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宣誓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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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
甘念在電話那頭足足楞了三秒。她甚至有點不太相信她的耳朵， 是不是幻聽了。
甘念知道， 許懷深的性格比較內斂，即使喜歡她， 也不會宣之於口。但是她從心底知道， 他是喜歡她的。
可是， 當她聽到他突如其來的告白， 她的心還是跳得飛快， 好像快要跳出嗓子眼一樣。
許懷深見她沒反應， 心裏在想， 自己是不是嚇到她了， “甘念……？”
“嗯……”她捧著火辣辣的臉，整個人倒到床上，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傻子。
許懷深在電話那頭， 聽著她的聲音， 就猜到她的反應了。
一直煩躁不安的心情就這樣慢慢安靜柔和下來。
他輕笑幾聲， 低啞著嗓音問她：
“害羞了？”
甘念：“……”這人為什麽要戳破她的心思啊。
甘念後來遲遲問了一句：“為什麽呀？”
為什麽喜歡她。
許懷深：“可能是因為你比較傻。”
甘念：“？？？”
“什麽意思啊？我哪裏傻了！……沒想到許懷深那麽聰明的人竟然喜歡笨的女孩子。”
他笑笑：“沒事，我們互補。”
甘念笑得嗔他， 這時門口傳來甘青的聲音， 叫她出去吃水果。
她捂住話筒， 小小聲說：“許懷深，我不和你說了， 我媽媽叫我了。”
“嗯， 你先去吧。”
掛了電話， 許懷深轉眸看向窗外的黑夜， 思考著剛才她的問題。
為什麽會喜歡她？
可能因為她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女孩，她漂亮、活潑又可愛，有的時候可以很萌，有的時候又很調皮。
又或者，她帶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就像黑夜裏漫漫長路的一束光。他性格寡淡陰郁，而她就像他的另一面。
就像他想活成的樣子。
可是……如果他要離開一中，沒有了她的他，又該怎麽走下去？
他就像水中的浮萍，無依無靠，在人生的長路中無法決定未來的方向。
**
許懷深把這件事瞞了下來，他選擇暫時不告訴甘念，等到高二暑假，再和她說。
他怕她難過，會影響學習，所以這件事就讓他一個人承受。
高二下的時光在一張張試卷、一節節高強度的課堂，一個個朝朝和暮暮中度過了。
期末考結束的那天，宣傳委員就通知，今晚大家來場聚會，時間和包廂都訂好了，就在市中心的鬧盛酒樓。
甘念考完試，出教室的時候，惠欣兒就來找她。
“念念，你等會兒是直接去酒樓，還是什麽？”她問。
甘念把目光從手機中擡了起來，笑笑說：“先回家，行李好多，而且我家裏酒樓只要半個小時，回去了再趕回去都來得及。”
“行。”
甘念挽住她的手，“走吧，回班拿暑假作業。”
“班長沒來找你嗎？”
“剛才他給我發信息，讓我去班上等他，他有點事找段長了。”
惠欣兒點點頭，回去的路上就隨口問起了甘念和許懷深最近的情況，“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甘念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其實他們倆之間應該處於心照不宣的一種關系，先把學業放在第一位，感情的事放在第二位。所以她和他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但是彼此在對方心裏都是男女朋友的存在。
她也對他暗示過，兩個人高考後再正式在一起，現在就是……互幫互助“同學情”？
想到這個，她捂嘴笑了，惠欣兒晲她：“瞧瞧你，提到他就這麽開心。”
“嘿嘿。”
回到班級，大部分都在，郝安發完全部的作業後，就宣布可以離開了。
甘念掂了掂試卷的重量，“我似乎能想象到高三的恐怖了，這一堆要讓我一個多月做完？要人命啊。”
林盛在後排打趣道：“哪有一個多月？八月份中旬就要補課了好不好。”
“哭了……”
“我們中也就許懷深不需要補了。”
