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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6.0: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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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花白的頭發在陽光下變得柔和,與此同時還有他臉上的皺紋。

他笑著,很和藹。

熱騰騰的拉面端上桌,迷霧般的熱氣中,新垣巴不得自己的臉就這麽隱沒了。

她悶悶地垂下頭,喝著湯汁,聽爺爺跟幸村在一旁說話,一個勁地無聲嘆息。

“和雅小時候什麽都學,但除了音樂,其他的半途而廢。音樂倒是蠻持久,好像是從小學開始學鋼琴的吧,和雅?一直到現在都還在學,很不錯啦!”

“爺爺,你渴不渴?”新垣突然擡頭,拿起一旁的水,給爺爺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地奉上。

新垣爺爺推了推,不理她。

新垣哀怨看了幸村一眼,見他興致勃勃,只好繼續埋頭吃面。

讓她郁悶的是,爺爺熱衷於把她小時候的糗事一一抖出,如數家珍,啥糗說啥。

“很喜歡跟在哥哥姐姐後面走。”說著,爺爺調皮地撇下嘴,得逞地笑起來,“好幾次都撞到她哥哥屁股上呢……”

“爺爺!”新垣一下火了,悶悶地看了爺爺一眼,又湊到幸村耳邊說,“精市,你吻我的時候別有陰影,我都洗幹凈了。”

幸村別過臉,眼角抽動一下,眼神幽幽。

“不過,她對她哥哥也不錯,”新垣爺爺繼續說,“抹了他一臉顏料,算扯平啦!”

“真是調皮啊。”幸村故作同情地說,看向新垣的眼神卻暗藏幾分讚許。

新垣咧嘴笑笑,嘚瑟地抖了幾下肩。

三人又在拉面館裏坐了好久。新垣推開面前空空的碗,把臉埋在臂彎裏,聽爺爺跟幸村談論建築,始終插不上嘴。

她只知道,日本有個很出名的建築師叫妹島和世。其設計風格簡約冷靜精致,跟本人一樣,帶著淡雅清冷的氣質。

雖然那躍入眼簾的白色讓她覺得過於單調,但那份悠然恬靜卻令她心心向往。

白色換成藍色多好,大海的藍。

藍得純澈。

藍得靜謐。

藍得優雅。

像他眼底的那抹藍。

這麽想著,新垣別過臉去看幸村。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藏在前臂後面,她開心地笑了笑。

直到他藍紫色的頭發和翕動的薄唇闔於眸底,印入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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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著了……”新垣爺爺停下來,看著在一旁睡得香甜的新垣說,“小時候就這樣。”

幸村摸摸鼻子笑了,擡手將窗戶關上,又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著。

“她等等起來得一身汗咯。”爺爺笑道。

“別著涼就行。”

“嗯。”新垣爺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角揚了揚。

遲疑了一會兒,幸村有些無措地揉揉頭發。他舔舔唇,想了想說:“她這樣睡久了,脖子會酸。”

“嗯。”

“手臂也會麻。”

“嗯。”

“起來肯定渾身難受吧。”

“嗯。”

“……”

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做必要的解釋。見新垣爺爺好像還沒明白,他有些無奈。

但爺爺在他說第一句話時就領悟了。

他笑了笑,目光佯裝不經意地朝周圍掃視,嘴裏嘟噥道:“想做什麽你就做。”

聞言,幸村舒了口氣。把新垣從桌上扶起,扶到自己胸前,讓她枕著自己睡。

他調整了下坐姿,方便她倚靠,也方便自己說話時不會吵到她。

這樣,好歹不會手麻了。

脖子應該也不那麽酸了。

見一切就緒,新垣爺爺收回目光,慈愛的目光落在新垣沈睡的臉頰和幸村溫柔的動作上。

他摸摸腦袋,揚起的笑容裏意味深長。

“她很讓人操心,是不是?”他突然說,“喜歡就愛鬧,只是她把握不了那個度。你可以教教她。”

“嗯。”幸村點頭,旁若無人般,將溫柔的目光投註在胸前的腦袋上,低語道,“操心。”

“她還小的時候就沒敢寵她,她媽媽管得很嚴,可越嚴她越張揚。”

“只有在被打後才收斂一會,但不多久又開始鬧。”

“沒人管得住她,只能靠她自己。太不安分!”新垣爺爺說完,砸吧砸吧嘴,頗為無奈。

“不過,最近還好吧?”他又繼續說,“我想,應該沒有小時候那麽厲害了。讓你見識見識她小時候,保不準能把你嚇跑呢!”

“不會。”幸村失笑,嘴角淬上淡淡笑意,不假思索道,“不會嚇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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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垣醒來時,只覺得額上沁出一層汗珠,她抹了把額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對面座位空空

“爺爺呢?”她揚起臉問。

“先回去了。”幸村俯下頭,在她鼻子上吻了吻,“睡飽沒?”

