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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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摩崖村的時候臨近中午。
姜推剛停好車，衛虎就沖了過來，要不是衛良國攔得快，衛虎這一拳頭非得分出個勝負不可。
姜推勾了勾嘴角，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只一個人站在院子前的田埂抽煙。
衛良國在一旁訓衛虎，許淑芳擔心楊夏的身體，走過來扶楊夏回屋裏休息。
楊夏輸完液，整個人都輕松了，意識也清醒了，只是臉色還沒有完全恢覆，她看了看手機，對許淑芳說：“我沒事了，學校還有事，我得先走了。”
許淑芳皺著眉，滿是擔憂：“你這身體才剛見著好，去什麽學校啊，讓虎子給你請個假，或者打電話讓小林跟校長說一聲就行。你哪兒也不許去，在家好好休息，聽見了嗎？”
說實話，要是姜推不在，在許阿姨這裏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但現在這情景，她確實是想回學校了。
見著孩子們，總比看著這些人強。
“我真沒事了，就想回學校看看孩子們。”楊夏笑著對許淑芳說，“您也知道，我在這裏待不了多久，每一天對於我來說都特別寶貴，我希望能在我有限的時間裏，為這些孩子們做盡可能多的事。”
楊夏不是一個喜歡煽情的人，但自從來這裏之後，她變得多愁善感了許多，不是矯情，而是發自肺腑的感受，她也無法理解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情緒。
“楊老師，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姑娘，要是我們家虎子真有那個福氣，能夠娶到你，我就是做夢都會笑醒的呢。”
楊夏勾了勾嘴角，沒有搭腔，她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姜推，恰巧他也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她笑著說：“許阿姨，是我沒福氣，虎子是一個好人，可我不懂愛，我怕給不了他想要的。”
楊夏的回答，許淑芳並不覺得意外，她一直都明白，楊夏並不屬於這裏，她似乎一直都在等待，但等待什麽，她看不清，直到姜推出現，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吃完飯再回去？”許淑芳說。
楊夏搖搖頭：“不了。”
這邊，楊夏去跟衛虎和衛良國打招呼，說自己要回學校。衛虎堅決不同意，說楊夏的病剛好，需要休息。
許淑芳打發衛虎去辦事，算是幫楊夏解圍。
這個時候，姜推接到蘇丙先的電話，匆匆離開，走之前對楊夏說送她回學校，楊夏拒絕了。
——
楊夏一個人回到摩崖小學的時候，學校的孩子們還在午休。
小林看見楊夏，一臉擔憂，她自然也聽說楊夏高燒不退還無故失蹤的事。
“你沒事吧？”小林上下打量楊夏，“虎哥說你不見了，還發高燒，可把他嚇得不輕。”
楊夏唇角微勾：“我像有事嗎？”
小林摸了摸她的額頭，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長噓一口氣：“阿彌陀佛，應該沒事了。”隨後，她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這麽拼命，學校也獎勵不了你什麽的。”小林這話，顯然是指楊夏大病剛好，應該休息，但此刻卻出現在學校的事。
楊夏走到教室外，從窗戶外偷瞄了一眼裏面，看見學生都趴在課桌上，安安靜靜的樣子，心情由陰轉晴。
“那你這麽拼命，又是為了什麽？”楊夏話音剛落，小林就羞紅了臉。
摩崖小學的校長叫張偉，是個剛滿三十歲，長相俊朗的男人。
張偉大學畢業以後，並沒有留在大城市過著安逸的生活，而是選擇來到農村，當了一名小村官，隨後又擔任了摩崖小學的校長。而小林，楊夏聽說，打第一眼瞧見張偉起，就動了心。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平時誰幫你最多你心裏沒點數嗎？還取笑我……”
楊夏笑了笑：“是是是，小林是我的大恩人，我得湧泉相報，這樣吧，我現在就去跟張校長說，你喜歡他，想做他媳婦，怎麽樣？”
小林沒想到楊夏竟然這麽直白地就把她憋在心裏好幾年的話悉數說了出來，頓時是又羞又惱，洋裝生氣，剛一轉身，就看見張偉站在兩人面前。
張偉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因為長得一張娃娃臉，樣貌卻顯得像二十來歲一樣。
小林一看見張偉，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臉也越老越紅。
張偉幹咳嗽了一聲，卻對著楊夏瞪了一眼：“我說楊老師，你能不能多少有點老師的樣子，與其花大把的時間在教室門口聊八卦，不如多花點精力在學生身上。”
張偉說完，又象征性地對小林說道：“你也是，趕緊回宿舍休息，下午還有課。”
張偉對小林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楊夏噗嗤一聲笑出來，小林掉頭就走，張偉若無其事地也走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楊夏搖搖頭，自言自語：“一個裝傻，一個真傻，還真是有意思。”
