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容清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三奶奶正好來找兒子，卻聽到這一聲叫，趕緊跑過來，便看見慕容南軒正踐踏在慕容清的胸脯上。

“說，哪只手碰了她？”

“慕容南軒你不得好死啊，嗚……疼死了……”慕容清陰狠地叫囂著，用力掙紮。

卻怎麽也擺脫不了慕容南軒的壓制，似乎，這一只腿，就象是有千斤重一樣。這一刻，慕容清才明白，慕容南軒的功夫，遠遠不是他表面上看見的那樣。

“殺了我，殺了我呀……”

慕容清嗷嗷尖叫著，用勁去瓣慕容南軒的腿。

“哢嚓……”

一聲碎裂響後，慕容清徹底失了知覺。

“來人，把清少爺扶進去養著，好藥給上著，清公子的身體裏鉆了蟲子，必須要治療啊。”

慕容南軒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聽的暗處的三奶奶面色唰白。

回身，看見三奶奶時，慕容南軒只是淡淡地頜首，“清弟有些頑劣，體內引來了不知名的蟲子，還在外面胡亂鬧騰。幫了些許小事，三嬸兒不必太記掛。”

呃，這話，這完全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目瞪口呆地瞪著慕容南軒離開，三奶奶才反應過來。

她眼神覆雜地盯著不遠處慕容清的房間。

這個被她當成嫡子教養的孩子，要不是三爺縱著，她何至於養成現在這樣。今天的事情，是……

想到平時慕容清對自己這個嫡母一點尊重也無，相反的，她決定，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看見。

三爺在聽說了慕容清重傷後，趕緊跑來。

問清楚是慕容南軒所為，並且被老汪頭告之，說慕容清的體內不知道沾了些蠱蟲子時，更是驚的氣也喘不了。

“蠱……怎麽會有蠱？”

“回三爺，這種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想要把蠱引出來，就必須要碎骨。好在，老夫現在接骨的手藝不錯，清少爺的骨還接好了的。不過，那只手，恐怕會因為蠱而廢棄了。”

盯著慕容清的左手，汪老一臉遺憾。

似乎，真的是因為這人的蠱毒要廢棄左手。可此時，他腦子裏面卻是想著慕容南軒當初說的一句話。

“我要他的左手。”

軒少爺說的話，當然就得照辦。

“這？”三爺徹底的聽呆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怎麽會這樣？”

“三爺，請快速拿主意，若是不把左手廢了，清清重傷後性命，呆怕會……”

“我？”三爺在這時候很糾結。想著還留在邊津的那位姨娘，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也罷，廢了一只手，也比保不住性命的強。”

半昏迷的慕容清，聽著這話想要努力睜開眼睛，說我無事，沒有中蠱之類的。然而，他怎麽用力也睜不開。直一以，手一涼，那種徹骨的寒意襲來，伴之的，還有痛楚一起襲來，慕容清哀嚎一聲，徹底昏死過去。

直到三天後醒來，慕容清看著自己少了五根手指在手，差點沒瘋掉掉。

“啊啊……我要找慕容南軒拼命，我要那個人還我命來。”

一邊的慕容寶，此時正縮著腦袋，一臉怔忡地看著窗外。

對於慕容清的大吼大叫，壓根兒就沒理理會。直到，慕容清跳下地來，鬧騰著要去找慕容南軒的麻煩。

他才怵然驚醒，狠狠地一耳光煸在慕容清的臉上。

“夠了，你要幹嘛？找誰?找誰為你主持公道？憑什麽？憑你是三爺的兒子？憑誰為你撐腰？”

這咄咄逼人的一番責問，卻問的慕容清啞口無言。

“呼呼……”他喘息著，眼睛赤紅地緊盯著面前的慕容寶，慢慢舉手，“你看看我的手，你看看我的手，我的手被那個殘廢給廢了，廢了呀。我要找他，我要找他算賬，沒有人主持公道，我就大鬧開來。”

慕容寶嗤笑出聲。

一步步逼近，“你真覺得，自己還是以前的清少爺？你有什麽功勞？你有什麽能耐？你憑什麽？你傷了這麽得，最後一房就你的爹來看了你幾回。旁的，哪怕是你三房的兄弟姐妹，嫡母姨娘，也沒一個來看過你的。你們三房都沒人來看你，更何況說這府裏的人。除了慕容南亭這個別有居心的人來問候過你，旁的，更是無人來過問。慕容清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慕容清的瞳孔緊縮，他慌亂地擺頭，“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手被切了，被切了，從此以後，我就被戴上了一個殘廢的名稱。這種殘廢，不管是致仕，還是上朝，都沒我的份了。更何況說，慕容家的世爵之位……”

