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全程錄制。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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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欲震破人的耳膜。
不過，雖然兩者碰撞的兇險無匹，但明眼人都能看清，沐蒼瀧的火柱正在不知不覺間呈現潰敗之勢，別忘了，空氣炮可是號稱能夠引爆節點的，自然於對碰中占有巨大優勢。
“哈哈，看來瀧主是接不下這招了。”
劉田見狀，眼裏充斥著欣喜若狂，他是頂尖的，他是頂尖的，瀧主，還不是一樣被他踩在腳下！
“別得意太早，還沒完呢。”
哪料，面對他的諷刺，沐蒼瀧的一句話猶如當頭棒喝，澆滅了劉田的沾沾自喜，他猛地仰起頭，發現自己原來迅猛非凡的空氣炮居然逐漸地慢了下來，猶如陷入泥濘之中。
“這怎麽可能？！”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他的殺手鐧了，如果這一招還不能解決沐蒼瀧，那他，必敗無疑！
“你只要認輸，我就撒手。”遠處，沐蒼瀧清冷的聲音傳過來。
聽到他的話，劉田眼皮抽搐，脖子梗起，看著上方蓄勢待發的火柱，心底發怵，那些砸下來他肯定是屍骨無存，誰都耐不住眾多聚集到一起的巖漿的灼燒，那無異於火海油鍋，會死人的！
“熊！熊！”
等了過去半個時辰，見劉田還是猶豫不決，火柱不耐煩地催促，它們等同沐蒼瀧的意志，一道便足以焚山煮海。耳畔響起的燃燒聲音嚇了劉田一跳，他畏畏縮縮地擡起頭，嘴唇發白。
“認不認輸？”
沐蒼瀧坐在地上，達摩杖高懸腦後，笑瞇瞇地望著杵在半空的劉田。
“我認！”
劉田偏過頭，面孔扭曲，眼裏冰冷暗暗閃過，只要等他更強，一定會回來找回場子的，到時候，這瀧主遲早得跪在地上求饒！
“好，認輸完後你就可以去死了！”
沐蒼瀧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打了個響指，頭頂上的達摩杖快如閃電般射出，鎖定劉田的大腦。這劉田是個隱患，來日說不定要絆他一腳，雖然這一腳無足輕重，但，還是弄死（扼殺）的好！
修煉者，下手從不手軟，你比別人強，那麽，世界就是你的，不然就滾開吧。
“你別欺人太甚，老子可是‘戰神族’的！”
“是那位‘戰狂’大人的麾下大將！”
“多元宇宙赫赫有名的‘戰狂’！”
劉田狀若瘋狂地大吼大叫，全然不顧身為‘戰神族’強者應有的那種‘寧死不屈’的傲氣，沖著面無表情的沐蒼瀧威脅。
“很遺憾，你不管跟我怎麽說，還是得死。”
沐蒼瀧把手臂一震，正往前沖去的達摩杖陡然加速，攜帶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洞穿虛空，朝呆滯的劉田毫不留情地暴射過去。
沒人會養虎為患！
“死吧。”
77，馭靈大陸，馭靈境。
“你…你！！”
劉田巨大的身軀瑟瑟發抖，手指指著沐蒼瀧，他怎麽也沒想到，他都搬出‘戰狂’的名頭了，換作心志不堅的人已經嚇得屁滾尿流，可偏偏，對方還是軟硬不吃，完全不顧‘戰狂’的兇威，要知道，他瀧主再怎麽強橫也決計無法比肩前者啊，起源境初期，不是鬧著玩的，不正面打上一場你絕對無法知道這個境界的恐怖！
“羅裏吧嗦一大堆，去死吧。”
沐蒼瀧對劉田這種咄咄逼人的威脅最是厭惡，眉頭一皺，咻，和他心意相通的達摩杖終是不再停留，直接是幹脆利落地穿過劉田的頭顱，霎時，宛如西瓜開瓢，血濺起不知幾丈。
他怎麽可能沒聽過‘戰狂’，事實上，從地球上出來闖蕩後就時有耳聞，傳聞‘戰狂’其人兇暴專制，‘宇宙罪人通緝榜’不知道上了幾次，手底下悍將無數，幾乎是以一種殖民的方式統治了足足八十萬顆能源極盛的星體，招致生靈塗炭，即便如此，也沒人能、沒人敢拿他怎麽樣，簡而言之，這是個狼子野心滿滿的狠人！
‘戰狂’最榮耀的戰績莫過於和第一強者洪袁的那場‘滅世戰’，雖然這場兩天兩夜的戰鬥是以他的失敗落幕，臉上落下過半的傷疤，但，名垂千古！名震億萬宇宙！
沐蒼瀧是什麽人？‘戰狂’是什麽人？兩者的境界完全不處於同一個次元，起源境，不是人也不是神，它超越了兩者，打個比方，天塹！一交起手來，毋庸置疑的轟烈，沐蒼瀧妥妥的被秒殺！連保命都做不到！
“‘戰狂’？”
可，人，尤其是沐蒼瀧這類人，你不威脅還好，一威脅，一旦把他惹毛同樣不容小覷！
沐蒼瀧見慣大風大浪，那些血更是司空見慣，他一步步走到腦袋破了個大洞的劉田面前，手如鷹爪捕食探出，一把按在後者的頭上，臉色淡漠地微一用力，哢，頓時，劉田無頭的冰冷屍體戛然倒地。
“你以為我會怕！”
沐蒼瀧一腳狠狠地踩到劉田的胸膛上，神色不以為然地，抽回砸出個大窟窿的達摩杖，轉身，消失而去。
……
‘世界墻’外，幾萬米之內盡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星火在不安分地灼燒鄆裂的大地，唯有一處安然無恙，一站一坐共兩個人。
權智龍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在他的身旁，瘋菱臉色蒼白地背靠石墩，任由天地間的靈氣一點點地恢覆著體內枯竭一空的真靈力海。
“小友，瀧主是你師父？”
瘋菱感受到身體裏逐漸殷實起來，擦了擦臉，擡頭問權智龍。
“你們這個宇宙也知道我師父？！”
權智龍聞言頗有點錯愕，多元宇宙和千沌宇宙往來少說也要花上百萬年，消息傳播的這麽快嗎？
“你孤陋寡聞了吧，現在可是星際時代，通訊發達。”瘋菱慢悠悠地說道。
權智龍不解地蹙眉，他何等聰明，略加思索便靈光一閃，道：“是‘時空審判局’！”
瘋菱點點頭，看著權智龍，他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沈吟之色。
“瘋菱長老可是有何事嗎？”權智龍看了看他，試問。
瘋菱似乎為難著什麽，半晌後長長地籲一口氣，搖搖頭，權智龍見狀，表面裝作渾然不覺，實則心底偷偷留了一個心眼，這老頭，怕是想等自己的師父來吧。
“嗖！”
聽到破風聲響起，權智龍連忙轉頭望去，只見天空上，一道暗藍色流光撕裂長空，頓下後顯出沈穩的臉面，衣衫飄飄，仙風道骨，可不正是沐蒼瀧。
“師父。我佩服你啊！”權智龍拍拍手，笑著搖搖頭。
沐蒼瀧‘噌’地一聲落到地面上，散去風塵，看著迎面走過來的權智龍，再聽他的話，不由好笑。
“喏，這位瘋菱。”
權智龍擡手比了比他的身後，臉色已經變得紅潤的瘋菱也是緊跟著他的腳步走來，不過在離沐蒼瀧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住，他看著沐蒼瀧，老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沒事吧？”
