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生轉過來，陽光灑下金光在她俏皮的笑容上：“如果是我，希望你去，但我更希望你能夠遵從內心的意見。”

“好。”南郁輕輕啟唇，“我去。”

微風輕輕吹，我好喜歡你。

認真學習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周生生在秦湛北的“侮辱”下順帶去“侮辱侮辱”周堯和大皮鞋，找回自己的存在感，化學老師人好心善，一下課她就拽著他問個不停，只是物理她就無能為力了，很多次她都半只腳踩在物理的門檻上了，但偏偏就是有只手非得把她給推回來。

半期考試的生物她居然還考了第二，僅次於秦湛北兩分，可把她高興壞了，其他科考好了，更得把難的科目攻克下來，所以，物理和英語就成了她的心頭恨。

秦湛北拿著書本敲她腦袋：“公式你都記不得，還妄想把物理學好。”

周生生委屈地抱著腦袋，她剛剛明明記得來著。

體育委員抱著小本子蹭到他們這桌，語氣慫恿：“冬季運動會的跳高沒人去，你們誰去？”

周生生撓著腦袋納悶，這道物理題怎麽就做不出來了，她心煩意亂地回：“我怕跳樓哦還跳遠。”

秦湛北連頭也沒擡，直接回絕：“不去。”又開始跟自己的癡呆同桌講題。

體育委員被雙叕叕回絕，流著寬面條淚水去找別人，學習委員又挨個下來收會考的錢，考9科，除去班費墊的每個人還要交50，秦湛北直接掏了張100的丟出去：“我倆的，不用找了。”

周生生在草稿紙上落下一筆：“待會兒轉賬給你。”

“不用了。”秦湛北寫下步驟，詳細地標註。

一轉眼，就入冬了，周堯根本不像個男的，早早地就裹好了大衣和圍巾，這人嫌醜，老是被班主任逮著不穿校服在外面，周堯委屈地回：“我穿羽絨服還把校服套上，像團球，醜死了！”

他不穿校服，又老是愛抵著周生生桌子，她只好把筆尖對準他後背，一學期下來，他每件羽絨服後背都是鬼畫符，後來學聰明了上課的時候把校服披肩上。

這天，運動節開幕式，師生歡聚一堂看完無聊的禮儀後開始各項運動比賽，運動會進行三天，學生們自由活動，難得地有溫柔的陽光出現，周生生脫掉羽絨服換了件白色的高領毛衣。

劉多一早就出去了，她現在在學校不遠處的畫室學畫畫，每天上午和下午一下課就趕去，時間完全不夠用，連飯也只能在路上吃，勉勉強強能夠得到十五分鐘的午睡時間，不然下午上課得瞌成狗。

最近的半期考試周生生考了350，成績一般，主要是考的都是這學期學的知識，她怕以後考綜合她就完蛋了，可能連300都沒有，所以秦湛北說，得抽時間把高一的課程學了，她只能苦-逼地擠出時間來啃課本做習題。

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充實，和以前的惶惶度日完全不一樣。

她找到她們班專屬的看臺坐下，馬上到她們班三千米長跑了，她答應劉多幫她拍下四哥沖線那一刻，時間還綽綽有餘，她翻開作業開始刷題。

耳邊有些噪音傳來，是班上比較跳的幾個女生在嚼舌根，本來她也算跳的了，但因為最近沈迷學習，所以被大家“踢出”跳的那一類。

其中一個聲音比較熟悉，她拿捏著嗓音模仿：“兒子，這題我不會，你教我。”

變了嗓音，較粗：“叫聲爸爸就教你。”

女音：“滾！”

“哈哈哈！”幾個女生嬉笑起來。

周生生捏緊了筆，這段對話是她和秦湛北的日常，什麽時候被別人偷聽了去，她不知道，只不過說話的這人，她知道。

“還有啊。”那個女生又開始說，“我不知道聽誰說的，她還有個傻弟弟，是她後媽生的，誒，你說，會不會她跟她傻弟弟······”

“砰”

幾本厚重的書砸到了那個女生身上，一聲悶哼傳來，書四處散落，旁邊有很多人朝這邊看來，周生生長腿跨過兩個階梯站到米婭面前，面無表情地開口：“你他-媽再說一句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

和米婭一起的幾個女生是怕她的，搖著頭似乎是想撇清關系，周生生可沒時間管她們，只一眼盯著米婭。

她反唇相譏：“難道你要否認你沒有這個後媽生的傻弟弟嗎？”

