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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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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臺聳立,鎏金璃瓦,亭臺軒榭,桂殿蘭宮,天子龍氣,皇家之地。孕育的皇室子弟自然都是人中龍鳳,何況人家本身就是鳳子龍孫。

所以三皇子慕容宸正是眾皇子中最為出色的,也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皇子,並對他委以重任,例如讓他迎接進京面聖的榮國公傅大人。傅大人不僅是封疆大吏,而且還跟皇室關系密切,能派慕容宸去迎接這麽重要的大臣,可見聖上對這位皇子有多重視。

“殿下,這位到底是何種身份,陛下如此重視,還派您親自迎接。”說話的這位正是三皇子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顧涵楓,自從三年前慕容宸看中他後,對他提拔重用,一路從翰林院修撰高升至協辦大學士,升遷速度朝中無人可及。

“這位榮國公可算的上是聖寵至極啊。”

“殿下這話從何說起。”

“先帝在位之時,他就被重用;父皇即位之時,就派他做封疆大吏,鎮守薊州。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這位榮國公可是長盛不衰啊。”

“那真可謂是榮寵至極!”

“還不止這樣呢,傳說當年的昭聖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我的皇祖母與這位榮國公是青梅竹馬。當年,先帝迎娶昭聖皇後可是費了幾番功夫的。可沒想到不僅先帝如此重用他,連皇祖母和父皇都如此信任他。榮國公的幾個兒子不僅得到重用,而且還身居要職,連他的小女兒也是深得太後的恩寵,被太後認為幹女兒,封為青陽公主。此次跟隨榮國公入京的就是這位青陽公主。”

“原來如此,此次榮國公入京意在為這位青陽公主選夫婿了。”

“大抵有著意思吧!”

兩人行至正陽門的時候,卻被太後宮中的內侍告知,榮國公和女兒先一步被太後接到宮中去了。於是二人隨著內侍往太後宮中方向行去。

“殿下,這位就是榮國公的小女兒,青陽公主。”內侍帶著二人來到青陽公主所在的沁心亭。“青陽公主,三皇子殿下到了。”

待公主轉身,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位傾城佳人。

“殿下金安。”青陽公主屈膝向慕容宸行大禮

“本王可不敢受如此大禮。”

“殿下說下笑了,殿下可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受小女子的禮本就是應該的。況且在此,殿下代表陛下就是君,小女子就是臣,行君臣之禮本就應該了。”

“公主開玩笑了,公主可是太後的幹女兒,父皇親封的青陽公主,名義上可是我的姑姑。理應是本王向公主行禮的。”

青陽公主正準備再說些什麽,可是當她看見慕容宸身旁的顧涵楓後,突然沖到顧涵楓的身前,右手拉著顧涵楓的手臂,左手手捂住自己的朱唇,眼睛包涵著淚水,深情的望著顧涵楓,然後哽咽道:

“季…季希,真的是你嗎?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公主,您認錯人了吧!”顧涵楓對眼前的突發的一幕到也不是那麽吃驚,想必是眼前的這位公主將他認成了他的故人吧。

“怎麽會!怎麽會!我不會認錯人的,你就是季希,你的模樣早就刻在我的腦中,我怎麽會認錯。季希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以為,我以為你早已不在這個人世了……”

“公主,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您口中的那個季希,我叫顧涵楓,您如不相信,殿下可以作證。”顯然顧涵楓對此還是比較冷靜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慕容宸。

“公主,本王可以作證,這位是協辦大學士顧涵楓顧大人,並不是公主口中的故人。”

“不可能!不可能!季希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真的不記得你的妤瞳了嗎?”青陽公主驚的往後一退。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就是季希,你是薊州忠勇一等公季大將軍的獨子,你與我自小就是青梅竹馬,長大以後更是傾心相許,早已是天涯海角,矢志不渝。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顧涵楓搖了搖頭,看來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子。

“那…那這個呢。”公主似乎想到了什麽,在自己的身上取下一個香囊遞向顧涵楓

“這個是你送我的香囊,香囊裏是裝著的是你送我的紅豆,是你親自從薊州城外的雪嶺摘下的。你說只要我想你的時候,看著這些紅豆,就好似你陪在我身邊。”公主淚眼婆娑的看著顧涵楓,希望他能想起一絲。

可是稍微清醒一點,公主就會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太可能是季希,當年被那麽大的洪水沖走,季希的能活下來的幾率根本就不大,何況當年將軍府和國公府如此大力度尋找都沒有找到,可想而知生還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只是公主不願相信而已,現在看見眼前出現一個跟季希一模一樣的顧涵楓,她壓抑許久的感情終於爆發了。

