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時嫣睡得格外好, 連夢都沒有做一個，直接睡到了天亮。醒來的時候, 陽光正好從窗簾的間隙照進來，看上去暖融融的。陸景然已經不在身邊了，時嫣想了想，覺得他應該是去做早飯了。

去衛生間洗漱完後, 時嫣敷著面膜, 走了出來。陸景然一回頭，見她頂著面膜坐在那裏玩手機，楞了一下, 才把早飯端了出來：“昨晚睡得還好嗎？”

時嫣點點頭道：“挺好的。”

陸景然又問：“那今天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

“那你對我昨晚的服務還滿意嗎？”

“……”時嫣擡起頭來看這他, “你是在擔心還有沒有下次嗎？”

陸景然道：“我並不是很擔心, 從你昨晚的反應來看, 應該很快就會有下次。”

時嫣：“……”

也太風騷了吧這個機器人。

她把面膜撕下來, 又去拍了拍臉, 才跑回來吃早飯。陸景然今天做的牛奶粥, 還烤了小面包。時嫣家裏的烤箱，是她原來興沖沖地買的, 想著平時自己在家裏, 沒事還能做做烘焙, 買回來之後才發現, 沒事只想癱在床上玩游戲。

她咬了一口陸景然烤的面包，表皮酥脆內裏香軟，快趕上面包店裏賣的了：“我覺得你以後能做的事有些多, 開面包店也可以考慮一下。”

“我都行。”見她吃著飯還在玩手機，陸景然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麽？吃飯的時候不要玩手機。”

時嫣擡起頭，喝了一口碗裏的粥，對他道：“班群裏在發昨晚的照片。”

“哦。”陸景然應了一聲，“我覺得你高中的時候眼光不太好，那個林浩實在不怎麽樣。”

“……他高中時候比現在好看多了，現在就，”時嫣斟酌了一下用詞，“生活所迫吧，變成了個很普通的大人。”

陸景然問她：“你小時想做什麽呢？就是當編劇嗎？”

“當然不是，我讀書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要編劇，當明星倒是想過。”

“……”陸景然沈默了一下，問她，“那後來為什麽又當了編劇？”

“機緣巧合吧。”說起來，也許也不應該怪林浩，生活本來就有很多機緣巧合和力不從心，“我高中畢業照還在，我給你找找，他讀書的時候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不用了，我不想看。”

時嫣擡眸看了看他，恍然道：“你昨晚是不是在吃醋啊？”

陸景然沒說話，時嫣覺得是自己是猜對，可是，他竟然連吃醋都會！“你真的太智能了，真像表揚一下你的研究所。”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時嫣剛提到研究所，研究所的回訪電話就來了。想到上次工作人員和她開過的車，時嫣心裏就騷得慌，可是如今她也把陸景然給睡了，便也比之前多了幾分底氣。她把電話接了起來，道了句“你好”。

“您好時小姐，抱歉又來打擾你了。”研究員笑盈盈對她道，“請問您在最近一周中，使用我們的機器人時，出現過什麽故障嗎？”

“沒有，不過我覺得他感情太豐富了。”

研究員沈默了一下，再次笑盈盈地對她道：“您上次跟我反饋的8869擁有自主意識的問題，我已經向開發他的教授反映了，如果您方便，可以將他郵寄回研究所，我們看看他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時嫣聽她說要把陸景然郵回去，就不答應了：“要是我把他郵回去，你們不給我郵回來了怎麽辦？”

“您放心吧，我們檢查後確認沒問題，就會給您郵回來。”

時嫣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大毛病，我可以克服。”

研究人員：“……”

機器人擁有了自主意識這還不是什麽大毛病嗎！

“您要是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帶著他一起來研究所，只要提前和我約好時間就行。”

這個提議時嫣還可以接受：“那我看看哪天合適，確定之後給你電話。”

“好的，沒問題。除了這個意外，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他各方面性能都很好，會的東西也很多。”

研究員敏感地抓住了“各方面性能”這個關鍵詞：“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您和他有過性行為了嗎？”

“咳咳咳咳。”時嫣猛咳了一陣，微紅著臉道，“算是有過了吧。”

“算是有過？意思是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嗎？”

時嫣：“……”

搞科研的是不是情商都這麽低啊，不知道這是她委婉的說法嗎！

見她不答話，研究員十分關心地問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沒有做到最後呢？是他在這方面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我剛剛只是委婉地表示‘有’。”

研究員沈默了下，開口道：“哦，時小姐您不用害羞，請盡量用準確的詞語回答。”