在權智龍話音落下後，沐蒼瀧把目光投向瘋菱，溫和地問，雖然他和‘武域’有些恩怨，但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
“呵呵，沒事，老夫此次莽撞了些，倒讓你們見笑了…”瘋菱慚愧地低下頭，他口口聲聲說維護‘武域’卻是不僅慘敗還被連刺二十幾刀，確實無地自容，說不定以後還要惹人笑話。
“沒事。”有敢於出頭的勇氣就是英雄，沒人會去笑話英雄，沐蒼瀧朗聲道。
“待得我回去，誓要糾集域內強者斬殺了他！”瘋菱猶如一頭憤怒的老龍，恨恨道，‘他’自然是指劉田。
“沒必要，他已經被我殺了。”沐蒼瀧道，語罷，看著瘋菱，發現他眼裏的驚駭濃重到無以覆加，苦澀地咂咂嘴，拱拱手，修煉者的世界裏，一向是，達者為師，強者為尊。
“走吧，智龍。”
“等等…”
沐蒼瀧見瘋菱朝他拱拱手，不以為然地笑笑，剛欲和權智龍離開，瘋菱不再憋著，急忙招手，沐蒼瀧疑惑地看著他，有什麽事嗎？
“‘世界墻’毀了，你們可能要花不短的時間才能去到三千世界。”瘋菱沈聲道。
“多謝提醒，權當歷練了。”
沐蒼瀧喚了權智龍一聲，下一刻，兩人一塊掠上天空，前者再度看看下方的瘋菱，沖他抱了抱拳，旋即不再停留，一前一後，化為暗藍色和黑色流光在天際轉瞬即逝。
瘋菱悵然地嘆了嘆，片刻後，似有所感地回頭，後方的天空上，另外四個城的城主正姍姍來遲，他眉間冷色凝聚，都是一群貪生怕死的鼠輩！
……
“師父，現在去哪啊？”
“什麽去哪？”
“那麽多座大陸，從哪開始？”
“下次要說清楚。”
“呃…喔。”
“去馭靈大陸。”
在一片冰天雪地的地域，朦朦朧朧的上空劃過兩道強盛的流光，猶如曇花一現。
……
馭靈大陸，位於三千世界的邊境，疆域遼闊，產真靈石，它處於兩個極端，商賈雲集和梟雄四起，因為，不管是在哪，有資源的地方就會有爭奪，馭靈大陸肯定也在此之列。商賈不說，大陸被十方勢力鼎分霸占，其中的翹楚是一方名為‘霸王’的勢力，坐鎮者是早已晉入極品聖人多年的雷睚，一號人物，‘霸王’便是他一手創立的，數十萬年來，無人能出其右，傲視群雄。
在‘霸王’的地盤上，外來者，不管你在外邊有多麽耀眼，在這裏，打不過雷睚，你就算是條龍也得趴著！‘雷睚’這個名字一時間人人談之色變，他這個人整體上來說相對仁慈，但絕不憐憫，他也是信奉‘弱肉強食’的信條，從弱小的時候踏著屍山血海走到如今的位置，他深知，采取懷柔手段根本是天方夜譚，只有鐵血肅清！
結果，原來存在的六大勢力楞是硬生生地僅剩下三個，另外的三方勢力一夜之間被雷睚蕩平！
剩下的三方勢力有一名為‘馭靈境’，境內少有戰亂，它總體不大也不小，居住的人口密集，這裏，底層散修的宅邸遍布，他們生性平和，攜著家眷安穩地過了一天又一天，春去冬來，年覆一年，但，人們也許做夢都想不到，在幾十載過後，這裏會徹徹底底地改天換地了，後話暫且不表。
張府。
“喝呀！”
“哎呦，我的少爺，你歇歇吧。”
院墻後，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正一掌又一掌地擊打木樁，頂著烈日，汗流浹背，每一掌劈下就從喉嚨裏發出一道低沈喝聲，汗水揮灑而出，一旁，管家和傭人看的緊張不已，少爺啊少爺，您都練一整天了，還不停？
“不行！還是沒有凝聚多少真靈力。”
少年叫張緋，張家老爺的次子，年方十六，面龐平凡，沒有什麽出眾之色，唯一不同的在於他的眼，亮且倔，透著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很難想象這股王者氣勢為什麽會出現於一個少年身上，或許冥冥中自有定數。
“《納氣一百零八掌》漸漸地不適合我了，方叔，老爹的‘私藏’裏還有沒有更高階的靈技，我等著用呢。”
再度打出十幾次淩厲的掌風後，張緋抹了把額頭，全是油亮油亮的水漬，心臟跳得微醺，知曉今天已到極限，再練下去兩眼翻白，當下罷手，拿過傭人送上的毛巾，眼含絲絲期待，問憨厚的管家方叔。
“沒，沒了。”方叔分外無語地看著張緋，他哪好意思再去管老爺要？話說回來，這少爺難不成是個變態？娘胎裏就先天突破聖人！當時可是轟動張府全體上下，好在明智地封鎖了消息，不然傳出去的後果光是想想就不可思議，當時也把所有人都震得目瞪口呆，逆天，老爺也並沒有在夫人懷孕期間給她吃多少天材地寶和靈丹妙藥啊…
怪哉、怪哉。
後來更是一路高歌般突飛猛進，三歲幽品跨越兩品…五歲四品…八歲七品…十二歲九品巔峰…十六歲，零品！
張府的現任家主也就是張緋的父親，張傅，他才堪堪零品聖人的地步，如今卻是讓自己的兒子超過，他深思熟慮一個晚上，草書一擬，把下一任府主不出意外地安到了張緋頭上，子承父業，哈哈。
78，行者淵。
“沒了？老爹‘私庫’也太癟了吧！”
在方叔‘沒了’兩個字落下後，張緋眼裏的期待逸散，如洩了氣的皮球，內心腹誹不已，這老爹，平時吹噓自己吹得挺厲害的，說什麽廣收四海靈技，看來都是隨口一說，到現在連一本天階的都拿不出來…
“實在不行，我就去‘行者淵’碰碰運氣。”張緋伸手摸了摸木樁，半晌後，緩緩道，背後沒有回應，只有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他轉過頭，看到方叔和幾個家丁猶如中了定身術一般紋絲不動，他們臉色泛著驚恐，好像是沈浸在某種荒誕可怕的記憶裏無法自拔。
“嘿嘿，方叔！方叔！”
張緋伸手推了推方叔僵硬的身體，後者觸電般瞬間回魂，眼裏的回憶之色漸漸消退，已是滿頭大汗，心有餘悸。
“‘行者淵’太過危險，少爺決不可去！”方叔憨厚的臉上畏懼流露，他可是早早就進入張府的，曾有幸深入過一次‘行者淵’，那次，幾千人進去幾十人出來，能活著回來簡直是個奇跡！
張緋雙目淡淡，很明顯沒把管家方叔的話當一回事，笑話，他可是‘張家鎮’十裏八鄉受人敬仰的天才強者，名副其實的零品第一人！
少年總歸是涉世未深，好奇心很重，只空有一股腦的熱血和自以為是，真的，有時候，他們需要刁鉆到骨子的絕望磨練，這樣才能化繭成蝶，成為蓋世高手！
‘行者淵’，淵諧音冤，普通人類的生命禁區，那裏一旦進去就鐵定迷路，白裊裊的霧氣氤氳，四面都是陰森森的大山，時不時響起的獸吼，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汗毛倒豎，而且有謠傳說那以前是一位帝玄境強者的坐化之地，他渡劫失敗了，怨氣常年籠罩在峽谷深處。
帝玄境！如果是按照沐蒼瀧所在的多元宇宙的標準來衡量的話，那即是準無空境！那等高高在上的猛人，一念就可以湮滅諸天星辰，壽命根本沒有上限，至少千萬億年！為什麽會含恨隕落在小小的‘行者淵’呢？
不解之謎。
“好了，我不去。”
張緋目光閃爍，藏起眼裏的敷衍，無奈地看了看如釋重負的方叔他們一眼，心底暗想，越是危險的地方機緣也就越多，這次說不定是一個好機會。
