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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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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蘇綿綿帶著滿肚子疑問,和林放終於收拾東西出了深山。

8月初,三伏天還沒有過去,蘇綿綿一回到京城,就感覺撲面而來了熱氣。

他們到達市中心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林放開著車載著蘇綿綿慢慢開回蘇宅。

林放:“真不用我陪你?”

蘇綿綿搖頭:“真不用。”

林放:“我還是不太放心,萬一你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蘇綿綿:“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不會出什麽事的,真的,而且,你要是跟我回家,我大伯恐怕就不敢動手了。”

林放輕輕嘆了口氣,轉過頭伸手摸了一下蘇綿綿的後腦勺:“我不放心。”

蘇綿綿:“一有事,我馬上就給你打電話,我保證!”

林放輕輕的搖搖頭,沒說話,把車停在了蘇宅門前。

天已經徹底黑了,別墅區裏十分靜謐,只有不遠處的一盞路燈亮著昏黃的燈。

車內安靜,車光燈打在前方黑暗的地面上,蘇綿綿伸手拉住林放的手,輕聲道:“林放……”

這時,車前突然竄出一道黑色的影子,那黑影一下子撲上來,“咚咚咚”的敲在蘇綿綿側邊的車窗上。

蘇綿綿被這突如其來的影子嚇得“啊!”的大叫一聲,瞬間鉆進林放的懷裏。

“蘇綿綿,是我,是我,我有事情找你!”

車窗外,那道黑影邊拍窗戶邊激烈的喊叫,這時,蘇綿綿聽見頭頂林放突然開口道:“蔣言?”

蘇綿綿一楞,擡頭向窗外望去,那人一身黑衣,戴著黑色的鴨舌帽,果然正是失蹤了的蔣言。

☆、蔣言

蘇綿綿萬萬想不到, 失蹤的蔣言會出現在蘇宅附近。

林放握緊蘇綿綿的手,讓她別害怕, 輕聲道:“我先出去看看,你在車裏。”

車門打開了,蘇綿綿看見林放繞過車頭走向蔣言, 兩人低聲的交談著什麽,過了一會兒林放轉身走到副駕駛位置打開車門,伸手道:“綿綿,來。”

蘇綿綿把手遞過去, 下了車。

蔣言慌張的向四周看了一眼, 頓時邊往前走邊說道:“你們跟我來。”

蘇綿綿臉上出現疑惑,不明白蔣言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現在又帶他們去哪兒?而他從出現以來一直十分的慌張,好像在躲什麽人。

林放拉著蘇綿綿跟上蔣言,三人走到前方一個轉角處停下, 蔣言往四周慌張的看了看, 說道:“這裏隱秘。”

蘇綿綿冷眼看著蔣言, 見他頭戴的鴨舌帽壓得很低,右臉頰有一處陰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暗的原因, 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狀態十分的不好,哪裏還是以前那個星光閃耀的影帝。

蘇綿綿心底冷哼,開口問道:“蔣言,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蔣言沒說話, 眼神輕輕一瞥,看見林放與蘇綿綿緊握的雙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那痛楚只是一閃而過,蔣言臉上立刻又恢覆了緊張的表情,說道:“蘇綿綿,你大伯要殺我。”

蘇綿綿眉頭一挑,臉上似乎沒有出現多少驚訝,但卻好奇蔣言到底拿了蘇偉岸什麽把柄,竟然讓蘇偉岸對他痛下殺手。

“所以,你躲在這裏是想在這裏堵著他?”

蔣言搖頭:“不,我在等你。”

蘇綿綿:“等我?你覺得我會救你?”

蔣言搖頭,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塞進蘇綿綿手裏:“你大伯要追殺我,原因在這裏,蘇綿綿,我把這東西交給你,希望你能幫我報仇,我這次是徹底的栽了。”

這是有多自作多情,覺得她蘇綿綿會幫他報仇?

蘇綿綿冷冷的笑:“蔣言,你沒搞錯吧,那個人是我大伯,你想讓我幫你報仇是不是找錯人了?”

