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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Part 074 金家小姐金悅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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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府。

主屋三棟,副樓兩幢,主屋中最大的一棟是尉遲清河和顧卿晚起居所用,稍小些的一棟用於尉遲清晨這個總統辦公和接待同僚,剩下的那一棟便是夜辰的單獨居所,盡管他現在長期不回來,下人們也會每日打掃。

主屋之後就是兩幢副樓了,是個面積頗大的院落,單獨當成一座聯體別墅也無問題,尉遲清河的兩個外室,以及外室生的兒子便居住在副樓裏。

誰都知道,尉遲清河有兩個外室生的庶子,長子明辰,次子曦辰。

長子明辰是外室沈運梅所生,比夜辰整整大了五歲,因為是尉遲清河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他極為受寵。

生母沈運梅的出身比之顧卿晚那是不能比的,但較之普通人還是有些來歷的,祖父和父親都做過官,可惜不是什麽好官,貪汙落馬了,在她16歲的時候被請進了反貪局,然後就沒再出來過,家裏的頂梁柱沒了就是樹倒猢猻散,沈家的門庭也就倒了,只有16歲的沈運梅不得不輟學找活計幹,她的母親身體不好,占了生活絕大部分的支出,在那種情況下,她只能混跡於*,不過她運氣很好,遇到了受過她父親恩惠的部下,幫了她許多忙,之後還將她弄進了世界四區區長府裏做文員,雖是個勤雜工一樣的工作,但朝九晚五,薪資穩定,五險一金,足夠她和母親生活開銷,而且這份工作到底正經,不會辱沒了她曾經是官家千金的面子。

20歲那年,她遇到了當時來四區世界巡訪的尉遲清河,尉遲清河對她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兩人就這麽勾搭在了一起,巡訪結束後,沈運梅就懷孕了。

這件事讓顧卿晚至今耿耿於懷,那年若不是因為流產,她心情極不好,沒跟著尉遲清河世界巡訪,怎麽會讓這只狐貍精鉆了空子?等尉遲清河結束了巡訪,不僅將人帶了回來,連孩子都有了,她就是想將人往外推都不行。

自此,顧卿晚從不會落下世界巡訪,哪怕是生病發燒,她也要去,就怕再來個沈運梅。

尉遲清河的另一個外室,是沈運梅還是官家千金時身邊感情很要好的一個女傭,叫宮慧寧,沈家倒的時候,宮慧寧很忠心,不肯離開,但沈運梅怕耽誤她,逼著她走,沈運梅跟了尉遲清河後,因身邊沒什麽可用的稱心之人,又將宮慧寧招了回來。

這其中的原由就不用說了,一是尉遲家的主母是顧卿晚,她不敢用她派來的人,二是總統府顧卿晚的根基已深,她要是身邊沒個心腹,做事都會束手束腳的。

那時她正懷著身孕,無論她說什麽,尉遲清河都是會答應的,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宮慧寧就成了尉遲清河的第二任外室。

主仆共侍一夫,聽著有些像古時候太太奶奶們,將身邊的丫頭開臉一樣,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個時代雖然先進發達,科技昌明,但大體豪門貴胄走的路數和古時候的門閥士族很像,精華和糟粕都留存了下來,約莫也是這個時代都是中國人的關系。

所以,在外人眼裏尉遲清河有兩個外室,但實則宮慧寧這個外室和通房丫鬟差不多,而宮慧寧十分忠於沈運梅這個主子,連自己生的兒子也以主子生的兒子馬首是瞻。

宮慧寧一大早起來就會跑去沈運梅身邊伺候,幾十年如一日,從未落下過,一點爭寵的意思都沒有。

尉遲清河其實也很寵她,但每每到了她那,總會被她趕去沈運梅那裏,起初覺得她是知情識趣,是個與世無爭的人,讓他很有新鮮感,也極為憐愛,可拒絕多了就膩了,就是不識擡舉了,他這個總統的面子就掛不住了,去她那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漸漸地也就不去了。

但,他對沈運梅的寵愛是一點沒減,一年裏至少有八個月是在她房中留宿的,八個月啊,顧晚卿這個正房太太撐死了也就占了一年中的四個月,哪個原配能容得下,恨不得能將狐貍精剝皮拆骨了。

可是年輕的時候就爭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人老珠黃了,又拿什麽去爭。只能拼兒子了。就看誰的兒子能登上總統這個寶座,笑到最後了。