……
夜晚，月光皎潔，蛙鳴陣陣。
張府的門被輕輕推開，門梁上左右兩邊掛著的燈籠搖曳，一襲黑色玄衣的張緋靈活地鉆出，辨認了一下方向後腳跟一蹬飛掠而去，在他走後不久，原來站著的地方，一道透明的人影浮現，借著月光打量，他的側臉堅毅，鼻息悠長，此人在喃喃自語幾聲後卻是悄然追上。
……
“要進學院？”
“嗯。”
這裏是一片漆黑的原始森林，螢火蟲撲閃撲閃，有一處亮著光，視線拉近，在燃起的篝火堆旁，師徒兩人面對面盤坐，氣氛並不尷尬，咕，就在權智龍打算喝點泉水的時候，沐蒼瀧脫口而出的一番話化作轟雷一下子劈到了他，沒錯，就是‘加入學院’這四個字。
“師父，你耍我的吧？”
“沒有。”
“進浮木學院？”
“對。我帶你來這有兩個目的，一是從生死歷練中突破，二是撕下‘武域’的一塊肉，為我本就兇狠的聲名再度添磚加瓦！”沐蒼瀧臉色冷峻，道。
“您難道要和‘宇宙榜’的‘怪物’們競爭？”權智龍眼皮跳了跳，興奮地問，他對這種熱血打鬥甚是青睞，在他的潛意識裏，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如此！
所謂‘宇宙榜’即是多元宇宙各方聯合發起的一份讚歌，只屬於真正力挽狂瀾的強者！大體上分為兩個，一個是‘宇宙無空榜’（無空境），另一個是‘宇宙起源榜’（起源境）。
“能爭我當然要爭！”沐蒼瀧微微一笑，道，霸氣側漏。
在他的話音落下後，權智龍雙眼不禁一亮，鼓了鼓掌，響亮的掌聲回蕩在寂靜的森林，他的熱情愈發水漲船高，果然當初跟著師傅走出地球是坦蕩的選擇。而對於他這頗有些拍馬屁嫌疑的舉動，沐蒼瀧棱角分明的臉上面無表情，嘀咕，他難道是個逗逼嗎，怎麽教出來的徒弟那麽…
話又說回來，沐蒼瀧精神慢慢萎靡下來，他到現在還是卡死在‘二次皇者’境，該死，究竟該怎樣打破自己的‘命運’？
唉，也罷，水到渠成，水到渠成。
和浩瀚廣袤的宇宙比，修煉者們完全不算什麽，宛如砂礫，你越強‘絕對規則’施加到你身上的限制就越多，那時，你不可能再輕描淡寫地出手了，除非你能夠掙脫、打破或創造！
洪袁是多元宇宙第一強者，起源境的巔峰，看看，這一巔峰他就巔峰了上千億年，至今都沒能孑然，太難了，打破‘絕對規則’豈有這麽容易？
窮極短暫的力量，人人都想淩駕於‘絕對規則’之上，但沒有一人成功過，到後來，所有人逐漸放棄，背影模糊而又決絕，不顧一切地身化天地萬物、自我了斷和轉生…
這當中，只有一個絕對異類——‘萬王之王’諾亞！它怡然不懼‘絕對規則’的壓迫和束縛，地位超然。
“諾亞，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它應該是具有超越起源境強者的血統的，不然怎麽可能扛得住‘絕對規則’？”
“超越起源境強者的血統？肉身的究極是‘超神’…這麽說，諾亞應該就是‘超神’的體質了，就算不是也不會差太遠！”
“好羨慕‘超神’的軀殼，不死不滅，所有修行者的目標。有了‘超神’肉身後就一定可以無視規則，美妙！”
沐蒼瀧摩挲著達摩杖，放空的眼睛重又聚焦，吐了口濁氣，擡頭望著深藍色的夜空，腦中清明，他未來也定能做到如洪袁那般，只是目前還需要積蓄的時間。
“二次皇者！”
“天地是宇宙裏不變的自然物質，每一個地方都有天地，我，為什麽要打破它？世事無常，天道不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其實不是這樣。”
“什麽東西都有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漫漫時間過去讓它們得以進化，軌跡，我命由我不由天，風騷，霸氣，血債累累。路，就在腳下！”
79，三億度，宇宙火，魂飛魄散！
“天地，天與地，奧妙無窮！”
沐蒼瀧的雙目在權智龍驚訝的視線中緩緩閉起，手裏結出‘天人合一’印，全身心地沈溺到某種觀想中去，那種感覺說不出，無法用語言形容，全身亮起金燦燦的強光，眉間浮現出一道‘皇’紋，靈魂小人的形體漸漸出竅，被拽入更深層次的空間，本來沐蒼瀧是有點抗拒的，但隨著拽入的加快，他驚覺自己體內一灘死水的仙力竟是在一步步攀升，當下放棄反抗，任由自己被拽入空間。
“這裏是哪裏？”
朦朦朧朧間，倒在地上的沐蒼瀧一點點地睜開困倦的眼睛，手伸出，無意識地摸到一處凸起，疲憊的眼瞳緊縮，馬上坐起身，頗為不可思議地擡起頭，只見前方，一尊百米高的六臂巨佛屹立，它金色卷發，炯炯有神的赤目，鼻大且寬，唇厚，方方正正的臉上噙著憐憫和不怒自威，就這樣盤坐在那裏。
“無空境嗎。”
沐蒼瀧面色回覆淡然，甩了甩頭後從金光揮灑的地上站起來，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下六臂巨佛，眼含尊崇以及，挑釁。
“等你很久了。”
“嗯，我來了。”
“沐蒼瀧。”
“輪回轉輪王。”
巨佛開口說話，沐蒼瀧臉上沒有任何吃驚，因為本該如此，聲音平和，這方寰宇，佛與人，六臂巨佛與沐蒼瀧，隱隱化成一幅畫作，仿佛開天辟地。
“準備好了嗎？”巨佛。
“當然。”沐蒼瀧笑道。
兩句話落下，沈寂萬年的金色空間‘嘩’的一聲被兩股同時爆發而起的火焰給打破。
“一億度，宇宙火，空前屠殺！”
“三千萬度，宇宙火，神通之塔！”
這六臂巨佛便是他沐蒼瀧渡‘二次皇者’的天道，也是他通往無空境的遮雲大山，贏，即正式跨入無空境，輸，從本尊到分身統統灰飛煙滅！兇險萬分！
“轟！”
先是六臂巨佛這邊，不可丈量的猶如惡魔巨嘴的琉璃色太陽閃現，在它的腦後高高掛起，熊熊，即便太陽表面的滾燙溫度已經給偉力壓縮到最低，但還是散發出一股股熔爐般的氣勢，那畢竟是一顆真正的太陽啊！
“嗡！”
再來是沐蒼瀧這邊，一座直沖雲霄的高塔，恢宏磅礴。這座火塔，他於對付‘戰神族’大將劉田的時候發動過，當時可是死死碾壓後者，它內外都是由一個個火焰符文組成，威力堪稱接近三次。不過，雖然它的溫差也很高，但，比起對面六臂巨佛釋放的那顆琉璃色太陽還是略遜一籌。
“我要打敗你！”
沐蒼瀧眼目微垂，片刻後堅定地移上來，遙遙直視六臂巨佛，灑然大笑，手上‘唰’的一聲握緊達摩杖，傲然而立。
“光說沒用。”
六臂巨佛幅度很小地搖搖頭，喟然一嘆，伸下一根擎天巨指，淩空一點，轟，一道大的吞噬一切的大手掌凝現而成，冥冥中鎖定了沐蒼瀧，平平地推出，不管他逃到哪裏都沒有用。
“一路走來，有神就有鬼，我是沐蒼瀧，絕不低頭！絕不後退！決不放棄！”
望著那道白茫茫掠來的大手，避無可避，沐蒼瀧仰頭清嘯，五指握攏，身後的火塔愈發灼熱，內心裏熱血沸騰，拳頭上斑斕的火焰齊燃，在大手將要籠罩到自己頭頂時，他狠狠地一拳轟出…
“神通之塔，達摩生死拳！”
轟！轟！
哢嗞哢嗞…
兩者的相撞起初沒有動靜，只有觸目驚心的裂縫蔓延、蔓延再蔓延，很快，奇形怪狀的裂痕就遍布整個空間，地底下，金光瘋狂逸散，不敢沾染上那等驚世駭俗的破壞力，咣，巨佛施放的大手底部一塊碎片崩解，一會後，連鎖反應產生，成片成片的碎塊濺射。
