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3章 模特

關燈
面對調侃, 寧春和臉一黑:“你暫時別和我說話。”

小警察樂樂呵呵的坐在一旁,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

“你今天給你哥帶的是啥?”

寧春問把保溫盒往桌上一放:“你的骨灰。”

正好寧準從審訊室裏出來:“什麽骨灰?”

小警察看熱鬧不嫌事大, 告訴寧準:“你妹說今天給你帶的是骨灰拌飯。”

寧準輕笑一聲:“這事她也不是幹不出來。”

寧春和一臉郁氣的坐在那。

寧準從自己的櫃子裏拿了盒牛奶,打開以後遞給她:“喲, 祖宗您這是怎麽了,誰又惹您不高興了?”

寧春和問他:“是不是你把我在江訴家自拍的事說出去的?”

寧準楞了一會, 原來是在生這件事的氣啊。

他坐過來, 把保溫盒的蓋子擰開:“不是我,當時看監控的不止我一個。”

寧春和眉頭一皺:“還有其他人?”

寧準想了想:“大概有三四個吧。”

……

“不是, 你們抓個小偷而已,弄這麽多人幹嘛啊。”

“這不是涉及金額太大了嘛。”

……

寧春和徹底頹了,窩在椅子上不想起來。

她的老臉全給丟完了。

不知道是誰進來了,裏面的人紛紛喊道:“陳局。”

就連寧準也喊了聲:“陳局。”

然後把寧春和給揪了起來。

正喪氣十足的寧春和看到面前的男人後,乖巧的喊了聲:“陳叔叔。”

男人看上去五十好幾了, 依舊精神抖擻。

手裏拿著個茶杯,透明的杯壁, 還能看見裏面茶葉晃動的軌跡。

陳局看到寧春和了, 和藹的笑道:“聽說最近談戀愛了?”

……

傳播範圍還真是挺廣泛啊。

“沒有的事, 您別聽他們亂講。”

他笑了笑:“不過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江訴那個小子居然去當教授了。”

聽到江訴兩個字, 寧春和楞了一瞬:“您認識江訴?”

“豈止是認識啊。”

他坐過來,把茶杯放下,“他讀書那會可沒現在聽話。”

寧春和疑惑:“沒現在這麽聽話?”

“喜歡打架,而且打的還挺猛, 就是不愛說話這點沒怎麽變,當時我還在想,這小孩八成也就這樣了。雖然長的挺乖的,但就是不服管。”

打架?

寧春和在心裏小小驚嘆了一會,原來她的六叔居然這麽……

帶感。

不過看他平時斯文儒雅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會打架的樣子啊。

從警局回家以後,寧春和滿腦子都是陳叔叔和她講的那幾句話。

她印象裏的江訴,怎麽看都是那種,沈默寡言,熱愛小動物,雖然不愛笑,但內心溫柔的人。

--

迷迷糊糊的想著,又迷迷糊糊的睡著。

她做了一個夢。

天晴,有太陽。

她和顧季也約好,去市裏新開的游戲廳打游戲。

可她在公園裏等了他半個小時,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手機也關機了,打不了電話。

寧春和往前走了一段路,正好聽到輕微的喵嗚聲。

疑惑走近,看到前方的空地上,好幾只流浪貓和流浪狗。

小小的,應該剛被拋棄沒多久。

旁邊放著很多小碗,每個裏面都剩著不少貓糧和狗糧,應該是住在附近的居民餵給他們的。

不過這個點,還沒人出來活動。

安靜的很。

寧春和看到,少年微蹲在那,手邊放著剛開的罐頭。

他的側臉,在陽光的勾勒下,格外明晰。

手臂擡起時,襯衣扯出的褶皺。

寧春和記得他。

那天給她遞創可貼的人。

想不到居然還能再見面啊。

她在心裏感嘆了一會以後,便心安理得的偷窺了起來。

好看的人,誰都喜歡。

至少在那個時候的寧春和眼中,顏值大於一切。

更何況,他還這麽好看。

有什麽毛絨絨的物體在自己腳邊蹭來蹭去,寧春和疑惑垂眸。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條黑白相間的小狗發現她的存在,跑了過來。

它嗚咽的輕叫。

寧春和心口一軟,沒忍住,蹲下身抱著它。

它一直往她懷裏拱。

寧春和家裏從來沒養過任何寵物,她也很少踏足寵物店,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和小狗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真可愛呀。

