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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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香港本地的居民來說，《半世紀》還是很有號召力的。裏面不但會聚了香港大大小小的影星，同時也有大陸頂級的小生加盟，執導又是基本上沒有出過什麽爛片的樊初，值得一看。
只是《半世紀》的宣傳打了這麽久，遲遲沒能定下上映日期就叫人煩惱了。
片方這邊也有自己的考量。
從熱度上來看，現在上映《半世紀》無疑是最好的，觀眾們現在熱情高漲，想來在上映之後可以收割一波票房。
可是從長遠的發展來看，還是要等到《半世紀》確定拿下獎項之後再上映利益會更高。一旦電影獲獎，哪怕是國外版權的販賣也能賺一筆。
只是要等到電影獲獎，起碼還需要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又會有新的電影上映，到時候檔期可能就沒有現在這麽好了。
最麻煩的一點在於，萬一等延後了一個月，到時候《半世紀》又沒能獲獎可怎麽辦？
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一部電影剛剛入圍獲獎單元就開始發通稿大肆吹想要撕排片，結果等到院方這邊松口了結果獎又沒評上，最後兩樣都撈不著。
樊初導演現在最煩的就是別人打電話來問他到底能不能得獎，電影什麽時候上映等等。這又不是他能決定的，他說什麽難道就是什麽了？就算不能拿到獎，他也對自己的電影很有信心啊。
不行，還是早點出國好了。
想到這裏，樊初給幾個被提名的演員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空出行程來，他們早點出國，就用“運作獎項”的借口好了。
留在國內，只會讓自己更加煩躁。
楊籬自然也接到了電話，爽快地就答應了導演。
咳，他也很討厭記者沒事就問他有沒有信心能得獎啊！楊籬真的沒有一點信心。
在《半世紀》裏比他演得好的配角有很多，不明白為什麽偏偏就是他獲得提名了，這一定是導演剪輯得好吧。
楊籬覺得問心有愧，也確實不好意思再看見國內媒體各種吹噓他演技的話。明明他都沒塞錢，為什麽記者這麽誇他？
陰暗點想，說不定是我的對手暗地裏在捧殺我呢。現在將我誇上天，到時候我一旦沒得獎就落井下石什麽的。
“小籬笆，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想得太陰暗了。”周成覺得十分頭疼，楊籬自從知道自己獲得最佳男配提名以後就一直處於迷茫的狀態。今天問一句“我是不是在做夢？”明天打個電話去騷擾鄭無束說“我做夢夢見我獲得了最佳男配提名啊你說好笑麽？”之類的話，弄得周成苦不堪言。
女孩子在生理期的時候比較容易暴躁這一點周成是知道的，但是楊籬這一陣陣的抽風又是怎麽回事？而且這抽風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淡化，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這個時候，導演讓楊籬提前去國外，周成是一萬個同意。
就是要這樣才對。
楊籬不能繼續待在這裏了，再這麽下去，不是楊籬要去看心理醫生，就是他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周哥，我們趕快收拾一下出國吧。我們是要先去東京對吧，那就去，日本酒很有名，我也想要趕緊去試試。之前也有個釀日本酒的釀酒大師說要和我見一面，正好去見見，當然也要記得幫我請個好翻譯啊。”
楊籬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放心吧。”周成給了楊籬一個“OK”的手勢，“你就好好歇著，到時候等我叫你就成。你不是還有一個廣告要拍麽？我打電話讓你的助理上來。”
“好。”
送走了楊籬，周成將門鎖上，鼓起勇氣打了電話給鄭無束。
這也是周成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辦法，他也實在是沒有招了。楊籬這明顯就有些不對頭，他得找個外援才行。
鄭無束看見是周成的來電，不由得挑了挑眉，知道這八成是楊籬那邊出問題了。
周成這個人對楊籬上心得很，要不是實在沒招一般是不會打電話給他的。或者說，周成就算有事要找鄭無束也是會先打電話給王楚紅，再由王楚紅轉達給鄭無束。
像這樣直接打電話的，一般就是楊籬身上發生什麽問題了。
“……是這樣，老板，您最近有時間的話要不要到東京來陪陪小籬笆？他好像是真的很緊張，心理壓力有點大了。”周成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以楊籬的個性，應該不至於被這麽點小事壓垮才對。”鄭無束很清楚楊籬的性子，之前交流會的事情說起來還要更大一些，也沒有見楊籬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我也是這麽覺得。”周成嘆了口氣，“不過似乎還有點別的原因在，可是小籬笆一直不開口，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除了老板你，估計沒有人能知道楊籬現在是怎麽想的了。”