“給我破！”
沐蒼瀧戲謔地看了看居高臨下的六臂巨佛，拳頭上的火焰陡然大漲，轟的一聲，白色大手便爆成漫天光點消失。
“不管用！”
六臂巨佛眼裏神光凝聚，閉起又打開，億萬束滅世激光橫掃而出，連綿不絕地的姿態好似暴風雨，洞穿區區千米長的虛空，到了面龐凝重的沐蒼瀧頭上，一束接一束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
短短一瞬間，億萬束激光齊射的狂轟濫炸使得沐蒼瀧立足的那處堅硬地面不斷向下塌陷，煙塵彌漫，碎石不分青紅皂白地飛濺，一塊塊砸進完好的地面，聲音之大如雷鳴！
還不夠！
六臂巨佛神色一動，腦後的琉璃太陽頓時解除封印，在前者的授意下，一顆火焰隕石呼嘯著劃過天際，重重地地射進億萬激光宣洩後的溝壑縱橫的深坑裏，過了很久才聽到回響，想必地底一定被砸塌的極深。
“沐蒼瀧，走好。”
不鹹不淡地說了聲後，六臂巨佛合上眼，腦後的琉璃太陽也慢慢地黯淡下來，在它看來，經歷了雙重猛擊的沐蒼瀧，就算沒死也要半身不遂，它可沒興趣玩弄弱者。
“咳咳，抱歉抱歉，我還沒輸。”
深坑底，一道熟悉的聲音慢悠悠地傳出，過後，坑沿上，兩只大手舉起並分別扶住深坑的邊緣，微一用力，一道黑色火焰繚繞的萬丈身影從其中躥出，噌，落到地上，擡起巍峨的頭望著遠處的六臂巨佛。
陰暗的王座上，六臂巨佛閉上的威嚴雙眼重又打開，他擡手彎下，轟，暗下去的琉璃太陽溫度暴增，體積開始擴大，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大到媲美五六個天體！
“三億度，宇宙火，魂飛魄散！”
昂頭望著那顆大到漫無邊際的太陽，立於達摩法身肩上的沐蒼瀧臉色劇變，他有點心驚肉跳，錯估了無空境的厲害，太強了！
“我不管多逆天，自身實力也僅僅停留在‘二次皇者’境而已，與巨佛它相差不知幾何，唉。”
“眼下的局面對我很不利！”
“沒有什麽辦法。”
對這撲面而來的死亡威脅，沐蒼瀧聳聳肩，無可奈何地搔搔頭，兩只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反正不論如何，盡人事聽天命吧。
“我決定…自爆！”
80，災厄，帝釋天！
“你想自爆？”
六臂巨佛威嚴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達摩法身上的沐蒼瀧，無空境那種特有的空前絕後的威壓層層施加在他的身上，如此好一會後它寬厚的嘴唇一咧，哈哈大笑，自發地拍起手來，那般渾不在意的模樣讓原本豪情萬丈的後者眉頭緊皺。
不是所有人都有‘自爆’的勇氣，大部分沒有，所以他們永遠都只能停留在‘二次皇者’境，再無突破的希望！
不能怪他們，因為一旦選擇‘自爆’，一個不好，輕則變成廢人，重則身死道消！絕對沒有僥幸！
“有什麽好笑的？”沐蒼瀧肩膀幾度垮塌，但仍能頭皮發麻地勉強頂住六臂巨佛那股滔滔不絕的威壓，藍黑色眸子死死瞪著它，淡漠地問。
無視沐蒼瀧那噬人的視線，六臂巨佛巨大的手指搔了搔金色的卷發，狹長的眼睛瞇的更長，它悠哉悠哉地道：“我在笑，你異想天開，光以為區區一個自爆就能抵抗我？”
達摩法身肩上，沐蒼瀧沈默一瞬，眼裏的那一抹決絕開始瀕臨動搖，他的眼睛黑了下去，讓人看不透。
“給你個建議，回去吧。”見沐蒼瀧心生動搖，六臂巨佛趕緊趁熱打鐵，蠱惑道，鼻孔充滿不屑地噴出口氣，這是所有修煉者體內的‘無空劫’們慣用的手法，先禮後兵，蘿蔔加大棒。
但，即便這樣，沐蒼瀧的眼睛依舊是一片黑暗，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這讓六臂巨佛暗暗不爽，大手一震，冷冷道。
“況且，我，只開了兩只手臂…還有四只呢！”
在巨佛這句話落下後，沐蒼瀧終於有了動作，蹲下，盤腿坐於達摩法身上，一直烏黑的眼睛重見光彩，其中被孤註一擲所占據，他雙手猛地一拍，嘴裏迅速地連吐十句口訣，擡起頭，一股極端霸道的火焰馳騁，五道巨大的面孔從火裏顯露，仔細端詳，可不正是曾經給予沐蒼瀧很大幫助的五個紫金巨人。
“抱歉了，夥伴們。”
沐蒼瀧沖那五道面孔彎了彎腰，眼裏的傷感掩起，他要進階無空境，那麽就必須作出割舍！像洪袁，當初在跨入無空境的時候不也是殺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凡人細胞嗎？
“轟、轟。”
五個紫金巨人有靈，它們望著沐蒼瀧的目光裏沒有絲毫怨恨，只有理解以及濃濃的不舍，畢竟風裏來雨裏去地跟隨他兩年，彼此都產生了過命感情。
“再見了。”
沐蒼瀧臉色肅穆，緩緩閉上眼，咬了咬牙，舌尖的腥甜暈開，雙手印法鄹轉，登時，暗紅火焰毫不留情地吞沒了它們，在裏面翻湧和煆燒，短短一會的功夫，五個巨人微笑著盡皆消失於火焰裏。
“自爆！”
金光空間內，隨著沐蒼瀧蘊含憤怒的大吼吼完，達摩法身頓時雙手捶胸，觸目驚心的裂痕如炸彈的引線一般點點蔓延，一股無限逼近無空境的沖擊波席卷開來，裏三層外三層地射出藍色火光，轟鳴回蕩，聲聲驚天動地，經久不息。忽然，兩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狂風暴沖而出，直指前方王座上的六臂巨佛，它眼皮幾不可察地跳了跳，背後的另外四只大手動了動…
“嗖！”
天崩地裂的火光肆虐著這片空間，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從中倒射而出，狠狠地砸進爆炸形成的深坑中，痛苦地呻吟，這道身影自然是沐蒼瀧。
骨頭寸斷，內臟震出血，他現在就算想裝逼都沒馬達了，手臂上被劃破幾條深深的口子，巨疼，他就地打了幾個滾，緩解傷痕累累的身體。
“總該帶給那佛鬼一些傷害吧？”
沐蒼瀧擡頭望著前方，心底暗生戒備，那裏的煙塵最濃，滾滾，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煙霧散去，看到的卻是一個碩大無匹的蛋橫空而立…
那個蛋通體呈現雪白，模樣如璇璣千變萬化，你若是在迷迷糊糊的時候看過去說不定會感覺它很聖潔，猶如鍍了一層白膜，哢嚓，兩條細小的裂縫迸發，逐漸擴大，很快就剝離而去，露出了裏面的景象…五臂，沒錯，是五臂！五臂巨佛臉色陰沈地坐在王座上，眉峰蹙起。
雖然沒什麽大礙，但，少了一只手臂對它可謂是晴天霹靂。
“能傷到我，你死也足以自傲了！”
五臂巨佛一雙大手伸出，其上十萬雷霆凝聚成球，引得一圈圈黑洞漩渦破碎，輕輕一扔，咻，雷霆球迅疾如風地暴射向重傷的沐蒼瀧，沒有半點留手，轟雷炸響，一瞬間密密麻麻的電流沖下…
“媽的，這麽快就要死了！”
“真是不甘心。”
“手沒力氣了。”