恍惚間,她也忘了身旁還有一個人。

直到無意擡頭時,發現少年的視線,正好落在她身上。

那張清冷的臉上依舊寡淡情緒,那幾只流浪貓吃飽後已經跑了。

他站在那裏,消瘦卻不單薄的身影,帶著幾分少年感的挺拔。

陽光化做樹影投下,寧春和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館陶說,一見鐘情直白點講,就是你想和那個人睡。

寧春和覺得她真的沒有半點情趣。

自己明明,只想在陽光正好的天氣,窩在他的懷裏睡懶覺。

譬如,現在。

噴嚏聲打斷了寧和的氛圍。

寧春和突然覺得喉嚨疼的不行,耳根到脖頸也莫名的發燙發癢。

渾身都不自在。

一個接著一個的噴嚏,懷裏的小狗掙紮的跳了下去。

寧春和的胳膊也開始癢。

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癥狀,她害怕的緊咬下唇,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可能是要死了。

她深呼了一口氣,覺得很不甘心,自己都沒有談過戀愛,怎麽能這麽快死呢。

似乎是註意到她的異樣,江訴走過去,低聲問:“怎麽了?”

她拉住他的衣袖,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哥哥能送我去醫院嗎。”

......

她被嚇得腿軟,走不了路。

江訴沈默片刻,走到她面前蹲下:“上來吧。”

寧春和趴在他背上,哭的梨花帶雨:“我有點想吃良品鋪子家的芒果幹,你能滿足我最後的遺願嗎”

......

他點頭,喉間低恩。

附近正好有個門診,離的近,江訴背著她進去。

寧春和說:“不去市一醫嗎。”

他淡聲說:“這裏也能治好你。”

寧春和不太放心:“要不還是去市一醫吧。”

江訴沒理她,把她放下以後,醫生正好出來,看了她一眼,問江訴:“怎麽了?”

江訴平靜開口:“狗毛過敏,您給她開點藥吧。”

狗毛過敏?

寧春和急忙說:“那我剛剛怎麽還走不了路?”

醫生看了眼她脖頸的紅斑,打開抽屜拿出病歷本:“一是嚇的腿軟,二是想占便宜。”

......

寧春和小聲辯解:“沒有的事。”

醫生建議她輸液,好的快一點。

江訴交完錢出來,寧春和正好在做皮試,疼的別開臉,不敢看。

見他要走,寧春和急忙叫住他:“你先等一下,我朋友馬上就過來了,我讓他把錢給你。”

“不用。”

話說完,他推開玻璃門準備走,寧春和急忙跑過去攔住他,“用的。”

前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以及被整個擋住的去路。

只能沈默的轉身,在長椅上坐下,等待她口中的那個朋友過來。

顧季也很快就來了,咋咋呼呼的進門。

護士皺眉:“麻煩安靜。”

他立馬噤聲,小聲說:“不好意思。”

寧春和剛從註射室裏出來,護士舉著藥瓶,問她是坐著還是躺著。

她說:“坐著吧。”

然後就看到了顧季也。

他應該是一路跑來的,氣都沒喘順:“沒事吧?”

寧春和搖頭:“沒事,多虧了那個人送我過來。”

顧季也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他拿出錢包,走到江訴面前:“請問醫藥費是多少......”

後者擡眸,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他楞住。

然後寧春和聽到顧季也喊了聲:“六叔。”

???

夢境到這裏就停止了。

因為寧春和被嚇醒了,她從床上坐起身,安撫自己這只是一個夢。

可惜,這是真實存在過的場景。

她懊惱的想,自己為什麽這麽蠢。

兩次見面,都沒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自己才會暗戀這麽多年,仍舊沒有結果。

---

下午的時候,寧母很早就開始做飯,鍋裏還煮著骨頭湯,從早上就開始煮。

因為館陶說了今天要過來吃飯。

寧春和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一袋芒果幹:“當初在醫院你和館陶他媽是不是抱錯了孩子。”

寧母聽到她的話,停下打蛋液的手:“什麽意思?”