時嫣：“……”

“那您的意思，就是有過了對吧？”

“……對。”

“那您對他還滿意嗎？一星到五星，您給他幾星？”

“……五星。”

“好的。”研究員把答案記錄下來，又問，“那和人類對比呢？你覺得他還存在什麽缺陷嗎？”

“…………不好意思，我沒有和人類做過，無法對比。”

這次研究員沈默的時間更長了，然後應了一聲：“哦——！”

時嫣：“……”

請你解釋一下那意味深長的尾音是什麽意思！投訴你哦！！

“那也沒關系，您覺得他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嗎？”

“沒有了，很好！”時嫣氣呼呼地道。

“好的好的，感謝您的配合，今天的調查就到這裏結束，如果在使用過程中出現問題，您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祝您生活愉快！”研究員說完，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時嫣也放下電話，還沒消氣般瞪著陸景然：“你們那什麽流氓研究所啊！”

陸景然道：“他們也是為了優化機器人的性能，為你們提供更好的服務。”

“呵！”

自從和陸景然發生了不純潔的關系後，陸景然每天晚上就到時嫣的房間去睡覺了，充電的話，也是在她的臥室裏進行，次臥再次空了出來。就這樣過了一周，期間陸景然又服務了時嫣兩次，時嫣便接到了劇組的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雙世甜妻》劇組，就是時嫣前不久改完劇本的那個。《雙世》也是部網劇，不過是根據網絡小說改編的，原著本身就有一定的知名度，再加上一開始片方就都是在流量裏挑演員，所以投資什麽的，都比時嫣之前寫的《不解夢》大。

這部網劇是時嫣和原著一起編劇的，剛開始寫劇本的時候，她還和原著呆在一起了一段時間，一起商量劇本要怎麽改。現在劇本總算是差不多敲定了——之所以說差不多，是因為正式開拍後，說不定還會讓她臨時再改。

劇組這次打電話來，就是讓她去跟組的。

這事之前片方就和她說過，所以她也不怎麽意外，只不過當時她還是孤身一人，現在多了一個陸景然……她去劇組的時候，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家裏吧？就算她答應，陸景然也一定不會答應的。

時嫣想了想，對片方的人道：“那個，我可以帶一個助理去劇組嗎？”

對方楞了一下，問她：“你招助理了？”

“對啊。”時嫣呵呵笑了兩聲，“還不是之前劉穎套名那個事嗎，當時以為要打官司，所以專門請了個助理，想著讓他幫我處理這些事，我好專心寫稿。現在官司雖然不打了，但多個助理，以防萬一嘛。”

“行，你帶著吧，男的女的？給你們安排在一個房間行嗎？”

“……行，就一個房間吧。”

“好勒，我馬上就把劇組行程發郵件，你記得查收一下。”

“好。”談妥以後，時嫣就去郵箱看了下行程，這部劇一共五十集，預計的是要拍四個月，取景地外地和A市各占一半。她順手打印了份行程，拿去給陸景然：“我馬上要跟組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陸景然看了看她打印的行程，“血色星期五”那天，剛好是在A市取景。

和上一次一模一樣。

“你怎麽了？怎麽臉色不太好？”時嫣覺得，能看出機器人臉色不好的自己，也是很厲害了。

陸景然收回目光，朝她笑著道：“是後天就要出發了嗎？那我去收拾一下。”

“你有什麽收拾的？”

“我幫你收拾啊。”

看著陸景然打開她的衣櫃，還準備幫她把貼身衣物拿出來，時嫣立刻叫了停：“我自己可以收拾，倒是你，要不我們趁著今天，再去給你買點衣服吧。”

自從陸景然來了之後，她自己都沒買衣服了，都給他買了。

“好，那我吃了午飯去吧。”

“嗯嗯，你準備午飯吧，我來收拾。”

陸景然轉身去了廚房，一邊準備午飯一邊想著心事。雖然他給時嫣註射了抗體，但他也不知道這個抗體，是不是真的能管用。他倒不是懷疑科研人員的能力，只是他冒不起一點險。

最保險的做法，還是讓時嫣那個時候不在A市。

病毒爆發後，A市很快就會變成一座死城，全世界都在譴責這次毫無人道的恐怖襲擊，可是又有什麽用，抗體經過了五十年才研制出來，而政府因為害怕病毒仍有殘留，五十年都沒有再開放A市，它一直到陸景然離開，仍是一座空城。

不過沒關系，他們可以在另一個城市，重新創造一個家。只要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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