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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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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裏頭一大半都寫了譜子,片段式的,尤為淩亂。

基本這裏一段,那裏一段,有時候甚至一頁紙要倒過來才能看清楚。

凡彼施坐在自己的豪華公寓中,手邊一杯紅酒,顛來倒去將本子從頭翻到尾,最後重新翻到封面盯著那個熟悉的名字。

他以前不知道謝易之在私下寫起東西來是這種風格,東一句西一句的。

就凡彼施印象中,謝易之冷漠自持,什麽事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做事總帶著冷漠無情的味道,所有經過他手的事都會安排的井井有條。

原來謝易之私底下這麽……跳脫?

凡彼施心情覆雜,再沒有什麽比以為自己對手是個王者,結果人家是王者他爹更難受了。

可不是王者他爹嘛,作曲家不正好是小提琴家爹?

心煩意亂翻著本子,凡彼施快覺得自己呼吸不過來。

就著水平,分分鐘成大佬,難不成以後自己還要拉對手寫的曲子?

自己寫不可能,凡彼施自認還沒達到這麽高的水平。

一本被塗塗畫畫的到處的本子弄得凡彼施頭腦昏沈,連搶謝易之女友的計劃都忘記得一幹二凈。

這裏面幾乎沒有一首完整的樂譜,都零零碎碎的,偏偏就是這麽亂,還是對手寫的,凡彼施仍然被吸引了過去。坐在自己公寓裏翻個不停,仿佛這個本子上有一股魔力。

有時候凡彼施對謝易之恨的牙癢癢,不懂為什麽他能點亮作曲的天賦技能,嫉妒的眼睛都快紅了。但不一會看了本子,凡彼施又幹脆自暴自棄想,不如幹脆就認輸,指不定兩人關系打好了,以後還能演奏他作的曲。

……

掉了本子的黃啾啾並沒有發現,一如既往找到幹凈空白的本子便往上面寫。

謝易之在M國一直陪著她,照顧黃啾啾的起居。

“待會你要出去?”黃啾啾已經習慣自己每天上下學回來便能吃到飯菜的生活。

謝易之這些天多穿著休閑,看著倒比之前年輕了許多,若不是那一身的冷峻氣度,怕是有人將他當做大學生也未嘗不可能。

今天他同樣穿得休閑,方便手腳活動。

“嗯,放學去接你。”謝易之沒說自己去幹什麽。

黃啾啾雖奇怪謝易之從Y國回來後,每天不知道去忙了些什麽,但也沒開口問。

在她看來,彼此有些空間實屬正常。

送完黃啾啾去伊斯曼,謝易之並未立即開車離開,只將車啟動,開到對面的停車位。

他下車走向附近一家小店,上面寫著某某音樂中心培訓。

是的,在各大音樂學院附近有許多小型的補習班。

M國這些頂尖的音樂學院每年競爭極其大,淘汰率很高。學生有時候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趕不上同級,便想找人來補習。

一來而去,周圍竟滋生了不少類似這種的培訓機構。

當然裏面的老師水平都不弱,有些是高年級的厲害學生過來兼職。

謝易之過來是學二胡的。

在華國他也自學過一點,還跟著谷老學了一段時間。

但要想學好一門樂器,最快速的方法還是找個專業老師教授。

謝易之從Y國回來,便發現黃啾啾時不時盯著自己那二胡發呆。她對二胡的執著,謝易之是見識過的。

在送黃啾啾上學的途中,謝易之直接萌生繼續學二胡的想法。

二胡到底屬於華國的樂器,高水平的仍舊是華國人,因此培訓班裏的老師多為華國高年級學生。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不過這定律套在謝易之身上不適合。

即便二胡培訓老師沒怎麽了解過小提琴,但謝易之這個名字,華國音樂界哪個不知道。

空餘時間在校外幹培訓掙點生活費,正常上課時間又經過小提琴班級的二胡培訓老師內心充滿了吃狗糧的憂傷。

謝大佬突然學二胡,還非得跑來伊斯曼學校周圍,除了因為黃啾啾在這個學校外,還有什麽理由讓他來這裏。

二胡培訓老師突然發現他們伊斯曼是坐收漁翁之利。

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德萊這幾十年才出一個的大天才直接拉了過來,這‘聯姻’劃得來。

每天在這間培訓教室上兩個小時的輔導,謝易之才會去公寓坐好飯菜,掐好時間趕過來接黃啾啾。

音樂相通,又都是弦樂樂器,謝易之學得很快。

培訓二胡的高年級學生面不改色:天才嘛,不就是比他們這群凡人學得快嗎?