甘念轉頭，疑惑：“他又有特權啊？”每次都可以不補課不做作業？
林盛懵逼：“不是啊，他下個學期轉學了不是嗎？”
甘念：“轉學……？！”
林盛心裏一咯噔，他如果沒有記錯，前幾天許懷深和他講這件事的時候，還讓他別在甘念面前提，“啊沒沒沒……”
林盛要逃，甘念就一把拽住了他的校服袖子：“你等等！和我說清楚，什麽轉學！”
林盛嗚呼哀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甘念一直追問，他只好道出實情：“就是許懷深下個學期去勤力中學了。不過，我這件事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的……”
林盛就看著甘念的眼眶逐漸泛紅，旁邊的惠欣兒震驚地問：“班長為什麽要轉去勤力啊？”
“我也不懂……聽說是他爸媽決定的。我是恰巧聽到他媽給他打電話，我才碰巧知道的。”
甘念抓住他校服袖子的手慢慢滑落，她眨了眨通紅的眼睛，嘴裏輕喃：“許懷深沒有和我說過。”
惠欣兒拍拍她的手：“甘念，你沒事吧？可能班長沒想這麽早和你說，他肯定不是故意瞞你的。
話音剛落，許懷深從後門走了進來。
他看到三人的目光嗖得朝他掃射過來，以及甘念沈重的表情，他心下一沈，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忙朝她走過去，問：“怎麽了？”
甘念擡頭看向他：“你轉去勤力的事為什麽不和我說？”
許懷深怔住。
林盛立馬朝他投過饒命的眼神：【我他媽真的不是故意的】。
“甘念，這件事——”
她站了起來，“要不是林盛告訴我，是不是下個學期我到班級了，才知道你不在？”
許懷深皺眉：“不是這樣的……”
甘念吸了吸鼻子，感覺眼淚要掉了下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樣子，抱起一大疊試卷快步離開班級。
惠欣兒楞了楞，對兩個男生說：“我去看看她。”
女生走後，許懷深冷冷地看向林盛：“我有沒有告訴你這件事先別說？！”
“老哥，我就是一時嘴漏……”
許懷深薄唇抿成一條線，他拿起書包，追了出去。
**
甘念往樓下走，被惠欣兒叫住。
惠欣兒看她抱緊試卷，頭埋得低低的，咬唇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樣子，心疼地安慰：“念念，你還好嗎？我覺得班長他肯定也不願意轉學，可能是還沒找到一個好的時機和你說。你別生他的氣呀。”
甘念搖頭，鼻音微重：“我知道。只是我自己難過，不想讓他看到我哭。”
在聽到他要轉學的那一刻，她的腦袋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什麽都忘記了，只記得他要離開她了。
她還想，還能和他再坐一年的前後桌，他們還可以一起奔赴高考戰場。
可是只要想到他不在她身邊了，上課時再也不能和他開小差，睡覺時再也沒有人替她看著老師，放學了再也沒他陪她一起吃飯，去圖書館時再也沒人陪她找練習，晚自習時再也沒有他給她輔導功課。
她就感到好難過啊。
就像你生命中特別重要的人，一下子要被上天從你生活中抽走一樣。
這讓她一下子怎麽能承受這個消息。
惠欣兒：“我覺得班長一定很喜歡你，所以才不願意讓你這麽早知道。”
甘念抹抹眼淚，什麽都沒說。
**
回到宿舍，甘念一推開門，艾銘捧著盒餅幹就沖了上來，笑嘻嘻：“你倆才回來呀，吃不吃……”她看到甘念的臉，一楞，正想問什麽就看到惠欣兒做了個“噓”的手勢。
甘念搖搖頭，越過她，去收拾行李。
秦意看到甘念，也是一怔。
但是另外三人都保持著沈默。艾銘去問惠欣兒，惠欣兒說了，艾銘也很吃驚。
他們也不敢討論這事，就故意轉移話題，艾銘笑說：“今晚聚會，還有唱K呢，今晚就是我的成名之夜。”
“你閉嘴吧，就你唱得那樣……”
甘念默默收拾著書包，止了止淚意，她看了向鏡子裏的自己，鼻子紅了，眼睛也紅了。
唉。
她可是不愛哭的。
三人不讓甘念一個人走，就說等她一起下樓，出去坐車。甘念收拾完，和她們一起下樓。
誰知，一走下樓，就看到許懷深站在宿舍樓前。
“念念，班長在等你耶。”惠欣兒推了推她的肩膀。
甘念擡頭和他的目光一撞，她又低下頭來。許懷深輕蹙著眉，不顧其他來往女生的目光，朝她直直走去。
他去接甘念的行李箱：“我來拿。”
