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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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卻是同伴喊她走，她嘴上答應著，腳下磨磨蹭蹭的。也是顧丞王哲動作太快，竟真讓她等著了。
“這兒呢！”苗苗對現場氣氛的感知十分遲鈍，還跟王哲招手呢。王哲和顧丞可是連體嬰，四條腿生物是一個整體朝這邊來的。
“顧丞。”葉茗卻忽然殺了出來，攔住了連體嬰。
顧丞就停下, 看著她問：“有事？”
“剛才沒來得及跟你說。”葉茗大大方方地說，“這個周日我過生日，有個party。想邀請你參加。”
看了眼王哲，又補充說：“王哲也一起來。”
王哲不是正主，只嘿嘿笑不說話。
顧丞直接拒絕了，說：“我沒時間，提前祝你生日快樂。”說完繞過葉茗，大步走了。
王哲也擺了下手：“生日快樂哈，我也……”追著顧丞去了。
兩人幾步走過去，跟原嫣和苗苗匯合。
原嫣勾著苗苗的脖子，不讓她往那邊看。
雖然是對手，她也敬佩葉茗這種直來直去、正大光明的做派。這時候露出什麽表情都不合適，都像幸災樂禍。她就繃著臉，勾著苗苗跟顧丞兩個一起朝去食堂的方向轉過身去。
顧丞都走了，還磨蹭不走的人也就散了。
葉茗還站在那裏，朝著顧丞的背影凝望。顧丞的拒絕在意料之中，她只不過是不放棄嘗試而已。
意料之外的是顧丞居然和兩個女生一起行動。她望著原嫣的背影，雖然是王哲和苗苗走在中間，顧丞和原嫣走在兩邊，在葉茗眼裏，也約等於顧丞和原嫣肩並肩了。
她不禁生出了隱隱的擔憂。
程琳和朋友們走著，回頭望了眼還立在那裏似乎有些悵然的葉茗。雖然葉茗被顧丞當眾拒絕丟了臉，但程琳其實內心裏還是惱火她敢這樣糾纏顧丞。輕嗤了一聲，說：“我就知道顧丞不可能答應她的。”
朋友附和：“就是啊，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也稀奇，顧丞居然和女生走在一起呢。那倆女生到底誰啊？怎麽突然跟顧丞就一起了？”另一個朋友望著走在前面的四個人，好奇地說。
比葉茗更讓人惱火的，是原嫣。顧丞出了名的萬年冰山，怎麽突然就跟女生走到一塊去了。
跟葉茗一樣，程琳的眼睛裏也是根本看不到王哲和苗苗，就看見顧丞和原嫣肩並肩了。
（王哲/苗苗：？）
“你們跟二班的葉茗這麽熟啊？”苗苗好奇地問，“生日派對都來邀請你們？”
“其實也不怎麽熟。”王哲瞄了一眼原嫣，對苗苗說，“主要是人家熱情。你學著點，你看你，過兩次生日了，一次都沒邀請過我！”
“我生日在八月呀，都還沒開學呢。我在家過的，誰都沒請。”苗苗莫名，“不是，你怎麽知道我過兩次生日了。不對，上上次過生日，還沒來高中報道呢，還不認識你呢，怎麽就算過兩次了？”
“不管過幾次，你反正是一次都沒請過我，我這生日禮物都在家裏攢著送不出去呢。”
“呸，我才不信！”
兩個人夾纏不清。顧丞和原嫣聽得無語。苗苗這心眼子要跟王哲玩，是真玩不過。一會兒就讓王哲繞進去了，答應了他明年暑假生日時肯定會邀請他參加。
一路就聽他們倆嘰嘰喳喳了，顧丞和原嫣都很安靜，兩個人視線偶爾才越過中間的人略作接觸。
顧丞是“淡淡的”，原嫣就比他更“淡”。
誰還不會呀。
張鶴妍和汪菲早就在食堂等他們了。讓人意外的是，黃偉居然也在。
“黃偉也來了啊。”苗苗意外地說。
張鶴妍替他回答：“我上大提琴，他上黑管，我們都在聲樂區。你一給我說跟王哲他們一起吃，我就把他也拉過來了。”
原嫣想起來，問王哲：“你不是小提琴嗎？怎麽又籃球隊？”
他們幾個都應該是學校管弦樂團的。
“籃球隊訓練日和樂團合練日能錯開，平時的課自己約，自由。小提琴是家長逼著學的，籃球才是我的愛。”王哲說著一揮手，“快快，點菜！餓了！”
苗苗捂著肚子附議。
立安的食堂中午是自助。但晚間吃飯的人少，主要就是數量並不多的住宿生，還有一些學生因為上興趣課，為了方便，也會在學校吃了飯再回家。這年紀，都不抗餓，下了興趣課一個個肚子都咕嚕嚕的。
總體來說，晚上用餐的人很少，所以是小炒點餐制。
等菜的時間，苗苗給張鶴妍八卦：“二班的葉茗，請顧丞和王哲去她生日派對呢！”
桌上就熱鬧起來了。主要是女生們嘰喳，雖然是這個事情的當事人，顧丞卻很安靜，不怎麽插話。
汪菲有點好奇地問：“你們跟葉茗那麽熟啊？”
一直不作聲的顧丞忽然擡眸，說：“一起參加過競賽而已。”
王哲接過話頭，說：“對，丞哥、我，二班的郭勝和葉茗，我們四個，一起參加了三四個競賽呢。上學期去歐洲游學那趟，他們倆也都去了。結果做活動的時候，隨團的老師大手一揮，又把我們四個分成一組了。沒勁透了，我還想多認識幾個漂亮學姐呢！”
汪菲真正想問的當然不是這個，她眼睛裏閃動著八卦之光，轉向了顧丞：“顧丞我記得你去年聖誕節請了葉茗做舞伴？”
顧丞視線一轉，就看到原嫣正笑嘻嘻的看著他，一副吃瓜吃面前排群眾的模樣。
“沒有。”顧丞否認，“就跳了一支舞。”
“哎，聖誕舞會是怎麽回事？誰給我說說？”原嫣積極提問。舞會什麽的，很西化了，公立高中哪有啊。
聽起來有點美劇感，又像日本的少女漫畫，肯定是一個充滿了粉紅泡泡的場合啊。
張鶴妍她們就給原嫣科普了一下立安的聖誕舞會，基本也就跟美劇和漫畫裏差不離。
幾個女生互相使著眼色，汪菲就大膽問顧丞：“哎，顧丞，你今年打算邀請誰做舞伴啊？”
顧丞以前不怎麽跟女生打交道。他雖然長得帥，但以冷出名，又有些打架的名聲，這學期更是鬧出了打老師的事件。雖然長得帥，但親眼見過流血場面的本班女生們心裏隱隱還是有些畏懼他的，以遠觀欣賞為主，不太敢靠近。
原嫣的到來卻改變了這一狀況。突然之間，冰山大佬就墜落到她們中間來了。當然是安全著陸，臉依舊帥。只是從前對他的畏懼感突然就沒了。非但不怕了，還隱隱能覺出來，他是個耐心和脾氣都很好的人。
汪菲她們就大著膽子刺探他的八卦了。
畢竟是本校第一帥啊。
顧丞長長的眸子掃過對面幾個女生，說：“還有兩個月呢。
王哲大大咧咧的對苗苗說：“要是沒人邀請你，可以來找我啊。我最講義氣了！”
“你少咒我！”苗苗郁悶了。
逗著貧，那邊窗口師傅喊菜好了，一群人呼啦啦過去端菜，開吃！
熱熱鬧鬧吃完晚飯，王哲和黃偉就回家去了，剩下連顧丞在內的五個人都是住校生，要一起回宿舍樓。
“等下，我買桶水。”原嫣說。
她去食堂的小賣部買了桶水，不是日常家庭和單位那種大桶的桶裝水，是超市裏像炒菜油桶一樣的小桶水，飲水機也能用。
張鶴妍幾個也去買了些零食。
顧丞什麽都沒買，也沒說什麽，就安靜的在入口處等她們。原嫣刷學生卡結賬的時候還瞄了他一眼，也沒見他有不耐煩，很沈很靜，像一副油畫。
等她拎著沈甸甸的一桶水走出來的時候，顧丞卻動了，直接從她手裏把水接過去了。
“蠻紳士的嘛。”張鶴妍讚道。
顧丞也不說話，只從鼻子裏“唔”了一聲，就算回答了。
他走在前面，一路聽後面那三只嘰嘰喳喳，而他幫著拎水的那一小只則很安靜。
太安靜了，聽不到她聲音。顧丞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原嫣正走在張鶴妍的身邊，像是含笑在聽她們說話，目光卻投向顧丞。
兩個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遇。
潤物細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12點。本章掉落100個紅包。
☆、第 37 章二更