“是，我的確有個這麽弟弟。”周生生大大方方地承認，班上很多人都在，目露驚訝地看著她，大概是平時的抗霸人物形象與家庭不符，讓他們一時無法接受。

她的承認反倒讓米婭無話可說了，周生生彎腰撿起書本，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只是中途給周堯發了條短信，讓他幫忙錄四哥的視頻發給劉多。

教室裏空無一人，她正好撿個清凈，仔仔細細地把月考的試卷再做一遍，一個不小心，就到了天黑，是大家回來的聲音提醒了她，周生生想去買點吃的，發現還有十分鐘上晚自習，時間不夠了，她只好繼續做題等莽哥回來跟他買點兒。

一般這種耍耍時間的晚自習都是看電影，老師沒來，班長直接放了釜山行給大家看，周生生揉揉酸疼的太陽穴，身邊有動靜，是秦湛北回來了。

他往她桌上放了一盒打包的飯菜，額頭上還淌著水珠，顯然是剛打完球回來。

“謝了。”周生生揭開盒蓋，飯菜香撲面而來，周堯他們轉過來罵她一個人吃獨食，電影火車廂裏那個亂跑上車的女人開始走動，但還沒人發現她的異樣，周生生吃飯的動作都停下來了，屏息以待地看著。

女乘務員拿著呼叫機不停地拍打呼叫，異樣女人歪著脖子從地上起來，全班人都提高了呼吸，後面的劉多趁著老師不在光明正大地縮在四哥懷裏，電影裏畫面切換，周生生松了口氣，往嘴裏塞飯。

“周生生。”秦湛北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懶倦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說。”她把碗裏的姜蒜全部挑出來放在盒蓋上。

“我打算追一個女生。”他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的反應。

周生生只是頓了一下筷子，其他的別無反應：“哪個女生這麽造孽啊？”

“······”秦湛北又緩緩補上一句，“但是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追。”

周生生嗓子眼裏的那顆心落下一半。

他又問：“你覺得呢？”

周生生把嘴裏的飯菜吞幹凈了才不緊不慢地說：“喜歡就追唄，要是她學習好，你們還可以考同一所大學，學習不好你就幫她補習，多大點兒事。”

“有道理。”秦湛北低頭笑了笑，“那你覺得第一步應該做什麽？”

周生生語氣裏已有點兒不耐：“買早餐、送禮物、講習題。”

“謝了。”秦湛北翻出張數學卷子開始刷題，周生生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意思，拿出化學卷子開始寫，一邊寫一邊總結在筆記本上。

本來寫作業能讓她靜下心來，可越寫越心煩，腦子裏閃過的都是剛才她和秦湛北的對話，追女生就追吧，還問她幹什麽，她又不是追妹神器。

周生生扔了筆，準備去廁所溜達一圈吹個風再回來，剛一蹲在坑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姨媽來了，不得不發個短信給劉多求救。

姨媽來的第一天，想死！

回去寫作業的時候都是有氣無力的，偏偏周堯裝好學寶寶在那裏問秦湛北題嘰嘰喳喳的，吵得她耳膜疼，作業一抄跑到最後一排南郁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了。

南郁偏頭看向來人，只見她的臉色和嘴唇泛白，蹙著眉頭問：“不舒服？”

周生生點點頭，沒說什麽，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南郁輕輕地在桌肚裏摩挲，但還是有些許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來姨媽的周生生最聽不得這些聲音，皺著眉頭轉過頭去一看，南郁手裏靜靜地躺著一幅畫。

“我去畫室第一天畫的，送給你。”

畫的是她。

周生生坐直了身體，雙手接過來，還有些怕摔著，她細細打量，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穿著校服，肩上背著個白色的雙肩包，底下一雙鴛鴦色AJ，嘴裏的口香糖一嚼一嚼的多快沒味兒了，那模樣要多拽有多拽。

馬尾因為走路甩到了前面來，還有幾縷發絲貼在臉上，襯得巴掌大的臉更小了。

“你太有天賦了！”周生生砸吧著嘴感嘆，毫不吝嗇地誇獎，“我覺得你將來真的能成為一個有名的畫家。”

“謝謝。”南郁臉頰上泛起了兩抹紅。

周生生忽然正經地看著南郁，他穿校服跟別的男生不一樣，他總是喜歡把拉鏈拉到脖子這裏來，鎖骨半隱半現更讓人遐想了，明明是一股禁-欲風。

她又開始耍寶：“不行，我得找你簽名，等你火了後我要拿去賣掉。”她低頭開始翻找紙張，得找一個好看點兒的紙，驀地，一個紙團扔過來，砸到了她的腦袋上，周生生哎呀一聲，班上不少的人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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