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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1.0: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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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手背、搖搖肩膀、再撞撞胳膊,折騰一番,這才把睡得香甜酣暢的新垣從睡夢中吵醒。

警察透過後視鏡無奈地笑了笑,很耐心地等著她揉眼睛,打哈欠。

“到家了,新垣。”幸村打開車門,把她扶下車,朝警察致謝後,便拖著往住宅走去。

在門口停住,晃晃她的胳膊,問:“鑰匙呢?”

“困了。”

“我知道困了。”他失笑,“我是說,鑰匙呢?開門進去睡覺了。”

“哦。”新垣哼一聲,揉了把臉,一面伸手在兜裏翻找著,一面和幸村大眼瞪小眼。

時間一點一滴流過,具體得仿佛能聽到聲音。

月光撥開雲層溫柔傾瀉而下,照著陽臺飄動的窗簾,也照著她略顯歉意的臉龐。

幸村靠在門上,垂眸註視她,此時他覺得最有趣的事情是——

“找不到鑰匙了。”

“……嗯。”

“怎麽辦?”

“對呀,怎麽辦呢?”

幸村眼角一抽,看著新垣靠在門上舒舒服服,甚至覺得該采取手段了。

就在他擡頭看陽臺,琢磨著該怎麽辦時,那雙翡翠綠的眼睛緩緩睜開,嘴角挑起一縷得意的笑,吃吃樂道:“找到了。”

“找到了?”

“嗯!”

口袋裏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接著新垣有氣無力地舉起手,將掛在食指上的鑰匙遞給幸村。

微怔片刻,幸村接過鑰匙開了門。眼看她靠在門上作勢要摔倒了,他下意識接住,反手將門鎖上,扶著她到沙發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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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子裏,除了她平穩的呼吸聲以及墻上掛鐘“噠噠”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這種感覺,像在等待什麽來臨,讓人莫名地心慌。

幸村蹲下身,凝望熟睡中的新垣,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他擡起手,食指拇指相抵,躊躇著、老久才輕輕落在她額上,將她額前的碎發撥開。

從國一起就風聞B班有個自詡額頭飽滿、充滿智慧的女生,只是到了高一年,卻在額邊蓄起碎發,也不再以自己的額頭誇口了。

“好想把這張破嘴撕爛。”本人如是說。

想到這兒,幸村笑了。那種心慌的感覺散了不少。

他思考了一會兒,猶豫不決,最終決定給媽媽發條短信。

而後放下手機,目光再次落在那張俊俏的臉上。

伸手,小心撩開她耳邊、頰上的碎發,然後規矩地待在她身邊,一動不動。

直到手機簡訊鈴響起,他才知道自己又這麽神游了好一會兒了。

他看了眼消息,接著彎下腰,抱起她往樓上走去。

剛想抱到床上,又發現她的腳丫子還是臟的。

他笑了下,攙著她進到浴室裏,洗凈她的腳,這才把她抱到床上躺著。

給她把頭發和衣服整理好,然後將她除了腳之外其餘身體部位都包得緊緊,他才松了口氣。

今晚,有些冷……

他想,想著想著又忍不住蹲下來,嘴角勾起溫柔詭譎的笑:“新垣,晚上我睡哪兒呢。”

“……哼。”睡夢中的一聲輕哼,算是主人家的待客之禮。

幸村疲憊地舒了口氣,挑起條被子躺到房間地板上那塊長寬都適宜的睡墊上,不由得嘆息。

“真是個漫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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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橙紅色的一片飄蕩在小小的房間裏,鋪陳在團成一團厚重的被子上。

“好熱。”新垣在睡夢中迷糊糊地抹了把汗,一腳將被子踢下床,頓覺神清氣爽。

被子笨拙地滾到睡墊上,將睡墊上的人嚴嚴實實地蓋住。

掙紮了一會兒,幸村郁悶地將被子拿開,吸了口新鮮空氣,脖子上已是細汗涔涔。

揉揉眼看看窗外耀眼的朝陽,再轉頭看看身邊睡得香甜的人,他不由得心生佩服。

“睡意”這種東西,在自己這兒處於“闌珊”階段,在她那兒卻還是“正濃”,想想著實讓人羨慕。

不過,這和自己平時早起的習慣也有關系,已經形成生物鐘了,沒辦法。

對了,掐指一算,日常定的鬧鐘也該響了吧?