“我明白了。”鄭無束點了點頭，“我原本也打算去陪他，只是沒想到他的行程比我想象中更快。多謝你，因為有你在小籬笆身邊，所以我才能這麽安心地在國外。”
“哪裏。”周成笑了笑，“還不是老板您給我發的工資？再說了，您給我的媒人紅包也不低，我可不能幹拿錢不辦事啊。”
鄭無束笑了幾聲。
錢是錢，心意是心意，兩者是不能放在一起的。
楊籬到了東京，第一時間就去聯系了那位釀日本酒的大師，拿到了這位大師的家庭住址，並且帶著自己的酒上門拜訪去了。
這位日本大師家裏的庭院是相當日式的，而且很龐大，據說在清酒這一行已經傳承了數十代，是真正的“名門”，在當地十分受尊敬。不少釀酒的後輩想要見到他都得預約排隊，楊籬倒是可以想見就見了。
楊籬身邊的翻譯對這位大師可是讚不絕口。
“我在來之前惡補了一些日本清酒的知識，怕到時候有什麽專業詞匯我會翻譯得不好。”翻譯是個相當可愛的妹子，正在東京大學上學，也還是C省人，差不多就是老鄉了。
“我的任課教授沒事就喜歡去喝兩杯，對這一行還算有點了解。他在聽說我要去見這位高山大師後羨慕得不行呢。”
“哎，這麽厲害啊。”楊籬倒是沒有這麽了解，他只是聽說這位高山大師釀酒很厲害而已。
“是的，他已經是第十五代了，歷史很久遠。目前日本產量最高的十款清酒的社的社長，有五位據說都和這位高山大師是好友，想要接受他的指點呢！”
這麽厲害？
楊籬不由得有些感慨，日本這邊的釀酒師地位真高啊。
說起來日本清酒其實還是借鑒他們國家的黃酒的釀造法而發展起來的。不過在後來的一千多年裏，經過各種各樣的變化，清酒也分成了不同的種類和口感，如今也已經是日本的國粹之一，地位非同凡響。
這麽一想的話，似乎這位高山大師是真的厲害。
楊籬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帶來的酒似乎有點拿不出手。
咳，可是這位大師也說了就想要嘗嘗他的酒啊，楊籬也沒有什麽辦法。
“是楊先生吧？”
楊籬帶著翻譯才剛到門口，就看見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迎了上來，看起來似乎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翻譯妹子也很快上去和這位管家打招呼，彼此之間開始順利地交談。
這位管家在看見楊籬的樣子之後也有些驚訝。雖然他聽主人說今天來的這位客人是釀酒師的同時還是一位藝人，不過管家以為主人口中的“藝人”就是那種經常以釀酒師身份上綜藝的人而已。
可是在看清楚楊籬之後，管家才意識到對方可能真的是個藝人，還可能是很紅的那一種。
因為藝人的儀態笑容都是被訓練過的，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相比。
楊籬和翻譯妹子就這麽跟著管家一起進了庭院。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人帶路的話，楊籬還真覺得自己會在裏面迷路。
這種日式風格太明顯了，每個建築還差不多風格，簡直和迷宮沒有什麽兩樣。這場景直接拿來拍電影都足夠了。
“主人在這邊。”管家將楊籬帶到一個房間面前，“他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麻煩您了。”楊籬用不太流利的日語和管家道謝。
高山大師今年應該差不多有七十歲了，不過看起來精神還是很好，一雙手也不像是老人的手，看起來保養得相當好。
“您好。”楊籬對於這種老人向來都很敬重，尤其對方在釀酒這個行業上還是有名的大師。
“你好，請坐。”高山大師微笑著說道。
楊籬原本以為自己要和日劇裏一樣跪坐，沒想到對方十分體貼地給他準備了椅子。
“外國的年輕人總是不太習慣我們這邊的文化，我們可能要聊很久，所以為了方便起見，還是坐著最舒服了。”高山大師的態度十分友好，“這就是楊先生帶來的酒麽？”
“不用叫我楊先生，叫我楊籬就好了。”楊籬不好意思地將自己的酒擺上去，“我釀得不能說很好，要是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也請您多多指教。”
“之前我有和威爾登先生通過話。”高山大師沒有急著喝酒，而是和楊籬慢慢聊了起來，“他很欣賞你，說雖然你的釀酒技藝暫時達不到頂端，但能夠將自己的感情寄托在酒上面，也已經是叫人讚嘆不已的天賦了。”
翻譯妹子如實地將高山大師的話翻譯了出來，楊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有感而發。”楊籬覺得受之有愧，“當時也是想要送他最好的禮物，可我除了釀酒，也確實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來了。說實話，就算是現在，我也有點迷茫。”
“迷茫？”
“是。”楊籬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大概就是目標差不多都實現了，所以我現在找不到什麽新的事情做。可是外界的讚譽又太多了，我覺得很害怕，其實我沒有做多少厲害的事情，只是想做就去做了，結果好像大家都將我當成了某種厲害的人。我有時候也會想，這麽順利真的好麽？”
