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生氣的洛芙很想直接打上門去咬人。

不過她還沒從口袋裏掏出什麽瞬移道具，彼得就悄咪咪鉆進了她房間，然後因為女孩氣鼓鼓的臉頰和泛紅的眼眶而呆住了。

“洛芙？出了什麽事情嗎？”剛剛送走那個男人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洛芙氣急地叉著腰：“我……我爸爸原來早就知道他是我爸爸了！但他從來沒告訴我！”

“誒誒誒？！”

“他沒有親自告訴我，他竟然給了我一份基因分析報告讓我自己看！你說他是不是不想認我？”

彼得試圖安慰她：“可是他既然給你看了基因報告，應該就是想認你的意思……”

“才不是呢！”洛芙喪著臉惡狠狠地跺了跺地板，“那是因為他的好基友淪為了犯罪份子，想綁架我結果被我反殺，一定是怕他好基友的同夥提前告訴我這件事，才緊趕著這樣給我看報告的！哼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了真相一定會被他騙到的，以為他是真的不小心把基因報告夾帶給我看。”

彼得的重點則是放在了洛芙又被綁架上：“……他的好基友是個犯罪份子？還想綁架你？洛芙你感冒發燒不會是因為——”

“不是啦，感冒大概是因為我睡覺踹了被子。”洛芙撇撇嘴，“那個男人超兇的，不過臉長得還挺好看，身材也不錯，胸應該比梅嬸還要大。”她可是看過全|裸版本的。

彼得的表情頓時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篇腦洞極大的網文似的，非常夢幻。

“一個……胸比梅嬸大的男人？”

雖然他還是個孩子但他也知道男人和女人比罩杯大小的話很少有男人能贏。

洛芙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對，不過其實我爸爸的胸比那個男人還大。”

彼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沈默了。

#臥槽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和美國隊長的胸一樣大的男人啊#

#臥槽洛芙的爸爸不會是雷神吧#

可是洛基胸也不大啊就是一般人水準，還是說洛基以為他哥哥喜歡胸大的所以奮發練了練胸肌然後回來勾引他哥哥了？

等會洛基的真愛不是浩克嗎？

這特麽還是個跨星球的三角戀？

彼得：不是很懂你們阿斯加德人_(:з)∠)_

“彼得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呀他要是真不想認我我該怎麽辦啊……咬他嗎？”

彼得默默拍了拍身邊女孩的肩膀，女孩就又狠狠地跺了兩下地板，絲毫沒註意到自己正在傾訴的少年已經神游到阿斯加德去了。

“不管了！我現在就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洛芙最後一次狠狠跺了一下腳，掏出空間寶石就移動走了，只留下一個剛緩過來神的彼得望向自家姐姐消失的方向，明媚而憂傷地嘆了口氣。

唉，又要靠他編瞎話忽悠梅嬸了。

……

然而才一落在史蒂夫家的客廳裏，洛芙忽然才遲疑起來。

史蒂夫還沒有回來，應該正在從她家離開後回到這裏的路上，她反倒是先到了。

她好氣，可是又生氣，又覺得好害怕。

史蒂夫那個意思，不會真的是只想告訴她，她是被她母親用有種生物科技手段合成出來的吧？不帶有任何愛意地告知她真相，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什麽的……

她不是他的女兒，只是一個不被他認可的實驗品。

可是，可是史蒂夫一直對她很好啊！

金發姑娘原地轉了個圈，小嘴嘟了起來，眼看著又要哭了。

正在此時，她聽見了從桌子上發出的聲音，她在桌邊蹲下，看向正制造出聲音吸引她註意力的冬日戰士。

“餵，你怎麽了？”

洛芙的語氣和態度都不怎麽好。

這還是冬日戰士第一次試圖和她搭話，前幾天對她都是愛答不理的。

察覺到她不怎麽好的情緒的冬日戰士猶豫了幾秒，腦中迷之閃過幾條求生欲極強的女性應對方法，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認識以前的我嗎？”

冬日戰士巴基·巴恩斯是一名經常被洗腦的九頭蛇殺手，他的戰鬥力和忠心都毋庸置疑，但為什麽還要給他洗腦——那是因為他很容易想起過去的片段來，比如他的老朋友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他在到達這裏的第一個晚上就經受了一夜來自史蒂夫·羅傑斯的目光煎熬，第二天上午又經受了輪番換女裝（還有被剝|光洗澡）的屈辱折磨，當天晚上竟然就想起來一點片段——雖然只是片段，但片段裏確實有穿著上世紀三四十年代軍裝的史蒂夫·羅傑斯的臉。

而現在的史蒂夫，又那麽確認他就是那個叫做巴基的男人。

好吧，他現在確實也覺得巴基這個稱呼非常熟悉。

洛芙翻了個白眼：“當然不認識，我今年才十四歲，你以為你多大了？九十多歲的人了別老想著用這一套搭訕小姑娘，更何況你現在這麽小。”

