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圩的眼睛更亮，甚至都發光了，心裏快速地打著小算盤：“我也不奢求賺多少億美元，但我想只要參與了，總比什麽都不幹強得多。至少能在將來的俄羅斯那裏建立一些人脈，到時候不就可以從蘇聯挖來一些頂尖級的材料專家、半導體專家、通信專家嗎？有了這些專家到公司，我公司的實力還不大大地提升一層，僅僅挖來人才也是好事一件啊。”

在姜新圩看來，反正存放在意大利的那筆資金是意外之財，自己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筆巨款，就算這筆錢在俄羅斯賠得血本無歸也無所謂，可萬一成功了呢？萬一真的跟著那個美國佬萬塔喝到了湯甚至吃到了一口肉呢，那我豈不發了，將來想幹什麽不就有了充裕的資金嗎？

開銀行可是不怕資金多，資金越多就越安全，獲得客戶的信任就越多，而投資收獲的收益就越大，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而是遠遠大於二。

想著想著，姜新圩突然想起上次與袁盛載副省長聊天時提到的在國外銀行貸款的事，雖然當時想貸款是為了擴大公司規模，可現在用到蘇聯去投資應該也不錯。

姜新圩不由問道：“弗蘭克爾，你也知道我公司現在接到了很多國外電話機訂單，這次廣交會就簽訂了兩千多萬美元的業務。我們公司賺錢絕對是肯定的，利潤也非常高。對於我們公司這種情況，你說說，我能不能憑借這些合同在國外銀行進行貸款？……。我明確告訴你，我從這兩千多萬的訂單至少可以轉到一千五百萬美元的利潤，你看能不能想辦法貸出一千萬美元的資金。”

弗蘭克爾一下就知道了姜新圩的目的，他不但吃驚姜新圩一下子獲得了這麽多利潤，更吃驚姜新圩的膽量和決心，脫口問道：“你準備貸款做這件事？難道這次機會真的比上次國際原油價格波動的機會還好？”

姜新圩說道：“是的。……。你能不能幫我找人到國外銀行打聽一下，看我們飛訊公司可以貸款嗎？能夠貸多少？”

弗蘭克爾答應道：“行，我可以幫你問問。不過，按我的理解，你們這種合同能夠貸款的數額不是很大，因為你們根本拿不出什麽做抵押的。如果是房屋購買合同，或者是其他現成商品的采購合同則好辦得多，因為房屋和現成的商品都可以抵押，銀行不存在什麽風險。而你們這種合同。只要你們不生產，銀行啥保障都沒有，拿著你們的合同他們也換不回資金。”

姜新圩的心一下冷了不少，說道：“我們怎麽可能不執行合同呢？……，難道真的沒有希望貸出資金？”

弗蘭克爾為難地說道：“我跟你一樣，也不是銀行融資專家，對他們的運作不是很清楚。……，不過。你還有一個辦法籌集到資金。因為你們這批合同的收益是可以預見的，如果你能夠接受風險投資。則肯定有很多風險投資商願意給你們巨額資金。”

姜新圩搖了搖頭，說道：“但這些風險投資卻只能用於我們企業的生產經營，不能挪著他用，與我現在的貸款目的不符合……”接著，他否決道，“風投不行。他們都是需要我們公司的股份的。對於股份。我不願意放棄，哪怕放棄一點點都不行。”

弗蘭克爾想了想，說道：“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試試在銀行進行‘保兌倉融資業務’，應該可以解決一部分資金問題。”

姜新圩問道：“什麽叫‘保兌倉融資業務’？”

弗蘭克爾耐心地解釋道：“‘保兌倉融資業務’是指一家企業a向另一家生產經營穩定、財務狀況良好的企業b持續進貨，而現在a這家企業沒有足夠的現金到b企業那裏進貨了。可以憑借與a企業與其他企業簽訂的購銷合同銀行申請貸款，無需抵押。只不過該貸款必須將專款專用，在辦好相關手續後，可以由銀行直接將a企業的訂貨款直接交給b企業，而b企業接到這筆貸款後，馬上通知a企業前來提貨。對於你們飛訊公司而已，國外銀行也許能同意貸款給你們在國外訂購生產電話機所需要的零配件。”

姜新圩說道：“銀行必須監控那批零配件吧，萬一出現問題，他們就將那批零配件扣押下來。”

弗蘭克爾說道：“應該是這樣。銀行是不可能做風險不可控的大筆貸款的。”