蔣言抿著嘴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開口道:“綿綿,現如今我也只好向你坦白了,之前我刻意接近你,跟你暧昧,是你大伯安排的,他們要我取得你的信任,然後一步一步和你在一起,通過我來洗腦你。本來我快要成功了,沒想到我和蘇文靜的戀情曝光,你遠離了我,不然……”

他盯著蘇綿綿和林放緊握的手看了一眼。

不然蘇綿綿現在就是他的,他後面也不會因為惹到蘇偉岸發生這麽多事了。

蘇綿綿簡直想笑,心想其實你一直都沒成功,是我耍你玩呢。

蔣言接著說道:“所以綿綿,你大伯不是什麽好人,她一直在監視你,想對你不利,本來我還不太確定他的目的是什麽,直到我在他房間裏找到他的證據”

蘇綿綿捏著手裏的封信,心想這蔣言還真挺能找的,不過這證據究竟是什麽,她還真有點好奇。

這麽想著,一旁的林放十分心有靈犀的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的燈,照在蘇綿綿的手上,低聲道:“綿綿,如果好奇打開看看吧。”

蘇綿綿點點頭,忙拆開信封,見裏面只有幾張紙,心想這究竟是什麽東西,竟然讓蘇偉岸這麽緊張。

銀色的亮光照在紙上,將那白紙黑字照得清清楚楚,蘇綿綿瞬間瞪大眼,顫抖著手捏著那幾張紙,將內容大致的掃了一遍,臉色終於白了下去。

林放忙摟住蘇綿綿的肩膀,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輕聲道:“綿綿……”

蘇綿綿搖頭:“我沒事。”

蔣言對於蘇綿綿這副表情顯然有所預料,他自嘲的笑道:“我把這證據交給你,夠他進監獄了吧,也好,我就在監獄裏等他吧,還有蘇文靜,原本以為我們三個以後會成一家人,想不到我們未來卻都要在監獄裏見了。”

蘇綿綿:“蘇文靜?”

蔣言把手裏的東西交給蘇綿綿,似乎也安心了,再沒什麽後顧之憂了一般,開始坦白從寬了:“蘇文靜和李雪起了爭執,不小心把李雪……現在蘇文靜被蘇偉岸帶回了家,聽說,蘇偉岸要把蘇文靜送出國,你動作快一點,蘇文靜逃不走的。”

蘇文靜終於發現了李雪和蔣言的事情,李雪出言刺激蘇文靜,兩人發生激烈的爭執,蘇文靜當場失去理智拿起刀捅向李雪。

李雪倒在血泊中,其實只要及時送去醫院還可以救過來,然而蔣言這時恰好回來,他那幾天被白艷的事情弄得整個人都神經了,若是李雪的事再爆光出來,那麽他整個人都要毀了,於是他和蘇文靜兩個人關上門,眼睜睜的看著李雪最後沒有了一點氣息。

那之後的幾天裏,蔣言只要一睡覺,都能夢到李雪倒在鮮血裏突然睜開眼睛。夢裏那畫面詭異又恐怖,蔣言終於崩潰了,迅速的搬了家。

而在搬家的當天,他就遭到一夥黑衣人的襲擊,幸好他跑得快,不然現在他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蔣言這幾天四處流浪,然而李雪仿佛陰魂不散,不管他到哪裏都能夢到她,後來連白艷也跟著她一起出來,她們在他夢裏什麽話也不說,都是臨死時的模樣,瞪著兩雙腥紅恐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蔣言終於受不了了,他整個人迅速的消瘦、頹廢,他知道這麽下去不是辦法,那兩個冤魂是不會放過他的,心理的折磨永遠比不上身體上的折磨,而這個時候,有人又給他的郵箱裏發了一封音頻郵件。

那音頻裏,正是三年前的4月26日,他去白艷家談判後面發生的內容。

蔣言這下徹底坐不做了,但他仍然以為這是蘇偉岸在對他下最後的通牒,他以為是蘇偉岸殺他不成要在輿論上逼死他。

於是蔣言在經歷了層層的心理折磨後,終於決定自首。

但在自首前,他還有事情要做。

於是蔣言偽裝成這片別墅區的工作人員,躲在這邊好幾天,就為了等蘇綿綿。

蔣言:“是我對不起李雪,我也對不起白艷,我現在落到這種境界是罪有應得,是報應。”

蘇綿綿聽他提起白艷,心神一晃,冷著眼看他:“白艷?你對白艷有愧疚之感?”

