與諂媚。

“阿喆,老站著幹嘛,快坐下啊。”張母從二樓走了下來,看見兒子回來了,堆起滿臉的笑意。

“媽。”張君澤回過頭,對著母親點頭示意。

“來,快坐下。”張母落坐於張父的一手邊,瞅著兒子說道:“怎麽瘦了?”

“沒有的,媽。”張君澤苦笑不已,“我只不過是一周沒回家而已,您怎麽能看出來我瘦沒瘦呢。再說了,我根本就沒瘦。”說著他笑了笑,“我根本就沒瘦,章瑜做飯好吃,我還胖了兩斤呢。”

無時不刻,正要是他能插上嘴的地上,總是要變著法的誇獎章瑜。

張母一如既往的忽視,裝作沒聽見。

“只不過是一周沒回家?”張母佯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接著瞥過一邊的丈夫,若有所指地說道:“一周沒回家還要表揚表揚你啊?”

“兒子可沒那個意思。”張君澤笑著跟父母親兩位斟上紅酒。正在他朝著自己的杯子裏添酒時,聽到母親說:

“現在一周回家一次沒什麽,我和你爸不會跟你計較。以後可就不行了啊,等你和清雨結了婚,你可不能冷落人家。”

張君澤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媽,您又說錯了。我女朋友是章瑜,不是清雨。”他心裏升起隱隱的不安,可是臉上依舊掛著笑,權當自己剛才是聽錯了。

“兒子,有些事兒,你可能一時半會的接受不了,可你只要記住啊,你現在的女朋友是妙仁堂的傅家傅清雨。”

張君澤來不及控制自己盛怒的情緒,胳膊肘一滑,啟口了的紅酒順著瓶口傾斜在白色桌布之上。來不及收拾,“嘭”得一聲,紅酒瓶被他狠狠地扣在餐桌之上。

“媽,我不知道您是在開玩笑還是怎樣。”張君澤的聲音很是沈冷,前一秒還在父母面前撒嬌賣乖,下一秒就已是突然張大的大人,這種疏遠感,別說是張母,就連他自己,也是非常心痛。

“我的女朋友是章瑜,我要娶她,不可能娶別人。”張君澤冷冷地說道,目光飄忽至別處,也不看母親的眼睛,“剛才,我就當您是開玩笑的。”

“你這孩子……”張母的話還沒說完,卻已被張父威嚴冷厲的聲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