沐蒼瀧眼皮子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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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兩者碰撞的兇險無匹，但明眼人都能看清，沐蒼瀧的火柱正在不知不覺間呈現潰敗之勢，別忘了，空氣炮可是號稱能夠引爆節點的，自然於對碰中占有巨大優勢。
“哈哈，看來瀧主是接不下這招了。”
劉田見狀，眼裏充斥著欣喜若狂，他是頂尖的，他是頂尖的，瀧主，還不是一樣被他踩在腳下！
“別得意太早，還沒完呢。”
哪料，面對他的諷刺，沐蒼瀧的一句話猶如當頭棒喝，澆滅了劉田的沾沾自喜，他猛地仰起頭，發現自己原來迅猛非凡的空氣炮居然逐漸地慢了下來，猶如陷入泥濘之中。
“這怎麽可能？！”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他的殺手鐧了，如果這一招還不能解決沐蒼瀧，那他，必敗無疑！
“你只要認輸，我就撒手。”遠處，沐蒼瀧清冷的聲音傳過來。
聽到他的話，劉田眼皮抽搐，脖子梗起，看著上方蓄勢待發的火柱，心底發怵，那些砸下來他肯定是屍骨無存，誰都耐不住眾多聚集到一起的巖漿的灼燒，那無異於火海油鍋，會死人的！
“熊！熊！”
等了過去半個時辰，見劉田還是猶豫不決，火柱不耐煩地催促，它們等同沐蒼瀧的意志，一道便足以焚山煮海。耳畔響起的燃燒聲音嚇了劉田一跳，他畏畏縮縮地擡起頭，嘴唇發白。
“認不認輸？”
沐蒼瀧坐在地上，達摩杖高懸腦後，笑瞇瞇地望著杵在半空的劉田。
“我認！”
劉田偏過頭，面孔扭曲，眼裏冰冷暗暗閃過，只要等他更強，一定會回來找回場子的，到時候，這瀧主遲早得跪在地上求饒！
“好，認輸完後你就可以去死了！”
沐蒼瀧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打了個響指，頭頂上的達摩杖快如閃電般射出，鎖定劉田的大腦。這劉田是個隱患，來日說不定要絆他一腳，雖然這一腳無足輕重，但，還是弄死（扼殺）的好！
修煉者，下手從不手軟，你比別人強，那麽，世界就是你的，不然就滾開吧。
“你別欺人太甚，老子可是‘戰神族’的！”
“是那位‘戰狂’大人的麾下大將！”
“多元宇宙赫赫有名的‘戰狂’！”
劉田狀若瘋狂地大吼大叫，全然不顧身為‘戰神族’強者應有的那種‘寧死不屈’的傲氣，沖著面無表情的沐蒼瀧威脅。
“很遺憾，你不管跟我怎麽說，還是得死。”
沐蒼瀧把手臂一震，正往前沖去的達摩杖陡然加速，攜帶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洞穿虛空，朝呆滯的劉田毫不留情地暴射過去。
沒人會養虎為患！
“死吧。”
77，馭靈大陸，馭靈境。
“你…你！！”
劉田巨大的身軀瑟瑟發抖，手指指著沐蒼瀧，他怎麽也沒想到，他都搬出‘戰狂’的名頭了，換作心志不堅的人已經嚇得屁滾尿流，可偏偏，對方還是軟硬不吃，完全不顧‘戰狂’的兇威，要知道，他瀧主再怎麽強橫也決計無法比肩前者啊，起源境初期，不是鬧著玩的，不正面打上一場你絕對無法知道這個境界的恐怖！
“羅裏吧嗦一大堆，去死吧。”
沐蒼瀧對劉田這種咄咄逼人的威脅最是厭惡，眉頭一皺，咻，和他心意相通的達摩杖終是不再停留，直接是幹脆利落地穿過劉田的頭顱，霎時，宛如西瓜開瓢，血濺起不知幾丈。
他怎麽可能沒聽過‘戰狂’，事實上，從地球上出來闖蕩後就時有耳聞，傳聞‘戰狂’其人兇暴專制，‘宇宙罪人通緝榜’不知道上了幾次，手底下悍將無數，幾乎是以一種殖民的方式統治了足足八十萬顆能源極盛的星體，招致生靈塗炭，即便如此，也沒人能、沒人敢拿他怎麽樣，簡而言之，這是個狼子野心滿滿的狠人！
‘戰狂’最榮耀的戰績莫過於和第一強者洪袁的那場‘滅世戰’，雖然這場兩天兩夜的戰鬥是以他的失敗落幕，臉上落下過半的傷疤，但，名垂千古！名震億萬宇宙！
沐蒼瀧是什麽人？‘戰狂’是什麽人？兩者的境界完全不處於同一個次元，起源境，不是人也不是神，它超越了兩者，打個比方，天塹！一交起手來，毋庸置疑的轟烈，沐蒼瀧妥妥的被秒殺！連保命都做不到！
“‘戰狂’？”
可，人，尤其是沐蒼瀧這類人，你不威脅還好，一威脅，一旦把他惹毛同樣不容小覷！
沐蒼瀧見慣大風大浪，那些血更是司空見慣，他一步步走到腦袋破了個大洞的劉田面前，手如鷹爪捕食探出，一把按在後者的頭上，臉色淡漠地微一用力，哢，頓時，劉田無頭的冰冷屍體戛然倒地。
“你以為我會怕！”
沐蒼瀧一腳狠狠地踩到劉田的胸膛上，神色不以為然地，抽回砸出個大窟窿的達摩杖，轉身，消失而去。
……
‘世界墻’外，幾萬米之內盡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星火在不安分地灼燒鄆裂的大地，唯有一處安然無恙，一站一坐共兩個人。
權智龍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在他的身旁，瘋菱臉色蒼白地背靠石墩，任由天地間的靈氣一點點地恢覆著體內枯竭一空的真靈力海。
“小友，瀧主是你師父？”
瘋菱感受到身體裏逐漸殷實起來，擦了擦臉，擡頭問權智龍。
“你們這個宇宙也知道我師父？！”
權智龍聞言頗有點錯愕，多元宇宙和千沌宇宙往來少說也要花上百萬年，消息傳播的這麽快嗎？
“你孤陋寡聞了吧，現在可是星際時代，通訊發達。”瘋菱慢悠悠地說道。
權智龍不解地蹙眉，他何等聰明，略加思索便靈光一閃，道：“是‘時空審判局’！”
瘋菱點點頭，看著權智龍，他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沈吟之色。
“瘋菱長老可是有何事嗎？”權智龍看了看他，試問。
瘋菱似乎為難著什麽，半晌後長長地籲一口氣，搖搖頭，權智龍見狀，表面裝作渾然不覺，實則心底偷偷留了一個心眼，這老頭，怕是想等自己的師父來吧。
“嗖！”
聽到破風聲響起，權智龍連忙轉頭望去，只見天空上，一道暗藍色流光撕裂長空，頓下後顯出沈穩的臉面，衣衫飄飄，仙風道骨，可不正是沐蒼瀧。
“師父。我佩服你啊！”權智龍拍拍手，笑著搖搖頭。
沐蒼瀧‘噌’地一聲落到地面上，散去風塵，看著迎面走過來的權智龍，再聽他的話，不由好笑。
“喏，這位瘋菱。”
權智龍擡手比了比他的身後，臉色已經變得紅潤的瘋菱也是緊跟著他的腳步走來，不過在離沐蒼瀧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住，他看著沐蒼瀧，老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沒事吧？”