寧春和嘴裏嚼著芒果幹:“我感覺館陶才是你的親女兒。”

寧母眉頭一皺,火氣上來了:“我倒是希望小陶是我女兒,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工作也不找,二十幾了,還窩在家裏白吃白喝。”

寧春和嘆氣,她怎麽就愛沒事給自己找事。

館陶過來的時候,帶了一整套的口紅,還有各種水乳。

“阿姨,這些都是我特地挑的,適合您的膚質。”

寧母樂的合不攏嘴,哪裏還有半點訓寧春和的兇猛模樣。

寧春和坐在茶幾上看電視,館陶走過來,挨著她坐下:“阿姨剛剛又兇你了吧?”

寧春和疑惑:“你怎麽知道?”

館陶起身,把茶幾上的芒果幹拿過來:“剛剛和我埋怨呢,說你家四個,她就操心你,學什麽不好學攝影,這都快畢業了,還沒找到工作。”

“我又不是沒找,人不要我,我也沒辦法啊。”

館陶說:“我有個在雜志社工作的朋友,他們缺個攝影師,你要不要去試試?”

寧春和自然一萬個願意:“好啊。”

館陶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你先走過場,投個簡歷。”

“謝謝爸爸。”

“父子之間不用客氣。”

晚上下起了大雨,寧母讓館陶幹脆別回家了,留下來住一晚上。

“雨天路不好走,你今天晚上就和春和擠一擠。”

館陶笑著說:“好啊,謝謝阿姨。”

即使下大雨,可悶熱的程度依舊沒有被沖刷掉半分。

案子終於結束,寧準難得的不用加班,開車從局裏回來。

打開冰箱,裏面空的什麽也不剩了。

只有幾盒寧春和住在這裏時,放進去的布丁。

猶豫片刻,他把冰箱門關上。

給江訴打了個電話。

“在家嗎?”

“恩。”

寧準說:“出去喝一杯?”

“好。”

很簡單的一段對話,似乎也很熟練。

他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一直到高中。

寧準和他的性格截然不同,他話多,朋友也多。

江訴從小到大,都安靜到詭異,很多時候,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因為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很麻煩。

和人交流,太麻煩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完全相反的兩個人,會成為朋友。

他們沒去多高檔的酒店,反而是附近的燒烤攤。

老板搬了一箱雪花過來,放在地上。

寧準抽了兩瓶出來,用開瓶器打開以後,放了一瓶在江訴面前:“咱們多久沒出來喝酒了。”

他回想了一下,自問自答的說:“上次好像還是高中畢業的時候吧。”

那會全班都去了,江訴原本拒絕了,還是寧準去他家裏,強行把他帶出來的。

“指不定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了,就當吃頓散夥飯。”

--

寧準感嘆道:“想不到都過去這麽久了。”

江訴沒說話,將酒杯倒滿,然後仰頭,一口喝光。

寧準問他:“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想過成家?”

倒酒的手頓了片刻,他搖頭:“不急。”

寧準笑道:“我媽都快把我催死了,說我今年要是還沒找到女朋友,就不許我回家過年。”

席間安靜了片刻。

隔壁桌的聲音太大,男人豪爽的勸酒聲:“我這都喝完一瓶了,你杯子裏的酒還剩一半,你今天要是不把這瓶喝完,那就太他媽不夠意思了。”

這種喧囂似乎在這裏,已經成了常態。

酒瓶空了,寧準又開了兩瓶:“其實我今天找你出來,是有事要和你說。”

江訴點頭:“我知道。”

寧準楞了一會,樂了。

在他看來,江訴屬於那種,不願意和周邊任何人有接觸的孤僻性子,可偏偏,越是這樣的人,越能將一切都給看通透。

這樣也好,也省得他繼續繞彎子了。

“我妹這個人吧,性子倔,愛鉆牛角尖,我知道她喜歡你,這事也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所以想和你道個歉。”

他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滿上,然後一口幹了。

江訴沒動,無聲的坐在那。

燒烤攤的電線是拉的隔壁的,電壓不太穩,燈光也昏暗。

映照其中,江訴的眸色越發深邃。

像是海域最深處,讓人難以預知的天氣。

可能是嫌啤酒喝的不夠過癮,寧準喊來老板,讓他拿了兩瓶白酒過來。

分別給自己和江訴倒上。

“還有之前在你家拍照的那件事,我代她和你說聲對不起,她年紀小,很多事情都......”