巴基：委屈.jpg

他不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記憶到底什麽情況嘛怎麽一會兒說他老一會兒又說他個頭小的！他小怪誰啊！有本事她把他變大啊！他會讓她看看他有多大！

咳、上一句不算，他才不會對未成年開車。

等等、剛剛那種吐槽的調調，真的是他嗎？他不是一直奉行著三無政策無口無心無表情嗎？怎麽表情繃不住話也忍不住現在連吐槽都隨心所欲了？

好吧，他現在稍微有點相信自己是史蒂夫口中那個曾經的“布魯克林一枝花”了，說騷話簡直一套一套的。

沒得到回應的洛芙又翻了個白眼，瞪向包子臉的冬日戰士：“餵，你都知道關於我的什麽？”她怕冬日戰士不說，還追加了一句，“你的上司皮爾斯我已經處理了，快點告訴我。”紅骷髏通過遠程心靈感應告訴她說皮爾斯是冬日戰士的直接負責人。

冬日戰士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出現一道裂痕，他的表情再度陰沈起來，也不再說話。

洛芙氣急敗壞地錘了一把沙發，越發感覺自己氣到想咬人。

“等你恢覆了記憶，你給我等著，哼！”

她現在非常焦躁。

史蒂夫越是不回來、越是靠近這裏，她就越焦躁，腎上腺素飆高，心跳速度也逐漸加快。

她不斷進行著深呼吸，在腦中演繹著一會兒見到史蒂夫後的說辭。

這一邊，在路上給托尼打了個電話並得到不少經驗傳授的史蒂夫也終於到達家門口，才一開門他就覺得房間裏面氣氛不對，好像隱隱有些殺氣，他立刻繃緊了神經，謹慎地緩緩推開門，時刻準備躲避可能襲來的子彈，沒想到一冒頭正對上金發姑娘面無表情的臉。

“額、洛芙？你怎麽——”她為什麽會帶上殺氣？

“我在那些材料裏發現了一份基因報告，好像是我以前的基因檢測記錄，”女孩語氣平靜，“托尼不知道翻了什麽舊材料出來，我把那份報告拿過來了，明天我去大廈的時候再順便拿過去。”

史蒂夫楞了楞，語氣越發小心翼翼：“你沒看嗎？”

洛芙歪了歪頭：“我又不懂生物學，更別說基因了，看那個幹什麽？”

“額、沒關系，只是恰好……好吧，我會告訴托尼把那份報告銷毀的。”

“為什麽要銷毀，我又沒有X基因也查不出外星人血統，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洛芙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

史蒂夫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強大的求生欲促使他試探著問出一句：“洛芙，你在生氣？”

“我生什麽氣！我憑什麽生氣！”洛芙終於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麽要因為托尼給我的材料裏夾了點別的東西就生氣？”

史蒂夫在心底暗道一聲不好。

完蛋，這就是在生氣沒跑了！這個句式完全符合托尼所傳授的“如何分辨女孩是否真生氣”語言類條目的第一條，還是重點標紅！

於是他繼續試探著回覆：“基因報告的話，書面記錄最好還是不要留下來。”

“哈？那早先為什麽不銷毀？我還以為你們是故意打印出來給我看的——不過又有什麽關系呢，銷不銷毀的，反正九頭蛇和神盾局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知道……什麽？”心裏已經有明確答案的史蒂夫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反應。

他剛才就不應該掛托尼的電話！他應該和外援時刻保持聯系來著！

而洛芙被他這一句話徹底點炸了：“你問我知道什麽？你把基因報告給我是想告訴我什麽？當然是知道，我其實是個九頭蛇研究員用你的基因制造出來的怪物啊！”

霎時滿室寂靜。

剛剛有那麽一丟丟想要插話進來的冬日戰士頓時安靜如雞地往籠子一角縮了縮，就算沒有記憶，他也知道別人家的家事不能插嘴，不然很可能會因此失去飯後水果。

“我只是一個實驗產物，一個強行用你的基因創造的怪物，為什麽不把我關進籠子裏或是盡早扔進實驗室？我這樣每天向你撒嬌在你眼前出現，你不覺得惡心嗎？”

她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現在就是拼命地想用語言來傷害他，也傷害自己。

她在試探他的底線，也在試圖讓他阻止自己。

史蒂夫的表情頓時有點難看。

洛芙看著他後退了兩步，因情緒激動而湧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史蒂夫開口：“聽著，洛芙，我不允許任何人這樣詆毀我最珍貴的寶物，即使是你也不行。”

什麽？

他說……什麽？

洛芙狠狠地咬了下舌尖，繼續豎起身上更多的刺：“我母親的名字根本不叫瑪莎·奈特，她的原名叫作瑪麗蓮·拉維斯，她是紅骷髏的孫女，你知道嗎？看起來你知道，真可惜我也知道了，她有重度精神障礙，自始至終愛的都只有你，一個虛幻的、生死不明的二戰英雄！我從來都只是她寄托情感的東西，和照片、和玩偶沒什麽差別……我還以為我的出生至少得到了母親的祝福，吶，史蒂夫，你又把我當成了什麽？對你兒時的寄托麽？”

