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周生生已經轉身，準備上樓，到時候周生雄已老，她靳芳芝還年輕，股東和公司裏的人都是她的，要是硬把公司給她，牽一發而動全身，說不定這些元老和高層管理集體辭職給她難堪也說不定。

到時候公司一垮，她靳芳芝以最低價購入，得，還白撿了個大便宜，想得真他-媽周全！

周生生臉色難看地回到房間，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盛滿熱水的浴缸裏，她放松地沈浸在其中，吐出一口濁氣，就這麽靠在邊上睡著了，後來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餵。”她伸出濕漉漉的手去接起電話，下巴抵在浴缸邊緣，喉嚨因為缺水而微微幹澀。

秦湛北應該已經到家了，還有兩聲狗叫傳來，大概是他提過的奧林匹克，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說話：“我媽說讓你明天晚上來我家吃飯。”

“中秋節不是已經過了嗎？”周生生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擱架上，整個身子又回到溫暖的水中。

“······”秦湛北蹲下身來蓐著自家二哈的頭，“中秋節過了你就不吃飯了嗎？”

周生生思慮著：“來你家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是我媽邀請你的。”

“好吧。”周生生覺得腦袋快缺氧了，她想快點掛斷電話換衣服起來，她扒著浴缸邊緣出來，可地板是滑的，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實實在在的一聲，特別響亮。

秦湛北覺得不對勁，追問了兩聲：“你怎麽了？”

周生生哭著臉：“我在洗澡，滑倒了，都怪你。”她的語氣中還帶著嬌嗔，像是無意識的撒嬌。

秦湛北喉頭一緊：“你別亂動，先試試能不能爬起來，或者讓你家人來扶你。”

“不用，我已經爬起來了。”周生生裹上浴巾，拿起手機開門出去，她翻到櫃子裏的吹風機插好，呼呼的聲音傳來，她隨意說了句“我吹頭發”就把手機扔到床上沒管了，她以為秦湛北會掛的，可通話一直在進行。

家裏親戚還在，麻將湊了兩桌，看樣子不決戰到天亮是不會停下的，小孩們之前還在追來打去，現在被保姆帶去房間休息了，就連剛才還在上跳下竄的奧林匹克都回到自己的狗窩了。

秦湛北就這麽站在樓梯拐角的落地窗前，聽著那頭傳來的吹頭發聲音、翻抽屜聲音、擦臉的聲音······甚至是換衣服的聲音，心臟像被什麽填滿了一樣。

窗外明月圓圓，我喜歡的女孩就隔著道電話存在，她的呼吸聲若有似無地傳到耳中。

大概三四點才睡，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周生生才爬起來去整理自己的狗頭，從衣櫃裏找了條特顯乖巧的白裙子換上，還特意描了下眉塗了下唇提氣色，頭發紮成馬尾披在腦後，一個可以哄騙所有家長的乖女孩完美地站在落地鏡前。

周生生找好角度拍了兩張照片發給秦湛北：你覺得你媽喜歡這樣的嗎？

剛一發過去，她就後悔了，怎麽有種見家長的感覺？她趕緊撤回，還沒點下去秦湛北就發過來一句：你穿抹布來我媽也喜歡。

周生生：“······”

你才穿抹布，你全家都穿抹布，不，阿姨才不穿抹布，你秦湛北自己穿。

斜跨上個黑色的鏈條包，換上白色板鞋，周生生踏著輕快的步子離開家門打了輛車前往目的地，秦湛北的家就在她爺爺奶奶那個小區，她還特意囑咐出租車師傅從後門那裏停，從前門的話她怕撞見爺爺他們，總有種心虛的感覺。

到了小區門口，周生生跑到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兩個果籃才進去的，來給她開門的不是他們家保姆，也不是秦湛北，而是他們家二哈奧林匹克。

兩只爪子往門把上一搭，開了。

“真聰明！”周生生半彎著腰撓撓它的頭，奧林匹克受用地翹起尾巴甩甩，眼睛愜意地瞇起，話說它跟秦湛北長得還有點像誒，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狗。

“生生，你來了。”聽見門鈴聲剛從樓上下來的秦媽媽愉悅地道，她身上披著件黑白披肩，臉部保養得體，連頭發絲都被服帖地梳在腦後，一看就讓人賞心悅目，“我讓保姆去買菜了，也不知道你愛吃些什麽，你秦叔叔也不在家，今天就咱們仨吃，昨天我們家親戚都在，要是你昨天來就熱鬧了。”

周生生：“······”

放在昨天她打死也不會來的。

奧林匹克叼來兩只拖鞋放在她腳邊，周生生脫掉鞋子換上，然後雙手把果籃捧了過去：“阿姨，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來就來，別帶禮物。”秦媽媽接過放到一邊，準備等保姆來再弄，她親昵地拉住周生生的手往客廳裏走，“記住了，下次來阿姨這裏，可什麽都不許帶。”