蔣言靠在墻上低著頭,似乎沒有聽到蘇綿綿在說什麽,喃喃道:“我們當時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她不肯放過我,說要曝光,我便拿了事先準備好的酒強行灌了她。她喝了那些酒開始神志不清了,於是我扶著她踩到凳子上,然後……”

白艷當年是上吊自殺,脖子的勒痕以及現場再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警方判斷她是自殺,而且當年白艷的家人悲痛欲絕,拒絕警方進一步的檢驗,所以警方最後公布的結果是白艷自殺。

和蘇綿綿前世一樣的手法,雖然前世蘇綿綿喝下那瓶酒以後再沒有知覺,但透過白艷,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同樣的絕望,同樣的心痛,同樣的愛錯了人。

蘇綿綿:“你是應該對白艷贖罪,你辜負了一個真正愛你的人,蔣言,算你最後有了良心,你就到監獄裏懺悔去吧。”

蘇綿綿說完這些話,緊緊的握著林放的手,她不知道前世到最後蔣言是否也像今天這般後悔欺騙了她,害死了她,她也並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從前的愛恨都早已遠去,她只要珍惜身邊的林放就好。

這時,不遠處一陣警車聲呼嘯著響了起來,蘇綿綿楞了一下,回過頭看蔣言。

蔣言笑了笑,說道:“我報的警。”

蘇綿綿:“哦!”

看來今晚或者明天,那些媒體的工作人員又有了忙了。

不過這些都跟蘇綿綿沒有關系了,她一步一步利用蔣言,躲在暗中威脅恐嚇挑撥離間,昨日她已死,而自己也終於給昨天的自己,報了仇。

蘇綿綿從心裏呼出一口氣,揚著頭看向林放,見林放也正低垂著眼眸看她,她的心神微晃,挽著林放道:“我們走吧。”

這時,身後的蔣言突然道:“蘇綿綿,對不起,我辜負了你曾經的喜歡。”

蘇綿綿頓住了腳步,眉頭一挑,這個蔣言,明知道林放在她身邊竟然還說這麽欠抽的話,那麽她就只好親自告訴他真相了。

蘇綿綿轉過身,嘴角揚起一抹嘲諷:“不好意思,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蘇偉岸會玩無間道,我當然也會啦。”

蔣言一楞:“什麽意思?”

蘇綿綿不想再和他說下去,擺手道:“自己慢慢想吧,反正你以後會有大把的時間,還有,謝謝你的證據!接你的車來了!”

……

蔣言自已報了警,於是林放只好跟著蘇綿綿躲進了蘇宅,不然被人看見了又是一通麻煩,林放終於心滿意足,然而蘇綿綿的心情卻是十分的沈重。

她把蔣言給她的那幾個證據放在桌上,第一份,是一張地契,地契的主人是她的父親蘇沿東,第二份是一張車型圖紙,能看得出來是有人想改造一輛車。而第三份,是一張剪下來的泛黃的陳舊報紙,上面黑色的字寫道:8月6日晚,東郊隧道發生一起車禍,車型為奔弛XXX,據悉車內有兩人,是蘇氏集團蘇邦國的兒子與兒媳婦,兩人雙雙身亡……而第四份,是一個交易書,上面有蘇偉岸的前字,而交易人則是蘇沿海,旁邊有幾個黑色的手印。

這些東西都是蔣言打印出來的,如果蘇綿綿沒有猜錯,原件上那幾個手印,應該是紅色,沾著她父親的血的紅色。

蘇綿綿呆呆的看著這些東西,她對父母並沒有什麽印象,只在照片上見過他們,可畢竟血脈相連,當她看到這些東西裏,心裏不受控制的就難過起來。

身後突然有一雙溫柔的長臂圍過來,將她圈進懷裏,林放溫柔的吻著她的頭發,低聲道:“綿綿,別傷心。”

蘇綿綿搖搖頭,把頭埋進他的懷裏,悶聲道:“我不是傷心,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麽告訴爺爺,他年紀那麽大了。”

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接著,李叔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綿綿,出事了!”

蘇綿綿一楞,與林放對視一眼,立刻跑去開門。

☆、急病

黑夜。

一輛黑色的轎車風馳電掣般的駛出蘇宅, 一路上連闖幾個紅燈,帶著一車的急迫和緊張, 終於開進了首都某醫院。

二十分鐘後,又有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進了醫院,蘇偉岸從車裏下來, 大步邁進醫院的VIP樓,那張忠厚老實的臉帶著隱隱的興奮的光。

兩分鐘後,亮著紅燈的手術室門口,電梯“叮”的一聲響, 蘇偉岸快步走出來, 他一向忠厚老實的面容上,全是焦急而擔憂的神情, 看向站在手術室門口的蘇綿綿和李祿,沈著中帶著一絲慌張道:“綿綿,我爸他怎麽了!”