副樓的這個院落,在尉遲清河的授意下,幾乎不與主屋來往,管家、女傭,男仆都是沈運梅花了許多心思調教出來的,當年她初來乍到,顧卿晚為顯大度,給了她不少人,她面上平順地收了,但沒幾個月就送走了一大批。她那時得寵,尉遲清河對她唯命是從,便由著她大搞副樓的人事配置。

幾年後,副樓就徹底成了她的天下,大有和顧卿晚分庭抗禮的意思,尤其她一舉得男,生下了長子,要不是礙於顧卿晚的身份地位,沈運梅是極有可能被扶正的。

可惜啊,顧家財力雄厚,背景紮實,哪是那麽容易動的,而且自古政商不分家,即便尉遲家不缺錢,在商界也很吃得開,但獨缺了顧家的那樣的油田生意和金礦生意,顧卿晚嫁過來的時候,是帶著顧家最大的一塊油田和兩座金礦嫁過來的,彌補了尉遲家在這一方面的短板,這是福澤後代的事,看在這面子上,尉遲清河不會動她。

自古,小三就分兩種,一種主要目的是為財,另一種則是圖愛。而古往今來,正房太太們並不全都不怕小三,要怕也是怕有文化的小三,還有一種小三更可怕,就是打著‘我不是來破壞這個家庭的,我是加入這個家’旗幟的小三。

這最後一種,總是一副迷迷糊糊,迷茫而無害的表情,對著男人更是會表現出一副為愛可以奮不顧身的態度,實則呢就是給貪慕虛榮找借口,缺錢就是缺錢,犯賤就是犯賤,可是男人就吃這一套,願意無條件的相信。

正房若是將此攤開來說,就是故意找茬,欺負人,不大度,反正就是小三什麽都好,正房什麽都爛。

若只是為錢,忍忍也就好了,豪門貴胄家的夫人們從不缺這幾個銅板,要命的是除了為財,還有為權的。

權利是春藥啊。

尤其是像尉遲清河這種權利可說是至高無上的男人,哪個小三會放棄?那不就等於將金山銀山往外推嗎,就是不為自己著想,為自己的孩子也是要想想的。

所以多年來,顧卿晚和沈運梅之間的明爭暗鬥從來就沒消停過,從沈運梅進門開始,兩人之間無硝煙鬥爭足夠拍部八十集的連續劇了,這要是拍出來,保證收視率創歷史啊。

沈運梅唯一沒有算到的是顧卿晚還能生得出兒子,還是個這麽優秀的兒子,就是到如今,每每想起,她也是要咬牙的,不過讓她稍許覺得安慰的是,夜辰是個藥罐子。

但是……就是死不掉。

哎,牙癢啊。

如果沒有尉遲夜辰,那該多好,盼到她連上香都要對觀音菩薩佛祖說這件事。

也是缺德。

不過,她心裏是知道的,尉遲清河始終疼愛的是她生的兒子,不然也不會給兒子定下金家的親事,這就是在給兒子擡身份,妻家背景這麽雄厚,完全可以彌補生母身份低微的這個短板。

所以,對金家的那位二小姐,她是又疼又護,毫無做婆婆的姿態。

然,這位金家二小姐……金悅桐,她是一點都看不懂。

比如像現在,她熱臉貼上去多時了,她卻一點沒反應,老盯著棋盤看,好似這棋盤是她的所有一樣。

“咳咳,悅桐啊,這棋還沒下好嗎?”

沈運梅比顧卿晚小了8歲,如今不過47歲,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和三十多歲的少婦沒什麽區別,她生就一張鵝蛋臉,五官楚楚動人,無論哪個角度看都是我見猶憐的。

而她身旁的金家二小姐,生得也好看,嫵媚中透著一股英氣,一雙眼特別亮,如墨黑的潤玉,透著華彩。

“下棋是陶冶情操,又是我一個人下,兩邊棋路都是我在想,總會比一般下棋慢一些。伯母要是累了,就回房休息去吧,我這裏的確悶得慌。”

“沒有的事,自從你來後,我精神都好了,都怪明辰太忙了,沒時間陪你,總讓你一個人呆在屋子裏。要不我讓人陪你出去走走,逛逛街?”

