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姜新圩的問話，肖媛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道：“剛才我在讀網上的一些文章，關於公司擴張的。你說的很對，公司兼並、收購、並購是快速擴張企業的不二法門。如果按部就班地慢慢擴大規模，市場很可能就被別人占領了。只有我們快了，競爭對手才會手忙腳亂，才會用大量的精力、人力、物力來對付我們的擴張。我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雖然她說的話很膚淺，有過於片面的意思，但姜新圩還是很高興，至少她在努力改變自己，就笑道：“老同學，你的思維改變很快啊。我的意思跟你差不多，我們都是年輕人，既然我們的產品賺錢，有能力擴張，為什麽不擴張呢？現在無論是電視機還是洗衣機、冰箱都是搶手貨，別人沒錢都要借錢投資，我們現在有錢為什麽不幹？你說呢。”

肖媛媛豁然開朗地哦了一聲，說道：“對，對，你這麽一說我更有了自信。別人借錢都要去做，還是從零開始，我們有這麽多錢，有這麽多專家學者幫忙，為什麽不幹？”

現在就是外面的普通人都知道飛訊集團聘請了很多前蘇聯專家，更別說是飛訊集團中高級管理人員了。

她接著說道：“剛才我的秘書給我推薦了一篇文章，是一個日夲人寫的，說是受日夲股災的影響，日夲很多企業陷入了經營困境，其中就有日立公司、東芝企業有出售業務的想法。我想派人去調查，看有沒有家電生產線購買。姜董，你說可以不？他們是日夲公司，你不會不高興吧？”

姜新圩笑道：“我有這麽狹隘嗎？只要能夠賺錢，你管他是日夲公司還是美國公司。……，當然可以，實在太可以了。看來你進入角色很快啊，太好了。”

日夲自1990年年初開始股市崩潰後，日夲大多數企業都受到了波及，很多雄心勃勃的公司一下掉入了黑暗的深淵，很多企業不但斷然停止了擴張，還因為生存問題而不斷收縮，降價出售他們的設備、地皮、廠房。

之前曾禾濤的pcb板生產線就是低價從日夲企業手裏購買的，大大節省了資金，也大大提高了投產速度。

無疑，現在肖媛媛的行動是正確的。即使買不到廉價的生產線，也至少對家電制造業的現狀有所了解。

肖媛媛羞澀地說道：“你老板在前面跑，我們這些打工的怎麽也得跟上啊，是不？”

姜新圩笑了笑，說道：“老同學，我提醒一句。我們現在采購生產線只是權宜之計，只是為了加快生產進度，但真正的生產線、主要的生產線還是立足於我們自己研發、自己建設，就如芯片生產線一樣。特別是用於電視機的顯像管生產線，我們不要采購太多，因為用不了多久就會淘汰。”

安慰好了肖媛媛，姜新圩的車已經到了一棟矮小陳舊的大樓前。郵電部的名聲很大，但總部大樓卻不怎麽大氣，不說跟飛訊集團新起的大樓沒法比，就是比中軟公司租用的大樓也不如。

見到了魯向滔，兩人就熱烈地討論起來。商量如何在芬蘭赫爾辛基的國際通信設備展覽會上讓華夏企業出彩。

芬蘭是諾基亞公司的老巢，也是瑞典愛立信公司的根據地，華夏的電信設備若想讓人耳目一新，若想與諾基亞、愛立信一爭高下，這重擔無疑就落在飛訊集團身上。華夏的其他企業，就是郵電部直屬的郵電器材總公司也不行。

魯向滔建議道：“姜董，你們原定於元旦舉行的新產品發布會，能不能推遲到二月份，幹脆就在國際通信設備展覽會上發布？這樣就可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了。”

姜新圩搖頭道：“這個不行，我們已經宣布出去了，再推遲的話，別人會懷疑我們的研發能力，會懷疑我們的產品是不是存在瑕疵。”停頓了一下，他話鋒一轉，說道，“我們可以將訂貨推遲到那個時間，可以在這次展覽會上讓客戶訂貨。”

實際上姜新圩這個臨時措施並沒有改變什麽，因為按照有關部門的要求，飛訊集團生產的產品盡可能地先滿足國外用戶，盡可能先把老外的錢賺到手。只有當國外比較飽和，而飛訊集團的產量上來了，這些新產品才往內銷，推遲不推遲訂貨意義差不多。

魯向滔點頭道：“這也是一個辦法。如果能夠獲得大量訂單，我們一樣是成功的。……，姜董，你們在這次展覽會上能拿出多少產品來？”