蘇綿綿的眼圈十分紅, 看見蘇偉岸過來眼睛立刻又往外崩淚珠子:“大伯, 爺爺他, 他……突然暈倒了……嗚嗚嗚……”

蘇偉岸的大掌輕輕拍拍蘇綿綿的後背,眉頭緊皺,但語氣則十分冷靜沈著:“綿綿, 別擔心,你爺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況且咱們蘇家還有我!”

蘇綿綿邊哭邊點頭, 一副可憐又無助的模樣。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做手術的醫生率先出來,門外等著的幾人立刻圍上去。

蘇綿綿:“醫生我爺爺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淡笑道:“人已經搶救回來了,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立刻松了一口氣。

李祿:“太好了,太好了,搶救回來就好。”

蘇偉岸:“辛苦了,醫生。”

蘇老爺子被推進了VIP病房,口鼻間帶著氧氣罩,人還沒有清醒。

蘇綿綿坐在床邊邊守著蘇老爺子,心情覆雜。前世,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爺爺犯了病,然後清醒過來之後,身體就每況愈下,直到最後徹底病倒在床上。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正在國外,只匆匆回來看過爺爺一眼,見蘇偉岸把一切安排妥當,她就沒心沒肺的離開了。

而今生,她千防萬防,一直以為是蘇偉岸動了什麽手腳至使爺爺暈倒,讓李祿仔細認真的排查了每個誘使爺爺犯病的可能,她自以為安排好了一切,可沒想到爺爺還是暈倒了。

難道爺爺命裏必有這麽一劫難嗎?

可防不住身體上的劫難,卻能防得住人為的劫難。

蘇綿綿握緊拳頭,擡頭看向蘇偉岸。

蘇綿綿嘴角帶上幾分漫不經心,說道:“大伯,爺爺這次生病,短期內不能去公司上班,正好我最近可以空出來一段時間,公司管理方面的事,我也一直都在學習,聽說過幾天要開董事會,除了爺爺,你現在是蘇氏最大的股東,所以,這幾天,我會去公司幫爺爺把關,希望大伯能輔助我,畢竟整個蘇氏只有你和我是蘇家人。”

蘇綿綿這段話聽在蘇偉岸耳中,那意思就是“爺爺不在我蘇綿綿就是蘇氏最大,你只能給我輔助”。

蘇偉岸沒有意外會聽到蘇綿綿這種話,在他心中,蘇綿綿本來就是不著調的,在這種時候自以為是蘇老爺子的親血脈就要踩他這個當大伯的一腳,做為被嬌養慣了的蘇綿綿而言,她能說出這種話,蘇偉岸毫不意外。

蘇偉岸只把蘇綿綿這些話當做笑話,毫不在意道:“好啊,只要你不怕辛苦,明天你就可以過來上班。不過……”

蘇偉岸看了一眼:“不過你畢竟沒有接觸過公司的事物,李哥之前一直是我爸的助理,讓他跟著你一起去公司吧。”

蘇綿綿站起來,嘴角含笑:“哦,這倒不必了,李叔要留在這裏看著我爺爺,大伯您放心,我自已會帶助理的。”

蘇偉岸完全沒把蘇綿綿這點“小打小鬧”放在心上,點頭道:“好吧,有什麽不懂的,你就問我。”

蘇綿綿笑:“謝謝大伯。”

蘇偉岸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說道:“綿綿,現在已經淩晨2點多了,你先回去睡吧,我派人在這裏守著就好。”

蘇綿綿搖頭:“不了大伯,我好長時間沒見爺爺,想在這裏多陪他一會兒,倒是大伯你看上去十分疲倦,還是你回去吧。。”

蘇偉岸:“那我留一個人在這裏吧,劉勇,去把阿春叫過來……”

劉勇是蘇偉岸帶在身邊的助理,從跟著蘇偉過來之後一直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沒過多久,劉勇就帶著一個50歲左右的女人進來了。