甘念看著此刻外人多，就沒讓，“不用，我來拿就好。”
許懷深默然不語，臉上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室友幾個想給兩人創造機會，但是看著甘念挽著惠欣兒的手沒松開，對她們說：“我們走吧。”
於是四人走在前頭，身後……跟著許懷深。
甘念此刻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想要問很多東西，可是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艾銘就調侃她：“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班長有副癡漢的模樣啊，甘念，你臉色不好，他臉色比你還差呢。”她轉過去偷偷瞟一眼，“他可是直直盯著你背影看呢。”
甘念：“……”
就這樣，許懷深跟著她們走了一路，甘念心裏也不忍心，想著出了校門，就回頭去找他。
然而她沒想到，甘青和羅健會出現在校門口。
“念念，這裏！”羅健在小車裏朝她揮了揮手。
甘念吃驚，他們怎麽會來？！
原來是羅健考慮到甘念今天回家，行李一定很多，心疼孩子不想讓她擠公交，就特地請了假過來接她。甘青下午也沒事，就一起過來。
甘念對室友說：“那我就先走了。”
“嗯，今晚鬧盛酒樓見啊。”
“……好。”
甘念推著行李，放到車後備箱，轉頭一眼就對上五米開外那人的目光。
許懷深一身白校服，單肩挎著黑色書包，站定在原地，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穩穩落在她身上，眸子裏壓抑著沈重的情緒。
甘念慌亂地別過臉，上了車。
車子啟動，甘青轉過來問她：“考得如何？”
“嗯，挺好的。”
“行，我和叔叔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麽？”
甘念的手機振動一下，進來許懷深的消息：【今晚吃飯，一定要來。】她聞言，“今晚我們班有聚會，你們要不然送我回去放個行李吧？”
“這樣啊？你們在哪裏吃飯？”羅健問。
“鬧盛酒樓。”
“叔叔直接開車送你過去，行李我幫你帶回去，怎麽樣？我們改天吃飯。”羅健笑笑。
“嗯。”
甘念打開窗戶，腦袋倚在車窗邊，讓風吹到臉上。
她眼神放空，看著車子駛過校門口的街道。
學生三三兩兩結伴而行，買小吃的小攤前生意火爆，家長騎著電動車來往駛過。
有個男生和女生一同走著，男生突然開玩笑似的敲了敲女生的腦袋就跑，女生不爽地追了上去，臉上洋溢著青春。
甘念看著她們，輕輕一笑，眼角的淚水慢慢滑落。
**
最後甘念還是先回家了一趟，換了身衣服。簡單的牛仔短裙，腰間的細線收緊，襯出纖細的腰身，頭發紮成高馬尾。
甘念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想了想，還是抹了點口紅，襯得氣色好一些。
她走出房間，甘青站在客廳就說：“今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但是不能太遲回來，也不能在外面過夜，知道了嗎？”
甘念老實點頭。
甘青看了下她的臉色，問道：“怎麽了？好像不是興致很高的樣子？”
甘念搖搖頭，“可能是考試考昏了吧。”
甘青拍拍她的肩膀：“下樓吧，羅叔叔送你去。”
“嗯。”
**
因為遇上晚高峰，原本只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在路上又堵了半個小時，快六點的時候才到。
甘念走進酒樓，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找到包廂。
她站在門口，往裏看，班裏的人已經來了大部分了。她給惠欣兒發了條信息，惠欣兒就出來了。
誰知惠欣兒一臉為難：“甘念，我們來的時候也很遲了，我和艾銘坐在一起，旁邊沒有空餘位置了。”裏面一共有五張大圓桌，每張桌子只空著一兩個位置了。
“唔……”甘念笑笑，“沒事。”
甘念搜尋著空位，腦袋一轉就看到許懷深從包廂最裏頭朝她走過來。
他身為班長正在安排各項事務，還沒入座，當他看到在門口張望的甘念，二話不說，就走了出來。