——
下午兩點是楊夏的美術課。
一點五十左右，楊夏站在教室門口。此刻，教室裏已經很安靜，沒有喧囂，沒有吹噓，更沒有紅毛綠毛的學生拍桌子，或者打架。
看著這些安靜看書的孩子，楊夏突然覺得，這個社會即使諸多不公，也依然可以在不公平的鏡子裏看見美好。
她從窗戶外往裏看過去，恰好看到教室對角線處，也是挨著窗戶的地方，有個男學生趴在桌子上睡覺。
午後的陽光從窗戶外灑進來，落下滿地的金黃，光亮把男孩子的側臉照得透亮，他長長的睫毛像是掛著一串珍珠，臉頰雖然由於長期的幹燥而開了裂，但五官還是俊朗的。
楊夏走進教室，慢慢地向熟睡的男孩子靠近，同桌想叫醒他，卻被楊夏制止。
看著熟睡中男孩的側顏，她突然拿出了畫筆，也是那樣一個陽光灑滿教室的午後，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孩子。
四十五分鐘的課堂時間很快過去。
下課以後，男孩找到楊夏。
“對不起啊楊老師，昨晚我媽病了，我一晚上都沒睡覺。”
在這裏就是這樣子，沒有誰會故意不認真學生，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是每個孩子都想珍惜的。
楊夏揉了揉他的腦袋，微笑著說：“你媽媽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
“答應老師，不管遇到任何困難，至少要好好地活下去，能做到嗎？”
男孩斬釘截鐵：“能。”
“真乖……”楊夏把畫冊拿出來，從裏面拿出一張畫紙，遞給男孩兒，“這是送你的禮物，表揚你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
男孩接過楊夏的畫紙，看著畫紙上那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自己，竟然那麽栩栩如生，其他同學也湊過來，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楊夏從教室出來，身後仿佛又回響起：
“我擦，這也太帥了吧？我老大連睡覺的樣子都特別帥！”
“誰要看老子的臉，那都得收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故事，結局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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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推剛停好車，衛虎就沖了過來，要不是衛良國攔得快，衛虎這一拳頭非得分出個勝負不可。
姜推勾了勾嘴角，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只一個人站在院子前的田埂抽煙。
衛良國在一旁訓衛虎，許淑芳擔心楊夏的身體，走過來扶楊夏回屋裏休息。
楊夏輸完液，整個人都輕松了，意識也清醒了，只是臉色還沒有完全恢覆，她看了看手機，對許淑芳說：“我沒事了，學校還有事，我得先走了。”
許淑芳皺著眉，滿是擔憂：“你這身體才剛見著好，去什麽學校啊，讓虎子給你請個假，或者打電話讓小林跟校長說一聲就行。你哪兒也不許去，在家好好休息，聽見了嗎？”
說實話，要是姜推不在，在許阿姨這裏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但現在這情景，她確實是想回學校了。
見著孩子們，總比看著這些人強。
“我真沒事了，就想回學校看看孩子們。”楊夏笑著對許淑芳說，“您也知道，我在這裏待不了多久，每一天對於我來說都特別寶貴，我希望能在我有限的時間裏，為這些孩子們做盡可能多的事。”
楊夏不是一個喜歡煽情的人，但自從來這裏之後，她變得多愁善感了許多，不是矯情，而是發自肺腑的感受，她也無法理解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情緒。
“楊老師，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姑娘，要是我們家虎子真有那個福氣，能夠娶到你，我就是做夢都會笑醒的呢。”
楊夏勾了勾嘴角，沒有搭腔，她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姜推，恰巧他也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她笑著說：“許阿姨，是我沒福氣，虎子是一個好人，可我不懂愛，我怕給不了他想要的。”
楊夏的回答，許淑芳並不覺得意外，她一直都明白，楊夏並不屬於這裏，她似乎一直都在等待，但等待什麽，她看不清，直到姜推出現，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吃完飯再回去？”許淑芳說。
楊夏搖搖頭：“不了。”
這邊，楊夏去跟衛虎和衛良國打招呼，說自己要回學校。衛虎堅決不同意，說楊夏的病剛好，需要休息。
許淑芳打發衛虎去辦事，算是幫楊夏解圍。
