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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Part 116 心態別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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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舒舒服服地躺在妖嬈的床上,暖暖的,香噴噴的。

侍女們擡了一桶熱水進來,對著妖嬈恭敬道:“宗主,水來了。”

“嗯,放到床邊吧。”

侍女們將木桶擡了過去,放好後,偷偷地瞅了一眼夜辰。

夜辰對這種探究的視線已經習慣了,自進來開始,這樣的眼神就沒斷過,他什麽大場面沒見過,根本不會怕。盡管受傷重病讓他掉了不少肉,整個人只比骷髏好那麽一點點,但天生顏值高,又是總統府的少爺,就是再虛弱,氣場也不會小。

侍女們看他,他就看回去,生生把一群侍女給震住了,紛紛低下腦袋,不敢東張西望了。

妖嬈捋起袖子,取了毛巾,放進木桶裏浸濕,然後擰幹,“這裏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休息吧!”

侍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長老吩咐過她們要盯緊了,她們哪敢走。

妖嬈見她們像木樁子一樣杵著,蹙眉道:“還不走!?”

幾個侍女縮著腦袋不回話,最左的侍女年紀最大,模樣也最好,開口道:“宗主是要給尉遲先生擦洗嗎?這種活交給我們就好了。”

“對,對,對!”旁的幾個侍女立刻搗蒜似的點頭。

這理由好,還是心漪姐姐會說話,不愧是二長老的人。

心漪年方二十三,是二長老一手調教出來的侍女,昨夜聽聞夜辰要搬進來,大長老急得腦門上最後一撮頭發都掉了,連夜召集二三四五長老開會,他們知曉攔是肯定攔不住了,便想了個方案,找個聰明知心的臥底。

在夜家侍女是有等級的,以鳳凰尾巴的五色羽毛為等級標志,也就是青、紫、紅、橙、黃。

青最高,黃最低。

心漪袖口和腰帶都是青色的,是最高等的侍女。

其他幾個侍女,有紫,有紅。

橙黃兩色是幹粗活的,比如洗衣服,打掃庭院,廚房幫傭等等。

不過,雖然夜家的階級制度鮮明,但不代表侍女就是低人一等的奴才,就是一份工作。好比夜家是一間規模極大的公司,公司除了領導高層,也要有基層管理,有了基層管理就要有員工啊,前臺啦,行政啦,看大門的啦,還有食堂燒飯的啦,有多少能力就幹多少能力的事,各司其職罷了。而妖嬈就是這間公司最大的boss,且只要這個boss在,公司就不會倒閉。

如今,boss就要被人挖走了,你說侍女們急不急?

急啊!

急死了!

除此,她們深怕自家的宗主涉世未深,被壞男人騙了,騙財沒關系,夜家有的是錢,要多少有多少,但騙心就不行,尤其是這等背景覆雜,牽扯了一堆政治背景的人。

所以關於對付夜辰,夜家人是同仇敵愾,團結一心。

對於她們的出發點,妖嬈很清楚。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下去吧。”

心漪一計不成,還想來第二計,思忖著要不要喊一聲姑爺,好讓自家宗主放下戒心,未曾想,妖嬈直接趕人了。

“出去,出去,全都給我出去!全都是沒出嫁的姑娘,給一個男人擦身體合適嗎?出去!”

侍女們一個個被推了出去,轉身時,門已經關上,還上了鎖。

望著緊閉的門扉,侍女們在心裏嚎:“宗主,您也是沒出嫁的姑娘啊!”

“心漪姐姐,怎麽辦?”紫袖口紫腰帶的二等侍女司琴問。

“不急。這才第一天,不能逼得太緊。這事容我回去想想。”

“那今天就這樣了?”司琴擔心孤男寡女的,生米就煮成熟飯了啊。

當然啦,她們家宗主是不是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宗主還年輕,年輕的女孩被男人占了身體就容易聽男人的話。

“不如……我們偷聽看看!”同樣是二等侍女的知書道。

“這主意好!”司琴率先趴到門上去聽,模樣活像一只壁虎。

知書問:“聽到什麽沒有?”

“別吵,正在聽呢?”

司琴使勁地聽,但門板太厚,隔音太好,什麽也聽不到。

心漪道:“得了,宗主的寢房哪是那麽容易偷聽的,別費事了,回去吧,小心宗主發現我們偷聽將我們全部攆走。”

司琴不死心啊,“有杯子沒?放個杯子大概能聽到!”

“走了!”心漪一手拉一個,拖著她們離開。

寢房裏,夜辰問:“走了?”

妖嬈撩起厚重的窗簾往窗戶外看了一眼,“走了!”