顧丞幫原嫣把水拎到了女生宿舍門口, 原嫣就麻溜的把水接過來了。
“謝謝。”她彎著眼睛笑瞇瞇地說。
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顧丞就微微頷首說：“沒事兒。”回男生宿舍去了。
他一走, 女生們感慨起來。
“顧丞其實一點也不可怕啊。”苗苗感嘆，“怎麽以前我就覺得他好可怕？”
“以前不熟？我覺得以前好像都沒怎麽跟他講過話。”張鶴妍說。
汪菲附和：“是啊，我都想不起來以前有直接跟他說過話。頂多就是大家一起, 亂哄哄的，那種一對一的, 從來都沒有過。”
原嫣說顧丞的壞話：“……這麽不合群啊！”
對顧丞這樣男生圍著、女生追著的人，說他不合群……張鶴妍三個總覺得哪裏不對。可顧丞的確不是那種泯然於眾人的人。他就算冷冷的不說話，往那裏一站也依然是焦點。
總讓人覺得像在雲端，得仰望。好看是好看, 但是摸不到，夠不著。
也就是最近這幾天, 才覺得他好像不那麽縹緲了，變得實實在在了起來。
原嫣做完了作業刷完了習題，給方桐打電話。
“聖誕節學校有個舞會，很西式的那種, 我需要一條禮服裙，交給您啦！”一面對媽媽, 她就成了個寶寶，撒嬌。
耳朵上帶著耳機, 手機揣在睡衣兜裏, 她抱著包零食一邊吃，一邊在房間裏溜達著跟媽媽膩膩歪歪的聊天，給她講這邊的興趣課、場館的硬件條件、食堂的飯菜, 事無巨細都講給媽媽。這樣她不在媽媽身邊，媽媽也不至於太擔心。
溜達到窗邊，原嫣腳步頓了頓，走到門口把燈關上，又走回窗邊，撩起落地的窗簾，從縫隙裏往下張望。視線穿過陽臺的欄桿的縫隙，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顧丞的陽臺。
原嫣就是想悄悄瞄一眼而已。但是，夜色裏那翻越顧丞陽臺欄桿的是什麽人？！
小偷？！
原嫣有一聲驚叫就要發出來，卻忽然又卡在了喉嚨裏！
那個黑影不是要爬進顧丞的陽臺，恰好相反，他是從裏面往外面翻。伸手非常靈活，幹凈利落的就翻出去了。那高高的身材，那長長的腿！眼熟！
原嫣整個人都趴在陽臺的門玻璃上了。
那個黑影走了幾步，走進了從女生宿舍窗戶透出來的光裏，五官深邃立體，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鮮明，極好辨認。
不是顧丞還能是誰！
他翻陽臺幹什麽？他跑到樓後面幹什麽？
原嫣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顧丞。就見顧丞快步走到了學校後門，停頓了一下，很快就打開了後門上的小門，出去了。
“嫣嫣？嫣嫣？”電話裏媽媽的聲音把原嫣叫回魂。
原嫣回神：“啊？什麽？”
“你怎麽了？突然沒聲了？”方桐狐疑地問。
“我可能零食吃多了，想拉肚子，媽，我先掛了啊！”
飛快掛了電話，原嫣推開陽臺門就出去了，一陣清晰震耳的發動機噪聲從學校後門響起，以迅疾的速度遠去，只留給原嫣一點回聲的餘韻。
原嫣打了個噴嚏，看了眼顧丞的陽臺，烏漆嘛黑的。
她竄回屋裏，連打了兩個噴嚏，正用紙巾擦鼻子，有人敲門：“同學，查房了。”
是宿管阿姨。
原嫣三步並作兩步過去開了門，笑瞇瞇的迎人：“阿姨好，阿姨辛苦了。”
“哎，好、好。”阿姨說著，探身進來掃視了一圈，又進衛生間檢查了一眼。
這是宿管王老師特別交待過要多照看的學生，幾個阿姨都收到了購物卡，很上心。人家父母把閨女托付給她們了，她們得給看好了才行啊，不能叫人白破費，因此對原嫣的房間檢查得格外嚴格。
一看，小姑娘漂漂亮亮，又乖又禮貌，房間收拾得幹凈整潔，就一個房間一個衛生間，眼睛一掃就檢查完了，也沒有藏著男生的跡象。
很好很好，真省心。
阿姨就囑咐：“早點睡啊，別熬夜。”
原嫣笑瞇瞇：“我再多做一套題就睡。”
哎呀，真是好孩子呢！不怪人家父母放在手心裏疼，這麽仔細！中老年婦女頓時就對原嫣好感度暴增。
“阿姨，每天都會查房嗎？”原嫣問。
“是啊，肯定的，都是些孩子呢，得有大人看一眼才放心啊。”阿姨嚴肅認真地說。
“男生那邊也查嗎？”
“當然了！那邊才是重點呢！皮猴子似的，不管著點，能給你把房頂都掀了，還是女孩子好！”
“您還得爬三層樓啊，真辛苦。您從一樓開始查嗎？每天都這個時間嗎？”
幾個問題都從阿姨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原嫣跟阿姨瞎聊了兩句，最後感嘆阿姨辛苦，硬是塞給阿姨一包瓜子。
“你這孩子，真是！”阿姨笑瞇瞇地說她，開心地走了。
真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啊，要是自己有個這麽可愛貼心的閨女就好咯！這爹媽是前世修來的福分，生出這麽好的閨女！
阿姨走了，原嫣看了看時間。
立安宿舍管理很嚴，每天固定時間查房。宿管室在一樓，阿姨查房從一樓往上查，想來男生那邊也是一樣的。
顧丞掐著時間，等查完房，就關燈翻欄桿離開了學校？那種刺耳的發動機聲，應該是摩托車才能發出來的。他應該是把交通工具提前放置在了學校後門的外面，然後夜間作案，啊不，夜間逃竄。
應該是這樣，至少邏輯上完全合理，時間上都對得上。
問題是，他出去幹嘛？
原嫣就禁不住想起了顧丞那些不好的名聲，諸如打架之類的。她隱隱記得她上周一轉學第一天，好像顧丞就是周日晚上跟別人打架什麽的，鬧騰到半夜，導致周一他幾乎睡了整整一天調整作息。
原嫣又想起來，顧丞早上到得非常早，常是班裏第一個，卻又趴在桌上睡覺。那時她就覺得奇怪，明明是住在宿舍的人啊，為什麽不多睡會再來教室？
現在，似乎有解釋了。
這一晚，原嫣刷題都刷得有點心不在焉，刷完了一對答案，錯誤率高出以往很多。
她有點憂心顧丞可能真的是一個不良少年。父母的教育使得她在為人處世上比同齡人略成熟一些，很有點自高自傲的看不上那些叛逆、中二的同齡人。那些離經叛道和對父母教育的對抗，在她看來都好傻氣。
不良少年什麽的，更是幼稚得沒眼看。
可不知道怎麽地，顧丞在暗夜中利落地翻過欄桿，悄無聲息地潛行的模樣浮現在她腦海裏，總是揮之不去。
原嫣甚至情不自禁的想象顧丞騎摩托車的模樣，一定……很拉風。
原嫣有些不願意承認，她雖然憂心，可心底深處，竟也隱隱有些難言的興奮和激動，仿佛找到了漫畫裏男主帥氣登場的刺激感。
她這是怎麽了？原嫣你成熟點！
這一晚上原嫣沒睡踏實，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下了床，先趿著鞋子走到陽臺窗邊，撩起簾子看了一眼。
學校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從後門的小門進校。原嫣註意到他們都是刷卡進來的。門禁是完好的，那昨天晚上顧丞是怎麽出去的？
原嫣看了一會還是換了衣服去洗漱了。正刷牙的時候聽見了發動機的聲音，她咬著牙刷含著牙膏沫子就竄到陽臺門邊，把窗簾掀開一條小縫。
小門開了，進來的卻是個工作人員。
原嫣瞇起眼睛，耐心等候。
果然，兩分鐘之後，小門又開了，一個熟悉的頎長身影閃了進來。很警醒呢，還左右看了看，有點電視劇裏地下工作者的架勢。
原嫣心裏才呵了一聲，顧丞走過女生樓下，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忽地擡頭瞥了一眼樓上。
原嫣唰的一下用手捏住了窗簾縫隙，心砰砰跳了幾下，再放開，樓下已經沒了顧丞的身影。原嫣視線一掃，看到顧丞已經走到他自己的陽臺前，手一撐，利落地翻進了陽臺裏面。
這身手，練過的嗎？