姜新圩心道：這樣也可以，貸款資金雖然不多，但二千六百多萬美元的合同，到國外采購的零配件怎麽得也有幾百萬美元，能貸幾百萬美元就多幾百萬美元，在蘇聯就能多賺一筆。

他問道：“那你能不能幫我幫忙解決這筆貸款？”

弗蘭克爾笑道：“你幹嘛不直接找我妹妹，我其實最終也還是找她，她對銀行投資、貸款什麽的都熟悉。或許，她還等多幫你貸到其他項目的貸款。”

姜新圩回答道：“我跟她不熟悉，你了解我公司的情況，你幫我先說一說，如果她覺得有可能貸到資金，我再聯系她。”

“我妹妹非常漂亮，也非常通情達理，你完全可以直接聯系她。”弗蘭克爾堅持道，接著，他又問道，“如果有人跟我一樣願意拿出資金參與你們的行動，你願意接受嗎？”。

資金當然是多多益善，姜新圩點頭道：“當然。有多少我們接受多少。你可以幫我們答應以五年百分之一百五的利息收入跟他們簽投資合同，而我可以答應給你每筆資金額外百分之十的利息，作為你籌集資金的額外報酬。”

弗蘭克爾瞬間不淡定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姜新圩。

如果是在國內，姜新圩這些行為顯然是違法的，屬於非法集資，是應該受到國家有關部門的嚴厲打擊，但弗蘭克爾是在國外集資，而國外是容許的，只要雙方簽訂相關合同，只要雙方是按約定的流程進行監管而不是刻意欺騙，就不存在違法不違法，只能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

……

等到弗蘭克爾心情平靜了，姜新圩又跟他談了有關矽晶圓設備運送和技術轉讓的問題，請弗蘭克爾盡可能多地將矽晶圓生產設備、測量設備和切割設備運到這邊，盡可能多地派技術人員到這裏來工作，姜新圩保證他們的工資收入只會比意大利多而不會比意大利少。

又一次被姜新圩投資計劃所吸引的弗蘭克爾可沒有想太多，根本不知道姜新圩在提防他反悔將西方國家禁運的設備偷運出來，他幾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姜新圩提出的新要求，一再保證自己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姜新圩辦好這個合資工廠，會把最好的技術、最好的單晶矽制造設備和儀器運過來。

姜新圩甚至相信，如果弗蘭克爾將來看到自己在蘇聯那邊賺了錢，自己就是叫他殺人估計也會幹。

因為鳳凰晶體管廠那邊有事，而弗蘭克爾這邊已經安頓好了，沒有任何異常，姜新圩就謝絕了弗蘭克爾一起吃晚飯的邀請告辭前往鳳凰晶體管廠。

來到工廠門口，正好看見從外面辦事回來的冷蘭。

看到姜新圩到來，冷蘭很是高興。這個參加工作沒幾天的小女孩興奮地向姜新圩訴說著工作的事情，說到高興處，還忍不住歡笑幾聲：“……，呵呵，這家夥還真笨蛋，那麽氣勢洶洶地跟我吵，我只不過是要你們公司多掏一點錢，把工廠裏所以東西都賣給你們，又不貴，你們幹嘛不要？你們缺這些錢嗎？兩千多萬美元的訂單，隨便漏一點就夠我們鳳凰晶體管廠所有的工人吃得好睡得香了，他為什麽還這麽摳門？一點也不懂得提高公司的信譽和知名度對企業的好處。”

姜新圩微笑道：“丫頭，你到底是來做企業的還是來做慈善的？什麽叫隨便漏一點就足夠所有工人吃得好睡得香？要你這麽做，我們還開什麽企業？企業又怎麽發展？”

冷蘭不解地看著姜新圩，問道：“難道你也跟他一樣一毛不拔？也要斤斤計較工廠的設備、廠房什麽的？”

姜新圩說道：“不是我要計較不計較的問題，是必須按財務制度來的問題，做什麽都得有標準。”

冷蘭不滿地說道：“可……可工廠的很多工人生活得很苦，他們對這個工廠有感情……，再說了，我可是為了你們好，是為了你們公司的信譽……”

姜新圩嚴肅地說道：“如果你真的同情心泛濫，我建議別幹這個了，你可以去當記者，去為老百姓鼓與呼，或者去當幼兒園老師，所有的孩子都需要你的愛心。”

“你！”冷蘭郁悶地說道，“不是說要辦企業必須先學會做人嗎？如果一個人沒有同情心，哪能辦好企業，在企業中怎麽可能有威信？”

（感謝赫赫威龍的打賞，感謝個暫時有_、風ˉ、abclong、盡快咯i、半仙和尚、koulou等書友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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