“呵呵,你說你們家的人是有多不待見我……”

“是非常地不待見!”這事她從頭到尾就沒瞞過他。

她回到木桶邊,重新浸濕了毛巾擰幹,現在人都走了,就沒那麽多糟心的事了。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擦擦。”

他的傷還沒完全愈合,沐浴泡澡是不可能的,大抵像他這樣豪門出身的公子哥都喜歡幹凈,一天不洗澡還行,幾天不洗渾身癢。

“哦!”

夜辰解開衣服的扣子,脫的時候扯到了傷口,嘶了一聲。

妖嬈趕緊過去幫他,“你別動,我來!”

她小心翼翼地幫他將上衣脫了,“怎麽樣?”

“沒事了!”他撫了撫胸口纏繞的紗布,“我今天覺得傷口有點癢了,應該開始長肉了。”

長肉就代表傷口在愈合了。

“是該長肉了,再不長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好不了了。”

“我有那麽不濟事嗎?”

“有啊!比起我,你差遠了,我小時候頑皮,摔傷了腿,穿了根拇指粗的鋼筋進去,隔天就沒事了。”她沒騙人,真有其事,她小時候皮起來,整一個混世魔王,好在她有夜家最純正的血統,愈合速度是普通人的好幾倍。

聽到這個,夜辰的自尊心就有點受打擊了。

想起今日上山,妖嬈是抱著他上來的,還是公主抱的那種抱……她輕輕松松,一點不覺得他重。

他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被個小女人公主抱的抱上山,畫面太辣眼睛,他都不敢去想。

“你幹什麽捂臉……”

“我羞愧難當!”

“嗯?”

“我手無縛雞之力,你卻赤手空拳能打死一只老虎,作為男人我能不羞愧嗎?”

“廢話!”她重新擰幹毛巾,替他將臉擦了,“你身體不好嘛。身體不好的人,覆原速度自然慢,慢慢養就好了,你只管養好身體,其他的別管。真要有什麽事,我會保護你的。”

“我真是受寵若驚!沒想你這麽寶貝我!”他眼裏全是亮光,捉著她的手放在手心捂著,過一會兒特別感嘆的唉了一聲。

“好好的,嘆什麽氣啊?”

他指指自己的傷,“這一刀真沒白挨。要是換以前,打死你也不會說這種情話。你快捏捏我的臉。”

“幹什麽?”

“我怕自己是在做夢。”他將她的兩只手放到面頰上,“快,擰我!”

妖嬈好氣又好笑,“擰什麽,傷口痛不痛你不知道的嗎?”

他茅塞頓開道,“對哦!哈哈,不是夢,不是夢!”

他突然捧起她的臉,往她唇上啄了一口,“多說幾次嫁我……好聽!”

她羞紅了臉,“沒正經!”

“病人的權利……快說,快說!”

“坐好了,給你擦身體,不然水涼了,你會感冒的。”

她重新擰了一塊毛巾,仔仔細細,輕輕柔柔地擦。

擦到一半,夜辰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現在雖然病弱,但也是個美男子啊,這般的親密接觸,她怎麽那麽淡定,視他如一棵白菜啊。

這要換做他,她病了,他來擦,肯定心猿意馬。

“妖嬈……”

“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對我和以前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

“像老夫老妻……”

妖嬈嗆了一聲,“咳咳咳……哪有?”

唉,說起來還真是老夫老妻了呢。

她搓著他的背,“我看你是太閑了,盡胡說八道!”

可夜辰就是覺得不對勁,細細想想,從他清醒後,無論說話,還是相處,她對他都不像是熱戀該有的模樣,而是一對結婚了很多年的夫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就沒想著生撲我?”

妖嬈氣得擰住他的耳朵,“你都病成這樣了,我還能動那種心思,合適嗎?”

“我覺得挺合適的。”何止合適,還萬分期待呢。

“滾蛋!”她收起毛巾,準備下床了。

他趕忙伸手摟她回來,“別走啊。”

“放開!”他剛才的話就是一種挑逗,之前她沒想法,現在反倒有了。

“抱著你暖和……”他現在特別怕冷。

她怕碰到他的傷口,沒敢動,伸手往他圈住自己的胳膊上擰了一記,“我看你是皮癢。”

“你臉紅了……”

她趕忙捂住臉,“沒有!”

“明明就有!”紅的就像只蘋果,愈發顯得她的容貌出類拔萃的美麗,他抱緊了道:“老夫老妻沒什麽不好的,不過心態絕不能老夫老妻。”他俯首貼緊她耳朵道:“據研究,九成以上的老夫老妻沒有那種生活……”

她楞了楞,“什麽生活?”

他往她的耳垂上咬去,吐著熱氣道:“性生活!”

聽聞,她臉一路紅到脖子,燙得都冒出蒸汽了。

這混蛋……這混蛋……病成這樣還調戲他。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他的大頭鬼。

她反手將他摁到床上,“睡你的覺!”

“大白天睡什麽覺……”他天生就沒有睡覺這個技能,會睡全靠夜家人調的藥。

她兇狠地瞪過去:“睡!”