蘇綿綿擡頭看去,見那女人膚色較黑,穿著樸實,一看就是那種務實又老實的人,應該是蘇偉岸家裏的保姆。

但是……

蘇綿綿的眼神往下移了一下,見這名叫阿春的女人,雙手緊緊的拉著上衣的下擺,雙腿輕微的顫抖,像是十分的緊張。

蘇綿綿眉心微跳,這個阿春是蘇偉岸的保姆,怎麽可能會怯場,來者不善啊。

蘇偉岸:“阿春,我爸這裏就交給你了。”

阿春急忙認真的點頭:“蘇先生,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伺候老爺子。”

蘇偉岸點點頭,又轉過來看向蘇綿綿:“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有任何事都給我打電話。”

這句“有任何事都給我打電話”說得十分嚴肅,蘇綿綿眼神一跳,面上擠出一個微笑:“好的大伯。”

蘇偉岸離開了。

室內安靜下來,只有旁邊冰冷的醫療器械發出“滴、滴”的聲響。

蘇綿綿那含笑的眼角也終於冷下來,直直的看著阿春,開口道:“過來坐。”

阿春正不知在想什麽,聽到蘇綿綿對她開口說話瞬間一楞,擺手道:“不不不,我不坐了,我就站在這裏就好。”

蘇綿綿:“難道你要站一夜?來坐吧,爺爺一時也醒不過來,我們來聊聊天吧。”

阿春面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慢慢的往蘇綿綿那邊走,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蘇綿綿笑了笑,問道:“阿春姐,我之前去過我大伯家,怎麽都沒見過你啊?”

阿春一楞,抓著下衣擺的手更緊張了:“我,我,我是三年前才來蘇家當保姆的,一直,一直在別的地方。”

蘇綿綿:“哦?別的地方……”

應該就是蘇偉岸金屋藏嬌的私宅吧。

蘇綿綿:“你是哪兒的人啊,做保姆幾年了?”

阿春:“我是南臨人,從30歲就出來做保姆了。”

南臨人啊,如果她沒有記錯,之前得到的消息中,好像有說過蘇偉岸那個情人就是南臨人。

蘇綿綿:“家裏有幾口人,你丈夫呢?孩子呢?”

阿春聽到蘇綿綿問家人,突然把頭低下了,說道:“丈夫和孩子都死了。”

蘇綿綿:“死了?”

阿春:“嗯,出車禍。”

蘇綿綿心神一跳,不知為何對於“車禍”這兩字十分的敏感。

“什麽時候出的車禍?”

阿春似乎不願意多說自己家人的信息,敷衍道:“很久了,不記得了。”

蘇綿綿微微點點頭,也沒再問下去,室內再次陷入了沈默。

過了一會兒,蘇綿綿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出去透透氣,你們在這裏看著爺爺。”

說完,她沖李叔使了個眼色,走出了病房。

蘇綿綿出了病房左右張望了兩下,沿著走廊向右邊走去。

此時已是深夜,但VIP樓層的走廊上還是燈火通明,蘇綿綿一邊走一邊看著門上的門牌號碼,轉了個彎又走過兩個病房,來到最後一間病房的門前。

她伸手輕輕的敲了一下病房的門,很快,這間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蘇綿綿還未開口說話,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突然伸過來,一把將她拉進了房間內。

病房內的燈光很暗,只有病床前的小燈亮著。

蘇綿綿靠在門上,看著壁咚她的男人,嘴角微微的顫動了兩下,軟綿綿道:“林放……”

蘇老爺子病發的時候,林放沒有跟蘇綿綿坐同一輛車,而是尾隨在車後面一同來到了醫院。他知道蘇綿綿暫時不想讓家人,尤其是她大伯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便托醫院裏認識的人的關系開了一間VIP病房,在裏面靜靜的等蘇綿綿。

雖然蘇綿綿一直在跟他說沒事,說不用他陪,可他一點也不放心。

他只想待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只要她需要,他就可以馬上出現。

林放低垂著眼眸看著她,眼裏全是柔情蜜意,他的大手撫上她嬌嫩的臉蛋,柔聲道:“綿綿,很難過嗎?”

蘇綿綿點點頭,又搖搖頭,伸手摟住林放的腰把頭埋進他懷裏:“很難過,但更多的是無奈命運無常。”

很無奈,今生她防來防去,爺爺還是和前世一樣病倒了。在知道消息的一瞬間,蘇綿綿其實是有些恐懼的,怕自己最後的結局仍然像前世那樣。

可當時林放緊緊的拉著她,他手上源源不斷的力量便傳進了她的身體裏,她想今生一切都變了,蔣言已被□□,蘇文靜也蹦跶不了多久,而她的身邊是一直愛著她護著她的林放,今生一切都變了,她的命運也早和前世不一樣了。

蘇綿綿:“林放,你說我最後會贏嗎?”