慕容寶跟看白癡似地看著他，“原來，你還肖想著世爵的位置，真是心夠大的。慕容清，我來告訴你事實真相吧。就憑你現在的一無是處的樣子，你想要扳倒慕容南軒，不可能。你是被他廢棄了手怎麽樣？你家老頭子會為你討回公道？人家說了，你是在外面招了蠱毒，你家老頭不信也得信。就算這府裏的人，也不信都得信。所以慕容清，慕容南軒打了你，他其實是為了救你，這就是事實你懂嗎？”

慕容清倒吸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失神的眼睛，空洞地瞪著前面，全身顫抖，完全不敢接受這一切事實。

“不是事實，在任何的地方，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說話算數的人。這一點，你在外面混了近一年還不懂麽慕容清。真是可笑的你，居然還想要討回公道，嗤……”

慕容寶鄙視地看著面前頹廢的人，他知道，從此以後，這個男人就算是廢棄了。

“不止是慕容南軒你招惹不得，我看，哪怕是這府裏的那個姨娘，你也招惹不得。現在人家倆人可是帶這慕容家往京城去的希望，你覺得，這府裏人會因為旁的原因，再站到你的身邊麽？”

說完這些，慕容寶轉身走人。

在看清楚形勢後，他發誓，只要當一個聰明人就好。

一個人呆在屋裏，慕容清差點沒瘋掉。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他也只是在屋裏發了一通脾氣，再亂砸了一些東西後，便歸於平靜。最後，更是一動不動地，生無可戀地倚著床沿。

慕容南軒得了這一消息後，只是擺擺手，示意汪老下去。

“過年了，汪老你們一家子今年好生過一好年，明年，一家子手表到外面去了，咱們可見面的機會到是少了。”

汪老沒想到，這位高貴的少爺還會過問自己的私事兒。一時間，到是感激的很。說了會兒話，話題自然就轉移到香毒的事上。

“這種香毒，確實是不好根治。三爺當初吸食那種香少，所以他只是形體受了一些損。這一年來，吃了一些去毒的藥，也還恢覆的七七八八。只是大夫人的那種毒，因為一直找不到根治的源泉，所以我們無法入手。”

“也罷，你且下去吧。”慕容南軒黯然。他不想因為母親的香毒和林香草討論，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向汪老請教。可得到的，還是令他消沈的消息。

過年這一天，偌大的府裏也有了人張貼喜慶的福和對聯。

由三爺和慕容南軒一起書寫的對聯這類的，被一一掛在各房各院的門窗這上，丫頭婆子們剪的紙花，更是被好些村民們喜愛。

一大早的，前來領取紙花的人排成了隊。

林香草站在門口，一個個地分發著紙花。

“都有，都有的，每一戶可以憑著戶主，來領取紙花，還可以領取一斤的瓜子花生，以及，一斤的糖塊，一斤肉。”

“慕容家主真是好心腸啊，還給我們這一村的人發放福利，這前後十裏八鄉的人，個個都羨慕我們喲。”

“唉呀，自打慕容家的人來了後，我們這一村的人生活可越來越得到改善了。先是有了一筆筆的進項，再是現在的各樣福利。慕容家的人，心地這麽好，皇上應該看的見的。”

二奶奶陪著重病的木婉吟出來散步，踏著雪，聽著這些村民們的讚美聲，她微笑著，“這香草，楞是用自己的進項，為村民們做這些個事兒。偏偏，臨到頭來，還說成是我們府裏出的公物。唉，臭丫頭就是會盧辦法，送個禮也能如此的入人心。”

二奶奶則是感嘆。“同樣是人，我們當年做好事，就只知道在受災的時候，發放一些饅頭，還有粥飯之類的。事實上，香草這丫頭現在做的事情，卻是不傷及自身，又能讓人心地舒服的。一點過年貨，我們覺得很少的一些心意。然而，在村民們看來，卻是很不錯的禮物。這丫頭，考慮周到呀。”

“嗯，我也覺得，越看這丫頭，到是越發的順眼了。”木婉吟聽著別人誇獎香草，比自己個兒得了誇獎還要來的開心。

“大嫂，以後我家的孩子們再要納夫人之類的，不一定非得大富大貴，但是這個人品，卻是首要的。我現在算是發現了，一個好的女人入門，比一個身家尊貴的媳婦入門要好的多。大嫂你身邊的事實，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麽。”

木婉吟聽的一怔。不遠處，跟著出來散步的木玉兒聽到這話，更是楞住，看到不遠處的木玉兒，她內心輕輕一嘆。

可不麽，娶了身份尊貴的玉兒又如何。還不是沒太多的實用。

管個家，最後仍然讓全府的人都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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