看顧丞回了自己宿舍，原嫣心滿意足的拉開窗簾，跑回衛生間飛快的洗漱完畢，以對女生來說幾乎不可思議的速度就出門了。
果不其然在食堂看見了顧丞。時間太早了，食堂裏幾乎只有工作人員，就他一個學生坐在那裏吃飯。
原嫣微微一笑，取了餐端著餐盤徑直朝顧丞走過去，說了聲“早！”，就在他對面坐下了。
“早。”顧丞有些意外，“這麽早？”
“我一貫早睡早起。”原嫣含笑，反問，“你可真、早、啊。”
真早啊三個字特別的咬重了音。但顧丞沒什麽反應，只“嗯”了一聲，說：“我也習慣早起。”
但是你並不早睡啊，原嫣腹誹。
她發現了顧丞的秘密，心癢難撓卻又不能直接說破，只能忍著先吃早餐。
顧丞取的食物是她的三倍多，原嫣吃完了，顧丞都還在吃。原嫣眼珠轉了轉，問：“學校後門外面是什麽地方啊？”
“什麽都沒有。”顧丞說，“就一條小路。”
原嫣便說：“昨天晚上有個特別大的噪音，好像是摩托車那種，特別吵，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大馬路呢。”
顧丞的手果然頓了頓，隨即漫不經心地說：“路過的？我也聽到過，也不是天天有的。”
哇，滴水不漏啊！不愧註定要做外交官的人！佩服佩服！
原嫣內心各種戲，顧丞卻撩了下眼皮，問：“你不吃蛋白啊？”
原嫣取了半個切開的鹹鴨蛋，但她只愛吃蛋黃，筷子尖把蛋黃搗碎吃掉，剩下的蛋白完整的就扔在盤子裏了。
原嫣說：“我只吃蛋黃。”
顧丞哼了一聲，說：“浪費。”說完，手一伸就從原嫣盤子裏把那半只沒有了蛋黃的鹹鴨蛋取了過來。
“浪費什麽都別浪費糧食。”顧丞說著，筷子尖把蛋白搗碎，就著粥吃下去了。
不不不不不別這樣！那上面沾了我的口水呀！
原嫣懵懵的看著顧丞吃她吃剩的蛋白，覺得耳根都燒起來了。
莫名，她就咽了口口水。
“咕咚”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在18:00
☆、第 38 章三更
顧丞擡眼, 發現原嫣眼睛有點發直。
“怎麽了？沒睡好？”他把粥咽下去, 問，“沒睡好就多睡一會兒，這麽早起幹什麽。”
原嫣強行把視線從顧丞薄而有型的唇上移開, 說：“早上腦子清醒，學習事半功倍。”
顧丞嗤笑一聲, 勸她：“九十九分的汗水，比不上一分的天才。別掙紮了。”
狂得他！
原嫣剛才亂了的心跳瞬間恢覆了正常頻率。她下巴一擡，呵了一聲：“一次而已，別得意。”
果然她還是這樣露出獠牙利爪的模樣有意思。剛才那假模假式的是怎麽回事？顧丞的目光在她小巧的下頜上停留了一秒, 含笑看她。
原嫣跟他目光交戰了一會兒，呵呵一聲, 站起來背起包，走了。不能繼續跟顧丞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她真的得趁清晨腦子清醒多學一會兒了。十一月的月考，不能再輸給這個張狂的家夥了！
顧丞拽著包站起來, 長腿邁開，幾步就追上了原嫣。他也不上前, 就落後幾步綴在她身後。原嫣微有所感，加快了步伐。顧丞只是稍稍將步子邁得大些, 便輕松的又綴在她身後。
一直無聲地較量到了教室, 原嫣大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走得太快，鼻尖微汗, 臉頰有點泛紅。
顧丞憋著笑從她身邊走過去，原嫣瞪了他一眼。嘖嘖，以為自己好兇呢？
顧丞覺得，自從原嫣轉學到立安，學校的生活忽然就有趣了起來。
別的同學都還沒來，教室裏就他們兩個人。原嫣掏出習題冊，顧丞拿出書戴上耳機。前後桌兩個人不說話也不互相幹擾，靜謐的晨光裏，只能聽見書頁翻動和筆尖在紙面書寫發出的沙沙聲。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本班的正副班長，一大早就在教室裏用功。第三個到教室的同學進了教室就被震住了，楞是沒敢發出聲音，輕手輕腳地坐到自己座位上，有點無措地看了看後面那兩位學霸，想了想，也掏出書看了起來。
又結伴來了兩個學生，說說笑笑的，腳一踏進班裏就覺出氣氛不對，說笑聲戛然而止。看了看班裏三個專註學習的人，兩人有點懵，難道……
“今天有突擊測試嗎？”兩個人咬耳朵。面面相覷了片刻，也輕手輕腳的坐到了座位上，掏出了書……
王哲走進教室的時候，落針可聞的教室裏半個班的同學都老實坐在自己座位上老實學習，全沒有往日裏說笑打鬧的樣子。
“臥槽，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都被外星人替換了？”王哲震驚了。
這一聲大嗓門終於打破了凝聚了一早晨的奇怪氣氛，除了顧丞和原嫣之外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教室裏頓時恢覆了以往嗡嗡嗡的正常狀態。
王哲驚奇地看著這神奇的變化，走到顧丞這一行的第一排，敲敲那男生的桌子問：“你們這是集體抽什麽瘋啊？”
“今天有考試，我趕緊抱下佛腳。”
“考試？”王哲詫異，“我怎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男生說：“我剛才進教室，程棟悄悄告訴我的。”
王哲轉向程棟。
程棟：“郝佳說的。”
郝佳：“我一來林起航就跟我說可能要考試。”
王哲：“……”
王哲是個好奇心極重又不缺毅力的人，他一路就追問到了第三個到教室的人。
“我什麽都沒說呀。”那人驚訝，“我就進門看見連人顧丞和原嫣都在學習，我就覺得我這樣的怎麽好意思瞎晃悠呢？我就跟著學了。”
“……”
大家就都看向那兩個一直沒任何反應，在王哲制造出來的亂哄哄中依然巍然不動的大學霸。
心情有點覆雜。
王哲大咧咧過去，摘下顧丞一只耳機：“丞哥，今天幹嗎呀，一大早就帶著大家學習？聽說今天有考試？”
顧丞的耳機是BOSE的消噪耳機，消噪效果相當好，剛才的亂哄哄在他的耳機裏其實十分安靜。但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發生的一切，像一部默片，大致猜出了情節。
他撥拉開王哲的手，揉揉耳朵，漫不經心地說：“一大早就看到班長在用功，我不好意思當對照組，就也用了會兒功。
鍋直接甩給了原嫣。
十幾道目光齊刷刷地聚在了原嫣身上。
原嫣左手撐著腮，右手執筆，飛快的計算著，連眼皮都不撩，淡定地說：“今天這氣氛不錯，大家以後保持。”
眾人真是服了。原嫣這女生，總是在刷新大家對她的認知。
一開始大家都被她外表迷惑了，以為她是個傻白甜軟妹，誰知道馬上發現她還是個大學霸。然後她算計作弄了顧丞，大家又覺得她是個膽子很大而且古怪精靈的妞。
學校通知要搞慈善活動，她又領著頭上，渾身都是熱乎氣兒，把大家都給帶動得積極起來了。
現在再看她，依舊是白白凈凈纖眉秀目的一張面孔，怎麽就那麽淡定呢。
有的人天生就是孤狼，離群但令人畏懼，比如顧丞。
有的人卻天生就在人群裏，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的中心和焦點，總是能攪風攪雨，平地給你掀起三尺浪來，比如原嫣。
得，他們班一正一副兩個班長，把這兩種類型都占了，不僅互補，還一公一母。
一山兩虎啊。
原嫣筆下根本不停，唰唰唰唰一行行算下去，直到解完了那道題。
好舒暢啊！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擡起眼，先揪住了王哲：“場地的事，我今天必須聽到回覆。”
“好嘞，一定！”王哲打包票。
原嫣又轉向另兩個已經到了的班幹部，追了一下他們的進度。