林放親吻她的頭發,說道:“會的,綿綿,很多時候事在人為,不管前面的路你想怎麽走,我都一直在你身邊,知道嗎?”

蘇綿綿悶悶的發出一聲“嗯”,過了一會兒她擡頭看向林放,眼眸晶晶亮的:“林放,我後面的戲還有幾個月才拍,我想這部戲之前暫時不跑行程了,你覺得洛飛會同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故意卡這裏

是因為後面還沒有寫

作者這兩天忙成狗

存稿也用完了

嚶嚶嚶,今晚要熬夜寫了!~~~~

☆、蘇氏

林放:“當然會, 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蘇綿綿又把頭埋進林放懷裏:“雖然我是想這樣,可總覺得對不起洛飛, 聽說他最近在幫我拉一部大制作的電影,可現在爺爺病了,我現在必須要處理我家裏的一大堆事。”

林放:“放心, 洛飛會理解的。”

蘇綿綿:“真的嗎?咱們兩個一個想退出娛樂圈,一個暫時不接任何通告,洛飛要氣死了吧。”

林放勾嘴笑:“你這麽說,如果我是經濟人是要氣死了。”

蘇綿綿輕笑了兩聲, 突然想到了什麽, 又說道:“我無所謂,只不過你這個維歐一哥要是退出娛樂圈, 咱們董事長可要氣死了,對了,他不會不放你走吧。”

林放伸手擡起蘇綿綿的下巴, 眼眸中灼灼的目光閃動:“他不會生氣的, 他只會覺得我這個做法是對的。”

林放說完低頭吻上蘇綿綿嘴唇。

兩人又是一番纏綿, 過了好一會兒,林放才放開蘇綿綿,聲音沙啞道:“綿綿, 你真是……。”

要不是現在不時候,他早就把她吃幹抹凈了。

蘇綿綿臉頰微紅,撲進林放懷裏,說道:“我要回去了, 林放,你也回家吧。”

林放搖頭:“我就在這裏,你有事了就給我打電話。別擔心爺爺了,回去睡一會兒覺,等你睡醒了爺爺可能就醒了。”

蘇綿綿點點頭,與林放依依不舍的告別,回到了蘇老爺子的病房裏。

蘇老爺子是在第二天下午醒過來的。

醫生過來給他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還是那句話,要好好休養,同時給蘇老爺子開了很多藥。

蘇綿綿將那些藥隨意的擺在病床前的小櫃子上,說道:“李叔,阿春姐,從明天開始爺爺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李叔:“綿綿你放心吧。”

阿春:“是啊,你放心吧,我伺候人有經驗。”

蘇綿綿特意看了阿春一眼,說道:“那就好。”

蘇老爺子雖然醒了,但戴著氧氣罩,蘇綿綿走過去給爺爺蓋好被子,說道:“爺爺,您放心,公司就交給我,雖然我很多地方還不懂,但有人會幫我的,您好好養病,不要想其他的。”

蘇綿綿把頭往下低了低,湊近蘇老爺子耳朵裏悄聲說道:“您快點好起來吧,等好起我讓您見見您的孫女婿,他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的男人,我特別喜歡他。”

蘇老爺子聽了這話眼中一亮,看著蘇綿綿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

蘇綿綿直起身子,沖蘇老爺子揮手道:“爺爺,那我走了。”

……

8月末,蘇綿綿之前代言的LVU廣告全面上線,各大商場、機場、地鐵,鋪天蓋地的巨幅海報強勢奪目,另外,之後還有她代言的香水廣告,之前參加過的一期綜藝節目等等都要上線,因此蘇綿綿雖然暫時不接通告,但出現在公共媒體面前的次數一點也不少。

而此時CBD某高檔寫字樓內,蘇氏這季度的股東大會開始了。

蘇老爺子不在,按資排輩輪到蘇偉岸主持,他坐在正中的位置剛讓助理打開PPT,這時,會議室的門開了,蘇綿綿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裝,腳踩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臉上戴著一副黑墨鏡,十分有氣勢的走了進來。

“大家好!”