“不用,這樣挺好的。”修長纖白的手指落下了一個棋子,墨黑的眼神裏毫無不耐之色,是完完全全沈靜在游戲裏的雀躍。

“那……”

“小姐,小姐……”門外小碎步地走來一個人,是宮慧寧,可能是走得急,她喘了好幾口氣才繼續說:“夜辰少爺送了禮物來。”

“禮物?他會送什麽禮物。這還沒到過年的時間呢?也不是我和明辰的生日啊。”不和是不和,但面上還是要和和氣氣的,送禮這種事每年也有個幾次。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看到張伯擡了個好大的禮盒進來。”

“確定是他送的?”

宮慧寧用力點頭,一張溫婉恬淡的臉,看上比沈運梅還年輕。

“確定!”

沈運梅皺了皺柳眉,“讓張伯擡到大廳,我去瞧瞧,別是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她是絕不會相信夜辰會送什麽禮物來的,以前就上過一次當,他八歲那年,送了好幾條蛇給她,嚇得她到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肉跳。

“悅桐啊,我去看看,你自己玩吧,但別太玩太久,傷神。”

金悅桐擡了擡眼,放下了手裏的棋子,“不下了,陪伯母一起去看看禮物吧,好歹以後我也是這裏的半個主人,接禮待客也該學學了。”

“好的,好的。”沈運梅眉開眼笑道:“你能有這份心,我真是高興,那一起去。”

“嗯!”

張伯已經將禮盒擡了進來,碩大的一只,包裝很漂亮,頂頭的蝴蝶結還是絹絲做的,鑲了金邊。

沈運梅繞了一圈,心裏疑竇叢生,這無緣無故地送禮過來,到底賣的是什麽關子,她實在猜不透。

張伯道:“太太,要不要給您打開?”

“你掂量過裏頭是什麽了沒?別又是蛇啊,老鼠的,嚇著我沒關系,嚇著了悅桐就不好了。”

張伯,全名叫張全順,是副樓的大管家,統管所有的女傭和男仆,五官生得猴精猴精的,體型也偏瘦,偏又一雙大濃眉,粗得像兩條毛毛蟲一樣,特別紮眼,一深思,一皺眉,就有些滑稽。

“擡進來的時候感覺裏頭冷呼呼的,因是指名送給明辰少爺的,我就沒敢打開。”

“你都確認是他送的了,外頭仔細檢查一下不就好了,管他指名要送誰,你在這這麽多年了,有見過他送過什麽好東西沒?把蓋子打開,我倒要看看,他又要玩什麽花樣。”

“是,太太!”

“等一下……”金悅桐看似對著禮物起了很濃的興趣,順著禮盒的邊緣摸了幾下,黝黑的目色看著有些發沈,“伯母,還是等明辰回來再看吧。”

“為什麽?”

“禮數!”她取下插在蝴蝶結裏的禮品卡,上頭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尉遲明辰親啟,“既然他有這要求,我們就按此來做,免得落人口實,您雖然是明辰的母親,但他兩人都為伯父工作,要盒子裏是什麽機密的東西,您打開了就是洩密,容易被他說事。”

“這……你會不會想太多了,看這盒子很尋常啊,要是機密的東西,這麽包裝不是早露陷了?”

“來的路上怎樣無關緊要,但到了這裏它還是密封的,要發生什麽也是從這裏開始,真被我說中了,我們豈不是有理說不清了。”

沈運梅瞟了禮盒一眼,不覺得這事會像她說的那樣,但長個心眼總是好的,到底成年人了,和小時候不能比了,這幾年尉遲夜辰幹的那些事就是他親爹尉遲清河看了都會吃驚。

“好,聽你的,那就放這吧!”

“不,擡我那去。”

“你那?不合適吧?”

“難道放這就合適了,人來人往的,碰到了磕到了都不好,我是明辰的未婚妻,未來是他的妻子,送給他的東西,由我看管也合情合理,伯母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她給張伯使了個眼色。

張伯立刻明白,吩咐人將禮盒擡進了她所住的地方。

“伯母,外頭天氣好,我陪您出去走走。”

“你這孩子真是貼心,不過我年紀大了,怕冷,屋裏待著就好,你別管我了,想上哪去玩就去哪玩。我想了想,還是給明辰打個電話,問問他的好,他主意多,問了我也好放心。”

“嗯,那我進屋看著禮盒去,您若有事就讓張伯來找我吧。”

“去吧,去吧,記得將燕窩喝了。”

她笑著點點頭,邁步回了自己所住的屋子。

禮盒就放在屋中的客廳裏,占了一塊不小的地方,她暗了暗眼神,盯著禮盒看了許久。

“小姐?”她的貼身侍女千雪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小姐,您盯著禮盒看什麽呢?”

