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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差點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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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春從來不曾像此刻這般孤單害怕,她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夜晚的醫院靜的可怕,除了偶爾值班的醫生和小護士喁喁細語,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響,她長久的站著,努力的平覆心底翻江倒海的悲傷。

男醫生的話回蕩在她的耳邊。

“老人已經不行了,建議放棄治療,動了手術也是折磨,無濟於事。”

“只是胃穿孔,怎麽就到了要放棄治療的地步?”

“耽擱太久,已經轉化為胃癌,再說了,老人渾身的免疫系統也受到病毒的襲擊,我們設想了很多方案,都沒辦法讓老人延長生命,反而增加疼痛。”

……

母親年老獨居,生活本就淒涼,如果說放棄治療能讓她減少痛苦,似乎比茍延殘喘要好的多。

林雨春不知道站了多久,終於做了決定。

她自恃足夠堅強,便朝著走廊盡頭的病房走去。

“醫生!醫生!快來人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慌亂的奔跑聲,喊叫聲,一時間將安靜的走廊變得熱鬧起來。

“醫生,502的病人心跳突然停止!”

“快,準備儀器,先救人!”

有醫生大喊,推著醫療器材的護士一齊湧向502房間,更有好事者風風火火的從林雨春身邊呼嘯而過,聚在502門口看熱鬧。

林雨春站在原地,擁擠的過道讓她無法通過,更兼心中的恐懼,她不願意去直面生死。

良久,有醫生搖搖頭走出來,好事者一哄而散。

緊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壓抑住心中的翻湧的感情,輕輕地走過502,有女子伏在病床上大哭。

502的對面,便是她母親的病床,她看著已經入睡的母親,再看看對面房間已逝的生命。

生與死,僅在一線之間。

想到過不了幾天,她的母親便如對面的人一般,永遠的消失在這塵世間,她忍不住沖出病房,躲在洗手間奔潰大哭。

她從來不曾像是現在這般孤獨無助,哪怕是同前夫夏良明離婚,帶著果果走出那扇門的時候,她都不曾這般無助淒涼,她想要一個肩膀,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一想到母親離她而去,她就難過的不能自己,她忽然無比的想念果果,顫抖著雙手打通家裏的座機。

洛小滿一個人照顧果果,未免有點手忙腳亂,溫益陽擔心她,便時常來幫忙照看果果。

此刻,三個人一起玩游戲玩的不亦樂乎,果果卻一下子不開心了,洛小滿以為是她餓了,便去給她們做壽司。

而溫益陽則陪著果果學習英語,一章單詞學下來,洛小滿已經將做好的家常壽司端了出來。

“壽司來嘍!”剛剛出鍋的壽司冒著徐徐的熱氣,香甜的味道一絲絲的蔓延在空氣中,仿佛是棉花糖的甜膩,又帶著鮮香的肉味,洛小滿忍不住對自己的廚藝偷偷傲嬌了一下。

“小滿,你也過來吃吧,今天由我洗碗。”

溫益陽將果果安置在桌前,又忙著幫洛小滿擺放碟具。

“果果怎麽不吃?”

一貫的小吃貨居然悶悶不樂的低垂著腦袋,即使是美味的壽司擺在面前,也只是看了一眼,聞了一下香氣,便依然低下腦袋。

見小丫頭扁著一張嘴,卻不說話,洛小滿不放心的摸摸她的頭。“果果怎麽不開心?有什麽事情給阿姨說好不好?”

小家夥依然不說話,只是眼淚已經溢滿了眼眶,一張胖乎乎的小臉漲得通紅。

“果果,告訴阿姨,你是不是想媽媽了?”

一提到媽媽兩個字,小家夥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抽抽搭搭的說道:“阿姨,我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呀?”

“外婆生病了,想念媽媽,所以你媽媽回家去照看你外婆了。”

洛小滿柔聲解釋。

“果果也想媽媽,為什麽媽媽不回來?她是不是像爸爸一樣不要我了?”

果果一聲哭聲接著一聲,聽得洛小滿忍不住心疼,她伸出雙手將眼前的人兒擁在懷裏。

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溫益陽看著眼前哭泣的一大一小,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正好此刻家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他忙接起電話,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出對方抽泣的聲音。

他試探著開口:“雨春,是你嗎?”

林雨春並沒有想到接聽電話的人會是溫益陽,他溫潤的聲音隔著話筒傳過來,就像是沈重的大提琴音一般醇厚,莫名其妙的感到心安,她極力忍著悲傷,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這才開口說道:“是我,果果還好嗎?”

溫益陽看了一眼,哭泣的果果,他壓低聲音對著話筒說道:“其他都還好,就是很想你。”

“有勞你了,小滿在嗎?”