這個時候，姜推接到蘇丙先的電話，匆匆離開，走之前對楊夏說送她回學校，楊夏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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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夏一個人回到摩崖小學的時候，學校的孩子們還在午休。
小林看見楊夏，一臉擔憂，她自然也聽說楊夏高燒不退還無故失蹤的事。
“你沒事吧？”小林上下打量楊夏，“虎哥說你不見了，還發高燒，可把他嚇得不輕。”
楊夏唇角微勾：“我像有事嗎？”
小林摸了摸她的額頭，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長噓一口氣：“阿彌陀佛，應該沒事了。”隨後，她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這麽拼命，學校也獎勵不了你什麽的。”小林這話，顯然是指楊夏大病剛好，應該休息，但此刻卻出現在學校的事。
楊夏走到教室外，從窗戶外偷瞄了一眼裏面，看見學生都趴在課桌上，安安靜靜的樣子，心情由陰轉晴。
“那你這麽拼命，又是為了什麽？”楊夏話音剛落，小林就羞紅了臉。
摩崖小學的校長叫張偉，是個剛滿三十歲，長相俊朗的男人。
張偉大學畢業以後，並沒有留在大城市過著安逸的生活，而是選擇來到農村，當了一名小村官，隨後又擔任了摩崖小學的校長。而小林，楊夏聽說，打第一眼瞧見張偉起，就動了心。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平時誰幫你最多你心裏沒點數嗎？還取笑我……”
楊夏笑了笑：“是是是，小林是我的大恩人，我得湧泉相報，這樣吧，我現在就去跟張校長說，你喜歡他，想做他媳婦，怎麽樣？”
小林沒想到楊夏竟然這麽直白地就把她憋在心裏好幾年的話悉數說了出來，頓時是又羞又惱，洋裝生氣，剛一轉身，就看見張偉站在兩人面前。
張偉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因為長得一張娃娃臉，樣貌卻顯得像二十來歲一樣。
小林一看見張偉，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臉也越老越紅。
張偉幹咳嗽了一聲，卻對著楊夏瞪了一眼：“我說楊老師，你能不能多少有點老師的樣子，與其花大把的時間在教室門口聊八卦，不如多花點精力在學生身上。”
張偉說完，又象征性地對小林說道：“你也是，趕緊回宿舍休息，下午還有課。”
張偉對小林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楊夏噗嗤一聲笑出來，小林掉頭就走，張偉若無其事地也走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楊夏搖搖頭，自言自語：“一個裝傻，一個真傻，還真是有意思。”
——
下午兩點是楊夏的美術課。
一點五十左右，楊夏站在教室門口。此刻，教室裏已經很安靜，沒有喧囂，沒有吹噓，更沒有紅毛綠毛的學生拍桌子，或者打架。
看著這些安靜看書的孩子，楊夏突然覺得，這個社會即使諸多不公，也依然可以在不公平的鏡子裏看見美好。
她從窗戶外往裏看過去，恰好看到教室對角線處，也是挨著窗戶的地方，有個男學生趴在桌子上睡覺。
午後的陽光從窗戶外灑進來，落下滿地的金黃，光亮把男孩子的側臉照得透亮，他長長的睫毛像是掛著一串珍珠，臉頰雖然由於長期的幹燥而開了裂，但五官還是俊朗的。
楊夏走進教室，慢慢地向熟睡的男孩子靠近，同桌想叫醒他，卻被楊夏制止。
看著熟睡中男孩的側顏，她突然拿出了畫筆，也是那樣一個陽光灑滿教室的午後，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孩子。
四十五分鐘的課堂時間很快過去。
下課以後，男孩找到楊夏。
“對不起啊楊老師，昨晚我媽病了，我一晚上都沒睡覺。”
在這裏就是這樣子，沒有誰會故意不認真學生，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是每個孩子都想珍惜的。
楊夏揉了揉他的腦袋，微笑著說：“你媽媽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
“答應老師，不管遇到任何困難，至少要好好地活下去，能做到嗎？”
男孩斬釘截鐵：“能。”
“真乖……”楊夏把畫冊拿出來，從裏面拿出一張畫紙，遞給男孩兒，“這是送你的禮物，表揚你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
男孩接過楊夏的畫紙，看著畫紙上那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自己，竟然那麽栩栩如生，其他同學也湊過來，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楊夏從教室出來，身後仿佛又回響起：
“我擦，這也太帥了吧？我老大連睡覺的樣子都特別帥！”
“誰要看老子的臉，那都得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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