說完之後，楊籬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說這些：“不好意思，高山先生，我好像說太多奇怪的話了。”
這些話楊籬也想要和鄭無束說，但是因為隔得太近了，他反而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楊籬不想自己變得那麽依賴鄭無束。
就算是在談戀愛，要走一輩子，也不能將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托付到另一個人身上，這對於另一個人來說也是一個負擔。
可以的話，楊籬反而希望鄭無束可以稍稍依靠他多一點，而不是自己一有事就去找鄭無束。
要是放任自己這麽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讓兩個人都不堪重負的。
楊籬最近接收到的讚美太多了。
交流會的成功是楊籬沒有想象到的，後續外界媒體對於這場交流會也幾乎都是正面的聲音，甚至國外都有專門的記者來報道這件事。
就楊籬知道的，下一屆的交流會就要變成國際性的賽事了，據說會邀請亞洲國家的一些出色釀酒師前來。等到亞洲這邊弄好了才會考慮歐美，一步步地來。
當然，政府這邊提供的支持會變得更多，但不會太深地介入。政府會更樂意扶持而不是什麽都自己搞定，像這種專業問題，還是要放手給專業的人幹。
在下一屆交流會確定以後，楊籬這邊就收到了很多很多的邀請。
那些原本對交流會沒有太多想法的老生大花，還有那些投資商，幾乎都對下一屆的交流會有了興趣。
有邀請楊籬出席酒會的，有邀請楊籬去他家做客的，還有給楊籬送昂貴禮物的，沒有楊籬想不到只有人家做不到的。
好不容易有點批評的聲音，在傳出《半世紀》楊籬獲得東京電影節最佳男配提名之後又消失無蹤了。
楊籬一下子被捧上神壇，成為娛樂圈“獨此一家”的藝人，地位迅速拔高，連香港這邊的娛記都對楊籬客客氣氣的，完全沒有以前的“膽大”。
是，這種感覺是很好。
可是楊籬僅僅享受了一天這樣的氣氛就覺得受不了了。
交流會不是他一個人辦成的，男配提名也有很大功勞在導演身上，但是大家似乎都將這些東西放在了他的頭上。
楊籬覺得恐慌。
覺得自己頭上好像戴了一頂根本不屬於自己的王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壓垮自己了。
要是和周成說的話，一定會被周哥嘲笑的。
他楊籬從來都是神經粗的代名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纖細了？
“不，沒有這回事。”高山大師倒是很能理解楊籬的話，“我也有過類似的時候，只是我在這麽想的時候已經快五十了，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會想這種事。一般來說，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是更加自信更加容易接受讚美的。”
不過更多的人會在這種外界的讚美聲之中迷失自己，像楊籬一樣保持清醒的反而很少。
高山想，自己大概明白為什麽威爾登會這麽開心地和自己說起有楊籬這麽一個人了。
大概對於現在華夏的釀酒業來說，有楊籬這樣的年輕人在，重新發展起來才是更加具有可行性的事情。
“這些事情，你有考慮過和你親密的人說麽？”高山大師反問道。
“還沒有。”楊籬搖搖頭，“我覺得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不能太依靠別人。”
“唔，我能嘗嘗你的酒麽？”
“當然。”楊籬立刻就將自己帶來的逢春打開了。
也給翻譯妹子倒了一杯。
高山大師慢慢地喝了一口，臉上浮現出愜意的神情，楊籬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太好了。
看來高山大師不討厭我的酒。
“試著去和這個你專門為他釀酒的人說一說怎麽樣？”高山大師說道，“這些事情，我說得再多，大概也不如人家說一句話有用。”
“可是我不想太依賴……”
“為什麽不能依賴呢？”高山大師反問道，“雖然自己是很容易了解自己的，但有時候也會看不清，反而不如身邊親密的人。你既然可以為他釀造出如此可口的酒，為什麽不可以在他面前表現得更加軟弱一些呢？即使是我，每一次在釀酒的時候也會不停地詢問我的妻子‘真的好喝麽？’‘要是不好喝的話要怎麽辦’。”
哎？
可以的麽？
楊籬心裏其實有個聲音一直在這麽說，只是總是會被其他聲音給壓過去。
來自於男人的小小自尊心啊。
“你這個年紀，正是容易多想的時候。人們常說三十而立，不是假話。因為哪怕心理再成熟，但是年輕就是年輕，年輕人的思維和年長者的思維就是不一樣的。”高山大師微笑著看著楊籬，“你的酒非常美，我很期待你的下一個作品。”
楊籬回到酒店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坐在桌前等著他的鄭無束。
“無、無束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都沒有收到一點消息，一定是周哥故意隱瞞我。”楊籬覺得這驚喜是不是來得有點快。
“怎麽，不歡迎我麽？”鄭無束反問道。
“不。”楊籬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將頭埋在鄭無束的懷裏，“我只是在想，你怎麽就能這麽恰當地在我想你的時候出現呢？你難道是學了什麽讀心術之類的麽？”