這班長生了一副精致秀美的面孔，做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的。合適的人在合適的位子上，大家覺得……挺好。
苗苗走進教室的時候，壓根不知道這一早上的烏龍事件。她打著哈欠走進來，一眼看見了原嫣，停下腳步回頭說：“看，我就說原嫣肯定已經早到教室了。”
張鶴妍她們走向各自的座位放下書包，說：“早上去拍你門，沒人應，還以為你還在睡呢。”
苗苗也坐下了，扭著身體說：“是她們倆以為的啊，我就猜到了你肯定是起得早。上個禮拜你每天都到那麽早呢。”
王哲胳膊壓在桌上，湊近苗苗：“哎呀，哎呀，還有眼屎呢。”
苗苗慌忙去揉眼角。
“他騙你呢，我們苗苗又幹凈又漂亮。”原嫣毫不留情戳穿了王哲的瞎話。
苗苗氣死了：“你一天不討厭都不行是不是！”
王哲嘿嘿笑。
這男生看著特不靠譜，實際辦事真挺靠譜。中午他就來跟原嫣匯報：“搞定了！體育館！”
體育館是最好的場地，足夠寬敞，照明設施也好，特別適合他們這個Cos合影。
“行啊。”原嫣稱讚他，“不是說體育館都留給高三，高二很難搶到嗎？你怎麽搶到位置的？”
王哲含笑：“咱們上面有人啊。”
他扭頭，嘴巴朝顧丞一努：“學生會長林治知道嗎，丞哥表哥，親舅家的親表哥。我頂著丞哥的名號去找他，就拿下來了。”得意。
顧丞沒好氣地踹了一下他的椅子：“嘚瑟什麽。”
原嫣這次可是站王哲的。
“既然有人脈就得用起來，你可是副班長呢，就讓班裏借用一下唄。”她笑嘻嘻說。
“小姑娘家家的，世故得跟老油條似的。”顧丞無語，“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當然是我爸和我媽。”原嫣挑眉，理直氣壯。
她是家裏獨生，以後要接班子挑大梁的人，原振和方桐從小就培養她做人做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個手賬本，翻到她之前打好表格做好標註的一頁，把王哲的進度記錄了進去。
王哲歪頭看了一眼：“行啊，挺專業。”
原嫣瞥了他一眼。
原以為這男生就是頭腦聰明、仗著學習成績好無法無天的皮猴子，這幾天深入接觸卻隱隱覺得他嬉笑怒罵之下，是個做事情很穩妥的人。
“王哲。”她隨口問，“你家是幹嘛的？”
原嫣也不是存心刺探，或者勢利眼什麽的。王哲看得出來家境應該是不錯的，她就是有點好奇，順口那麽一問。
王哲卻笑嘻嘻地說：“打工的，打工的。”
這就是不願意說了。原嫣一笑，識趣的不再問了。
苗苗悄悄瞄了後面一眼，沒吭聲。
新班長熱情有幹勁，帶動得大家也有了動力。特別是上周末幾個班幹部還吃了原嫣和顧丞一頓飯，吃人總是嘴軟的，辦起事來便都挺賣力。
截止到周三放學前，所有領了任務的人都匯報過進度了。
場地的事最快敲定。背景板的圖樣已經選好，下一步是甄選圖片社比較價格。包括原嫣在內的幾個COSER身高胖瘦尺寸都統計好了，服裝道具已經在網上訂好，賣家已經發貨。
就是最初計劃的請個專業的化妝師，後來問了價格，超了班費預算了，決定放棄。但張鶴妍有個上大學的表姐，做Coser好多年了，經張鶴妍聯系了之後表示，到時候可以帶幾個圈子裏比較專業的小姐姐來給小表妹幫忙。
繁而不雜，忙而不亂，一切都有條不紊。一整天原嫣這裏一直都熱熱鬧鬧的。
顧丞冷眼旁觀，發現原嫣是真的樂在其中。她是天生喜歡攬事的人，跟他很不一樣。顧丞其實很懶，懶得攬事，更懶得管事。他只喜歡做自己的事。
跟班長原嫣比起來，甚至跟其他的班委比起來，高二一班新上任的副班長顧丞可謂是清閑。
顧丞不主動攬事，原嫣也沒給他派活。但顧丞積威甚深，也沒人有敢有怨言。
原嫣忙忙碌碌一天，放學後還在跟她的工作表奮戰。張鶴妍她們喊她去吃飯，她都讓她們先去了。等到終於合上她的手賬本擡起頭來，班裏已經沒人。
原嫣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因為太舒服，還忍不住發出了呻/吟。反正教室裏已經沒人了。
她撐住後腰想轉轉腰，一轉，差點閃了腰！
顧丞居然還沒走！
他趴在桌子上，擡起頭瞇著眼，捏著眉心說：“我就睡一會兒，你學什麽貓叫？”
“都放學了，你睡什麽睡。”原嫣沒好氣地說。
她今天有點忙，沒顧得上管這個睡魔，一眼看不到，他就又睡了。怎麽老睡？
原嫣正腹誹，忽然想起來，今天早上顧丞跟她較勁來著，他的確是一早上都沒有睡。
原嫣想起來上一周她觀察到的，顧丞經常很早就到校，到了學校就趴在桌上睡覺。
昨天晚上顧丞偷偷離開學校了，他一晚上沒回來，早上在班裏也沒睡，所以這會兒終於扛不住睡了。那麽之前他會在教室裏睡覺，是不是都是因為這種情況？
這麽說，他偷偷溜出學校，並不是只有昨天一次？
居然是個慣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第 39 章
但慣犯也並非天天作案的。原嫣一晚上都是一邊學習一邊支棱起耳朵的, 但是並沒有再聽到發動機的噪音。她還好幾次上洗手間回來, 順勢走到陽臺窗前撩起窗簾看了看呢。顧丞的陽臺一直有燈光。那燈光一直亮到查房都結束了，也沒有關上。
原嫣這天沒有等到顧丞關燈，她比他先關了燈睡了。心裏竟然隱隱的有點失望。
她看似乖乖女, 大概骨子裏其實也有點像王哲，也有點期盼平淡的生活能有點什麽新奇的、有趣的事情發生。
周四她悄悄觀察, 顧丞這一天都很精神，上課一次覺都沒睡。果然如果真正睡在宿舍裏按時作息的話，根本不會早上睡不醒。
放學的時候原嫣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顧丞。正看見王哲湊到顧丞身邊，摟住他肩膀, 想把嘴貼到他耳朵上去說話。結果顧丞一扭頭就躲開了。
一邊往外推王哲，一邊揉耳朵。表情微有異樣。
咦？原嫣挑眉。
她在祁市的好閨蜜李悠然就是這樣, 耳朵特別敏感，碰都碰不得。沒想到顧丞這麽一個大個子，也這麽敏感。
無意間發現了顧丞這樣一個小秘密，原嫣心裏一樂。苗苗喊她：“原嫣, 快點！”她應了一聲：“來了！”
瞥了顧丞一眼，含笑離開了。
“有話說話, 別這麽猥瑣！”顧丞對還想貼近他的王哲低喝，胳膊肘抵住了他胸, 不許他再貼過來。
王哲真服了顧丞這耳朵了, 有那麽敏感嗎，他都還沒碰著呢，他脖子就先紅了。
不過原嫣已經走了, 他也就不用那麽小聲了。他靠過去，擠眉弄眼：“哎，今天註意原嫣沒有？”
顧丞面無表情：“註意她幹嘛？”
王哲是他親基友，才不會被他這副樣子欺騙，嘿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註意到了。”
顧丞眼神飄了一下。
今天原嫣一天都在悄悄註意他。雖然經常是假裝撩頭發，回眸用餘光觀察他，但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一天好多次，那白裏透粉的圓潤耳垂在眼前閃一下、晃一下的，顧丞想不註意都難。
他舌尖頂頂腮肉，遠目：“她肯定又憋什麽壞呢。”
大概是又想整他或者壓榨他了，顧丞有預感，反正不會是好事。
“我也覺得是。”王哲讚同。原嫣這女生多有趣啊，從她插班進來，班裏好玩多了。
他嘰咕咕地笑問：“你是不是又得罪她了？我跟你說，她可記仇了！心眼兒特別小，睚眥必報！”
顧丞也早看出來了。原嫣的脾氣是這樣，能當場報的仇，她就當場報。不能當場報的，她十年之後再報也不怕晚。
誰也別想欺負她。