在權智龍話音落下後，沐蒼瀧把目光投向瘋菱，溫和地問，雖然他和‘武域’有些恩怨，但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
“呵呵，沒事，老夫此次莽撞了些，倒讓你們見笑了…”瘋菱慚愧地低下頭，他口口聲聲說維護‘武域’卻是不僅慘敗還被連刺二十幾刀，確實無地自容，說不定以後還要惹人笑話。
“沒事。”有敢於出頭的勇氣就是英雄，沒人會去笑話英雄，沐蒼瀧朗聲道。
“待得我回去，誓要糾集域內強者斬殺了他！”瘋菱猶如一頭憤怒的老龍，恨恨道，‘他’自然是指劉田。
“沒必要，他已經被我殺了。”沐蒼瀧道，語罷，看著瘋菱，發現他眼裏的驚駭濃重到無以覆加，苦澀地咂咂嘴，拱拱手，修煉者的世界裏，一向是，達者為師，強者為尊。
“走吧，智龍。”
“等等…”
沐蒼瀧見瘋菱朝他拱拱手，不以為然地笑笑，剛欲和權智龍離開，瘋菱不再憋著，急忙招手，沐蒼瀧疑惑地看著他，有什麽事嗎？
“‘世界墻’毀了，你們可能要花不短的時間才能去到三千世界。”瘋菱沈聲道。
“多謝提醒，權當歷練了。”
沐蒼瀧喚了權智龍一聲，下一刻，兩人一塊掠上天空，前者再度看看下方的瘋菱，沖他抱了抱拳，旋即不再停留，一前一後，化為暗藍色和黑色流光在天際轉瞬即逝。
瘋菱悵然地嘆了嘆，片刻後，似有所感地回頭，後方的天空上，另外四個城的城主正姍姍來遲，他眉間冷色凝聚，都是一群貪生怕死的鼠輩！
……
“師父，現在去哪啊？”
“什麽去哪？”
“那麽多座大陸，從哪開始？”
“下次要說清楚。”
“呃…喔。”
“去馭靈大陸。”
在一片冰天雪地的地域，朦朦朧朧的上空劃過兩道強盛的流光，猶如曇花一現。
……
馭靈大陸，位於三千世界的邊境，疆域遼闊，產真靈石，它處於兩個極端，商賈雲集和梟雄四起，因為，不管是在哪，有資源的地方就會有爭奪，馭靈大陸肯定也在此之列。商賈不說，大陸被十方勢力鼎分霸占，其中的翹楚是一方名為‘霸王’的勢力，坐鎮者是早已晉入極品聖人多年的雷睚，一號人物，‘霸王’便是他一手創立的，數十萬年來，無人能出其右，傲視群雄。
在‘霸王’的地盤上，外來者，不管你在外邊有多麽耀眼，在這裏，打不過雷睚，你就算是條龍也得趴著！‘雷睚’這個名字一時間人人談之色變，他這個人整體上來說相對仁慈，但絕不憐憫，他也是信奉‘弱肉強食’的信條，從弱小的時候踏著屍山血海走到如今的位置，他深知，采取懷柔手段根本是天方夜譚，只有鐵血肅清！
結果，原來存在的六大勢力楞是硬生生地僅剩下三個，另外的三方勢力一夜之間被雷睚蕩平！
剩下的三方勢力有一名為‘馭靈境’，境內少有戰亂，它總體不大也不小，居住的人口密集，這裏，底層散修的宅邸遍布，他們生性平和，攜著家眷安穩地過了一天又一天，春去冬來，年覆一年，但，人們也許做夢都想不到，在幾十載過後，這裏會徹徹底底地改天換地了，後話暫且不表。
張府。
“喝呀！”
“哎呦，我的少爺，你歇歇吧。”
院墻後，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正一掌又一掌地擊打木樁，頂著烈日，汗流浹背，每一掌劈下就從喉嚨裏發出一道低沈喝聲，汗水揮灑而出，一旁，管家和傭人看的緊張不已，少爺啊少爺，您都練一整天了，還不停？
“不行！還是沒有凝聚多少真靈力。”
少年叫張緋，張家老爺的次子，年方十六，面龐平凡，沒有什麽出眾之色，唯一不同的在於他的眼，亮且倔，透著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很難想象這股王者氣勢為什麽會出現於一個少年身上，或許冥冥中自有定數。
“《納氣一百零八掌》漸漸地不適合我了，方叔，老爹的‘私藏’裏還有沒有更高階的靈技，我等著用呢。”
再度打出十幾次淩厲的掌風後，張緋抹了把額頭，全是油亮油亮的水漬，心臟跳得微醺，知曉今天已到極限，再練下去兩眼翻白，當下罷手，拿過傭人送上的毛巾，眼含絲絲期待，問憨厚的管家方叔。
“沒，沒了。”方叔分外無語地看著張緋，他哪好意思再去管老爺要？話說回來，這少爺難不成是個變態？娘胎裏就先天突破聖人！當時可是轟動張府全體上下，好在明智地封鎖了消息，不然傳出去的後果光是想想就不可思議，當時也把所有人都震得目瞪口呆，逆天，老爺也並沒有在夫人懷孕期間給她吃多少天材地寶和靈丹妙藥啊…
怪哉、怪哉。
後來更是一路高歌般突飛猛進，三歲幽品跨越兩品…五歲四品…八歲七品…十二歲九品巔峰…十六歲，零品！
張府的現任家主也就是張緋的父親，張傅，他才堪堪零品聖人的地步，如今卻是讓自己的兒子超過，他深思熟慮一個晚上，草書一擬，把下一任府主不出意外地安到了張緋頭上，子承父業，哈哈。
78，行者淵。
“沒了？老爹‘私庫’也太癟了吧！”
在方叔‘沒了’兩個字落下後，張緋眼裏的期待逸散，如洩了氣的皮球，內心腹誹不已，這老爹，平時吹噓自己吹得挺厲害的，說什麽廣收四海靈技，看來都是隨口一說，到現在連一本天階的都拿不出來…
“實在不行，我就去‘行者淵’碰碰運氣。”張緋伸手摸了摸木樁，半晌後，緩緩道，背後沒有回應，只有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他轉過頭，看到方叔和幾個家丁猶如中了定身術一般紋絲不動，他們臉色泛著驚恐，好像是沈浸在某種荒誕可怕的記憶裏無法自拔。
“嘿嘿，方叔！方叔！”
張緋伸手推了推方叔僵硬的身體，後者觸電般瞬間回魂，眼裏的回憶之色漸漸消退，已是滿頭大汗，心有餘悸。
“‘行者淵’太過危險，少爺決不可去！”方叔憨厚的臉上畏懼流露，他可是早早就進入張府的，曾有幸深入過一次‘行者淵’，那次，幾千人進去幾十人出來，能活著回來簡直是個奇跡！
張緋雙目淡淡，很明顯沒把管家方叔的話當一回事，笑話，他可是‘張家鎮’十裏八鄉受人敬仰的天才強者，名副其實的零品第一人！
少年總歸是涉世未深，好奇心很重，只空有一股腦的熱血和自以為是，真的，有時候，他們需要刁鉆到骨子的絕望磨練，這樣才能化繭成蝶，成為蓋世高手！
‘行者淵’，淵諧音冤，普通人類的生命禁區，那裏一旦進去就鐵定迷路，白裊裊的霧氣氤氳，四面都是陰森森的大山，時不時響起的獸吼，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汗毛倒豎，而且有謠傳說那以前是一位帝玄境強者的坐化之地，他渡劫失敗了，怨氣常年籠罩在峽谷深處。
帝玄境！如果是按照沐蒼瀧所在的多元宇宙的標準來衡量的話，那即是準無空境！那等高高在上的猛人，一念就可以湮滅諸天星辰，壽命根本沒有上限，至少千萬億年！為什麽會含恨隕落在小小的‘行者淵’呢？
不解之謎。
“好了，我不去。”
張緋目光閃爍，藏起眼裏的敷衍，無奈地看了看如釋重負的方叔他們一眼，心底暗想，越是危險的地方機緣也就越多，這次說不定是一個好機會。
……
夜晚，月光皎潔，蛙鳴陣陣。