“真有讀心術的話，我還是不要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我的了。”鄭無束抱住楊籬，“即使是戀愛中的情侶，也會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希望我在你心裏是完美無缺的。”
“噗，好吧。”楊籬不知道要說點什麽好，“剛好我從高山先生那裏回來，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說。”
楊籬簡單地將自己和高山先生的對話還有自己最近的煩惱說了一遍。
“你要我說實話麽？”鄭無束單手托著下巴，耐心著聽完楊籬的話問道。
“當然了，說假話還用得著問你麽？”楊籬堅定地點了點頭。
“簡單來說，你就是太閑了。”鄭無束伸出手戳了戳楊籬的腦袋，“因為你現在沒有什麽壓力，又找不到事情做，所以才會瞎想。”
“也、也不能說是瞎想吧。”楊籬嘆氣道，“我就是覺得我似乎沒有別人想的那麽努力，但是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那又有什麽不好？”鄭無束搖頭道，“你做得到也是因為你想要去這麽做了。而且就從我的角度看，你也已經很努力了。”
“有麽？”
“有。”鄭無束十分肯定，“起碼在追我這件事上，你很努力，我看得到。”
楊籬的臉有點紅。
這……這個不努力不行的啊。
“我也經常在想我自己是出生在了好時候。”鄭無束繼續說道，“如果是在香港電影繁榮的那些年，各種頂級演員會聚在一起，我也未必能夠獲得和現在一樣的人氣地位。但是我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生，用流行語來說就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所以我才會被捧得這麽高。”
“在我看來，無束你是真的厲害。”
“那在別人看來你也是一樣的。”鄭無束拉住楊籬的手，“不要迷茫，也不要覺得害怕，現在的你只是遇見一點事情而已，以後要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不小心公開了……”
“不要說這麽恐怖的事情！”楊籬簡直不敢想象鄭無束那堆戰鬥力爆表的粉絲會怎麽說他！而且鄭無束之前演的那個好萊塢商業片在海外上映了，成片質量和票房都很不錯，國內一旦上映，無束肯定是又要大規模圈粉的！
或者說，現在海外的粉絲就已經不少了。
“放心吧。”鄭無束認認真真地撫摸楊籬的臉，“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是演戲也好，釀酒也好，挫折也好，榮譽也好，不管你是走錯路也好，被誇得找不到北也好，我都會負責將你拉回來。”
“鄭老師，你再讓我這麽叫一次。”
“嗯？”
“你這麽說話，真的沒法讓人拒絕你知道麽？你下部電影，要不要試試演個老師？”
“哈哈，我會考慮的。”
東京電影節。
鄭無束也來到了頒獎晚會上，嗯，是作為特別嘉賓。
那部商業片會在亞洲各個國家同步上映，日本也位列其中，大家對它的票房都很期待。
楊籬正大光明地霸占了鄭無束旁邊的位置，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面對鏡頭的時候也相當得意。
至於能不能得獎，那都是沒關系的事情。
或者說，現在要是不得獎，楊籬心裏還開心點。不然到時候撕起資源來，一定比之前更加轟轟烈烈。
不，我還是個寶寶，暫時不想承受這麽多。
“最佳男配角，《半世紀》，楊籬，恭喜。”
楊籬楞住了。
不會吧。
不會吧不會吧！
“上去。”鄭無束拉了楊籬一把，雙雙站了起來，他給了楊籬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送他上臺，“別緊張。”
楊籬上臺之前整個人都是蒙的。
怎麽真的是他啊？
可是站在臺上，又能將鄭無束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在下面給楊籬比了個“OK”。
楊籬的心瞬間冷靜了下來。
啊。
他看著臺下的人，有很多認識的人，也有很多不認識的人。
第一次拿到電影節的獎項，居然是在異國他鄉麽？
舞臺原來有這麽大的麽？他演的電影原來是這麽有實力的片子麽？
不知道。
楊籬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
可是，現在自己拿到了這個獎，那麽也就意味著在演員這條路上，他已經開始朝著鄭無束所在的方向前進了吧。
楊籬接過獎杯的時候，發現它沒有想象中的重，但也說不上輕。
說了一段自己也不記得了的獲獎感言之後，楊籬下臺後的第一想法就是——回家以後要和鄭老師好好喝一杯，再利落地滾個床單慶祝一下。
是時候，去想下一個自釀酒的配方了，人生總是要給自己找點目標啊。
楊籬重新在鄭無束的旁邊坐下，趁著鏡頭對準上面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
“下一次我釀的酒，就由你來取名字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也有很多東西可以寫，不過放在番外裏稍微提一下就好了，唔，想開新文了。