甘念怔楞，有點尷尬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他卻比她先開口：“找到位置了嗎？”
“還沒有……”
他薄唇輕啟：“跟我來。”
甘念看了眼惠欣兒，惠欣兒朝她擺擺手，示意她跟許懷深去吧。甘念只好跟了上去。
她瞄著他清瘦挺拔的背影，一時間情思百轉，卻五味陳雜。
他帶她到了最裏頭的那張桌子，已經坐了八個人。剩的兩個位子，一個放著許懷深的書包，另一個單獨的位子隔了幾個人。
甘念朝那個位置走過去，誰知許懷深拍了拍自己位子旁邊的林盛，以及看向他旁邊的人：“麻煩你們整過去一個位置，謝謝。”
“哦哦！……”林盛看出許懷深想跟甘念坐在一塊兒的心思，憋笑著讓旁邊的人馬不停蹄地整過去。他自知犯了錯誤，現在正通過各種方法彌補呢。
甘念看向許懷深，一時間出神得站著沒動，許懷深推了推她的肩膀，輕輕在她耳邊說道：“發什麽呆呢，嗯？”
甘念蹙然轉頭，就對上他柔和的面色，她抿抿唇，點頭坐了下去。
許懷深在她旁邊坐下，這一幕讓同桌的另外幾個同學不免震驚，他們只察覺到，班長對甘念的好……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菜還沒上桌，狗糧先吃一波，奈斯。
許懷深拿過她的碗筷，幫她撕開包裝，又拿去開水燙。甘念發覺好多人好奇的目光掃了過來，她都不好意思了，在桌下戳了戳他的手臂，小聲說：“我自己來吧。”
他坐在她的右邊，看到她終於主動對他說話了，他嘴角漸漸勾起，左手自然而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甘念：“！！”
這還有其他同學在呢！
她緊張得想要抽回來，然而某人壓根不同意，還越握越緊……
林盛吃著花生米，轉頭就看到甘念臉頰的緋紅，嘴裏不免打趣：“甘念，今晚還沒喝酒呢，臉就紅了啊？”
甘念：“……”
他說罷，低頭一看，就發現許懷深牽著人家姑娘的手，他“噗”得笑出來，差點被嗆到了。
許懷深橫眉冷對過去，林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也太大膽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啊！我不打擾你們了，繼續。”
甘念無語凝噎，這時宣傳委員帶著服務人員走過來，她眼疾手快抽回了手。
服務人員對許懷深道：“不好意思，我們今天的松鼠鱖魚和金絲魷魚沒有了，您看要不要換個別的菜？”
宣傳委員道：“班長，要不然你再去換幾道吧？”
許懷深點點頭，看向甘念：“一起去？”
“啊？”
“走吧。”
他起身看她，她只好跟著去。她不明白，點個菜為什麽也要叫她。
四人走到食材區，許懷深就問她想吃什麽，甘念掃了一圈，見他們遲遲沒拿出註意，就隨口提了道：“要不然來一份西芹炒山藥？”
“嗯，然後再加一份醬香煲茄子。”
服務員記好，拿著菜單走進去。許懷深想單獨和甘念說些事，然而身為生活委員的艾銘就過來了，“班長，我這邊記賬有點問題，你現在有空和我確認一下嗎？”
“……行。”
甘念就對許懷深說她先進去了。
回去後，甘念坐在位子上，不一會兒許懷深也回來了。
菜逐漸上來，甘念沒什麽胃口，吃的很少，他註意到了，“是不是不愛吃這些？”
甘念搖搖頭，他看出她心情不好，沒追問，只是柔聲安撫：“我給你裝點酸辣湯，開胃。”
他拿過她的碗，幫她盛了一碗湯，甘念埋頭喝著，他又給她夾了螃蟹和蝦。
旁邊的男同學“看不下去”了，“班長，你對女同學也太照顧了吧，你讓我們同桌的人狗糧都要吃飽了啊。”
大家都以為許懷深會否認甚至不搭理，可是他卻笑著答道：“那你就少吃點菜。”
單身汪：“？？！！”
這是默認了和甘念之間的關系？！
啤酒上桌，話匣子逐漸打開。
旁邊的同學把酒遞給她，“甘念，來一瓶嗎？”
她剛伸手去接，就被許懷深攔住了，他看向她，來了一句：“不能喝酒，喝飲料。”
甘念皺眉，心想這人怎麽總管著她？
酒過三巡，隔壁幾桌的人過來敬酒，仿佛是畢業宴一樣，“我們首先敬一下班長，這一年辛苦了啊，明年呢，還是你來當，也就你能勝任了。”
許懷深的能力，大家是看在眼裏的。
然而他舉起酒杯，淡笑著解釋：“高三我不在一中了，不能當了。”
眾人震驚。
甘念坐在位子上，面色一頓，握著杯子的手倏然收緊。她低著頭，沒敢去擡頭看他。