“沒。”她脫口而出,而後“嘿嘿”一笑。

“精市。你把我捂得好熱。”新垣說,將身上的外套拿下來,拿起紙巾擦了擦汗。

“今天溫度比較低。我們再坐會兒,等你汗幹了,再出去。”

“好。那你穿上,你冷吧。”

“不冷。”

“不冷也得穿。”

“好。”

新垣看著他把衣服穿上,然後環顧四周,見沒有人在,便又把臉枕到他胸前,指頭在上面畫著圈兒。

“你幹嘛?”幸村捏住她的手,勻了勻呼吸,“老實點。”

“我哪裏不老實了?我一直很老實欸。”

她委屈地耷拉下眉,手指不情願地縮進口袋。

見狀,幸村輕嘆,無奈地揉揉她的頭發,笑了。

“哪兒都不老實。”

聞言,新垣擡頭,悶悶地覷他一眼,又垂下頭去。

腦袋在他胸前蹭啊蹭,像極了銀□□咪。

忍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把小爪子從口袋裏拿出來,在他手掌上畫圈撓癢癢。

她看著他掌心的紋路,又看看自己的,然後將他的手和自己的手貼合在一起,很認真地對比手指的長度。

“怎麽了?”幸村問,闔掌,把她的手收進掌心裏。

“我在測量戒指的直徑啊。”她嘟噥,又把他的掌心攤開,拇指食指卷成圈圈套住他的無名指。

她把測量所得的圓舉起來,放到左眼上,右眼瞇起,笑嘻嘻道:“這是戒指的大小。”

“和雅。”幸村突然俯身,抵著她的額頭,卻怎麽也說不出話。

“精市,是不是很感動?”她繼續呵呵笑道,“表白的是你,求婚的話……”

“當然也是我。”幸村接過話,吻住她微微張開的嘴,深吸口氣,“我都想好了,你別破壞了。”

“想好了?”新垣怔忡地瞪大眼,“想好什麽了?”

“不告訴你。”幸村彎彎唇,得意地笑了。

“我以為,只有我這麽深謀遠慮。”新垣揉揉眼,表情有些茫然。

“我比你更有遠見。”

“你瞎說。”

“真的。”

“知道剛剛我跟你爺爺在說什麽嗎?”

“不知道。”新垣搖頭,隨後又驚喜地睜大眼,“想知道!”

“不告訴你。”

“……”

“那你跟我說什麽?”

“吊你胃口。”

“精市,你皮癢癢?”新垣沈下臉問,手不老實地攀上他的臉。

“不癢。和雅要是皮癢,我就……”

“就怎樣?”新垣迅速搶過話,咧咧嘴,有些期待他要說什麽。

“就把你扔到河裏清醒一下。”

“……”

見她呆若木雞,幸村摸摸她的額頭:“好啦。汗幹了。我們回去吧。”

“哦。”新垣乖乖起身,讓他牽著走出去。

悶頭走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扯了幸村一把,幽幽道:“精市,你這樣很容易會失去我的。”

“……”

“我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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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的第二天,B、C兩班約好去爬山。

新垣回到寢室後往床上倒了下去,倒下的瞬間聽到“哢”的一聲,驚得伊藤和笠原收東西的動作一頓。

“別擔心。”新垣看著木屋的棚頂眨眨眼,餘光瞥到兩人又背過身繼續收拾後,才意味深長地說,“壞了我也不會連累你們。”

“壞了的話,你就去找幸村君睡吧。”伊藤走過來,俯下身檢查了下床腳後,舒了口氣說,“沒壞。趕緊睡完今晚趕緊走。”

“一希,你真狡猾!”新垣翻個滾滾到她面前,嘟著嘴撒嬌,“要是這床壞了,可有我一半功勞。”

“你這麽看重你的質量,我也沒辦法。”說罷,伊藤站起身,拿毛巾抽了她一下,“快收拾收拾。”

“你對我好狠心,我的細皮嫩肉呦!”

“……”

“別裝。她就輕輕碰你一下,我看到了。”笠原嫌棄地看了眼床上翻來滾去的人,不想理她。

新垣訕訕地從床上起來,撓撓脖子,這才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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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肆意,淡淡金光灑落。山坡上,草木裹著金束搖曳。

大家的衣服被風吹得呼啦啦地響,站在高峰之上,像被自然裹挾著。

新垣、櫻井和笠原費了好大的口舌才把音無和伊藤勸進小樹林裏去玩。

一進去,三人便擁著往灌木叢裏鉆,剩下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甩胳膊捶腿。

很快,新垣跟櫻井從草叢裏出來,手背在身後,賊兮兮地相視一笑。

手上的甲蟲頑強地掙紮,卻仍舊逃不過兩只大手的鉗制。

櫻井蹭到伊藤身後,在她準備喝飲料時,把甲蟲丟到她面前。

甲蟲的腿上掛著繩子,她揪著繩子的一頭,另一頭的甲蟲便在空中晃蕩,順著不規則的軌跡胡亂搖擺。

“啊!”喊聲幹脆利落,毫無掙紮。

伊藤喊完淡然地啜了口果汁,然後擡頭,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櫻井:“夠配合吧?”

“一希,你好無趣喔。”櫻井郁悶地頹下肩,心想浪費一只甲蟲了。

然而,就在她準備坐下吃東西時,身後突然響起的一聲慘絕人寰的“啊”讓她面上一喜,隨即,櫻井轉身,剛準備給始作俑者一個讚許的目光,卻猛地被踢了一腳。

“啊啊啊抱歉媛禮。”新垣邊跑邊回頭,目測了下音無千夏跟自己的距離,然後朝櫻井喊道,“等等給你踢一腳哈!”

“新垣和雅!”音無千夏長腿一邁,在新垣被絆了一下後很快追上了她。

她揪住新垣的衣服,伸手一攬便把她攬到胸前。

新垣也不慌,樂顛顛地攤開掌心,又一次把甲蟲亮了出來。

音無千夏眼睛一瞪,猛地後退,卻被腳後跟的石頭磕絆住了。

她揪住新垣的那只手順勢一扯,力道帶著兩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沒事吧!”

“和雅!”

“千夏!”

“啊沒事。”

新垣手撐在地上,掌心磨破了皮,痛得她輕哼一聲。

與此同時,T-恤衫被音無千夏帶慣性猛地一扯,領子便從脖子處滑到了肩膀,她低頭一看,臉都嚇白了。

白皙的肌膚上,淡淡的粉紅若隱若現,游絲狀,附著深淺不一的齒印。

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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