這些黃啾啾都不清楚,依舊每天補充自己的基礎,有時順著院裏要求去參加什麽院系的演出。

“哎,球球,我聽說最近謝易之一直在M國,不如叫他來我們伊斯曼參加晚會。”帕爾瑟打著小算盤問黃啾啾。

黃啾啾一楞:“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帕爾瑟佯裝皺眉:“這次晚會你不是要上臺演奏?他作為你男朋友總歸要來看看吧,我們伊斯曼不是小氣的人,其他學院的校友也可以來的。”

明明想邀請謝易之過來,帕爾瑟非得說得好像謝易之才是最大收益人一樣。

這些彎彎道道,黃啾啾不清楚,她只好模模糊糊道:“我去問問易之。”

在晚會上演奏這種事並不稀奇,尤其在一個音樂學院,舉辦晚會的名義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黃啾啾總不能開一次便邀請謝易之一次。

“這次晚會來了不少謝易之以前都認識的人,你給他說說,讓他過來算續個久。”帕爾瑟笑瞇瞇道。

“好。”

黃啾啾答應下來,一回公寓便將這件事告知了謝易之。

“晚會?”謝易之將人拉過來,揉了揉她發紅的指腹,“你要去演奏?”

“嗯。”從最開始的不自在,如今黃啾啾已經能夠坦然面對謝易之揉她指腹的動作。

黃啾啾身上皮膚嫩,指尖那塊碰了弦,總會發紅,半天消不下去。以前拉二胡的時候更為嚴重,一段拉下來,和受了刑沒區別。

“我去。”謝易之見黃啾啾點頭,幾乎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拿了一小盒膏藥過來,謝易之輕輕慢慢抹在了黃啾啾指腹上,細細按摩著。過了會,那些駭人的紅印才慢慢消失。

“我們啾啾現在出名了。”謝易之將藥抹完並沒有松開手,而是將人拉過來圈在腿上。

帶了些自豪的意味,謝易之貼在黃啾啾耳邊低聲道:“以後指不定比我還要厲害。”

黃啾啾盯著謝易之衣服上的紋路不說話,她並沒有想象過自己的未來。走到現在,一直都因為有只無形的雙手在推著她前進。

“……嗯。”到最後,黃啾啾還是磨磨蹭蹭應了一聲,她不想看見易之失落的樣子。

……

要去晚會,謝易之自然要穿得正式,黃啾啾同樣拿出了長裙。

是那條帶子特別多的紫色長裙,這回黃啾啾雖仍舊不好意思,但麻煩謝易之幫忙傳上去,似乎又多了一絲心安理得的意味。

因為常年練琴,謝易之的指腹帶了些薄繭,每每碰在黃啾啾細嫩的背部肌膚,兩人感覺便如同觸電。

上一次兩人名不正言不順,如今已經榮升為男朋友的謝易之,放任了自己的想法:將薄唇輕輕貼在了黃啾啾後脖頸上。

溫暖濕熱的唇貼上來的那一刻,黃啾啾忍不住顫了一下,軟在後方人的懷裏。

“……啾啾。”謝易之嗓音低啞,頭俯得更低,唇慢慢往下移了一點。

“要去晚會……”黃啾啾一時心慌,將晚會搬了出來。

“還有四個小時才開始。”謝易之並不接受這個理由。

再受不了謝易之帶著挑逗意味的動作,黃啾啾討饒似地轉身,仰頭吻了吻男人的唇角,好讓他不要再動。

卻沒來得及在乎自己一大片白皙背部暴露在空氣中。

“易之,先去晚會好不好?”黃啾啾怕謝易之不同意,又想一口親他的脖子,結果直直撞在了他喉結上。

謝易之望著她眼底的驚慌,喉結動了動,便松了松手:“不鬧你了。”

……

這一次的晚會上來了許多讓人想象不到的人物,平時見一個都難得的很。今天像不要錢似的,一個個蹦出來。

除了學生,這些院領導對這些來的人目的可心知肚明的很。

無非想要打著看黃啾啾演奏的名義,來邀請謝易之過來,試探以後謝易之要去哪裏。

晚會,凡彼施也來了。

他作為柏林愛樂樂團的小提琴首席,身份的象征便是最有力的邀請函。

坐在前排和幾位界內相當有名望的前輩談了會,凡彼施餘光一直盯著門口,試圖找到謝易之。

本子他特地帶來了,裏面東西太珍貴,得還給謝易之。

之前打好的算盤早取消了,雖然在兩人還同為對手時,凡彼施不是沒使過手段。

就像搶女朋友這件事,凡彼施做起來毫無愧疚感,這時候他的底線低的令人發指。

雖然凡彼施會使小心機,但這次事情不一樣,他只會在生活中施點手腳,

關乎小提琴的事,凡彼施向來還是有原則的,不會亂來。

他能做到柏林愛樂樂團的小提琴主席,品行談不上多差,就是人浪.蕩了點。

一個人的品行多多少少能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現出來,凡彼施能立足於頂尖愛樂樂團,該有的素質還是有。

至於搶女友……

在凡彼施看來,這屬於正常的男女交往,體現誰更有魅力。

晚會總監是帕爾瑟,他喜歡看熱鬧。徑直將謝易之的座位排在了凡彼施旁邊。

“謝易之來了。”一位眼尖的指揮望著門口進來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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