明天開始更新番外吧嘿嘿~感謝大家支持~~~
順便給我的新坑安利一波：
幻想言情文：《你是我上香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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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等到電影獲獎，起碼還需要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又會有新的電影上映，到時候檔期可能就沒有現在這麽好了。
最麻煩的一點在於，萬一等延後了一個月，到時候《半世紀》又沒能獲獎可怎麽辦？
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一部電影剛剛入圍獲獎單元就開始發通稿大肆吹想要撕排片，結果等到院方這邊松口了結果獎又沒評上，最後兩樣都撈不著。
樊初導演現在最煩的就是別人打電話來問他到底能不能得獎，電影什麽時候上映等等。這又不是他能決定的，他說什麽難道就是什麽了？就算不能拿到獎，他也對自己的電影很有信心啊。
不行，還是早點出國好了。
想到這裏，樊初給幾個被提名的演員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空出行程來，他們早點出國，就用“運作獎項”的借口好了。
留在國內，只會讓自己更加煩躁。
楊籬自然也接到了電話，爽快地就答應了導演。
咳，他也很討厭記者沒事就問他有沒有信心能得獎啊！楊籬真的沒有一點信心。
在《半世紀》裏比他演得好的配角有很多，不明白為什麽偏偏就是他獲得提名了，這一定是導演剪輯得好吧。
楊籬覺得問心有愧，也確實不好意思再看見國內媒體各種吹噓他演技的話。明明他都沒塞錢，為什麽記者這麽誇他？
陰暗點想，說不定是我的對手暗地裏在捧殺我呢。現在將我誇上天，到時候我一旦沒得獎就落井下石什麽的。
“小籬笆，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想得太陰暗了。”周成覺得十分頭疼，楊籬自從知道自己獲得最佳男配提名以後就一直處於迷茫的狀態。今天問一句“我是不是在做夢？”明天打個電話去騷擾鄭無束說“我做夢夢見我獲得了最佳男配提名啊你說好笑麽？”之類的話，弄得周成苦不堪言。
女孩子在生理期的時候比較容易暴躁這一點周成是知道的，但是楊籬這一陣陣的抽風又是怎麽回事？而且這抽風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淡化，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這個時候，導演讓楊籬提前去國外，周成是一萬個同意。
就是要這樣才對。
楊籬不能繼續待在這裏了，再這麽下去，不是楊籬要去看心理醫生，就是他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周哥，我們趕快收拾一下出國吧。我們是要先去東京對吧，那就去，日本酒很有名，我也想要趕緊去試試。之前也有個釀日本酒的釀酒大師說要和我見一面，正好去見見，當然也要記得幫我請個好翻譯啊。”
楊籬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放心吧。”周成給了楊籬一個“OK”的手勢，“你就好好歇著，到時候等我叫你就成。你不是還有一個廣告要拍麽？我打電話讓你的助理上來。”
“好。”
送走了楊籬，周成將門鎖上，鼓起勇氣打了電話給鄭無束。
這也是周成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辦法，他也實在是沒有招了。楊籬這明顯就有些不對頭，他得找個外援才行。
鄭無束看見是周成的來電，不由得挑了挑眉，知道這八成是楊籬那邊出問題了。
周成這個人對楊籬上心得很，要不是實在沒招一般是不會打電話給他的。或者說，周成就算有事要找鄭無束也是會先打電話給王楚紅，再由王楚紅轉達給鄭無束。
像這樣直接打電話的，一般就是楊籬身上發生什麽問題了。
“……是這樣，老板，您最近有時間的話要不要到東京來陪陪小籬笆？他好像是真的很緊張，心理壓力有點大了。”周成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以楊籬的個性，應該不至於被這麽點小事壓垮才對。”鄭無束很清楚楊籬的性子，之前交流會的事情說起來還要更大一些，也沒有見楊籬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我也是這麽覺得。”周成嘆了口氣，“不過似乎還有點別的原因在，可是小籬笆一直不開口，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除了老板你，估計沒有人能知道楊籬現在是怎麽想的了。”
“我明白了。”鄭無束點了點頭，“我原本也打算去陪他，只是沒想到他的行程比我想象中更快。多謝你，因為有你在小籬笆身邊，所以我才能這麽安心地在國外。”
“哪裏。”周成笑了笑，“還不是老板您給我發的工資？再說了，您給我的媒人紅包也不低，我可不能幹拿錢不辦事啊。”
