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聽，臉色微青，手微微一頓，道：“會審得出來嗎？！”

嬤嬤道：“……貴妃不一定知曉此事與太後有關。”

“可是皇帝疑心了，”太後起了身，道：“當年哀家只是想把昭賢太子移出行宮外，並無謀害之心，可是，誰知道會出這樣的意外啊……”

“貴妃出了手，此事太後也不想……”嬤嬤勸道。

“當年俞皇後勢大，俞家更是如日中天，我母族都仰他們鼻息，哀家只是，只是……”太後紅了眼眶，道：“只是想趁著貴妃上位，壓一壓皇後，誰料到就……”

“當年是不是錯了，不該擡舉貴妃，授意她勾引皇帝？！”太後道。

“貴妃早有上位之心，怎與太後有關呢？！”嬤嬤道。

太後閉了閉眼，道：“動手吧，小心一些。哀家絕不能讓天家母子失了天和。”

嬤嬤應了一聲，出去了。

太後眼中含淚，略有悔愧，道：“昭賢太子，你切莫怨哀家心狠，當年，也是情勢所逼……當年的俞家太勢大了，這一事……皇帝又如何不知，他當初也想借著貴妃的手壓一壓俞家的，只是不曾料到會失了你啊……”

人老了，就會更敬畏鬼神，她手執佛珠，一粒一粒的轉動著，只是手微微顫著，十分不規律。

宣帝走到境道觀門外時，卻被拒之門外了。

留月出來回道：“陛下，娘娘說了那等血腥之事，莫要沾染了觀中清凈。”

佛道不分家，對於信奉輪回的道人來說，佛與道是共通的。所以這境道觀，尊了佛，也敬了道家。

宣帝啞口無言，道：“朕並非有意汙她眼睛，這些宮人實在無禮，竟也敢帶著那汙穢之物前來境道觀傳遍宮人！”

他身後眾宮人見識了一番今天的這景象，俱都嚇的不輕，呼啦啦的跪了一片，道：“陛下恕罪！”

宣帝見留月進了觀中，又關上了門，一時心中只餘苦澀。

他轉過身，陰沈了一張臉，道：“以後處理此等事，不要攪了觀中清凈！”

“是！”眾宮中戰戰兢兢的應了，早知宣帝對皇後如此，他們也早該避開境道觀，絕不敢拿那割下的舌頭來境道觀以示宮人的……

宣帝有些悵惘，猶豫了一會，便離開了。

“走了？！”俞皇後道。

“走了……”留月道：“陛下的手段，我也嚇到了……”

“他向來不都是如此嘛，”俞皇後淡淡的道：“若是他知道深兒還好好的，你看他可願封深兒為太子？！只怕忌憚著呢……”

“殿下不回來是對的，原先我還想著有些遺憾，不忍心見娘娘與殿下分離，如今瞧著，這宮中風雲變換，殿下不回來才好。”留月道：“山中清苦，卻自在，比這暗中藏著刀劍的宮中自由多了。”

俞皇後深以為然，道：“他顧忌著殷家了，想要卸磨殺驢，當然，針對的卻是陳王一黨……”

“陳王勾結了很多朝臣，陛下只怕動了心思了……”留月道：“如此，咱們倒是得罪了淑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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