該不該讓鬧鐘響起來?

他瞇起眼睛,認真思考。

然而,就在思考的當兒,6點30分的鬧鐘準時報點,還是最大音量。

舒服的交響樂伴隨著清晨的鳥鳴聲陣陣傳來,其實,在醒著時候聽來還是蠻享受的,就是作為起床鈴聲,不管是哪種,都是種折磨!

不過,對於某人似乎真沒什麽效用啊。

幸村淺笑,拿起手機關掉鬧鐘。

然而,剛擡起臉,一個枕頭猛地砸來,力道之大,鼻子之痛,實在不是一般詞可以形容的。

“好吵。”新垣嘟噥,翻了個身繼續睡。

幸村摸摸鼻子,陰森森地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決定放首英文歌來提神醒腦。

放什麽好呢?他劃著歌單列表笑瞇瞇,那就——《Because we can》吧。

……

I don’t wanna be another wa.ve in the ocean

I am a rock not just another grain of sand

I wanna be the one you run to when you need a shoulder

I ain’t a soldier but I’m here to take a stand

Because we can

……

手指停滯在空中,聽著新垣的手機猖狂地響起,幸村不由得樂了:“真是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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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牙刷、牙杯、毛巾,我去隔壁洗。”

——“怦!”

“呼,討厭!”揉著被撞的額頭,新垣怨聲怨氣地走到隔壁衛生間洗漱。

眼睛還是半瞇著的,額上、脖子上還帶著點點汗珠。

她迷迷糊糊地擠了好多牙膏,機械般地刷著牙。

刷完後對著鏡子齜牙咧嘴片刻,才又開始動手洗臉。

伏在洗手臺上磨磨蹭蹭半天,終於把夜晚的困倦和頹喪都洗掉了。

她擡起頭,對著鏡子開始擠眉弄眼。

從額頭看到鼻子,再從鼻子看到下巴,除了額頭,哪兒都完美。

她自信地笑了笑,哼著調子從衛生間跑出去,卻正巧撞見從隔壁走出來的幸村,頓時呆住了。

清晨的初陽照在他精致的五官上,在筆挺的鼻梁處投下一線窄窄的陰影。

剛清洗過的肌膚還帶著點點的水珠,在陽光下搖著光,給人一種冰冰涼夏天清風的感覺。

他愉悅地淺笑著,精細的嘴角勾起一縷很溫柔很舒服的弧線,藍紫色的瞳仁裏也帶著點點笑意,讓人不可抗拒。

說實話,認識他這麽多年,新垣第一次覺得他仿若巧奪天工的精制品,也是第一次在看到他時動彈不得。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魅力,幸村笑得愈發燦爛了,看著她,靠墻摸肚子:“餓了。”

“哦!”新垣一下緩過神,急匆匆看了眼他手上的表。

“我去做早餐。”她說,但沒跑幾步,又停下來,轉身呵呵樂道,“幸村,你願意做我的模特嗎?”

幸村一怔,側頭望她,笑了:“看看早餐可不可口再說。”

“No problem!”

樓下很快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咣當”聲以及水流動的聲音,在寧謐的清晨聽起來真是分外讓人心安。

幸村一邊聽著這些動靜,一邊打開手機,有媽媽的一條短信,還有一個未接來電。

是昨晚上那個號碼,和自己的手機號一模一樣的號碼。

他揪著眉頭,覺得很蹊蹺,猶豫好久,最終還是回撥了過去。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關機的提示音。

他看著這個號碼,再結合前幾天發生的那件事以及新垣探之的猜測,感覺邏輯上是說通了,但也只是冰山一角。真要追根溯源的話,恐怕還是一件苦差事。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雙卡?

他躊躇片刻後接起來:“餵。”

“餵,幸村精市!”

“……”聲音有點耳熟。

“你現在在哪兒?”電話那頭質疑和憤怒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分貝。

“我在哪兒?”幸村摸摸耳後,嘴角噙著笑,有點欠揍,“我在你家。”

“什麽?!你真的在我家?!你昨晚上住我家?!和雅呢?!”

“她在樓下煮早餐。”

“……你居然讓和雅給你煮早餐?”電話那頭,新垣探之咆哮著,幸村將聽筒音量調小,很無奈。

就在他準備開口時,對面激昂高漲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而後是一聲憐憫的嘆息:“有些路,還是要自己走走看的。”

“……”幸村有些忐忑。

好在這時,新垣探之打斷了他的思緒,開始興師問罪:“餵,你昨晚上為什麽會在我家?你要是敢欺負我妹妹,看我把你扔到海裏去!”