甚至，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大家都問許懷深要去哪裏，他解釋因為家裏的原因要去S市。大家聽到他要去勤力中學，都很羨慕，也紛紛表示祝福：“班長，茍富貴勿相忘啊！我們隨時歡迎你回來看看！”
許懷深看向坐著的甘念，眼底湧過苦澀，他舉杯言：“不會忘的。”
有人碰了碰甘念的肩膀，打趣道：“甘念，你最喜歡的班長可就要從此分別了啊，你都不說點什麽嗎？”
看熱鬧的大家都笑了。
甘念站了起來，看向他們口中所說的人，艾銘和惠欣兒看著她的表情不對勁，連忙圓場：“沒事啊，大學還可以再見啊，什麽叫就此分別了，會不會說話。”
“我錯了我錯了。”
甘念搶過艾銘手中的啤酒，嘴角扯起笑容，碰了碰許懷深的杯子，緩緩開口：“班長，祝一帆風順啊。”
大家眼瞧著許懷深的臉色變得陰沈，眸色漸深，全體噤了聲。
甘念紅了眼眶，剛要仰頭灌下酒，手裏的瓶子就被搶走了。
許懷深把她的酒瓶放到桌上，然後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看向眾人，無聲勾唇：“以後我不在一中了，還得麻煩大家幫我看著甘念，要是有男孩子來追她，你們可得和我說。”
眾人：“？？！！”我們沒聽錯吧？！
甘念也完全沒想到許懷深會來這麽一句，這不相當於告訴大家他喜歡她嗎？
她擡頭，懵懵地看著他，許懷深和她對視，眼神寵溺。
“她那麽漂亮，我實在不放心。”
兩秒的安靜過後，全場爆發了巨大的起哄聲，“班長，你是不是喜歡甘念啊？！”“沒想到班長和副班竟然有這種關系啊！”
林盛：“你們還看不出來啊，深哥這是宣誓主權啊！”
“哈哈哈……”
甘念被他們說得，臉色又冒了紅。鬧過之後，他們回到位子上，許懷深悄聲對她說：“等會兒吃完飯，我答應你會好好解釋我去勤力的事。現在不許難過，不許心情不好，好好吃飯，可以嗎？”
甘念也不得不承認，剛才被他那麽一說，心裏也舒暢了幾分，她點點頭，許懷深就笑了。
**
吃完飯，大家就說轉戰下一個地點，KTV。
甘念和室友幾個散步過去，就在聊今晚發生的事，艾銘就說：“甘念，好羨慕你啊，能和那麽優秀的班長在一起，真祝賀你們。”
“甘念也很優秀啊，郎才女貌，是吧？”惠欣兒揚起下巴。
“是是是，你們倆就是金童玉女！”
甘念咧嘴，“你們就知道拿我開玩笑。”
“哪裏呀，我覺得班長確實和你很搭呢。而且他從高一開始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很多女孩子追他的。”
甘念嘟囔：“說不定他到新學校也是這樣呢……”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放心，班長心裏肯定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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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念在電話那頭足足楞了三秒。她甚至有點不太相信她的耳朵， 是不是幻聽了。
甘念知道， 許懷深的性格比較內斂，即使喜歡她， 也不會宣之於口。但是她從心底知道， 他是喜歡她的。
可是， 當她聽到他突如其來的告白， 她的心還是跳得飛快， 好像快要跳出嗓子眼一樣。
許懷深見她沒反應， 心裏在想， 自己是不是嚇到她了， “甘念……？”
“嗯……”她捧著火辣辣的臉，整個人倒到床上，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傻子。
許懷深在電話那頭， 聽著她的聲音， 就猜到她的反應了。
一直煩躁不安的心情就這樣慢慢安靜柔和下來。
他輕笑幾聲， 低啞著嗓音問她：
“害羞了？”
甘念：“……”這人為什麽要戳破她的心思啊。
甘念後來遲遲問了一句：“為什麽呀？”
為什麽喜歡她。
許懷深：“可能是因為你比較傻。”
甘念：“？？？”
“什麽意思啊？我哪裏傻了！……沒想到許懷深那麽聰明的人竟然喜歡笨的女孩子。”
他笑笑：“沒事，我們互補。”
甘念笑得嗔他， 這時門口傳來甘青的聲音， 叫她出去吃水果。
她捂住話筒， 小小聲說：“許懷深，我不和你說了， 我媽媽叫我了。”
“嗯， 你先去吧。”
掛了電話， 許懷深轉眸看向窗外的黑夜， 思考著剛才她的問題。