鄭無束笑了幾聲。
錢是錢，心意是心意，兩者是不能放在一起的。
楊籬到了東京，第一時間就去聯系了那位釀日本酒的大師，拿到了這位大師的家庭住址，並且帶著自己的酒上門拜訪去了。
這位日本大師家裏的庭院是相當日式的，而且很龐大，據說在清酒這一行已經傳承了數十代，是真正的“名門”，在當地十分受尊敬。不少釀酒的後輩想要見到他都得預約排隊，楊籬倒是可以想見就見了。
楊籬身邊的翻譯對這位大師可是讚不絕口。
“我在來之前惡補了一些日本清酒的知識，怕到時候有什麽專業詞匯我會翻譯得不好。”翻譯是個相當可愛的妹子，正在東京大學上學，也還是C省人，差不多就是老鄉了。
“我的任課教授沒事就喜歡去喝兩杯，對這一行還算有點了解。他在聽說我要去見這位高山大師後羨慕得不行呢。”
“哎，這麽厲害啊。”楊籬倒是沒有這麽了解，他只是聽說這位高山大師釀酒很厲害而已。
“是的，他已經是第十五代了，歷史很久遠。目前日本產量最高的十款清酒的社的社長，有五位據說都和這位高山大師是好友，想要接受他的指點呢！”
這麽厲害？
楊籬不由得有些感慨，日本這邊的釀酒師地位真高啊。
說起來日本清酒其實還是借鑒他們國家的黃酒的釀造法而發展起來的。不過在後來的一千多年裏，經過各種各樣的變化，清酒也分成了不同的種類和口感，如今也已經是日本的國粹之一，地位非同凡響。
這麽一想的話，似乎這位高山大師是真的厲害。
楊籬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帶來的酒似乎有點拿不出手。
咳，可是這位大師也說了就想要嘗嘗他的酒啊，楊籬也沒有什麽辦法。
“是楊先生吧？”
楊籬帶著翻譯才剛到門口，就看見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迎了上來，看起來似乎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翻譯妹子也很快上去和這位管家打招呼，彼此之間開始順利地交談。
這位管家在看見楊籬的樣子之後也有些驚訝。雖然他聽主人說今天來的這位客人是釀酒師的同時還是一位藝人，不過管家以為主人口中的“藝人”就是那種經常以釀酒師身份上綜藝的人而已。
可是在看清楚楊籬之後，管家才意識到對方可能真的是個藝人，還可能是很紅的那一種。
因為藝人的儀態笑容都是被訓練過的，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相比。
楊籬和翻譯妹子就這麽跟著管家一起進了庭院。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人帶路的話，楊籬還真覺得自己會在裏面迷路。
這種日式風格太明顯了，每個建築還差不多風格，簡直和迷宮沒有什麽兩樣。這場景直接拿來拍電影都足夠了。
“主人在這邊。”管家將楊籬帶到一個房間面前，“他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麻煩您了。”楊籬用不太流利的日語和管家道謝。
高山大師今年應該差不多有七十歲了，不過看起來精神還是很好，一雙手也不像是老人的手，看起來保養得相當好。
“您好。”楊籬對於這種老人向來都很敬重，尤其對方在釀酒這個行業上還是有名的大師。
“你好，請坐。”高山大師微笑著說道。
楊籬原本以為自己要和日劇裏一樣跪坐，沒想到對方十分體貼地給他準備了椅子。
“外國的年輕人總是不太習慣我們這邊的文化，我們可能要聊很久，所以為了方便起見，還是坐著最舒服了。”高山大師的態度十分友好，“這就是楊先生帶來的酒麽？”
“不用叫我楊先生，叫我楊籬就好了。”楊籬不好意思地將自己的酒擺上去，“我釀得不能說很好，要是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也請您多多指教。”
“之前我有和威爾登先生通過話。”高山大師沒有急著喝酒，而是和楊籬慢慢聊了起來，“他很欣賞你，說雖然你的釀酒技藝暫時達不到頂端，但能夠將自己的感情寄托在酒上面，也已經是叫人讚嘆不已的天賦了。”
翻譯妹子如實地將高山大師的話翻譯了出來，楊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有感而發。”楊籬覺得受之有愧，“當時也是想要送他最好的禮物，可我除了釀酒，也確實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來了。說實話，就算是現在，我也有點迷茫。”
“迷茫？”
“是。”楊籬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大概就是目標差不多都實現了，所以我現在找不到什麽新的事情做。可是外界的讚譽又太多了，我覺得很害怕，其實我沒有做多少厲害的事情，只是想做就去做了，結果好像大家都將我當成了某種厲害的人。我有時候也會想，這麽順利真的好麽？”
說完之後，楊籬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說這些：“不好意思，高山先生，我好像說太多奇怪的話了。”
這些話楊籬也想要和鄭無束說，但是因為隔得太近了，他反而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楊籬不想自己變得那麽依賴鄭無束。