顧丞嘬嘬嘴唇，說：“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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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呢！”苗苗對現場氣氛的感知十分遲鈍，還跟王哲招手呢。王哲和顧丞可是連體嬰，四條腿生物是一個整體朝這邊來的。
“顧丞。”葉茗卻忽然殺了出來，攔住了連體嬰。
顧丞就停下, 看著她問：“有事？”
“剛才沒來得及跟你說。”葉茗大大方方地說，“這個周日我過生日，有個party。想邀請你參加。”
看了眼王哲，又補充說：“王哲也一起來。”
王哲不是正主，只嘿嘿笑不說話。
顧丞直接拒絕了，說：“我沒時間，提前祝你生日快樂。”說完繞過葉茗，大步走了。
王哲也擺了下手：“生日快樂哈，我也……”追著顧丞去了。
兩人幾步走過去，跟原嫣和苗苗匯合。
原嫣勾著苗苗的脖子，不讓她往那邊看。
雖然是對手，她也敬佩葉茗這種直來直去、正大光明的做派。這時候露出什麽表情都不合適，都像幸災樂禍。她就繃著臉，勾著苗苗跟顧丞兩個一起朝去食堂的方向轉過身去。
顧丞都走了，還磨蹭不走的人也就散了。
葉茗還站在那裏，朝著顧丞的背影凝望。顧丞的拒絕在意料之中，她只不過是不放棄嘗試而已。
意料之外的是顧丞居然和兩個女生一起行動。她望著原嫣的背影，雖然是王哲和苗苗走在中間，顧丞和原嫣走在兩邊，在葉茗眼裏，也約等於顧丞和原嫣肩並肩了。
她不禁生出了隱隱的擔憂。
程琳和朋友們走著，回頭望了眼還立在那裏似乎有些悵然的葉茗。雖然葉茗被顧丞當眾拒絕丟了臉，但程琳其實內心裏還是惱火她敢這樣糾纏顧丞。輕嗤了一聲，說：“我就知道顧丞不可能答應她的。”
朋友附和：“就是啊，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也稀奇，顧丞居然和女生走在一起呢。那倆女生到底誰啊？怎麽突然跟顧丞就一起了？”另一個朋友望著走在前面的四個人，好奇地說。
比葉茗更讓人惱火的，是原嫣。顧丞出了名的萬年冰山，怎麽突然就跟女生走到一塊去了。
跟葉茗一樣，程琳的眼睛裏也是根本看不到王哲和苗苗，就看見顧丞和原嫣肩並肩了。
（王哲/苗苗：？）
“你們跟二班的葉茗這麽熟啊？”苗苗好奇地問，“生日派對都來邀請你們？”
“其實也不怎麽熟。”王哲瞄了一眼原嫣，對苗苗說，“主要是人家熱情。你學著點，你看你，過兩次生日了，一次都沒邀請過我！”
“我生日在八月呀，都還沒開學呢。我在家過的，誰都沒請。”苗苗莫名，“不是，你怎麽知道我過兩次生日了。不對，上上次過生日，還沒來高中報道呢，還不認識你呢，怎麽就算過兩次了？”
“不管過幾次，你反正是一次都沒請過我，我這生日禮物都在家裏攢著送不出去呢。”
“呸，我才不信！”
兩個人夾纏不清。顧丞和原嫣聽得無語。苗苗這心眼子要跟王哲玩，是真玩不過。一會兒就讓王哲繞進去了，答應了他明年暑假生日時肯定會邀請他參加。
一路就聽他們倆嘰嘰喳喳了，顧丞和原嫣都很安靜，兩個人視線偶爾才越過中間的人略作接觸。
顧丞是“淡淡的”，原嫣就比他更“淡”。
誰還不會呀。
張鶴妍和汪菲早就在食堂等他們了。讓人意外的是，黃偉居然也在。
“黃偉也來了啊。”苗苗意外地說。
張鶴妍替他回答：“我上大提琴，他上黑管，我們都在聲樂區。你一給我說跟王哲他們一起吃，我就把他也拉過來了。”
原嫣想起來，問王哲：“你不是小提琴嗎？怎麽又籃球隊？”
他們幾個都應該是學校管弦樂團的。
“籃球隊訓練日和樂團合練日能錯開，平時的課自己約，自由。小提琴是家長逼著學的，籃球才是我的愛。”王哲說著一揮手，“快快，點菜！餓了！”
苗苗捂著肚子附議。
立安的食堂中午是自助。但晚間吃飯的人少，主要就是數量並不多的住宿生，還有一些學生因為上興趣課，為了方便，也會在學校吃了飯再回家。這年紀，都不抗餓，下了興趣課一個個肚子都咕嚕嚕的。
總體來說，晚上用餐的人很少，所以是小炒點餐制。
等菜的時間，苗苗給張鶴妍八卦：“二班的葉茗，請顧丞和王哲去她生日派對呢！”
桌上就熱鬧起來了。主要是女生們嘰喳，雖然是這個事情的當事人，顧丞卻很安靜，不怎麽插話。
汪菲有點好奇地問：“你們跟葉茗那麽熟啊？”
一直不作聲的顧丞忽然擡眸，說：“一起參加過競賽而已。”
王哲接過話頭，說：“對，丞哥、我，二班的郭勝和葉茗，我們四個，一起參加了三四個競賽呢。上學期去歐洲游學那趟，他們倆也都去了。結果做活動的時候，隨團的老師大手一揮，又把我們四個分成一組了。沒勁透了，我還想多認識幾個漂亮學姐呢！”
汪菲真正想問的當然不是這個，她眼睛裏閃動著八卦之光，轉向了顧丞：“顧丞我記得你去年聖誕節請了葉茗做舞伴？”
顧丞視線一轉，就看到原嫣正笑嘻嘻的看著他，一副吃瓜吃面前排群眾的模樣。
“沒有。”顧丞否認，“就跳了一支舞。”
“哎，聖誕舞會是怎麽回事？誰給我說說？”原嫣積極提問。舞會什麽的，很西化了，公立高中哪有啊。
聽起來有點美劇感，又像日本的少女漫畫，肯定是一個充滿了粉紅泡泡的場合啊。
張鶴妍她們就給原嫣科普了一下立安的聖誕舞會，基本也就跟美劇和漫畫裏差不離。
幾個女生互相使著眼色，汪菲就大膽問顧丞：“哎，顧丞，你今年打算邀請誰做舞伴啊？”
顧丞以前不怎麽跟女生打交道。他雖然長得帥，但以冷出名，又有些打架的名聲，這學期更是鬧出了打老師的事件。雖然長得帥，但親眼見過流血場面的本班女生們心裏隱隱還是有些畏懼他的，以遠觀欣賞為主，不太敢靠近。
原嫣的到來卻改變了這一狀況。突然之間，冰山大佬就墜落到她們中間來了。當然是安全著陸，臉依舊帥。只是從前對他的畏懼感突然就沒了。非但不怕了，還隱隱能覺出來，他是個耐心和脾氣都很好的人。
汪菲她們就大著膽子刺探他的八卦了。
畢竟是本校第一帥啊。
顧丞長長的眸子掃過對面幾個女生，說：“還有兩個月呢。
王哲大大咧咧的對苗苗說：“要是沒人邀請你，可以來找我啊。我最講義氣了！”
“你少咒我！”苗苗郁悶了。
逗著貧，那邊窗口師傅喊菜好了，一群人呼啦啦過去端菜，開吃！
熱熱鬧鬧吃完晚飯，王哲和黃偉就回家去了，剩下連顧丞在內的五個人都是住校生，要一起回宿舍樓。
“等下，我買桶水。”原嫣說。
她去食堂的小賣部買了桶水，不是日常家庭和單位那種大桶的桶裝水，是超市裏像炒菜油桶一樣的小桶水，飲水機也能用。
張鶴妍幾個也去買了些零食。
顧丞什麽都沒買，也沒說什麽，就安靜的在入口處等她們。原嫣刷學生卡結賬的時候還瞄了他一眼，也沒見他有不耐煩，很沈很靜，像一副油畫。
等她拎著沈甸甸的一桶水走出來的時候，顧丞卻動了，直接從她手裏把水接過去了。
“蠻紳士的嘛。”張鶴妍讚道。
顧丞也不說話，只從鼻子裏“唔”了一聲，就算回答了。
他走在前面，一路聽後面那三只嘰嘰喳喳，而他幫著拎水的那一小只則很安靜。
太安靜了，聽不到她聲音。顧丞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原嫣正走在張鶴妍的身邊，像是含笑在聽她們說話，目光卻投向顧丞。
兩個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遇。
潤物細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12點。本章掉落100個紅包。
☆、第 37 章二更
顧丞幫原嫣把水拎到了女生宿舍門口, 原嫣就麻溜的把水接過來了。
“謝謝。”她彎著眼睛笑瞇瞇地說。