為什麽會喜歡她？
可能因為她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女孩，她漂亮、活潑又可愛，有的時候可以很萌，有的時候又很調皮。
又或者，她帶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就像黑夜裏漫漫長路的一束光。他性格寡淡陰郁，而她就像他的另一面。
就像他想活成的樣子。
可是……如果他要離開一中，沒有了她的他，又該怎麽走下去？
他就像水中的浮萍，無依無靠，在人生的長路中無法決定未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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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深把這件事瞞了下來，他選擇暫時不告訴甘念，等到高二暑假，再和她說。
他怕她難過，會影響學習，所以這件事就讓他一個人承受。
高二下的時光在一張張試卷、一節節高強度的課堂，一個個朝朝和暮暮中度過了。
期末考結束的那天，宣傳委員就通知，今晚大家來場聚會，時間和包廂都訂好了，就在市中心的鬧盛酒樓。
甘念考完試，出教室的時候，惠欣兒就來找她。
“念念，你等會兒是直接去酒樓，還是什麽？”她問。
甘念把目光從手機中擡了起來，笑笑說：“先回家，行李好多，而且我家裏酒樓只要半個小時，回去了再趕回去都來得及。”
“行。”
甘念挽住她的手，“走吧，回班拿暑假作業。”
“班長沒來找你嗎？”
“剛才他給我發信息，讓我去班上等他，他有點事找段長了。”
惠欣兒點點頭，回去的路上就隨口問起了甘念和許懷深最近的情況，“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甘念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其實他們倆之間應該處於心照不宣的一種關系，先把學業放在第一位，感情的事放在第二位。所以她和他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但是彼此在對方心裏都是男女朋友的存在。
她也對他暗示過，兩個人高考後再正式在一起，現在就是……互幫互助“同學情”？
想到這個，她捂嘴笑了，惠欣兒晲她：“瞧瞧你，提到他就這麽開心。”
“嘿嘿。”
回到班級，大部分都在，郝安發完全部的作業後，就宣布可以離開了。
甘念掂了掂試卷的重量，“我似乎能想象到高三的恐怖了，這一堆要讓我一個多月做完？要人命啊。”
林盛在後排打趣道：“哪有一個多月？八月份中旬就要補課了好不好。”
“哭了……”
“我們中也就許懷深不需要補了。”
甘念轉頭，疑惑：“他又有特權啊？”每次都可以不補課不做作業？
林盛懵逼：“不是啊，他下個學期轉學了不是嗎？”
甘念：“轉學……？！”
林盛心裏一咯噔，他如果沒有記錯，前幾天許懷深和他講這件事的時候，還讓他別在甘念面前提，“啊沒沒沒……”
林盛要逃，甘念就一把拽住了他的校服袖子：“你等等！和我說清楚，什麽轉學！”
林盛嗚呼哀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甘念一直追問，他只好道出實情：“就是許懷深下個學期去勤力中學了。不過，我這件事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的……”
林盛就看著甘念的眼眶逐漸泛紅，旁邊的惠欣兒震驚地問：“班長為什麽要轉去勤力啊？”
“我也不懂……聽說是他爸媽決定的。我是恰巧聽到他媽給他打電話，我才碰巧知道的。”
甘念抓住他校服袖子的手慢慢滑落，她眨了眨通紅的眼睛，嘴裏輕喃：“許懷深沒有和我說過。”
惠欣兒拍拍她的手：“甘念，你沒事吧？可能班長沒想這麽早和你說，他肯定不是故意瞞你的。
話音剛落，許懷深從後門走了進來。
他看到三人的目光嗖得朝他掃射過來，以及甘念沈重的表情，他心下一沈，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忙朝她走過去，問：“怎麽了？”