就算是在談戀愛，要走一輩子，也不能將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托付到另一個人身上，這對於另一個人來說也是一個負擔。
可以的話，楊籬反而希望鄭無束可以稍稍依靠他多一點，而不是自己一有事就去找鄭無束。
要是放任自己這麽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讓兩個人都不堪重負的。
楊籬最近接收到的讚美太多了。
交流會的成功是楊籬沒有想象到的，後續外界媒體對於這場交流會也幾乎都是正面的聲音，甚至國外都有專門的記者來報道這件事。
就楊籬知道的，下一屆的交流會就要變成國際性的賽事了，據說會邀請亞洲國家的一些出色釀酒師前來。等到亞洲這邊弄好了才會考慮歐美，一步步地來。
當然，政府這邊提供的支持會變得更多，但不會太深地介入。政府會更樂意扶持而不是什麽都自己搞定，像這種專業問題，還是要放手給專業的人幹。
在下一屆交流會確定以後，楊籬這邊就收到了很多很多的邀請。
那些原本對交流會沒有太多想法的老生大花，還有那些投資商，幾乎都對下一屆的交流會有了興趣。
有邀請楊籬出席酒會的，有邀請楊籬去他家做客的，還有給楊籬送昂貴禮物的，沒有楊籬想不到只有人家做不到的。
好不容易有點批評的聲音，在傳出《半世紀》楊籬獲得東京電影節最佳男配提名之後又消失無蹤了。
楊籬一下子被捧上神壇，成為娛樂圈“獨此一家”的藝人，地位迅速拔高，連香港這邊的娛記都對楊籬客客氣氣的，完全沒有以前的“膽大”。
是，這種感覺是很好。
可是楊籬僅僅享受了一天這樣的氣氛就覺得受不了了。
交流會不是他一個人辦成的，男配提名也有很大功勞在導演身上，但是大家似乎都將這些東西放在了他的頭上。
楊籬覺得恐慌。
覺得自己頭上好像戴了一頂根本不屬於自己的王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壓垮自己了。
要是和周成說的話，一定會被周哥嘲笑的。
他楊籬從來都是神經粗的代名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纖細了？
“不，沒有這回事。”高山大師倒是很能理解楊籬的話，“我也有過類似的時候，只是我在這麽想的時候已經快五十了，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會想這種事。一般來說，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是更加自信更加容易接受讚美的。”
不過更多的人會在這種外界的讚美聲之中迷失自己，像楊籬一樣保持清醒的反而很少。
高山想，自己大概明白為什麽威爾登會這麽開心地和自己說起有楊籬這麽一個人了。
大概對於現在華夏的釀酒業來說，有楊籬這樣的年輕人在，重新發展起來才是更加具有可行性的事情。
“這些事情，你有考慮過和你親密的人說麽？”高山大師反問道。
“還沒有。”楊籬搖搖頭，“我覺得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不能太依靠別人。”
“唔，我能嘗嘗你的酒麽？”
“當然。”楊籬立刻就將自己帶來的逢春打開了。
也給翻譯妹子倒了一杯。
高山大師慢慢地喝了一口，臉上浮現出愜意的神情，楊籬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太好了。
看來高山大師不討厭我的酒。
“試著去和這個你專門為他釀酒的人說一說怎麽樣？”高山大師說道，“這些事情，我說得再多，大概也不如人家說一句話有用。”
“可是我不想太依賴……”
“為什麽不能依賴呢？”高山大師反問道，“雖然自己是很容易了解自己的，但有時候也會看不清，反而不如身邊親密的人。你既然可以為他釀造出如此可口的酒，為什麽不可以在他面前表現得更加軟弱一些呢？即使是我，每一次在釀酒的時候也會不停地詢問我的妻子‘真的好喝麽？’‘要是不好喝的話要怎麽辦’。”
哎？
可以的麽？
楊籬心裏其實有個聲音一直在這麽說，只是總是會被其他聲音給壓過去。
來自於男人的小小自尊心啊。
“你這個年紀，正是容易多想的時候。人們常說三十而立，不是假話。因為哪怕心理再成熟，但是年輕就是年輕，年輕人的思維和年長者的思維就是不一樣的。”高山大師微笑著看著楊籬，“你的酒非常美，我很期待你的下一個作品。”
楊籬回到酒店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坐在桌前等著他的鄭無束。
“無、無束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都沒有收到一點消息，一定是周哥故意隱瞞我。”楊籬覺得這驚喜是不是來得有點快。
“怎麽，不歡迎我麽？”鄭無束反問道。
“不。”楊籬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將頭埋在鄭無束的懷裏，“我只是在想，你怎麽就能這麽恰當地在我想你的時候出現呢？你難道是學了什麽讀心術之類的麽？”
“真有讀心術的話，我還是不要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我的了。”鄭無束抱住楊籬，“即使是戀愛中的情侶，也會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希望我在你心裏是完美無缺的。”