她激動地全身都在抖。

有多恐懼？和她曾經恐懼被送進實驗室一樣恐懼。

她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害怕。

她怕她會失去一切。

失去自由、失去家庭、失去希望……失去史蒂夫的愛。

“吶，史蒂夫，你討厭我嗎？”末了，她輕聲問，聲音帶著哽咽，“你究竟覺得……我是什麽東西？”

史蒂夫上前一步，那張過分正直的臉此刻糾結在一起，他好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又好像是在思考應該怎樣開口才能不傷害到眼前這個小姑娘。

最後，他像是放棄了一般嘆了口氣，雙手搭在她顫抖不已的肩上，低下頭凝視著她與他無異的藍色眼睛。

那雙總是充滿朝氣的漂亮眼睛現在只能看到凝結的水汽。

她在害怕。

她害怕真的被他當做怪物——無論他是不是她基因的給予者，她都如此畏懼著。

他怎麽能讓她害怕呢？

他明明應該是保護她不讓她感到害怕的存在才對！

“我永遠都不會討厭你，洛芙。”

於是他這樣說。

“我曾經說過的，你對於美國隊長興許只是普通的需要保護的民眾，但對於史蒂夫·羅傑斯來說是最特別的。”

“我……我只是很擔心你是否能接受，接受我這個跟不上時代的老年人其實是你的……父親。”最後一個單詞他吐得很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有一點，洛芙，我找到了你出生的醫院，你是在醫院被生下來的，並非在實驗室。”

洛芙擡手抹了一把眼淚。

“最開始確實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我才試圖去了解你，然後我發現我的女兒有這麽多優點，有那麽好，比我小時候要厲害上一萬倍。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告訴全世界說你是我最珍貴的女兒，說你多明媚多優秀，你拯救過世界，也拯救了我。”

“至於我，我說過那麽多次，雖然你可能都睡著沒有聽見——我愛你，洛芙，我愛你的一切，我愛你勝過一切。”

“所以，洛芙，永遠不要說自己是怪物，聽見了嗎？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貶低自己！”

洛芙又擡起手抹了一把眼淚。

怎、怎麽辦？她現在有點開心啊……

他說他愛她，都是因為他愛她，說她是他最重要的女兒。

要忍住，不能笑，現在還不能笑，不能就這樣輕易原諒他的隱瞞，要繼續裝作超生氣的樣子！

於是金發姑娘扁了扁嘴，猛地撲進了史蒂夫懷裏：“哇啊啊啊啊你竟然兇我我不喜歡你了TAT”

史蒂夫：我說了這麽半天你就聽見了最後一句？重點還在於語氣？？？

史蒂夫：托尼教的霸道總裁風不該是這個效果啊！

史蒂夫：忽然喪失了獨立解決父女嫌隙的信心_(:з)∠)_

失去信心幾近棄療的史蒂夫有點頹廢地摟住懷裏嚶嚶嚶的小姑娘，感覺到身前被淚水浸透的衣料，忽然後悔起為什麽自己要把事情瞞這麽久。

解決“自己是個出生在實驗室裏的克隆人”的心理問題和被父親欺騙隱瞞還不親口說出真相的心理問題的難度看來是完全不一樣的，後者的難度怕是要高出五顆星。

史蒂夫又嘆了口氣，拍了拍懷裏小姑娘單薄瘦弱的脊背。

“雖然遲到了快十五年，洛芙，我可以給你祝福嗎？”

金發姑娘身體一僵。

半響，才聽見她悶悶的聲音：“你想給我祝福？”

“……你不願意的話就——”語氣非常失落。

“即使我有秘密瞞著你，做了一些你多半會阻止的事情？”她打斷他的話，“我也有秘密，現在我甚至不再讓教授讀我的心——”

他亦打斷了她的話：“我只知道我的洛芙是個好女孩，那就夠了。”

他小心地摟緊了懷裏的女孩，察覺到女孩的情緒似乎平靜下來，他終於微微彎了嘴角。

“我期望我最珍貴的女兒洛芙能夠平安快樂地長大，我想祝福她永遠幸福。”

這是她第幾次在他懷裏哭了？

怎麽覺得都習以為常了呢？

“我很抱歉，洛芙，之前沒有告訴你……但是什麽都沒有改變，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怎麽會一樣呢？”

女孩嗓音沙啞，她扯住了他的衣擺，在他因為她的話再度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擡起頭看向他的臉，滿是水痕的臉蛋上浮現了兩團可愛的紅暈。

“我愛你，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這一章！了！

寫的我都想嚶嚶嚶了_(:з」∠)_

下章寡姐和肥啾出場！……或者先去教授那裏救救（大家一起欺負）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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