張府的門被輕輕推開，門梁上左右兩邊掛著的燈籠搖曳，一襲黑色玄衣的張緋靈活地鉆出，辨認了一下方向後腳跟一蹬飛掠而去，在他走後不久，原來站著的地方，一道透明的人影浮現，借著月光打量，他的側臉堅毅，鼻息悠長，此人在喃喃自語幾聲後卻是悄然追上。
……
“要進學院？”
“嗯。”
這裏是一片漆黑的原始森林，螢火蟲撲閃撲閃，有一處亮著光，視線拉近，在燃起的篝火堆旁，師徒兩人面對面盤坐，氣氛並不尷尬，咕，就在權智龍打算喝點泉水的時候，沐蒼瀧脫口而出的一番話化作轟雷一下子劈到了他，沒錯，就是‘加入學院’這四個字。
“師父，你耍我的吧？”
“沒有。”
“進浮木學院？”
“對。我帶你來這有兩個目的，一是從生死歷練中突破，二是撕下‘武域’的一塊肉，為我本就兇狠的聲名再度添磚加瓦！”沐蒼瀧臉色冷峻，道。
“您難道要和‘宇宙榜’的‘怪物’們競爭？”權智龍眼皮跳了跳，興奮地問，他對這種熱血打鬥甚是青睞，在他的潛意識裏，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如此！
所謂‘宇宙榜’即是多元宇宙各方聯合發起的一份讚歌，只屬於真正力挽狂瀾的強者！大體上分為兩個，一個是‘宇宙無空榜’（無空境），另一個是‘宇宙起源榜’（起源境）。
“能爭我當然要爭！”沐蒼瀧微微一笑，道，霸氣側漏。
在他的話音落下後，權智龍雙眼不禁一亮，鼓了鼓掌，響亮的掌聲回蕩在寂靜的森林，他的熱情愈發水漲船高，果然當初跟著師傅走出地球是坦蕩的選擇。而對於他這頗有些拍馬屁嫌疑的舉動，沐蒼瀧棱角分明的臉上面無表情，嘀咕，他難道是個逗逼嗎，怎麽教出來的徒弟那麽…
話又說回來，沐蒼瀧精神慢慢萎靡下來，他到現在還是卡死在‘二次皇者’境，該死，究竟該怎樣打破自己的‘命運’？
唉，也罷，水到渠成，水到渠成。
和浩瀚廣袤的宇宙比，修煉者們完全不算什麽，宛如砂礫，你越強‘絕對規則’施加到你身上的限制就越多，那時，你不可能再輕描淡寫地出手了，除非你能夠掙脫、打破或創造！
洪袁是多元宇宙第一強者，起源境的巔峰，看看，這一巔峰他就巔峰了上千億年，至今都沒能孑然，太難了，打破‘絕對規則’豈有這麽容易？
窮極短暫的力量，人人都想淩駕於‘絕對規則’之上，但沒有一人成功過，到後來，所有人逐漸放棄，背影模糊而又決絕，不顧一切地身化天地萬物、自我了斷和轉生…
這當中，只有一個絕對異類——‘萬王之王’諾亞！它怡然不懼‘絕對規則’的壓迫和束縛，地位超然。
“諾亞，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它應該是具有超越起源境強者的血統的，不然怎麽可能扛得住‘絕對規則’？”
“超越起源境強者的血統？肉身的究極是‘超神’…這麽說，諾亞應該就是‘超神’的體質了，就算不是也不會差太遠！”
“好羨慕‘超神’的軀殼，不死不滅，所有修行者的目標。有了‘超神’肉身後就一定可以無視規則，美妙！”
沐蒼瀧摩挲著達摩杖，放空的眼睛重又聚焦，吐了口濁氣，擡頭望著深藍色的夜空，腦中清明，他未來也定能做到如洪袁那般，只是目前還需要積蓄的時間。
“二次皇者！”
“天地是宇宙裏不變的自然物質，每一個地方都有天地，我，為什麽要打破它？世事無常，天道不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其實不是這樣。”
“什麽東西都有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漫漫時間過去讓它們得以進化，軌跡，我命由我不由天，風騷，霸氣，血債累累。路，就在腳下！”
79，三億度，宇宙火，魂飛魄散！
“天地，天與地，奧妙無窮！”
沐蒼瀧的雙目在權智龍驚訝的視線中緩緩閉起，手裏結出‘天人合一’印，全身心地沈溺到某種觀想中去，那種感覺說不出，無法用語言形容，全身亮起金燦燦的強光，眉間浮現出一道‘皇’紋，靈魂小人的形體漸漸出竅，被拽入更深層次的空間，本來沐蒼瀧是有點抗拒的，但隨著拽入的加快，他驚覺自己體內一灘死水的仙力竟是在一步步攀升，當下放棄反抗，任由自己被拽入空間。
“這裏是哪裏？”
朦朦朧朧間，倒在地上的沐蒼瀧一點點地睜開困倦的眼睛，手伸出，無意識地摸到一處凸起，疲憊的眼瞳緊縮，馬上坐起身，頗為不可思議地擡起頭，只見前方，一尊百米高的六臂巨佛屹立，它金色卷發，炯炯有神的赤目，鼻大且寬，唇厚，方方正正的臉上噙著憐憫和不怒自威，就這樣盤坐在那裏。
“無空境嗎。”
沐蒼瀧面色回覆淡然，甩了甩頭後從金光揮灑的地上站起來，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下六臂巨佛，眼含尊崇以及，挑釁。
“等你很久了。”
“嗯，我來了。”
“沐蒼瀧。”
“輪回轉輪王。”
巨佛開口說話，沐蒼瀧臉上沒有任何吃驚，因為本該如此，聲音平和，這方寰宇，佛與人，六臂巨佛與沐蒼瀧，隱隱化成一幅畫作，仿佛開天辟地。
“準備好了嗎？”巨佛。
“當然。”沐蒼瀧笑道。
兩句話落下，沈寂萬年的金色空間‘嘩’的一聲被兩股同時爆發而起的火焰給打破。
“一億度，宇宙火，空前屠殺！”
“三千萬度，宇宙火，神通之塔！”
這六臂巨佛便是他沐蒼瀧渡‘二次皇者’的天道，也是他通往無空境的遮雲大山，贏，即正式跨入無空境，輸，從本尊到分身統統灰飛煙滅！兇險萬分！
“轟！”
先是六臂巨佛這邊，不可丈量的猶如惡魔巨嘴的琉璃色太陽閃現，在它的腦後高高掛起，熊熊，即便太陽表面的滾燙溫度已經給偉力壓縮到最低，但還是散發出一股股熔爐般的氣勢，那畢竟是一顆真正的太陽啊！
“嗡！”
再來是沐蒼瀧這邊，一座直沖雲霄的高塔，恢宏磅礴。這座火塔，他於對付‘戰神族’大將劉田的時候發動過，當時可是死死碾壓後者，它內外都是由一個個火焰符文組成，威力堪稱接近三次。不過，雖然它的溫差也很高，但，比起對面六臂巨佛釋放的那顆琉璃色太陽還是略遜一籌。
“我要打敗你！”
沐蒼瀧眼目微垂，片刻後堅定地移上來，遙遙直視六臂巨佛，灑然大笑，手上‘唰’的一聲握緊達摩杖，傲然而立。
“光說沒用。”
六臂巨佛幅度很小地搖搖頭，喟然一嘆，伸下一根擎天巨指，淩空一點，轟，一道大的吞噬一切的大手掌凝現而成，冥冥中鎖定了沐蒼瀧，平平地推出，不管他逃到哪裏都沒有用。
“一路走來，有神就有鬼，我是沐蒼瀧，絕不低頭！絕不後退！決不放棄！”
望著那道白茫茫掠來的大手，避無可避，沐蒼瀧仰頭清嘯，五指握攏，身後的火塔愈發灼熱，內心裏熱血沸騰，拳頭上斑斕的火焰齊燃，在大手將要籠罩到自己頭頂時，他狠狠地一拳轟出…
“神通之塔，達摩生死拳！”
轟！轟！
哢嗞哢嗞…
兩者的相撞起初沒有動靜，只有觸目驚心的裂縫蔓延、蔓延再蔓延，很快，奇形怪狀的裂痕就遍布整個空間，地底下，金光瘋狂逸散，不敢沾染上那等驚世駭俗的破壞力，咣，巨佛施放的大手底部一塊碎片崩解，一會後，連鎖反應產生，成片成片的碎塊濺射。
“給我破！”
沐蒼瀧戲謔地看了看居高臨下的六臂巨佛，拳頭上的火焰陡然大漲，轟的一聲，白色大手便爆成漫天光點消失。