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顧丞就微微頷首說：“沒事兒。”回男生宿舍去了。
他一走, 女生們感慨起來。
“顧丞其實一點也不可怕啊。”苗苗感嘆，“怎麽以前我就覺得他好可怕？”
“以前不熟？我覺得以前好像都沒怎麽跟他講過話。”張鶴妍說。
汪菲附和：“是啊，我都想不起來以前有直接跟他說過話。頂多就是大家一起, 亂哄哄的，那種一對一的, 從來都沒有過。”
原嫣說顧丞的壞話：“……這麽不合群啊！”
對顧丞這樣男生圍著、女生追著的人，說他不合群……張鶴妍三個總覺得哪裏不對。可顧丞的確不是那種泯然於眾人的人。他就算冷冷的不說話，往那裏一站也依然是焦點。
總讓人覺得像在雲端，得仰望。好看是好看, 但是摸不到，夠不著。
也就是最近這幾天, 才覺得他好像不那麽縹緲了，變得實實在在了起來。
原嫣做完了作業刷完了習題，給方桐打電話。
“聖誕節學校有個舞會，很西式的那種, 我需要一條禮服裙，交給您啦！”一面對媽媽, 她就成了個寶寶，撒嬌。
耳朵上帶著耳機, 手機揣在睡衣兜裏, 她抱著包零食一邊吃，一邊在房間裏溜達著跟媽媽膩膩歪歪的聊天，給她講這邊的興趣課、場館的硬件條件、食堂的飯菜, 事無巨細都講給媽媽。這樣她不在媽媽身邊，媽媽也不至於太擔心。
溜達到窗邊，原嫣腳步頓了頓，走到門口把燈關上，又走回窗邊，撩起落地的窗簾，從縫隙裏往下張望。視線穿過陽臺的欄桿的縫隙，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顧丞的陽臺。
原嫣就是想悄悄瞄一眼而已。但是，夜色裏那翻越顧丞陽臺欄桿的是什麽人？！
小偷？！
原嫣有一聲驚叫就要發出來，卻忽然又卡在了喉嚨裏！
那個黑影不是要爬進顧丞的陽臺，恰好相反，他是從裏面往外面翻。伸手非常靈活，幹凈利落的就翻出去了。那高高的身材，那長長的腿！眼熟！
原嫣整個人都趴在陽臺的門玻璃上了。
那個黑影走了幾步，走進了從女生宿舍窗戶透出來的光裏，五官深邃立體，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鮮明，極好辨認。
不是顧丞還能是誰！
他翻陽臺幹什麽？他跑到樓後面幹什麽？
原嫣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顧丞。就見顧丞快步走到了學校後門，停頓了一下，很快就打開了後門上的小門，出去了。
“嫣嫣？嫣嫣？”電話裏媽媽的聲音把原嫣叫回魂。
原嫣回神：“啊？什麽？”
“你怎麽了？突然沒聲了？”方桐狐疑地問。
“我可能零食吃多了，想拉肚子，媽，我先掛了啊！”
飛快掛了電話，原嫣推開陽臺門就出去了，一陣清晰震耳的發動機噪聲從學校後門響起，以迅疾的速度遠去，只留給原嫣一點回聲的餘韻。
原嫣打了個噴嚏，看了眼顧丞的陽臺，烏漆嘛黑的。
她竄回屋裏，連打了兩個噴嚏，正用紙巾擦鼻子，有人敲門：“同學，查房了。”
是宿管阿姨。
原嫣三步並作兩步過去開了門，笑瞇瞇的迎人：“阿姨好，阿姨辛苦了。”
“哎，好、好。”阿姨說著，探身進來掃視了一圈，又進衛生間檢查了一眼。
這是宿管王老師特別交待過要多照看的學生，幾個阿姨都收到了購物卡，很上心。人家父母把閨女托付給她們了，她們得給看好了才行啊，不能叫人白破費，因此對原嫣的房間檢查得格外嚴格。
一看，小姑娘漂漂亮亮，又乖又禮貌，房間收拾得幹凈整潔，就一個房間一個衛生間，眼睛一掃就檢查完了，也沒有藏著男生的跡象。
很好很好，真省心。
阿姨就囑咐：“早點睡啊，別熬夜。”
原嫣笑瞇瞇：“我再多做一套題就睡。”
哎呀，真是好孩子呢！不怪人家父母放在手心裏疼，這麽仔細！中老年婦女頓時就對原嫣好感度暴增。
“阿姨，每天都會查房嗎？”原嫣問。
“是啊，肯定的，都是些孩子呢，得有大人看一眼才放心啊。”阿姨嚴肅認真地說。
“男生那邊也查嗎？”
“當然了！那邊才是重點呢！皮猴子似的，不管著點，能給你把房頂都掀了，還是女孩子好！”
“您還得爬三層樓啊，真辛苦。您從一樓開始查嗎？每天都這個時間嗎？”
幾個問題都從阿姨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原嫣跟阿姨瞎聊了兩句，最後感嘆阿姨辛苦，硬是塞給阿姨一包瓜子。
“你這孩子，真是！”阿姨笑瞇瞇地說她，開心地走了。
真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啊，要是自己有個這麽可愛貼心的閨女就好咯！這爹媽是前世修來的福分，生出這麽好的閨女！
阿姨走了，原嫣看了看時間。
立安宿舍管理很嚴，每天固定時間查房。宿管室在一樓，阿姨查房從一樓往上查，想來男生那邊也是一樣的。
顧丞掐著時間，等查完房，就關燈翻欄桿離開了學校？那種刺耳的發動機聲，應該是摩托車才能發出來的。他應該是把交通工具提前放置在了學校後門的外面，然後夜間作案，啊不，夜間逃竄。
應該是這樣，至少邏輯上完全合理，時間上都對得上。
問題是，他出去幹嘛？
原嫣就禁不住想起了顧丞那些不好的名聲，諸如打架之類的。她隱隱記得她上周一轉學第一天，好像顧丞就是周日晚上跟別人打架什麽的，鬧騰到半夜，導致周一他幾乎睡了整整一天調整作息。
原嫣又想起來，顧丞早上到得非常早，常是班裏第一個，卻又趴在桌上睡覺。那時她就覺得奇怪，明明是住在宿舍的人啊，為什麽不多睡會再來教室？
現在，似乎有解釋了。
這一晚，原嫣刷題都刷得有點心不在焉，刷完了一對答案，錯誤率高出以往很多。
她有點憂心顧丞可能真的是一個不良少年。父母的教育使得她在為人處世上比同齡人略成熟一些，很有點自高自傲的看不上那些叛逆、中二的同齡人。那些離經叛道和對父母教育的對抗，在她看來都好傻氣。
不良少年什麽的，更是幼稚得沒眼看。
可不知道怎麽地，顧丞在暗夜中利落地翻過欄桿，悄無聲息地潛行的模樣浮現在她腦海裏，總是揮之不去。
原嫣甚至情不自禁的想象顧丞騎摩托車的模樣，一定……很拉風。
原嫣有些不願意承認，她雖然憂心，可心底深處，竟也隱隱有些難言的興奮和激動，仿佛找到了漫畫裏男主帥氣登場的刺激感。
她這是怎麽了？原嫣你成熟點！
這一晚上原嫣沒睡踏實，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下了床，先趿著鞋子走到陽臺窗邊，撩起簾子看了一眼。
學校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從後門的小門進校。原嫣註意到他們都是刷卡進來的。門禁是完好的，那昨天晚上顧丞是怎麽出去的？
原嫣看了一會還是換了衣服去洗漱了。正刷牙的時候聽見了發動機的聲音，她咬著牙刷含著牙膏沫子就竄到陽臺門邊，把窗簾掀開一條小縫。
小門開了，進來的卻是個工作人員。
原嫣瞇起眼睛，耐心等候。
果然，兩分鐘之後，小門又開了，一個熟悉的頎長身影閃了進來。很警醒呢，還左右看了看，有點電視劇裏地下工作者的架勢。
原嫣心裏才呵了一聲，顧丞走過女生樓下，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忽地擡頭瞥了一眼樓上。
原嫣唰的一下用手捏住了窗簾縫隙，心砰砰跳了幾下，再放開，樓下已經沒了顧丞的身影。原嫣視線一掃，看到顧丞已經走到他自己的陽臺前，手一撐，利落地翻進了陽臺裏面。
這身手，練過的嗎？
看顧丞回了自己宿舍，原嫣心滿意足的拉開窗簾，跑回衛生間飛快的洗漱完畢，以對女生來說幾乎不可思議的速度就出門了。