“我不介意。”

暗啞的聲音響起,寧準倒酒的動作停下,他楞怔的擡頭,看著江訴:“什麽?”

後者擡手,白酒入喉,辛辣灼燒喉管。

他低聲重覆:“我不介意。”

旁邊那桌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燒烤攤上,此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老板端了碟魷魚絲過來,說是免費贈送,下酒用的。

一閃而過的異樣,寧準很快就恢覆了常態:“你這麽慣著她只會讓她更得寸進尺,以後對你的生活也會造成困擾。”

白酒的度數很高,很快,江訴的眼底就浮現出了幾分醉意。

他歪頭,指尖捏著酒杯,模樣有幾分散漫。

“困擾?”

他停頓了一會,低笑道,“怎麽可能。”

寧準似乎,從他的眼神讀出了點什麽。

不好的預感,終於成了現實。

他說:“春和表面大大咧咧的,其實她的內心很敏感,在你看來,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也足夠能讓她一個人難過很久了。”

他不會幹澀寧春和的私人感情,只是她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他覺得自己有權利,為了她的未來做考慮。

江訴的性子,陰晴不定,孤僻寡言,什麽事他都放在心裏,寧願自我消化也不願意告訴別人。

於是這一切在外人的眼中,就成了沒原因的疏遠。

寧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每天過上猜忌的生活。

猜她喜歡的人,到底在想什麽。

太累了,這種生活。

他只是,害怕自己的妹妹受到傷害。

僅此而已。

寧準舉著酒杯:“來,再喝一杯。”

江訴無聲的給自己面前的酒杯滿上。

一杯,接著一杯。

直到那整瓶都見了底,他終於沒忍住,去洗手間吐了。

整個胃都像痙攣了一般,他從隔間出來,扶著洗手池的邊緣。

冷水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緩慢的擡頭,鏡子也沾上了水。

鏡子裏面的人,臉色慘白,被醉意染紅的眼角,以及,咬出血的下唇。

他輕呵一聲,無奈的笑了。

--

寧春和靠著館陶給她走的後門,通過了初試。

覆試的內容是隨機的,讓他們抽簽。

寧春和拆開紙條,看著上面的人物二字,陷入了良久的沈思。

他們是喜歡逼格高的呢,還是接地氣點的?

顧季也得知她差個模特,第一個舉手報名:“我長這麽大還沒給人當過模特呢。”

寧春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搖頭:“你不行。”

顧季也不服:“我怎麽不行了,我身高也夠啊。”

寧春和安撫他:“你適合那種宮廷風。”

“皇上?”

寧春和搖頭:“皇上身邊尖著嗓子拍馬屁的。”

......

寧春和象征性的想了想,一臉為難的拿出手機:“唉,只能麻煩六叔了。”

剛被言語傷害過的顧季也在一旁冷哼:“我從你臉上沒有看出半點不好意思。”

寧春和羞澀一笑:“這麽明顯的嗎?”

她打了個電話過去,沒人接。

“還沒起床嗎?”

可是都三點了啊,而且她早就打聽過了,他今天沒課。

於是鍥而不舍的繼續撥通他的號碼。

鈴聲到了末尾的時候,終於接通了。

他的聲音有些啞,還帶著不舒服的低吟:“恩?”

寧春和忘了自己給他打電話的目的,擔憂的問:“六叔您感冒了嗎?”

“沒有。”

她不信:“那你的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奇怪。”

那邊傳來衣料碰撞時的細簌聲,應該是他在穿衣服。

“昨天喝了點酒。”

寧春和這才松了一口氣:“那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給您打電話。”

“恩。”

他掛了電話以後,寧春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感覺江訴今天的情緒好像不太對。

於是她問顧季也:“你六叔最近怎麽了?”

顧季也被她問懵了:“什麽怎麽了?”

“我感覺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對我太冷淡了一點。”

......

“我六叔他對誰都那樣。”

“不同的。”寧春和說,“反正我覺得他今天對我格外冷淡。”

她驚呼:“該不會是嫌我打游戲太菜了吧?”

顧季也白了她一眼,傻逼。

寧春和從他的眼裏讀出了點什麽:“你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我哪敢罵您啊,您就是我親奶奶,我孝敬你還來不及呢。”

----

寧春和一晚上沒睡好,翻來覆去的回想,到底自己哪裏做錯了。

就算江訴煩她也該有個原因吧。

於是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她的黑眼圈格外嚇人。

寧準看到後,嚇了一跳:“你昨天出去做賊了嗎?”