“不管用！”
六臂巨佛眼裏神光凝聚，閉起又打開，億萬束滅世激光橫掃而出，連綿不絕地的姿態好似暴風雨，洞穿區區千米長的虛空，到了面龐凝重的沐蒼瀧頭上，一束接一束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
短短一瞬間，億萬束激光齊射的狂轟濫炸使得沐蒼瀧立足的那處堅硬地面不斷向下塌陷，煙塵彌漫，碎石不分青紅皂白地飛濺，一塊塊砸進完好的地面，聲音之大如雷鳴！
還不夠！
六臂巨佛神色一動，腦後的琉璃太陽頓時解除封印，在前者的授意下，一顆火焰隕石呼嘯著劃過天際，重重地地射進億萬激光宣洩後的溝壑縱橫的深坑裏，過了很久才聽到回響，想必地底一定被砸塌的極深。
“沐蒼瀧，走好。”
不鹹不淡地說了聲後，六臂巨佛合上眼，腦後的琉璃太陽也慢慢地黯淡下來，在它看來，經歷了雙重猛擊的沐蒼瀧，就算沒死也要半身不遂，它可沒興趣玩弄弱者。
“咳咳，抱歉抱歉，我還沒輸。”
深坑底，一道熟悉的聲音慢悠悠地傳出，過後，坑沿上，兩只大手舉起並分別扶住深坑的邊緣，微一用力，一道黑色火焰繚繞的萬丈身影從其中躥出，噌，落到地上，擡起巍峨的頭望著遠處的六臂巨佛。
陰暗的王座上，六臂巨佛閉上的威嚴雙眼重又打開，他擡手彎下，轟，暗下去的琉璃太陽溫度暴增，體積開始擴大，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大到媲美五六個天體！
“三億度，宇宙火，魂飛魄散！”
昂頭望著那顆大到漫無邊際的太陽，立於達摩法身肩上的沐蒼瀧臉色劇變，他有點心驚肉跳，錯估了無空境的厲害，太強了！
“我不管多逆天，自身實力也僅僅停留在‘二次皇者’境而已，與巨佛它相差不知幾何，唉。”
“眼下的局面對我很不利！”
“沒有什麽辦法。”
對這撲面而來的死亡威脅，沐蒼瀧聳聳肩，無可奈何地搔搔頭，兩只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反正不論如何，盡人事聽天命吧。
“我決定…自爆！”
80，災厄，帝釋天！
“你想自爆？”
六臂巨佛威嚴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達摩法身上的沐蒼瀧，無空境那種特有的空前絕後的威壓層層施加在他的身上，如此好一會後它寬厚的嘴唇一咧，哈哈大笑，自發地拍起手來，那般渾不在意的模樣讓原本豪情萬丈的後者眉頭緊皺。
不是所有人都有‘自爆’的勇氣，大部分沒有，所以他們永遠都只能停留在‘二次皇者’境，再無突破的希望！
不能怪他們，因為一旦選擇‘自爆’，一個不好，輕則變成廢人，重則身死道消！絕對沒有僥幸！
“有什麽好笑的？”沐蒼瀧肩膀幾度垮塌，但仍能頭皮發麻地勉強頂住六臂巨佛那股滔滔不絕的威壓，藍黑色眸子死死瞪著它，淡漠地問。
無視沐蒼瀧那噬人的視線，六臂巨佛巨大的手指搔了搔金色的卷發，狹長的眼睛瞇的更長，它悠哉悠哉地道：“我在笑，你異想天開，光以為區區一個自爆就能抵抗我？”
達摩法身肩上，沐蒼瀧沈默一瞬，眼裏的那一抹決絕開始瀕臨動搖，他的眼睛黑了下去，讓人看不透。
“給你個建議，回去吧。”見沐蒼瀧心生動搖，六臂巨佛趕緊趁熱打鐵，蠱惑道，鼻孔充滿不屑地噴出口氣，這是所有修煉者體內的‘無空劫’們慣用的手法，先禮後兵，蘿蔔加大棒。
但，即便這樣，沐蒼瀧的眼睛依舊是一片黑暗，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這讓六臂巨佛暗暗不爽，大手一震，冷冷道。
“況且，我，只開了兩只手臂…還有四只呢！”
在巨佛這句話落下後，沐蒼瀧終於有了動作，蹲下，盤腿坐於達摩法身上，一直烏黑的眼睛重見光彩，其中被孤註一擲所占據，他雙手猛地一拍，嘴裏迅速地連吐十句口訣，擡起頭，一股極端霸道的火焰馳騁，五道巨大的面孔從火裏顯露，仔細端詳，可不正是曾經給予沐蒼瀧很大幫助的五個紫金巨人。
“抱歉了，夥伴們。”
沐蒼瀧沖那五道面孔彎了彎腰，眼裏的傷感掩起，他要進階無空境，那麽就必須作出割舍！像洪袁，當初在跨入無空境的時候不也是殺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凡人細胞嗎？
“轟、轟。”
五個紫金巨人有靈，它們望著沐蒼瀧的目光裏沒有絲毫怨恨，只有理解以及濃濃的不舍，畢竟風裏來雨裏去地跟隨他兩年，彼此都產生了過命感情。
“再見了。”
沐蒼瀧臉色肅穆，緩緩閉上眼，咬了咬牙，舌尖的腥甜暈開，雙手印法鄹轉，登時，暗紅火焰毫不留情地吞沒了它們，在裏面翻湧和煆燒，短短一會的功夫，五個巨人微笑著盡皆消失於火焰裏。
“自爆！”
金光空間內，隨著沐蒼瀧蘊含憤怒的大吼吼完，達摩法身頓時雙手捶胸，觸目驚心的裂痕如炸彈的引線一般點點蔓延，一股無限逼近無空境的沖擊波席卷開來，裏三層外三層地射出藍色火光，轟鳴回蕩，聲聲驚天動地，經久不息。忽然，兩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狂風暴沖而出，直指前方王座上的六臂巨佛，它眼皮幾不可察地跳了跳，背後的另外四只大手動了動…
“嗖！”
天崩地裂的火光肆虐著這片空間，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從中倒射而出，狠狠地砸進爆炸形成的深坑中，痛苦地呻吟，這道身影自然是沐蒼瀧。
骨頭寸斷，內臟震出血，他現在就算想裝逼都沒馬達了，手臂上被劃破幾條深深的口子，巨疼，他就地打了幾個滾，緩解傷痕累累的身體。
“總該帶給那佛鬼一些傷害吧？”
沐蒼瀧擡頭望著前方，心底暗生戒備，那裏的煙塵最濃，滾滾，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煙霧散去，看到的卻是一個碩大無匹的蛋橫空而立…
那個蛋通體呈現雪白，模樣如璇璣千變萬化，你若是在迷迷糊糊的時候看過去說不定會感覺它很聖潔，猶如鍍了一層白膜，哢嚓，兩條細小的裂縫迸發，逐漸擴大，很快就剝離而去，露出了裏面的景象…五臂，沒錯，是五臂！五臂巨佛臉色陰沈地坐在王座上，眉峰蹙起。
雖然沒什麽大礙，但，少了一只手臂對它可謂是晴天霹靂。
“能傷到我，你死也足以自傲了！”
五臂巨佛一雙大手伸出，其上十萬雷霆凝聚成球，引得一圈圈黑洞漩渦破碎，輕輕一扔，咻，雷霆球迅疾如風地暴射向重傷的沐蒼瀧，沒有半點留手，轟雷炸響，一瞬間密密麻麻的電流沖下…
“媽的，這麽快就要死了！”
“真是不甘心。”
“手沒力氣了。”
沐蒼瀧眼皮子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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