果不其然在食堂看見了顧丞。時間太早了，食堂裏幾乎只有工作人員，就他一個學生坐在那裏吃飯。
原嫣微微一笑，取了餐端著餐盤徑直朝顧丞走過去，說了聲“早！”，就在他對面坐下了。
“早。”顧丞有些意外，“這麽早？”
“我一貫早睡早起。”原嫣含笑，反問，“你可真、早、啊。”
真早啊三個字特別的咬重了音。但顧丞沒什麽反應，只“嗯”了一聲，說：“我也習慣早起。”
但是你並不早睡啊，原嫣腹誹。
她發現了顧丞的秘密，心癢難撓卻又不能直接說破，只能忍著先吃早餐。
顧丞取的食物是她的三倍多，原嫣吃完了，顧丞都還在吃。原嫣眼珠轉了轉，問：“學校後門外面是什麽地方啊？”
“什麽都沒有。”顧丞說，“就一條小路。”
原嫣便說：“昨天晚上有個特別大的噪音，好像是摩托車那種，特別吵，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大馬路呢。”
顧丞的手果然頓了頓，隨即漫不經心地說：“路過的？我也聽到過，也不是天天有的。”
哇，滴水不漏啊！不愧註定要做外交官的人！佩服佩服！
原嫣內心各種戲，顧丞卻撩了下眼皮，問：“你不吃蛋白啊？”
原嫣取了半個切開的鹹鴨蛋，但她只愛吃蛋黃，筷子尖把蛋黃搗碎吃掉，剩下的蛋白完整的就扔在盤子裏了。
原嫣說：“我只吃蛋黃。”
顧丞哼了一聲，說：“浪費。”說完，手一伸就從原嫣盤子裏把那半只沒有了蛋黃的鹹鴨蛋取了過來。
“浪費什麽都別浪費糧食。”顧丞說著，筷子尖把蛋白搗碎，就著粥吃下去了。
不不不不不別這樣！那上面沾了我的口水呀！
原嫣懵懵的看著顧丞吃她吃剩的蛋白，覺得耳根都燒起來了。
莫名，她就咽了口口水。
“咕咚”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在18:00
☆、第 38 章三更
顧丞擡眼, 發現原嫣眼睛有點發直。
“怎麽了？沒睡好？”他把粥咽下去, 問，“沒睡好就多睡一會兒，這麽早起幹什麽。”
原嫣強行把視線從顧丞薄而有型的唇上移開, 說：“早上腦子清醒，學習事半功倍。”
顧丞嗤笑一聲, 勸她：“九十九分的汗水，比不上一分的天才。別掙紮了。”
狂得他！
原嫣剛才亂了的心跳瞬間恢覆了正常頻率。她下巴一擡，呵了一聲：“一次而已，別得意。”
果然她還是這樣露出獠牙利爪的模樣有意思。剛才那假模假式的是怎麽回事？顧丞的目光在她小巧的下頜上停留了一秒, 含笑看她。
原嫣跟他目光交戰了一會兒，呵呵一聲, 站起來背起包，走了。不能繼續跟顧丞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她真的得趁清晨腦子清醒多學一會兒了。十一月的月考，不能再輸給這個張狂的家夥了！
顧丞拽著包站起來, 長腿邁開，幾步就追上了原嫣。他也不上前, 就落後幾步綴在她身後。原嫣微有所感，加快了步伐。顧丞只是稍稍將步子邁得大些, 便輕松的又綴在她身後。
一直無聲地較量到了教室, 原嫣大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走得太快，鼻尖微汗, 臉頰有點泛紅。
顧丞憋著笑從她身邊走過去，原嫣瞪了他一眼。嘖嘖，以為自己好兇呢？
顧丞覺得，自從原嫣轉學到立安，學校的生活忽然就有趣了起來。
別的同學都還沒來，教室裏就他們兩個人。原嫣掏出習題冊，顧丞拿出書戴上耳機。前後桌兩個人不說話也不互相幹擾，靜謐的晨光裏，只能聽見書頁翻動和筆尖在紙面書寫發出的沙沙聲。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本班的正副班長，一大早就在教室裏用功。第三個到教室的同學進了教室就被震住了，楞是沒敢發出聲音，輕手輕腳地坐到自己座位上，有點無措地看了看後面那兩位學霸，想了想，也掏出書看了起來。
又結伴來了兩個學生，說說笑笑的，腳一踏進班裏就覺出氣氛不對，說笑聲戛然而止。看了看班裏三個專註學習的人，兩人有點懵，難道……
“今天有突擊測試嗎？”兩個人咬耳朵。面面相覷了片刻，也輕手輕腳的坐到了座位上，掏出了書……
王哲走進教室的時候，落針可聞的教室裏半個班的同學都老實坐在自己座位上老實學習，全沒有往日裏說笑打鬧的樣子。
“臥槽，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都被外星人替換了？”王哲震驚了。
這一聲大嗓門終於打破了凝聚了一早晨的奇怪氣氛，除了顧丞和原嫣之外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教室裏頓時恢覆了以往嗡嗡嗡的正常狀態。
王哲驚奇地看著這神奇的變化，走到顧丞這一行的第一排，敲敲那男生的桌子問：“你們這是集體抽什麽瘋啊？”
“今天有考試，我趕緊抱下佛腳。”
“考試？”王哲詫異，“我怎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男生說：“我剛才進教室，程棟悄悄告訴我的。”
王哲轉向程棟。
程棟：“郝佳說的。”
郝佳：“我一來林起航就跟我說可能要考試。”
王哲：“……”
王哲是個好奇心極重又不缺毅力的人，他一路就追問到了第三個到教室的人。
“我什麽都沒說呀。”那人驚訝，“我就進門看見連人顧丞和原嫣都在學習，我就覺得我這樣的怎麽好意思瞎晃悠呢？我就跟著學了。”
“……”
大家就都看向那兩個一直沒任何反應，在王哲制造出來的亂哄哄中依然巍然不動的大學霸。
心情有點覆雜。
王哲大咧咧過去，摘下顧丞一只耳機：“丞哥，今天幹嗎呀，一大早就帶著大家學習？聽說今天有考試？”
顧丞的耳機是BOSE的消噪耳機，消噪效果相當好，剛才的亂哄哄在他的耳機裏其實十分安靜。但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發生的一切，像一部默片，大致猜出了情節。
他撥拉開王哲的手，揉揉耳朵，漫不經心地說：“一大早就看到班長在用功，我不好意思當對照組，就也用了會兒功。
鍋直接甩給了原嫣。
十幾道目光齊刷刷地聚在了原嫣身上。
原嫣左手撐著腮，右手執筆，飛快的計算著，連眼皮都不撩，淡定地說：“今天這氣氛不錯，大家以後保持。”
眾人真是服了。原嫣這女生，總是在刷新大家對她的認知。
一開始大家都被她外表迷惑了，以為她是個傻白甜軟妹，誰知道馬上發現她還是個大學霸。然後她算計作弄了顧丞，大家又覺得她是個膽子很大而且古怪精靈的妞。
學校通知要搞慈善活動，她又領著頭上，渾身都是熱乎氣兒，把大家都給帶動得積極起來了。
現在再看她，依舊是白白凈凈纖眉秀目的一張面孔，怎麽就那麽淡定呢。
有的人天生就是孤狼，離群但令人畏懼，比如顧丞。
有的人卻天生就在人群裏，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的中心和焦點，總是能攪風攪雨，平地給你掀起三尺浪來，比如原嫣。
得，他們班一正一副兩個班長，把這兩種類型都占了，不僅互補，還一公一母。
一山兩虎啊。
原嫣筆下根本不停，唰唰唰唰一行行算下去，直到解完了那道題。
好舒暢啊！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擡起眼，先揪住了王哲：“場地的事，我今天必須聽到回覆。”
“好嘞，一定！”王哲打包票。
原嫣又轉向另兩個已經到了的班幹部，追了一下他們的進度。
這班長生了一副精致秀美的面孔，做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的。合適的人在合適的位子上，大家覺得……挺好。