甘念擡頭看向他：“你轉去勤力的事為什麽不和我說？”
許懷深怔住。
林盛立馬朝他投過饒命的眼神：【我他媽真的不是故意的】。
“甘念，這件事——”
她站了起來，“要不是林盛告訴我，是不是下個學期我到班級了，才知道你不在？”
許懷深皺眉：“不是這樣的……”
甘念吸了吸鼻子，感覺眼淚要掉了下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樣子，抱起一大疊試卷快步離開班級。
惠欣兒楞了楞，對兩個男生說：“我去看看她。”
女生走後，許懷深冷冷地看向林盛：“我有沒有告訴你這件事先別說？！”
“老哥，我就是一時嘴漏……”
許懷深薄唇抿成一條線，他拿起書包，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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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念往樓下走，被惠欣兒叫住。
惠欣兒看她抱緊試卷，頭埋得低低的，咬唇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樣子，心疼地安慰：“念念，你還好嗎？我覺得班長他肯定也不願意轉學，可能是還沒找到一個好的時機和你說。你別生他的氣呀。”
甘念搖頭，鼻音微重：“我知道。只是我自己難過，不想讓他看到我哭。”
在聽到他要轉學的那一刻，她的腦袋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什麽都忘記了，只記得他要離開她了。
她還想，還能和他再坐一年的前後桌，他們還可以一起奔赴高考戰場。
可是只要想到他不在她身邊了，上課時再也不能和他開小差，睡覺時再也沒有人替她看著老師，放學了再也沒他陪她一起吃飯，去圖書館時再也沒人陪她找練習，晚自習時再也沒有他給她輔導功課。
她就感到好難過啊。
就像你生命中特別重要的人，一下子要被上天從你生活中抽走一樣。
這讓她一下子怎麽能承受這個消息。
惠欣兒：“我覺得班長一定很喜歡你，所以才不願意讓你這麽早知道。”
甘念抹抹眼淚，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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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甘念一推開門，艾銘捧著盒餅幹就沖了上來，笑嘻嘻：“你倆才回來呀，吃不吃……”她看到甘念的臉，一楞，正想問什麽就看到惠欣兒做了個“噓”的手勢。
甘念搖搖頭，越過她，去收拾行李。
秦意看到甘念，也是一怔。
但是另外三人都保持著沈默。艾銘去問惠欣兒，惠欣兒說了，艾銘也很吃驚。
他們也不敢討論這事，就故意轉移話題，艾銘笑說：“今晚聚會，還有唱K呢，今晚就是我的成名之夜。”
“你閉嘴吧，就你唱得那樣……”
甘念默默收拾著書包，止了止淚意，她看了向鏡子裏的自己，鼻子紅了，眼睛也紅了。
唉。
她可是不愛哭的。
三人不讓甘念一個人走，就說等她一起下樓，出去坐車。甘念收拾完，和她們一起下樓。
誰知，一走下樓，就看到許懷深站在宿舍樓前。
“念念，班長在等你耶。”惠欣兒推了推她的肩膀。
甘念擡頭和他的目光一撞，她又低下頭來。許懷深輕蹙著眉，不顧其他來往女生的目光，朝她直直走去。
他去接甘念的行李箱：“我來拿。”
甘念看著此刻外人多，就沒讓，“不用，我來拿就好。”
許懷深默然不語，臉上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室友幾個想給兩人創造機會，但是看著甘念挽著惠欣兒的手沒松開，對她們說：“我們走吧。”
於是四人走在前頭，身後……跟著許懷深。
甘念此刻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想要問很多東西，可是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艾銘就調侃她：“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班長有副癡漢的模樣啊，甘念，你臉色不好，他臉色比你還差呢。”她轉過去偷偷瞟一眼，“他可是直直盯著你背影看呢。”