姜新圩想了一下，說道：“一百來個品種吧。”

魯向滔一楞，脫口問道：“這麽多？”

姜新圩笑著說道：“這多嗎？一個c3交換機系統就是十來個品種，什麽本地交換模塊、中繼交換模塊、計費模塊、信令控制模塊等等一大堆。我們還生產小型交換機、會議機、pdh光傳輸機系列，從八兆的到三十四兆的到一百四十兆等等，sdh光傳輸機，一百五十五兆到五百多兆等等，我們的電話機也是好幾個品種，尋呼機和手機的型號更多，此外還有尋呼系統、模擬移動通信系統、數字移動通信系統。真要全部運過去，肯定超過一百五十個品種。魯部長，你還怕多啊。”

魯向滔笑道：“我怕多？我是巴不得你們多。我只不過是驚訝你們發展這麽快。……，這才多長的時間啊。”

姜新圩說道：“這說明魯部長對我們關心不夠。魯部長，你應該多到我們公司去看看，多視察幾次，你就什麽都知道了。”說著，他感謝道，“魯部長，上次滬海國際長途局的事，真是謝謝你幫忙。”

魯向滔搖手道：“這可不是我幫忙的事，是你們自己處理故障迅速。滬海國際長途局的局長前幾天來開會，還笑著說他們占了便宜，從你們手裏拿到好車，解決了他們的大問題呢。……，姜董，上次交換機吊死的原因到底是什麽，今後能避免嗎？這次故障時間短、國際長途電話少，讓長途局那邊承擔罵名倒是沒什麽，今後可不行。現在的國際話務量增長很快，每個月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增幅，一旦出現中斷，就是大問題。”

姜新圩說道：“故障原因簡單一點說就是同步時針沒地方取。你知道，我們交換機一般都是向上一級交換機同步，這樣的話就不會出現吊死的想象。可到了國際長途局這邊就有點小麻煩，因為這裏已經是最高級別，還能向誰同步你？按我們以前的慣例就是向美國、日夲發達國家的交換機同步。可一旦他們的交換機出現問題，我們就麻煩了。況且，這裏面多少還有一點自我矮化的問題，憑什麽我們要向日夲的交換機同步，而不是反過來他們同步我們的？”

魯向滔連忙問道：“這就是你們要研發原子鐘的原因？”

姜新圩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原子鐘除了能給交換機特別是移動通信同步提供不可或缺的精準授時，將來還可以用於全球導航，好處非常多，不研發不行。”

魯向滔對技術不是很懂，但聽到全球導航什麽的，一下感覺到非常的高大上，連忙問道：“那你們公司能研發成功嗎？”

姜新圩說道：“我們會盡我們最大的努力。我想集兩國之力應該是可以的。”

雖然他嘴裏說的是應該，好像沒有什麽把握，但他心裏卻很篤定，因為上輩子的時候華夏科學家憑自己的力量很快就研發出了位於世界前列的高水準原子鐘，現在的條件更好了，不但資金多了，還有前蘇聯的專家幫忙，怎麽也不會慢於上輩子吧？

接下來，兩人就參加國際通信設備展覽會的一些具體事宜進行了交流，魯向滔承諾這次華夏的展覽就以飛訊集團為主，中軟公司也要拿出他們的產品參加。

在郵電部吃了午餐，姜新圩來到了肖媛媛的辦公室，將一些有關加瓦坦地區油田勘探資料交給了肖媛媛的同學翻譯後，他就和肖媛媛說著有關建立家電工廠的事情。

說著說著，姜新圩發現肖媛媛這個小妞居然走神了，眼光如水地凝視著他，臉色羞紅。直到姜新圩起身自己去倒水喝，她才回過神了，臉上全是尷尬之色。

姜新圩裝作不知道，又囑咐了一些話，然後就告別了。

以至於他走後，肖媛媛的那個同學大笑不止：“媛媛，你真是沒救了哦。眼睛裏都伸出了鉤子。嗨，都這樣了，你還矜持什麽啊，直接說喜歡他唄。剛才我都為你著急。”

肖媛媛自欺欺人地打著閨蜜，罵道：“你就胡說，你就胡說，我哪裏喜歡他了？我……我只是崇拜，崇拜知道不？我問你，你不崇拜他？”

同學笑呵呵地說道：“崇拜？你騙鬼吧？呵呵，對，是崇拜，是崇拜，是誠心想拜堂的拜。……，媛媛，你這麽漂亮，他高中的時候追過你嗎？”

肖媛媛臉色黯然，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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