她精神恍惚的點頭:“偷心賊。”

然後進了洗手間。

半個小時後,她洗漱完出來,整個人也清醒了一半。

寧準是昨天淩晨回來的,吐了一宿。

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久,家裏的酒氣一天都沒散。

她拖出椅子坐下,寧準問她:“聽說你找到工作了?”

寧春和嘴裏咬著面包片,專註的剝雞蛋:“還不知道能不能過呢。”

“混吃等死二十多年,終於學會賺錢了,可以可以。”

寧春和不滿的捶了他一下:“你很煩。”

她下手還挺重。

寧準揉了揉自己被捶痛的胸口,笑道:“正好我要去上班,要送嗎?”

她點頭:“要送。”

“行啊,去哪?”

寧春和撕下面包邊,塞到嘴裏:“江訴家。”

寧準神情微變:“去他家幹嘛?”

“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我有點擔心。”

寧準似乎猜出了點什麽:“所以你今天這黑眼圈,是因為擔心他才長出來的?”

寧春和不要臉的點頭:“愛的印記。”

......

寧準無奈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前天的酒真是白喝了。

自己在這替她擔心,她倒好,反倒替別人擔心上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得她自己想通才行。

寧準沒打算去幹擾她。

於是開車把她送了過去。

中途經過一個藥店,寧準在路邊停車,提醒寧春和:“你去給他買盒醒酒藥。”

寧春和疑惑:“一天一夜過去了,他得酒還沒醒嗎?”

寧準無奈:“他喝了那麽多,就算醒了酒,頭也會痛啊。”

寧春和恍然,對哦。

不過......

“你怎麽知道他喝了多少?”

......

寧準沈默得別開視線,看著窗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寧春和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滿腦子都是她的江訴哥哥,下車買了藥以後上來:“走吧。”

寧準開車把她送到樓下就走了。

寧春和走過去按門鈴,好一會兒,裏面才傳來腳步聲。

江訴過來把門打開,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面的光亮,甚至連燈也沒開。

寧春和聞到裏面淡淡的酒味,過去把窗戶打開,讓空氣流通一點。

江訴眼底的倦色還很重,似乎是被人從睡夢中吵醒一般。

寧春和問她:“頭還痛不痛?”

他搖頭,反問她:“你怎麽來了?”

她誠實開口:“擔心你啊。”

寧春和進廚房,拿熱水壺燒了壺熱水,註入玻璃杯裏,然後把醒酒藥拆開。

聽到她的話,江訴視線微垂,情緒,有一瞬的變化。

寧春和拿著沖泡好的醒酒藥出去,遞給他:“喝了以後會好很多。”

他沒動,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著透明的玻璃杯裏,淺棕色的液體。

以為他是嫌苦,不想喝。

畢竟這玩意兒是挺難聞的。

寧春和在他身旁坐下,柔聲哄道:“喝了以後會舒服一點。”

指尖微動,他看著她,呼吸輕微的加重。

寧春和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遞給他:“吃了糖以後就不那麽苦了。”

江訴終於有了反應。

他接過她手中的水杯,仰頭,一口喝光。

喉結滾動間,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寧春和看著逐漸見底的杯子,松了一口氣。

他把杯子放回桌上:“說吧,什麽事。”

寧春和覺得,喜歡上一個聰明人真是太慘了。

他總是輕而易舉的就看穿你,一點情趣都沒有。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說:“的確是有那麽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想讓你幫忙。”

他看著她,沒說話,似乎在等待她的下半句,

寧春和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最近投了個簡歷,不過人家面試需要放作品,您可以......”

“您可以當我的模特嗎?”

原來是這個。

江訴點頭:“恩。”

寧春和緊繃著的神經放松了一大半。

有那麽一種人,你越是縱容她,她就越是得寸進尺。

寧春和就是這樣一種人。

見江訴答應的爽快,她厚著臉皮問他:“六叔,您知道什麽叫為藝術獻身嗎?”

他微擡眼睫,疑惑的看著她。

“就是......”

寧春和小心翼翼的問:“您願意讓我拍您的裸/體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