“她現在正和果果吃壽司呢,你放心,有我和小滿在,會好好照顧果果的,只是你……”

溫益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從她哽咽的聲音裏,他猜測,她一定過得很不好,或者是面臨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沒事,只是,溫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林雨春的聲音輕輕的的傳過來,卻讓人無形中感到深深地憐惜。

“無論什麽事情,你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做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媽想見果果,她……”林雨春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她將不久於人世,想見一下唯一的孫女。”

“我明白了,你把地址告訴我。”

溫益陽的善解人意讓林雨春像是一個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爽快。

“本來我想讓小滿送一下,可是既然你在……”

“小滿是女孩子,出門在外不安全,還是我來吧,你安心照顧母親。”

……

溫益陽果然說到做到,林雨春的老家及其偏遠,在坐完飛機又坐長途汽車之後,溫益陽和果果終於抵達了那個偏遠縣城的小醫院。

一見到林雨春,果果便撲上去,幾日不見的母女緊緊的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溫益陽看到一家人終於得以團聚,他終於舒了一口氣,他真的怕來的遲了,讓老人留下遺憾。

看到女兒被完好無損的送回來,母親的心願也得以滿足,林雨春感激不盡,一個盡的謝他,反而弄得溫益陽不好意思起來,又想起之前林雨春裏電話裏的話,他又跑出病房去見主治醫生。

老人見到外孫女很開心,被疾病折磨的沒有血色的,布滿皺紋的臉上也蕩漾出笑容。

“外婆,你快好起來吧,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回我和媽媽的家,那裏有會做飯的陸叔叔,他做飯可好吃了,還有很溫柔的小滿阿姨,漂亮的小朵阿姨……”

果果小小的身子趴在病床上,溫聲細語的同外婆聊天。

“茵茵要聽你媽媽的話,好好學習,乖乖吃飯,外婆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可是媽媽說你要走了……我不想讓你走,嗚嗚嗚……。”

“每個人都會走的,茵茵不要哭,聽外婆的話啊。”

老人伸出因常年勞作已經面目全非的手,磨砂著她外孫女兒的小腦袋瓜。

溫益陽進病房之前,已經同醫生溝通過,也猜到了林雨春這段時間一個人經歷了什麽,他心疼的看著她,卻無能為力。

“小夥子,謝謝你送我外孫女回來,沒想到臨走之前還能見一眼,就是死了也值了。”

老人一臉的感激。

“舉手之勞而已,阿姨,您好好養病,別胡思亂想,我已經同醫生談過了,會給您用最好的藥,您一定要好好修養,情緒也很重要,不要胡思亂想。”

“我的病我知道。”老人閉上眼,拍拍溫益陽的手,嘆氣道“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雨春,她一個女人,又帶著孩子在大城市生活,沒個男人怎麽過啊。”

“媽,您怎麽又操心起我來了。”林雨春有些尷尬,她母親在溫益陽面前說這些話,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深知,溫益陽是愛著小滿的,她母親的做法,明顯是強人所難。

“春兒,女人再強,也不能沒有男人。你和果果先出去逛會兒,人多鬧得慌。”

老人擺擺手,制止了林雨春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溫益陽見狀,也悄悄在唇邊豎了手指。

林雨春不得已,只得帶著果果出了病房。

她明白她母親的用意,無非是將她和果果托付給溫益陽,可是她母親不知道的是,溫益陽雖好,可是他想要的人,從來都不是她,一個離過婚又帶著孩子的女人。

自從開發了新的菜系以來,陸賢辰的餐廳生意越來越好,錢小朵也時不時的到處打廣告,發傳單,很多客戶便慕名而來。

這日,在送走最後一個客人之後,陸賢辰換下工作服,穿上休閑的體恤,看著同樣已經收拾完畢的洛小滿,突發奇想的提議:“小滿,要不咱們去聚會?”

“就我們兩個?要不等林姐,益陽哥他們回來再去?”洛小滿停下正在收拾東西的手,有些慌亂的問到。

“我知道咱們兩個你肯定放不開,咱們叫上黎言州和錢小朵一起去,林姐他們,等回來了再聚不就行了嗎?”

“那,我給他們打電話。”洛小滿拿出電話,剛剛準備撥電話。電話卻被陸賢辰一把拿過去。

“我來打。你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

洛小滿懵了,就出去聚個會,需要什麽打扮。

“大姐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你就這麽去?”

陸賢辰說著用眼神上下打量她,“你化個妝應該很美。”

化妝?

洛小滿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籌措了很久,最終只是拿出一管櫻桃粉的美寶蓮口紅,認認真真的塗了一層。

黎言州和錢小朵也是兩個不折不扣的吃貨,聽說陸大老板請吃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來。

四個人一齊出發,朝本市最好吃的一家火鍋店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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