“猜裏頭是什麽?”

“這有什麽好猜的,打開看不就行了。”

她接過茶水喝了一口,“你敢嗎?”

“我哪有不敢的,我打開給您看,這麽大個禮盒,肯定放了不少好東西。”

千雪搓了搓手,先將蝴蝶結打開。

金悅桐就看著,沒吱聲。

蝴蝶結很快落了地,封盒用的透明膠帶也被撕去了,千雪嘿咻一聲將蓋子打開。

“阿嚏!好冷!”

盒子裏直冒冷氣,凍到了千雪,她扔開盒蓋,撫著手臂,朝盒子裏看去,這一看嚇得她臉色發白,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姐……小姐……人……人……”她捂住嘴,不敢出聲了。

“哦,人頭是吧?”

金悅桐手持茶杯踱步過去,淡定地朝著盒子裏瞅了一眼,碩大的盒中是一顆顆頭顱,很新鮮,還帶著黃渣渣的脂肪油,和鮮血。

“膽子還這麽小,人頭嘛,你脖子上也有,天天照鏡子就能看到,怕什麽?”

“小姐,這可是……死人的……”

“頭都砍了,當然死了,快起來,坐在地上怕成這樣像什麽!”

千雪只想吐,捂著嘴跑了出去。

金悅桐卻像個沒事人,對著盒子裏的人頭數了一下,“九個人,正好是派去的密探的、人數,看來全部被抓到了。”她瞇了瞇眼,“能全部抓到倒也不容易……小看他了。不過,這九個是明裏,死了也不稀奇。”

她放下茶杯,望著窗外的晴日,到尉遲家也有好幾個月了,雖然婚禮是明年的四月,但訂婚後,她就帶著嫁妝來了這世界第一府,對於尉遲家內部的爭鬥,她一點不驚奇,來了幾個月,她就查了幾個月,將尉遲家的一切事物都摸了個底。

尉遲明辰,尉遲曦辰,她都見過了,唯獨尉遲夜辰,她一次都沒碰過面,關於他的事,除了密探查到的,就是從沈運梅口裏得知了。

沈運梅當然不會說什麽好話,評價上也總是認為他比不上自己的兒子,可她知道,能拖著病體,還能和尉遲明辰分庭抗禮到現在,是處事何等精明和謹慎的人。

這還是個病秧子,若不是……尉遲明辰恐怕連機會都沒有。

不過,如今她來了,必定會幫著尉遲明辰對付他。

“明著的密探都死光了,暗裏的……派出去也有二十來個……”她坐回椅子上,面前就是剛才的棋盤,她拈起一枚棋子,“阮家四個房各安插了兩個,顏家三個,寒家四個,還有陌家……”棋盤的棋子在她的擺弄下成了個圈,而中間是個帥,她用手指點了點這個帥,“安插在你身邊的人,你都拔除了,那這些與你又關系的人家又怎麽樣呢?我就不相信,你會沒有什麽軟肋。”

“小姐……嘔……”千雪捂著嘴又回來了,臉色青白,看似吐過了。

“什麽事?”

“陌家有消息了!”

她亮起了墨黑的眼睛,“說什麽?”

“女人,葉嬈!”

“葉嬈?”她攏了攏眉毛。

“小姐,這葉嬈是誰啊,您認識?”

“不認識,但很快應該就能認識了。”她彎了彎嘴角,取了茶杯過來,“通知下去,全力去查這個叫葉嬈的女人是什麽來歷?”

“哦!”千雪點點頭,瞥了一眼盒子,蓋子蓋著的時候是密封的,現在打開了,一股血腥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老覺得有股腐臭味,“小姐,這盒子要怎麽處理?”

“找人擡去焚化爐,燒了吧,這些人的名冊你都找出來,該撫恤的要撫恤,若有孩子的,多給些,家裏有老母親的……也多給些,要是都有,三倍。”

“好,我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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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魔都高溫,我中招了,有些熱射病癥狀,住院了,本來是要更新的,但是身體實在吃不消,更二百五的事,晚上編輯不審核啊……哭。

另外,這幾天更新都會不定時。

請大家多擔待。

哎……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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