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美酒，六奶奶就亂沒形象的。

但是，這一次木婉吟壓根兒不給她機會搶。快速地把塞子又塞住，再小心地把酒壺放到懷裏面兒。

“京城裏面最貴的一種酒，你可知道是哪種？”

六奶奶的眼睛蹭地就賊亮賊亮的，“你莫跟我說這酒是那個啥……傳說中的萬花西康吧！這可是名滿京城，有錢兒也買不著的。大嫂，我的好大嫂，你趕緊讓我嘗一下啊。”

看著六奶奶急的要哭了，木婉吟才悠哉地抿上一口桌上的小酒兒。“唔，當初，有人送我的時候，好象是說了叫什麽萬花啥的。唉，具體的名字，我也不是太清楚啊。”

六奶奶聽的眼睛都直了，又瘋又笑地嗷嗷尖叫，“啊啊啊，是萬花西康，不行，給我，給我啊……”

但是，木婉吟卻是幹脆利落地起身，吩咐一邊含笑看著這兩的玩笑的李嬤嬤，“嬤嬤，把六奶奶送走。她今天有點喝高了，舉止控制不住。”

六奶奶摔杯，“我沒醉，我就要想要萬花西康。”

李嬤嬤卻是含笑上前行禮兒，“六奶奶，你還是行行好兒，趕緊回去吧。”

等到走出院兒了，六奶奶才反應過來，“我怎麽出來了，我要跟著婉吟一起睡覺啊。婉吟，你開門，開門啊。”

但是，這一次木婉吟是直接就關了房間門，壓根兒不理會她了。

“可惡，為什麽要把我攆走？”六奶奶悲憤控訴。

內屋兒，木婉吟則是長籲了口氣，“唉，可算是把這人攆走了呀。一個人睡慣了，再來一個美人兒橫在榻上，真不是一個享受的事兒。更重要的，是這個美人兒，動不動地就伸手，胡亂動作，這個……”

木婉吟一想起來，還老臉一紅。六奶奶真的太放的開了，那行為，睡著了也大膽的讓人臉紅不已。

還不知道自己怎麽被攆走的六奶奶，甫一出門，便被六爺拽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去。

“你要幹嘛？不陪你的鶯歌燕舞，把我扯這兒你居心叵測啊！”六奶奶扯著嗓子梗著脖頸問。

六爺看著她這一幅德性，氣的全身發顫。指著她就開罵了，“杜芷藍你看看你這德性，你哪裏象是一個豪門少奶奶的，就你這樣兒，跟個浪蕩女人有何不妥。瞅瞅你這衣服，你這行為舉止，我怎麽就容的下你這樣一個沒德的婦人呢。”

六奶奶打了個飽嘖，“容不下，你也可以寫一紙休書給我啊。大不了，咱們一拍二散就行了。”

說著，她歪扭著往床榻爬。一鉆進去，便打著哈欠，“六爺啊，你要是罵累了，就喝點兒水，姐姐我就不陪你了喲。嗚，有點困，婉吟怎麽不讓我挨著她睡覺呢？真是古怪的緊。”

打著哈欠，嘀咕著，就這樣顧自睡實了過去。

六爺還在一邊兒碎碎念，可看著那個睡實了的女人，最後所有的碎念，都變成了一聲輕嘆。

他眼神覆雜地看著床榻睡的香濃的女人，伸手，輕輕撫觸著她眼角的些許皺紋。“沒想到，我們也老了呀。”

“我才不老，我又沒放縱。”六奶奶其實還迷糊著呢。這會兒一聽，自然就反駁了。

六爺有些發怔，旋即，沒好氣地笑著扒了衣服上榻。

把她按到懷裏，“是是，你沒老，六爺我老了我放縱了。”

“不要你摟。”杜芷藍掙紮著，卻沒抱過男人堅定有力的胳膊。最終，只能嘟著嘴巴，呼呼睡死了過去。

看著她沈睡過去，六爺的眼神從來沒有的溫柔，輕輕盯著懷裏四肢纏繞，睡覺極不老實的女人。

“你這女人啊，就是太蠢笨，有時候，真讓人放心不下啊。”

俯身，一個輕輕的吻印在六奶奶的臉上，唇間，慢慢地，六爺意動，輕輕地扒開她的腿，把一只腿屈起，側身，輕慢地滑入……

“唔，壞蛋……滾出……”

“醒了呢，正好……”

“淫戝……”

“哈哈……就愛淫你了怎麽的吧！”

“慕容平安，你無恥！”

“嗯，我其實可以更無恥一些的。這樣，這樣，夫人覺得如何？”

“唔唔……你奶奶的，姐跟你拼了，看誰更狠，啊哈……”

……

這一路上，最沈默的，要數老祖宗了。

哪怕是再怎麽經費緊張的時候，老祖宗仍然可以保持著一個房間。吃食上，也不曾短缺了她的。

但是，她卻一天比一天的沈默下來。

佟婆子看著這樣的她，內心到也頗有些個擔憂。

“老祖宗，要不然，今天讓玉夫人停留下來，咱們在這兒休息一天再走。”