蘇綿綿走到會議桌前面的位置,輕輕把臉上的墨鏡拿下來,露出精致而淩冽的面容。

在坐的幾位股東臉上瞬間露出驚訝之色,沒想到竟然是蘇綿綿,董事長這位孫女很少來蘇氏,沒想到今天卻是來了。

眾人立刻在下面悄聲議論起來。

“她怎麽來了?莫非蘇董事長的情況不太好?”

“是啊,董事長要是情況不樂觀,那蘇氏肯定是要她來接班,可她一個女人,又是混娛樂圈的,懂什麽啊?”

“就是啊,我看啊董事長還不如把位子讓給蘇偉岸……”

“不可能,蘇氏是蘇董事長一手建立起來的,背後關系十分覆雜,只要蘇綿綿在,這公司就不可能交給蘇偉岸……”

“哼,反正我看好蘇偉岸,要讓我跟這種囂張跋扈的女人混,我還不如撤股。”

……

蘇綿綿不理會眾人悄聲議論的聲音,伸出手,身後跟著的張助理立刻從公文包裏掏出來一份檔案袋,蘇綿綿把一張A4紙“啪”的一聲拍在會議桌上。

“這是我爺爺的委托書,委托我在他生病期間全權代理他所實行的權利,包括他的簽字,執行,雖然我很少接觸公司的事物,但不代表我什麽都不懂,當然,我更不會盲目的按自己的想法來,我會聽從大家的意見再實行爺爺委托給我的權利。

從今天開始,我會把精力放在公司上,直到爺爺病好,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因為我是女人,或是因為我年輕,就覺得我不可靠。

俗話說,將門無犬子,我既然敢接這份委托書,自然有我的底氣在。”

旁邊的蘇偉岸萬沒想到蘇綿綿竟然弄到了蘇老爺子的委托書,他那副忠厚老實的臉在看到那張白紙黑字,以及蘇老爺子的簽字蓋章時,瞬間僵了一下,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

不過很快,他臉上又恢覆了原本的表情,態度謙和有禮,做出一副家和萬事興的樣子,說道:“這委托書是我爸的意思,希望大家支持我的侄女,相信在她的帶領下,我們蘇氏會蒸蒸日上的。”

這話一出,各位股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無語搖頭的,有暗自嘲笑的,有輕蔑的瞥一眼蘇綿綿的。

蘇綿綿不理會在場眾人各異的表情,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十分有氣場道:“大家開始吧!”

……

這場股東大會,蘇綿綿冷靜睿智,雖然看起來強勢,但該謙虛的時候特別謙虛,不懂就問,尊重其他股東的發言,這真誠而坦蕩的態度,就讓不少股東對蘇綿綿改了觀。

以往,在他們的眼中,蘇家這位小姐可是十分囂張的,光那些個不成調的的傳聞他們就聽過不少,後來蘇綿綿進入演藝圈,幾個愛八卦的股東私下裏曾議論過以蘇董事長對孫女的寵愛程度,恐怕以後這蘇氏要成為蘇綿綿的後花園了。

可沒想到,蘇綿綿卻完全沒靠過蘇氏,竟然僅靠著自己,一點一點在娛樂圈裏站穩腳跟。

當然,有一半的股東還是覺得蘇綿綿在胡鬧,或者這只是這位大小姐一時好奇心起來公司戲耍,這部分人十分不看好蘇綿綿,並在會議結束蘇綿綿離開之後,對蘇偉岸進行了無聲的支持。

蘇綿綿不理會她離開之後的種種聲音,從公司出來後直接坐了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她尖銳的高跟鞋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停車場,這時,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蘇綿綿腳下一頓,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心中“咯噔”一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蘇綿綿:“餵……”

對方:“綿綿,果然被你料中了……”

蘇綿綿一怔,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三分鐘後,蘇綿綿的車“噌”的一下飛快的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

李叔滿臉的憤恨,那一向溫和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怒火。

他一只手狠狠的抓著阿春的手腕,另一只手裏捏著一個白色的藥片,激動的手都在抖。

“綿綿,我故意裝睡,這女人就露出了馬腳!”

一旁的蘇老爺子還在睡覺,盡管李叔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但蘇綿綿還是能從他的聲音裏聽到那壓抑不住的怒火。

蘇綿綿一擺手,看了一眼爺爺,對李叔使了個眼色,李叔立刻拽著阿春走到外面的客廳裏。

蘇綿綿從李叔手裏拿著那藥片,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

“阿春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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