他摸摸鼻子,“好,睡……”

**

恒壽殿裏,眾位長老齊聚一堂。

大長老可勁兒地往自己光禿禿地腦門上噴生發水,可憐見的,昨晚最後一撮毛給氣得脫落了。

心漪畢恭畢敬地站著,對著幾位長老將自己被妖嬈趕出來的事說了一遍。

二長老咬了口銀牙道:“這丫頭守的真嚴實……”

心漪點點頭,“我琢磨著宗主怕是已經知道我是臥底了。”

“她從小就聰明,發現也不奇怪,就是這下想知道鳳夙庭裏的事就難了。對了,你仔細瞧過那小子了沒有,長得如何?”

“挺俊的。”

“誰問你這個了!”二長老拍桌子道,“我是說看上去邪不邪氣,是不是長著一雙特別能勾引人的眼睛。”

幾位長老都沒見過夜辰,每次要去都被妖嬈趕出來,連夜辰的一片衣角都沒看到過,天行和九歌倒是見過,但兩小子的描述特別樸實——兩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張嘴啊!

所以從他們嘴裏套消息,歇菜。

“那倒沒有,我覺得他眼神特別犀利。”

“這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

“不好說,從頭到尾都是宗主在說話,沒見他吐過一個字,不好評判。二長老,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

“我是覺得,由我們這些人去看,估摸著也看不出什麽,也怕看錯了,可長老你們不一樣,閱歷多,經驗豐富,一定是一瞧一個準呢。”

“你當我們不想去啊,也得我們進得去啊。再說了,真去了也不好,去了喊他什麽,別的不怕,就怕丫頭要我們喊他姑爺,你說我們喊是不喊?”

不喊她要生氣,喊了他們不情願。

二長老是深覺拉不下這臉皮,看向大長老道:“老大,你怎麽說?”

“再看兩日吧,那小子的傷不是還沒好透嗎。這事我基本聽老三的。”

二長老又看向三長老,“老三,你什麽路數啊?”

三長老優哉游哉地翹著二郎腿,“我的路數就是以退為進,先按兵不動,讓他養幾天。宗主現在當他是寶,傷沒好前,丫頭肯定提防我們,怕我們氣到他。但若是他沒事了,戒心也就不會那麽高了。反正現在人也已經進來了,趕也趕不走,不如緩緩,等宗主松懈些,我們再出擊。”

“這法子行嗎,他要是好了,丫頭第一件事就是鬧騰地要結婚。”

“不怕,等那時沐風肯定已經氣跑那小子了。”

二長老放心些了,對著心漪道:“你回去繼續監視,有總比沒有好,要是發現那小子有什麽奇怪舉動,馬上匯報。”

“知道。”

**

晚上,妖嬈伺候夜辰吃了晚飯,今日的夥食改良了一些,加了點肉末,他吃得很開心。

末了,要睡覺的時候,他發現妖嬈在書房忙活,叫道:“晚了,該睡覺了。”

“你先睡!”

沒她在,他睡個什麽勁兒。

他捂著傷口起來,蹣跚地往她那走。

妖嬈連忙跑過來扶他,“不是和你說過不許下床嗎?”

“閑也是閑著,走走!”

“不行!”她將他攙回床邊,“躺下!”

他伸手拉住她,“這麽晚了,你看什麽呢?”

“族裏的事。”她在覆核夜家今年春種糧食的收成。

之前前世的記憶來的兇猛,碾壓了她現世的記憶,可現世的十七年不是白活的,有些習慣養成了,就是不願意也改不了。

夜辰沈著臉道:“早上怎麽不忙活,非要晚上弄。”

“早上……早上要照顧你啊。”

“晚上就不用照顧了?”夜辰將她拉進懷裏抱緊,“我就覺得奇怪,早上你對辰百般呵護,處得像老夫老妻似的,到了晚上就變了,像在提防我。”

她一顫,神經不自禁繃緊。

他拂開披散在她脖頸上的頭發,貼著她細膩的皮膚道:“我吃醋了。”

“我沒有……”她狡辯。

實則呢,她的確有道坎過不去。

辰是辰,夜是夜,她分得很清楚,但仍是需要點時間做心理建設。

她面對的可是兩個男人。

尤其是夜,她心裏總有那麽一點矛盾在,但前塵往事早已在歷史裏消散,就算再不可磨滅也已是過去。

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你先休息,我去忙了。”

他是個執拗的性子,硬是不放手,“妖嬈……”

“你放手!”她有些激動的推開他。

夜辰的臉色立刻慘白,她回頭的時候便看到他胸前的紗布被染紅了,驚得她手足無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不疼。”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內疚。

回頭想想,她實在沒理由這麽對他,不管前世如何,這一世,在韋家,奮不顧身替她擋刀子的,不是辰,而是晚上的夜。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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