“那這個玉佩呢,還記得嗎,這是你送給我的。你說這玉佩是一對,是當年你父母親的定情之物。也是我們的定情之物,你說我們一定會像你父母親那樣長相廝守,恩愛百年的。”公主又拿出身上的一件玉佩遞向顧涵楓。

顧涵楓看到玉佩的那一刻,其實是很震驚的,因為他身上真的有一塊一模一樣的,但是他真的不認識眼前的青陽公主,也不記得,也不認識所謂的季希。

“公主,我不是你的故人,又怎麽想起這些呢。”

公主已被顧涵楓的話驚的連退幾步,怔在原地,許久才才開口說話

“是啊,若是季希又怎會不記得我啊!是我妄想了,妄想他還活著。當年薊州發大水,他奉命修壩築堤,可哪想到天公不仁,洪水肆虐,堤壩終被沖毀,他也被洪水沖走了,下落不明,屍骨無存。呵!是我還沈浸在那個不願清醒的夢裏,到現在還認為他還活著。呵!傅妤瞳你該醒醒了。寒江陪煙火,月伴星如昨,可是季希你怎麽獨留我一個人在這世間活啊!”

深情如此,慕容宸和顧涵楓也不在好多說什麽。良久,公主似乎從悲傷的情緒中清醒過了,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聲音帶著嘶啞說道:

“顧大人海涵,是小女子認錯人了,在殿下和顧大人面前失禮了。還請殿下帶路,小女子還要面見聖上。”

“公主請。”

看著先行的青陽公主的背影,顧涵楓拿出了一直以來就佩戴在自己的身旁的玉佩若有所思。

當三人來到大殿面聖的時候,榮國公傅大人看到顧涵楓的時候也是被震驚到了

“你…你是季希?”

“爹爹,那不是,他是顧大人。”

傅大人看見自家女兒的神情就知道,女兒肯定早就確認過了,才會這樣說到,不過這世上真有長得如此相似的人嗎?

“老朽唐突了,還請顧大人見諒!”

“榮國公說笑了!”

為了迎接榮國公入京,聖上下旨,宴請文武百官,後宮妃嬪為榮國公和青陽公主接風,在皇宮舉行了盛大的宴會。可是宴會上,青陽公主卻發現了一個秘密。她看見了顧涵楓的左手臂上有一個傷痕。公主對於這個傷痕太熟悉了,那是當年季希為了保護她而收的傷。季希文武雙全,若不是為了保護她,又怎麽可能會受傷。憑這個傷疤,公主斷定顧涵楓就是季希,可她不能在這麽重要的場合的問他。所以宴會一結束,青陽公主就攔住了顧涵楓。

“顧大人,請留步。”

“公主,有何事。”

“敢問顧大人是哪方人氏?”

“青州清河縣人氏。”

“父母親都是清河縣本地人氏?”

“當然!”

“顧大人從來沒有到過薊州嗎?”

“從來沒有!”

“真的?”

“看來公主還是將微臣認成了公主的故人。微臣再說一遍,我不是公主的故人。”

“那你手臂上的傷又怎麽說!這個傷痕可是當年你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的,我這一輩子都記得。你說你不是季希,那為什麽手臂上有這個傷痕。”說到此處,青陽公主有些激動,直接撩起了顧涵楓的左手臂,上面的傷痕清晰可見。

“這個傷痕是微臣從小就有的。況且天下之大,手上的有傷痕的人不計其數,公主又怎能用一個傷痕就能確呢?”

“因為我一直記得,永遠不會忘記。”

“公主若沒有其他的事,在下要告辭了,三皇子殿下還等著微臣呢。”說完後,顧涵楓只給青陽公主留下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

回到京中的府邸後,青陽公主立即要求榮國公派人去清河縣一趟。

“妤瞳,你說要派人去清河縣?”

“對,爹爹,我要好好查查顧涵楓的底。”

“莫非你認為……”

“不,不是認為,是確定。我確定顧涵楓就是季希。當年他被洪水沖走,肯定是被人救了,不過當年發生了什麽事,讓他不記得了一切還不得而知。所以我要搞清楚。所以我特意問了顧涵楓的籍貫,就是要搞清楚這個。”

“好,爹爹,這就派人去。不過妤瞳,你最好還是做好心理準備,萬一查出來顧涵楓就是顧涵楓,不是季希怎麽辦。”

“那我就死心了,不在相信季希還活在人世間!”