“噗，好吧。”楊籬不知道要說點什麽好，“剛好我從高山先生那裏回來，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說。”
楊籬簡單地將自己和高山先生的對話還有自己最近的煩惱說了一遍。
“你要我說實話麽？”鄭無束單手托著下巴，耐心著聽完楊籬的話問道。
“當然了，說假話還用得著問你麽？”楊籬堅定地點了點頭。
“簡單來說，你就是太閑了。”鄭無束伸出手戳了戳楊籬的腦袋，“因為你現在沒有什麽壓力，又找不到事情做，所以才會瞎想。”
“也、也不能說是瞎想吧。”楊籬嘆氣道，“我就是覺得我似乎沒有別人想的那麽努力，但是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那又有什麽不好？”鄭無束搖頭道，“你做得到也是因為你想要去這麽做了。而且就從我的角度看，你也已經很努力了。”
“有麽？”
“有。”鄭無束十分肯定，“起碼在追我這件事上，你很努力，我看得到。”
楊籬的臉有點紅。
這……這個不努力不行的啊。
“我也經常在想我自己是出生在了好時候。”鄭無束繼續說道，“如果是在香港電影繁榮的那些年，各種頂級演員會聚在一起，我也未必能夠獲得和現在一樣的人氣地位。但是我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生，用流行語來說就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所以我才會被捧得這麽高。”
“在我看來，無束你是真的厲害。”
“那在別人看來你也是一樣的。”鄭無束拉住楊籬的手，“不要迷茫，也不要覺得害怕，現在的你只是遇見一點事情而已，以後要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不小心公開了……”
“不要說這麽恐怖的事情！”楊籬簡直不敢想象鄭無束那堆戰鬥力爆表的粉絲會怎麽說他！而且鄭無束之前演的那個好萊塢商業片在海外上映了，成片質量和票房都很不錯，國內一旦上映，無束肯定是又要大規模圈粉的！
或者說，現在海外的粉絲就已經不少了。
“放心吧。”鄭無束認認真真地撫摸楊籬的臉，“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是演戲也好，釀酒也好，挫折也好，榮譽也好，不管你是走錯路也好，被誇得找不到北也好，我都會負責將你拉回來。”
“鄭老師，你再讓我這麽叫一次。”
“嗯？”
“你這麽說話，真的沒法讓人拒絕你知道麽？你下部電影，要不要試試演個老師？”
“哈哈，我會考慮的。”
東京電影節。
鄭無束也來到了頒獎晚會上，嗯，是作為特別嘉賓。
那部商業片會在亞洲各個國家同步上映，日本也位列其中，大家對它的票房都很期待。
楊籬正大光明地霸占了鄭無束旁邊的位置，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面對鏡頭的時候也相當得意。
至於能不能得獎，那都是沒關系的事情。
或者說，現在要是不得獎，楊籬心裏還開心點。不然到時候撕起資源來，一定比之前更加轟轟烈烈。
不，我還是個寶寶，暫時不想承受這麽多。
“最佳男配角，《半世紀》，楊籬，恭喜。”
楊籬楞住了。
不會吧。
不會吧不會吧！
“上去。”鄭無束拉了楊籬一把，雙雙站了起來，他給了楊籬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送他上臺，“別緊張。”
楊籬上臺之前整個人都是蒙的。
怎麽真的是他啊？
可是站在臺上，又能將鄭無束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他在下面給楊籬比了個“OK”。
楊籬的心瞬間冷靜了下來。
啊。
他看著臺下的人，有很多認識的人，也有很多不認識的人。
第一次拿到電影節的獎項，居然是在異國他鄉麽？
舞臺原來有這麽大的麽？他演的電影原來是這麽有實力的片子麽？
不知道。
楊籬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
可是，現在自己拿到了這個獎，那麽也就意味著在演員這條路上，他已經開始朝著鄭無束所在的方向前進了吧。
楊籬接過獎杯的時候，發現它沒有想象中的重，但也說不上輕。
說了一段自己也不記得了的獲獎感言之後，楊籬下臺後的第一想法就是——回家以後要和鄭老師好好喝一杯，再利落地滾個床單慶祝一下。
是時候，去想下一個自釀酒的配方了，人生總是要給自己找點目標啊。
楊籬重新在鄭無束的旁邊坐下，趁著鏡頭對準上面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
“下一次我釀的酒，就由你來取名字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也有很多東西可以寫，不過放在番外裏稍微提一下就好了，唔，想開新文了。
明天開始更新番外吧嘿嘿~感謝大家支持~~~
順便給我的新坑安利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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