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打槍嗎？”郭小五問道。

“報告排長，學過一段時間！”穴頭頓腳再次立正道。

“前面是一百步的靶子，你能打中幾槍？”郭小五指著遠處的槍靶子問道。

“四槍！”穴頭兒回答道。

郭小五點點頭，當兵半年多，能有這個槍法算是不錯的，不過他很想知道這小子為什麽來警衛排，於是問道：“為什麽來這裏！？”

“報告排長！是爺讓俺來的，跟著恁學本事兒。”穴頭兒回應道。

郭小五死死地盯著他，看他臉色嚴肅沒有任何其他感情的波動，應該說的是實話。

沈默了片刻，郭小五掏出一根煙點燃擺手讓穴頭兒過來道：“來！蹲下來，咱們哥倆談談。”

“小的不敢！”穴頭兒立正道。

“你他娘的過來！”郭小五厲聲道，蹲了下來。

穴頭兒走過去，蹲在郭小五的身邊，郭小五掏出一根煙問道：“會吸煙嗎？”

“會!”穴頭道。

郭小五遞過去一根煙，穴頭兒從兜裏掏出洋火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他很清楚排長要找他談什麽？

“那一天的事兒，給恁說聲對不起！俺不該用槍指著你，可李大柱那一天也沒有錯。”郭小五說道。

“俺明白！”穴頭兒回答道，仰頭看了看天空！如同他早一些明白，也許也不是今天的樣子，他對不起自己的母親。

郭小五沈默了下來，等兩人把手裏的煙抽完，郭小五站了起來說道：“當了兵就要一起打仗，那是一個馬勺吃一個鍋裏飯的兄弟，戰場上那是要把後背交給彼此的，也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在戰鬥打響的時候，甚至會替弟兄挨槍子，讓兄弟能從戰場上活下來。

以後不會打內戰，是跟日本人戰鬥！更不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時候，軍閥戰鬥遠遠沒有與日寇戰爭更殘酷。

俺不希望有一天，你真的在李大柱的背後或者我的背後打槍，恁明白嗎？”

“俺明白！排長要是不敢要俺，俺現在就回去。”穴頭兒起身立正道。

“沒有俺不敢的！把你送來俺就敢收，只是讓恁記住，如果有一天你敢對著自己的兄弟打黑槍，不管你有沒有成功，你都活不成。”郭小五冷冷道。

“是！”穴頭兒再次立正。

“好！”郭小五回身走到穴頭兒的面前，把穴頭兒歪帶的軍帽給扶正，把胸口敞開了兩個扣子給扣好，接著說道：“警衛排的戰士不是土匪，也不是那吊兒郎當的老百姓習性，帽子要正，衣裳要整齊，不準卷起褲腳袖筒。”

“是！”穴頭兒挺直著胸膛。

“李大柱！”郭小五吼了一聲。

正在訓練的李大柱跑了過來，敬禮道：“排長！”

“穴頭兒就交給你了！你敢不敢收？”郭小五嚴肅的問道。

“敢！”李大柱看了看穴頭兒眼睛裏閃過一道厲色回應道，他會好好的操練這個小子，不管他會不會以後打自己黑槍，但絕不能打小五的黑槍。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這個小子活下來！怎麽說他與這小子的娘也是露水夫妻，也算是還了與他娘那些日子的情債。

“好！去吧。”郭小五說道。

“是！”李大柱立正，接著冷臉走到穴頭兒的面前，一腳踹了過去吼道：“還楞著弄啥？給老子把斧頭拿出來，給老子訓練去，要是你小子敢偷懶！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穴頭兒沒有反抗，任憑李大柱打罵！拔出了腰間別著的斧頭，在李大柱的示範下，向著二十米外的白楊樹脫手扔了過去，接著快步跑過去拔出砍人樹幹的斧頭繼續扔。

“好小子！他娘的手感不錯，給老子繼續扔！”看見穴頭兒扔斧頭準頭可以，李大柱的眼睛一亮，也不免誇讚了一句，不過誇獎歸誇獎，他把穴頭兒留在自己身邊，不停的大罵著，只要犯了錯誤就會一腳一腳的踹上去。

郭小五看著微微的一笑，希望穴頭是真的變了！也希望彼此之間早一點兒消除心裏的隔閡。

警衛排的訓練如火如荼，連續訓練了有兩個月，即使狂風暴雨也被郭小五拉出來訓練，在大雨磅礴之中一絲沒有松懈，讓戰士們苦不堪言。

這種變態一樣的訓練一直到今日的冬季，士兵們換上了棉褲棉衣，看上去顯得笨拙一些，但他們的伸手卻很矯健。

嗖嗖嗖……

在郭小五的一聲令下，五十多把斧頭被戰士們拋了出去，深深陷入樹幹之中。

砰砰砰砰砰……戰士們不停的狂奔，奔跑之中把斧頭給拔出來，繼續甩了出去，接著拔出了背後的大刀，大吼著如狼群一般發起了沖鋒……

戰士們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散發著磅礴的煞氣！讓人看著感覺到心驚膽顫。

“你們扔出去的每一斧頭，都要帶走一個敵人，你們的目標是敵人的頭顱……”郭小五嘶吼道，勢大力沈的大刀被他雙手緊握。

“你們手中的刀足夠鋒利！一刀劈下砍掉的是敵人的腦袋，你要有一顆足夠狠辣的心，手起刀落，人頭落地！殺……”

郭小五怒吼著，一刀砍掉一棵碗口粗的白楊樹，他的刀卻與的戰士們的不一樣，他的刀還未開鋒。

“殺！”

士兵們怒瞪著眼睛，手裏的大刀狠狠的舉起，斜著劈下，他們面前的白楊樹樹幹被深深的砍入。

他們面前的白楊樹比碗口還要粗，刀身陷入三分之一，有如此力道砍下人的腦袋是綽綽有餘。

“殺！”郭小五再次怒瞪著眼睛舉起大刀，再一次砍出，面前大腿粗的白楊樹被手中的大刀砍入後，哢擦一聲斷裂。

“殺！”

士兵們再次砍了一刀，又換了一棵白楊樹，刀身更深入三分，有的士兵面前手臂粗的白楊樹哢擦一聲斷裂，切口平滑。

“大刀入鞘，拿起你的步槍！”郭小五吼著，大刀入鞘，背負的步槍瞬間提在手中。

刷！

整齊的大刀入鞘聲，緊接著就是整齊的步槍上膛的聲音，士兵們端起了步槍，轉身槍口對著百米外的靶場。

“開槍！”郭小五扣動了扳機。

密集的子彈在飛射，穿破虛空一顆顆子彈擊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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