“有原因,不過暫且不告訴你。”

“為什麽不告訴我?快告訴我!”

“不行。”

“快點。”

“不要。”

“沒發現你是這種冥頑不靈的人啊。”

“才發現你是這種胡攪蠻纏的人啊。”

“……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現在沒事了。”

“到底是什麽事?我還有1分鐘就要開始訓練了,快點說清楚。”

“1分鐘——講不完。”

“長話短說。”

“那短話就不說了。”

“你住在我家,和我妹妹共處一室——等等,你倆昨晚怎麽睡覺的?”

“睡她房間……”

“什麽!?”新垣探之仿佛用生命在說話。

若不是隔著電話,幸村估計自己已經被他撕成片了,但他依舊不急不緩地解釋:“她睡床上,我睡在睡墊上。”

“……你不能把話說清楚嗎?”對方噎住了,語氣也一下軟下來。

“是你接話接得太快了。”

“現在說吧,昨晚怎麽回事?”

“昨晚嗎……”幸村嘟噥著,低頭看看手表,突然得逞地笑了,“1分鐘到了,你該去訓練了。”

“餵,你……可惡!”

“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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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的香味從樓下飄來,給清晨的房子平添一縷幸福的味道。

幸村下樓時,新垣已經準備好早餐了。他站在樓梯上看了會兒,某個不美妙的想法倏然浮上腦海,他搖搖頭甩掉它,然後往餐桌走去。

“嘗嘗看,”新垣拉過椅子坐下,熱情地把筷子遞給他。

幸村接過筷子,看著碟子裏的煎蛋,不知為何,新垣探之那句“有些路,還是要自己走走看的”突然浮現,他遲疑了下。

見狀,新垣率先咬了一口,然後站起身來轉了一圈又坐下,含糊著說:“安然無恙。”

幸村忍不住笑了,點點頭,故作視死如歸地咬下一口,卻意外地發現——

“味道很不錯。”

“那是當然。對了,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嗯?你聽到了?”幸村喝了口牛奶,意味深長地笑笑,“你哥哥。”

“我就知道。我猜他是來質問你為什麽會在我家的吧?”

“是啊。”幸村點頭,見她無耷拉著腦袋,又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

“因為這兒有我哥哥的眼線。”

“眼線?”

“隔壁的隔壁家有個姐姐叫惠子,跟我哥哥很熟,常把我的事情告訴他”

“但你哥哥並不知道昨晚的那件事。”

“對啊,很多事情我哥哥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為惠子沒有全部了解。嗯……可能昨天晚上我們回家時她也剛好回家——可能,被她誤會了吧。”

說到這兒,新垣訕笑著,又解釋:“不過,鄰居家都是知道前因後果的,所以也不會誤會什麽,而且,他們都是好鄰居。”

“嗯。”幸村應著,看她一眼,突然覺得不對勁,“新垣,怎麽覺得你在為我的清白著想?”

“呃,好像是這樣……不過,我是在向你陳述事實。”

“好好,了解。”幸村解決掉最後一口三明治,開始慢悠悠地喝牛奶。

“我哥哥該不會告訴你,我煮飯很難吃吧?”新垣握拳,小心翼翼地發問。

幸村望著她,沈吟片刻,在她和她哥哥之間,最終選擇了前者:“他說得很委婉。”

“我就知道。不過他說得有道理,但他說的都是10年前的情況。”

“你6歲就開始煮飯了?”

“是的!很酷有沒有?所以我還是有進步的,當然,除了甜品。”新垣嘆了口氣,“甜品是宿敵。”

“這麽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我還見過新垣甜品的受害者。”幸村笑得開朗,頗有童言無忌時的天真。

新垣陰著臉看他,一字一句:“你想不想做下一個受害者?

“不想。”幸村搖頭,很舒服地將牛奶喝完。

“……我哥哥沒有對你很兇吧?”

“還可以。有時,還挺溫柔。”幸村說,方才新垣探之突然軟和的語氣讓他不由得一顫。

“啊,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昨晚為什麽會來找我呢。”

“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幸村輕笑:“那路上邊走邊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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