老祖宗搖頭，“不了，我只是心情低落而已，終歸，是對不住老祖們啊。”

她現在是慕容家族的最老的掌家之人，而偌大的一個農業，就這樣敗落了。如此回到老宅子，只怕，也不知道要如何見人了。

“這些個事兒，要不，你還是讓木婉吟去做？”

終於，佟婆子提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玉兒，也做的不錯的。讓木婉吟去做，還不是那樣兒的。唉，但願，玉兒能起來吧。這新一代的人裏面，也就是她能管家用心一些了。”

老祖宗現在是萬念俱灰，只乞求著家裏能平順便好。

偏偏，有些事兒還是不可避免地會發生。

“今天傳來的消息，又有幾個妾室跑了。這跑掉的，有三爺房裏的，也有二爺屋裏的人兒，更有五爺，六爺屋裏人兒。甚至於七夫人身邊的丫頭，也跑了二個。”

“罷了，跑了就跑了吧。”老祖宗到是無所謂地揮手。

“還有那個浣蓮院的軒主子的一個丫頭，好象也跑了。據說那個一直不怎麽吱聲的何春燕的，去外面散步就再也不曾回來了。”

“唉，看來，軒兒身邊的女人，也不是全想呆在他身邊的。”

老祖宗揉搓著額角，眉眼裏全是困倦。

一把年紀的她，現在經歷這一番風雨，其實，心也很累的。

可是，她不能倒下。

這個家現在還需要她。

一想到這兒，老祖宗又覺得全身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從明天起，我們加速往老宅去。還有幾天的路程，只要到了地方，這些人就能安心呆下來了。至於跑掉的女人，哼，不是我說，這一幫子人的眼光也太短淺了，除了當人的禁臠之類的，要麽就是當那些山裏野蠻的婆娘了，想要有正經的出生，這些逃奴可就甭想了。”

說到這些，老祖宗滿臉冷笑。逃奴，大齊王朝對於逃奴的管束可是很嚴格的。

一旦被抓住，那就是誅全家的。

至於奴籍，一旦是家生子，再怎麽受寵，那也只能是個奴籍。除非主開了恩，罷免了奴籍，這才能正大光明地讓後代進學，考試，當官……

旁的，也就是當一輩子的奴才，和不起眼的下力之人罷了。就因為這樣，是以王府這一交出來，並沒有對通房丫頭，還有那些奴才們太過於約束。

只因為，聰明的奴才都知道逃出去，也不會有好的未來。

六奶奶很意外，第一天晚上六爺霸占了一個房間後，接下來的每天晚上，都會再私自開一個房間，把她拽到房裏面兒，倆人爭吵一番後，又上榻安睡。

雖然覺得這男人自打出府以後，似乎有點愛盯著她不是太自在，不過，六奶奶也坦然接受了六爺不正常的事實。

可是，直到這一天，即將到了老宅子，六爺最疼愛的那幾個通房丫頭，還有姨娘一並兒來找她的時候，她意外了。

為首的蔡姨娘，滿眸通紅地盯著她，一幅她搶了她男人的樣子。

六奶奶慵懶地打著哈欠，“我說，蔡蔡啊，你這樣的眼神兒，不是太漂亮喲。做女人，尤其是姨娘，你更是得學會溫柔。要善於偽裝，你這樣把表情全都露出在外面，讓人一看就知道內心居心不良，嘖嘖……若是六爺知道了，不定得多著惱呢。”

蔡姨娘深吸了口氣，突然間一把搶過木婉吟手時的杯盞，砰地砸在地上，擡頭，狠狠指著她，“杜芷藍啊杜芷藍，你這個狐貍精，下賤胚子，我恨你，恨你。你這一生，明明就擁有我們所有女人都羨慕的東西，可你卻一點也不在乎。你怎麽就這麽的混賬呢？我好恨吶……”

說完，蔡姨娘傷心轉身，捂住嘴哭泣著離開。

六奶奶有些不解，她眨眨眼睛，看著另外幾個同樣仇恨相對自己的女人，“我說，你們今天是怎麽了？不會都這樣仇視我吧？”

明明，她這個主母是府裏最好的人好麽，為什麽這些人都這樣看她。

最後，又一個六爺最寵愛的丫頭捂住嘴巴哭泣著跑遠了。“杜芷藍，我只希望，你對六爺好一些啊。六爺，這些年兒太淒苦了一些，你這個婦人，怎麽就如此的沒心呢。嗚嗚嗚……”

又陸續有幾個女人跟著逃遠。

杜芷藍完全摸不著魂了，直到，最後一個女人仇恨地瞪著她，伸手，突然間就掐向她脖頸，“杜芷藍，我恨你的鐵石心腸，今天，我就代表六爺，把你掐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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