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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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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在售票員手裏買了票,坐往駛向遙遠城鎮的列車,車軌鋪在淺藍的海水裏,千尋坐上電車,轉頭從車窗上向外看,海水平靜而湛藍,在深夜裏發出奇特的光,頭發在黑色的夜風裏被輕輕吹拂,宛若一副靜夜裏流動的畫。

千尋乘車直到盡頭,海水退去,裸色的石子上淺覆白沙,站牌就在一片白沙與石子鋪就的空地上,從電車上走下來,深夜裏,城鎮顯出無尚的繁華,街道兩旁均是熱鬧的景象,人流如織,鬼神肆意,千尋走在街上,忽然被一只黑臂白手的胳膊擋住去路,她停在路邊,見那只手遞來一副面具,白色的狐貍面,細長的眼尾撩起,一枚紅色痕跡印在額前,她頓在那裏,見拿著面具的手在她眼前搖擺,接過,在那人的空著的手裏放上金沙,那只手臂伸了回去。千尋將面具掛在頭頂,街上到處是盛放的燈盞,人影穿梭,她頓在那裏,伸出手指將面具擺正。

櫻花色的和服直綴,女孩兒落落初成,戴白色狐貍面具,長發在腦後束起,孤獨的在熱鬧的街上行走。來到明堯紙坊的附近,那裏雖然是個紙坊,卻總是人流湧動,穿著華麗的貴客來來回回的從裏面走出來,千尋扶起面具,朝門內看了一眼。

她避開人群,站在一條極窄的街巷裏,回憶著塢主之前吩咐的話,捏了隱身的咒術在人最少的時候進去,屋子高至三層,頂層的橫梁上懸著一只筆,站在它的最下面跳上去去拿,等拿到筆,整件屋子都會響,發出尖銳的嗡鳴,你要拽著筆迅速離去,不管有多疼一定要抓住,一定不要放開,直到將它拽出屋子。

千尋細細回憶著,仰了頭,頭頂是帶著星點的夜空,碧藍如洗,深深的吸了口氣。就在這時從紙坊裏走出一身白衣的男孩子,眉眼如畫上的狐貍般又細又長,是極冷的眉眼,可眼內卻盛著溫柔,如玉般的皮膚透著光,俊秀至極的模樣,清清冷冷的顏色,周身幹凈又秀麗,他從紙坊出來,瞬間便隱沒在人群裏。

千尋在背影裏思索著,等待著,直到天色由濃稠轉淡,一點一點的變著顏色,直到天色近亮時分,街上忽然傳出叫喊的聲音以及眾人奔跑聲和吆喝聲,均是左右追擊,前後追捕,千尋握著那筆躲在一個店的後門處,手臂微微的顫抖,塢主曾告訴過她會疼,可她沒想過居然會這麽的疼,仿佛在烙這火烙,灼燒著整個手臂。

她躲在一處被後門掩蓋的紙箱後面,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追捕的人來來去去,知道天漸漸放亮,到了白天,一切將無所遁形,她抱著那支筆,將頭埋在深處。

忽然聽到後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個男人剛走出來又跑了回去,千尋聽到聲音說:“門外躲在一個女孩子。”一個女人走了出來,自語著說:“是偷了坊主大人竹筆的賊麽?”

走近,忽然的頓住,不確定的喊了聲:“千尋?是千尋嗎?”

千尋擡起頭來,看向那個女人,只見她向她走近,輕聲的說:“我是小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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