周生生不說話，只微笑。

坐下後，秦媽媽拿起橘子剝好放到她手裏，然後沖樓上喊了一聲：“秦湛北，你再不下來我就把你電腦砸了。”

“知道了。”樓上傳來他懶洋洋的聲音，拖長了尾音，慵懶得不行。

周生生把橘子往嘴裏塞，唔，真甜！

正在游戲裏跟大皮鞋他們決一死戰的秦湛北關了電腦，一頭頭發蓐得像團雞窩，他隨便抓了兩下，從衣櫃裏扯了件短袖套上，撐了個懶腰才下樓的。

樓下他同桌正跟他-媽聊得熱火朝天，叫他來幹什麽，看她們秀母女恩愛嗎？

“快過來。”秦媽媽催促，拽過他的手在自個兒身邊坐下，右手一個周生生，左手一個秦湛北，這就是她心目中的兒女雙全啊。

女兒乖巧可愛，兒子······她看了眼身邊熬夜打游戲擁有兩個完美黑眼圈的秦湛北，嘖嘖地搖了搖頭。

“陪生生說會兒話，我去廚房看看熬的湯。”秦媽媽踢開。

“周生生。”秦湛北拿了兩個蘋果在手裏掂來掂去的，不冷不熱地開口，“你把我媽哄得五迷三道兒的啊！”

秦媽媽不在，周生生覺得輕松了一點兒，至少不用再裝淑女，她捏了捏因為端坐而酸疼的大腿，從果盤裏拿了兩顆桂圓，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回擊：“你也可以把我媽哄得五迷三道兒的，不過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勇氣去見她。”

“······”

秦湛北手裏的蘋果完美落地。

“汪！汪！”奧林匹克把蘋果叼回來。

秦湛北嫌棄地揮手：“賞你了。”

秦媽媽親自端著碗紅棗枸杞鴿子湯放到周生生手裏，靠坐在沙發上問：“生生啊，你會不會打麻將？待會兒我讓我的兩個牌友一起來搓一桌？”

周生生下意識地看秦湛北，他不敢明目張膽地教她拒絕，只伸出兩根緊閉的手指，分開又閉緊，如此循環，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周生生張了張嘴巴，眼睛眨巴眨巴，聲音清脆地回答：“阿姨，我還是學生，等我畢業了再陪你打吧。”

“也是啊。”秦媽媽惋惜道，又提議，“那以後你要經常來我們家坐坐啊。”

這個周生生還是能做到的，只是······她瞄了眼大喇喇坐著的秦湛北，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是隨便她回答的樣子，周生生點點頭敷衍過去，保姆買菜回來了，秦媽媽讓秦湛北帶她去樓上參觀一下，她要親自下廚一展神功。

想到他-媽的手藝，秦湛北有點一言難盡，還是帶著周生生上樓了，樓上的天地更廣，顯然是幾套房打通相連的，裝修古色古香，秦湛北的房間則是簡潔大方，黑白色調，他房間裏有套電競設備，外設特別高級，界面還停留在游戲上。

周生生眼睛冒光，她早就想弄一臺了，只是她對這方面一竅不通，想著以後再弄，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大皮鞋他們還在線，秦湛北彎腰握住鼠標：“要不要跟他們來一局試試電腦感覺？”

“好啊好啊！”周生生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秦湛北替她開局，然後就下樓準備去拿點兒吃的上來，被他-媽一把扯到偏廳，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秦媽媽臉上帶著奸-笑，讓他後背發涼：“兒子，她就是你經常提起的那個同桌？”

秦湛北摸摸鼻子：“我有經常提起嗎？”

秦媽媽從頭到腳掃他一眼，像在說：難道不是嗎？

秦湛北放下手，隨他-媽怎麽說吧。

秦媽媽看了一眼樓上，拽著他手死死的，壓低了聲音跟做賊似的：“那個女孩是不是你喜歡的？放心，媽保證不說，而且還能跟你出謀劃策。”

“······”秦湛北眼中有幾分無奈，“媽，你想多了，瞎操心什麽呢？！”

“我怎麽能不操心？你以前什麽時候帶女孩回來過？”

“好了，沒有的事。”秦湛北掙脫秦媽媽的魔爪，從冰箱裏掏了大份的零食上樓，步伐快速又慌亂，秦媽媽在背後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樓上，一個群抖動跳了出來，群列表有秦湛北、周堯、大皮鞋、四哥、醜哥、莽哥，唯獨沒有她和劉多，艹，居然背著她們倆搞私群，周生生正想發條信息去炮轟眾人，一個文件就發了過來，周堯在群裏說了三個字：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周生生奇怪地點了接收，她往下拉了拉，以往也有文件發送過來的，她隨便點開一個，一個視頻跳出來，奇怪的聲音傳來，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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