苗苗走進教室的時候，壓根不知道這一早上的烏龍事件。她打著哈欠走進來，一眼看見了原嫣，停下腳步回頭說：“看，我就說原嫣肯定已經早到教室了。”
張鶴妍她們走向各自的座位放下書包，說：“早上去拍你門，沒人應，還以為你還在睡呢。”
苗苗也坐下了，扭著身體說：“是她們倆以為的啊，我就猜到了你肯定是起得早。上個禮拜你每天都到那麽早呢。”
王哲胳膊壓在桌上，湊近苗苗：“哎呀，哎呀，還有眼屎呢。”
苗苗慌忙去揉眼角。
“他騙你呢，我們苗苗又幹凈又漂亮。”原嫣毫不留情戳穿了王哲的瞎話。
苗苗氣死了：“你一天不討厭都不行是不是！”
王哲嘿嘿笑。
這男生看著特不靠譜，實際辦事真挺靠譜。中午他就來跟原嫣匯報：“搞定了！體育館！”
體育館是最好的場地，足夠寬敞，照明設施也好，特別適合他們這個Cos合影。
“行啊。”原嫣稱讚他，“不是說體育館都留給高三，高二很難搶到嗎？你怎麽搶到位置的？”
王哲含笑：“咱們上面有人啊。”
他扭頭，嘴巴朝顧丞一努：“學生會長林治知道嗎，丞哥表哥，親舅家的親表哥。我頂著丞哥的名號去找他，就拿下來了。”得意。
顧丞沒好氣地踹了一下他的椅子：“嘚瑟什麽。”
原嫣這次可是站王哲的。
“既然有人脈就得用起來，你可是副班長呢，就讓班裏借用一下唄。”她笑嘻嘻說。
“小姑娘家家的，世故得跟老油條似的。”顧丞無語，“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當然是我爸和我媽。”原嫣挑眉，理直氣壯。
她是家裏獨生，以後要接班子挑大梁的人，原振和方桐從小就培養她做人做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個手賬本，翻到她之前打好表格做好標註的一頁，把王哲的進度記錄了進去。
王哲歪頭看了一眼：“行啊，挺專業。”
原嫣瞥了他一眼。
原以為這男生就是頭腦聰明、仗著學習成績好無法無天的皮猴子，這幾天深入接觸卻隱隱覺得他嬉笑怒罵之下，是個做事情很穩妥的人。
“王哲。”她隨口問，“你家是幹嘛的？”
原嫣也不是存心刺探，或者勢利眼什麽的。王哲看得出來家境應該是不錯的，她就是有點好奇，順口那麽一問。
王哲卻笑嘻嘻地說：“打工的，打工的。”
這就是不願意說了。原嫣一笑，識趣的不再問了。
苗苗悄悄瞄了後面一眼，沒吭聲。
新班長熱情有幹勁，帶動得大家也有了動力。特別是上周末幾個班幹部還吃了原嫣和顧丞一頓飯，吃人總是嘴軟的，辦起事來便都挺賣力。
截止到周三放學前，所有領了任務的人都匯報過進度了。
場地的事最快敲定。背景板的圖樣已經選好，下一步是甄選圖片社比較價格。包括原嫣在內的幾個COSER身高胖瘦尺寸都統計好了，服裝道具已經在網上訂好，賣家已經發貨。
就是最初計劃的請個專業的化妝師，後來問了價格，超了班費預算了，決定放棄。但張鶴妍有個上大學的表姐，做Coser好多年了，經張鶴妍聯系了之後表示，到時候可以帶幾個圈子裏比較專業的小姐姐來給小表妹幫忙。
繁而不雜，忙而不亂，一切都有條不紊。一整天原嫣這裏一直都熱熱鬧鬧的。
顧丞冷眼旁觀，發現原嫣是真的樂在其中。她是天生喜歡攬事的人，跟他很不一樣。顧丞其實很懶，懶得攬事，更懶得管事。他只喜歡做自己的事。
跟班長原嫣比起來，甚至跟其他的班委比起來，高二一班新上任的副班長顧丞可謂是清閑。
顧丞不主動攬事，原嫣也沒給他派活。但顧丞積威甚深，也沒人有敢有怨言。
原嫣忙忙碌碌一天，放學後還在跟她的工作表奮戰。張鶴妍她們喊她去吃飯，她都讓她們先去了。等到終於合上她的手賬本擡起頭來，班裏已經沒人。
原嫣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因為太舒服，還忍不住發出了呻/吟。反正教室裏已經沒人了。
她撐住後腰想轉轉腰，一轉，差點閃了腰！
顧丞居然還沒走！
他趴在桌子上，擡起頭瞇著眼，捏著眉心說：“我就睡一會兒，你學什麽貓叫？”
“都放學了，你睡什麽睡。”原嫣沒好氣地說。
她今天有點忙，沒顧得上管這個睡魔，一眼看不到，他就又睡了。怎麽老睡？
原嫣正腹誹，忽然想起來，今天早上顧丞跟她較勁來著，他的確是一早上都沒有睡。
原嫣想起來上一周她觀察到的，顧丞經常很早就到校，到了學校就趴在桌上睡覺。
昨天晚上顧丞偷偷離開學校了，他一晚上沒回來，早上在班裏也沒睡，所以這會兒終於扛不住睡了。那麽之前他會在教室裏睡覺，是不是都是因為這種情況？
這麽說，他偷偷溜出學校，並不是只有昨天一次？
居然是個慣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第 39 章
但慣犯也並非天天作案的。原嫣一晚上都是一邊學習一邊支棱起耳朵的, 但是並沒有再聽到發動機的噪音。她還好幾次上洗手間回來, 順勢走到陽臺窗前撩起窗簾看了看呢。顧丞的陽臺一直有燈光。那燈光一直亮到查房都結束了，也沒有關上。
原嫣這天沒有等到顧丞關燈，她比他先關了燈睡了。心裏竟然隱隱的有點失望。
她看似乖乖女, 大概骨子裏其實也有點像王哲，也有點期盼平淡的生活能有點什麽新奇的、有趣的事情發生。
周四她悄悄觀察, 顧丞這一天都很精神，上課一次覺都沒睡。果然如果真正睡在宿舍裏按時作息的話，根本不會早上睡不醒。
放學的時候原嫣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顧丞。正看見王哲湊到顧丞身邊，摟住他肩膀, 想把嘴貼到他耳朵上去說話。結果顧丞一扭頭就躲開了。
一邊往外推王哲，一邊揉耳朵。表情微有異樣。
咦？原嫣挑眉。
她在祁市的好閨蜜李悠然就是這樣, 耳朵特別敏感，碰都碰不得。沒想到顧丞這麽一個大個子，也這麽敏感。
無意間發現了顧丞這樣一個小秘密，原嫣心裏一樂。苗苗喊她：“原嫣, 快點！”她應了一聲：“來了！”
瞥了顧丞一眼，含笑離開了。
“有話說話, 別這麽猥瑣！”顧丞對還想貼近他的王哲低喝，胳膊肘抵住了他胸, 不許他再貼過來。
王哲真服了顧丞這耳朵了, 有那麽敏感嗎，他都還沒碰著呢，他脖子就先紅了。
不過原嫣已經走了, 他也就不用那麽小聲了。他靠過去，擠眉弄眼：“哎，今天註意原嫣沒有？”
顧丞面無表情：“註意她幹嘛？”
王哲是他親基友，才不會被他這副樣子欺騙，嘿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註意到了。”
顧丞眼神飄了一下。
今天原嫣一天都在悄悄註意他。雖然經常是假裝撩頭發，回眸用餘光觀察他，但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一天好多次，那白裏透粉的圓潤耳垂在眼前閃一下、晃一下的，顧丞想不註意都難。
他舌尖頂頂腮肉，遠目：“她肯定又憋什麽壞呢。”
大概是又想整他或者壓榨他了，顧丞有預感，反正不會是好事。
“我也覺得是。”王哲讚同。原嫣這女生多有趣啊，從她插班進來，班裏好玩多了。
他嘰咕咕地笑問：“你是不是又得罪她了？我跟你說，她可記仇了！心眼兒特別小，睚眥必報！”
顧丞也早看出來了。原嫣的脾氣是這樣，能當場報的仇，她就當場報。不能當場報的，她十年之後再報也不怕晚。
誰也別想欺負她。
顧丞嘬嘬嘴唇，說：“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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