“唉!女兒啊,爹爹也希望你能幸福。”

而此時的顧涵楓正在府內的書房裏靜坐,摸著左手臂上的那處傷痕,他記得這應該是自己從小就有的,但他也不太能確定,他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自從三年前自己醒來,以前的很多事他都忘了。父母親都說是因為他生了一場大病,把從前的一些事都忘了,叫他不要去想太多了。可是想想青陽公主的態度,自己手中一模一樣的玉佩,難道自己真的是青陽公主的故人。

不對不對,自己是青州人氏,怎麽可能是。三年前的青州清河縣,要不是三皇子殿下慧眼識人啟用並重用自己,自己現在可能還在私塾教書呢。

沒到五日,榮國公府派去清河縣的人就回來了。

“爹爹,怎麽樣啊!”青陽公主已經等不及了

“派出去的人回來說,顧涵楓確實是清河縣人,顧家二老確實也是本地人。而且三年前,顧涵楓還在清河縣教書,若不是三皇子看中了他,他說不定還在清河縣。”自己女兒從剛才的滿懷期待到現在的失望之情,榮國公都看在眼裏

“不過……”

“不過什麽,爹爹。”

“聽當地人說,三年前顧涵楓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就完全忘記了以前的事,連他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

“爹爹,你是說……”青陽公主剛剛冷下去的心又提上來了。

“所以,派去的人仔細盤問了顧家二老,後來顧家二老才說出了實情。顧涵楓是當年他們二老在清河邊救起的,將他帶回家後,卻發現他什麽都不記得了。當時二老看他容貌衣著不凡,認為他不是普通人,肯定是有人追殺他。二老膝下又沒有子嗣,於是將他當做自己的兒子。從此改頭換面,於是就有了顧涵楓。”

“爹爹,你是說……”

“女兒啊,你說的沒錯,顧涵楓就是季希。”

聽到這裏,青陽公主忍不住痛哭起來。他的季希還活著!還活著!

可當她不顧一切跑到顧府去相認的時候,顧涵楓留給她的只是一句十分決絕的話。

“就算我是季希,那又怎樣,青陽公主!你們認識的季希只是過去的我,而我現在是顧涵楓,是協辦大學士,你們對我來說只是陌生人而已。”

呵!青陽公主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被心愛的人當作是陌生人,世上悲哀之事莫不如此。盡管她知道他只是忘記她了。

自那一天起,青陽公主就再沒有踏出京中的榮國府,直到她離京回薊州的那一天。

榮國公和離京的那一天,皇帝和太後,還有眾皇子都去歡送。

此時的顧涵楓正在府內處理一些朝政瑣事,管家給他送來了一封信,是榮國公府上送來的。起初顧涵楓只是將信放在一邊,等他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後,才慢悠悠的打開信封,只見信上寫道:

“季希,見字如面,言不多語。情緣始末,聚散無常,你記不起我,這不怨誰的錯。若你有一日想起我,不必愧疚自己的當初的誓言、承諾太重。無論世事如何無常,我亦初心。”

落款就是妤瞳二字,同信封一起來的還有兩顆紅豆。

看著信封和紅豆,顧涵楓久久不能釋懷。突然腦子裏像刮風似的吹進了一些東西,顧涵楓的頭突然痛起來,往事的一點一滴的漸漸的從在他眼前浮現,漸漸的越來越清晰。他!終於記起了自己是誰!看著眼前的信封和紅豆,他丟下了一切,拼命的往外跑!他用盡一切奔跑,就是希望還能來得及。

送別終於是完的,皇城這邊榮國公一行人就要準備動身了。踏上馬車的最後一刻,青陽公主回頭看了一眼這皇宮。季希,我真的要走了!

等她準備進入馬車的時候,一陣聲音叫住她了。

“妤瞳,不要走!”她轉身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顧一切的向她跑來,那是季希。

“季希!”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了,跳下馬車也不顧一切向她深愛的季希跑去。

終於兩個相愛的人終是相擁在一起了。

“妤瞳,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季…季…希,你終於記起我了。”青陽公主已在懷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對不起,妤瞳,都是我的錯,是我忘記一切,是我不記得你了。”

“不,不是這樣,我說過季希你不會不記得我的。所以你就是季希,就是我的季希。”

“妤瞳,從今以後我們沒有生離,沒有死別,只有生當同寢,死當同穴。”

“好!季希,天涯海角,矢志不渝。”

情深緣深,情淺緣淺;若是真愛,何懼離別。

作者有話要說: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心疼公主殿下,面對的愛人不識,酸楚只能自己嘗,所幸老天沒有辜負這對有情人(哼╭(╯^╰)╮我都說了我是親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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