甘念：“……”
就這樣，許懷深跟著她們走了一路，甘念心裏也不忍心，想著出了校門，就回頭去找他。
然而她沒想到，甘青和羅健會出現在校門口。
“念念，這裏！”羅健在小車裏朝她揮了揮手。
甘念吃驚，他們怎麽會來？！
原來是羅健考慮到甘念今天回家，行李一定很多，心疼孩子不想讓她擠公交，就特地請了假過來接她。甘青下午也沒事，就一起過來。
甘念對室友說：“那我就先走了。”
“嗯，今晚鬧盛酒樓見啊。”
“……好。”
甘念推著行李，放到車後備箱，轉頭一眼就對上五米開外那人的目光。
許懷深一身白校服，單肩挎著黑色書包，站定在原地，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穩穩落在她身上，眸子裏壓抑著沈重的情緒。
甘念慌亂地別過臉，上了車。
車子啟動，甘青轉過來問她：“考得如何？”
“嗯，挺好的。”
“行，我和叔叔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麽？”
甘念的手機振動一下，進來許懷深的消息：【今晚吃飯，一定要來。】她聞言，“今晚我們班有聚會，你們要不然送我回去放個行李吧？”
“這樣啊？你們在哪裏吃飯？”羅健問。
“鬧盛酒樓。”
“叔叔直接開車送你過去，行李我幫你帶回去，怎麽樣？我們改天吃飯。”羅健笑笑。
“嗯。”
甘念打開窗戶，腦袋倚在車窗邊，讓風吹到臉上。
她眼神放空，看著車子駛過校門口的街道。
學生三三兩兩結伴而行，買小吃的小攤前生意火爆，家長騎著電動車來往駛過。
有個男生和女生一同走著，男生突然開玩笑似的敲了敲女生的腦袋就跑，女生不爽地追了上去，臉上洋溢著青春。
甘念看著她們，輕輕一笑，眼角的淚水慢慢滑落。
**
最後甘念還是先回家了一趟，換了身衣服。簡單的牛仔短裙，腰間的細線收緊，襯出纖細的腰身，頭發紮成高馬尾。
甘念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想了想，還是抹了點口紅，襯得氣色好一些。
她走出房間，甘青站在客廳就說：“今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但是不能太遲回來，也不能在外面過夜，知道了嗎？”
甘念老實點頭。
甘青看了下她的臉色，問道：“怎麽了？好像不是興致很高的樣子？”
甘念搖搖頭，“可能是考試考昏了吧。”
甘青拍拍她的肩膀：“下樓吧，羅叔叔送你去。”
“嗯。”
**
因為遇上晚高峰，原本只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在路上又堵了半個小時，快六點的時候才到。
甘念走進酒樓，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找到包廂。
她站在門口，往裏看，班裏的人已經來了大部分了。她給惠欣兒發了條信息，惠欣兒就出來了。
誰知惠欣兒一臉為難：“甘念，我們來的時候也很遲了，我和艾銘坐在一起，旁邊沒有空餘位置了。”裏面一共有五張大圓桌，每張桌子只空著一兩個位置了。
“唔……”甘念笑笑，“沒事。”
甘念搜尋著空位，腦袋一轉就看到許懷深從包廂最裏頭朝她走過來。
他身為班長正在安排各項事務，還沒入座，當他看到在門口張望的甘念，二話不說，就走了出來。
甘念怔楞，有點尷尬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他卻比她先開口：“找到位置了嗎？”
“還沒有……”
他薄唇輕啟：“跟我來。”
甘念看了眼惠欣兒，惠欣兒朝她擺擺手，示意她跟許懷深去吧。甘念只好跟了上去。
她瞄著他清瘦挺拔的背影，一時間情思百轉，卻五味陳雜。
他帶她到了最裏頭的那張桌子，已經坐了八個人。剩的兩個位子，一個放著許懷深的書包，另一個單獨的位子隔了幾個人。
甘念朝那個位置走過去，誰知許懷深拍了拍自己位子旁邊的林盛，以及看向他旁邊的人：“麻煩你們整過去一個位置，謝謝。”
“哦哦！……”林盛看出許懷深想跟甘念坐在一塊兒的心思，憋笑著讓旁邊的人馬不停蹄地整過去。他自知犯了錯誤，現在正通過各種方法彌補呢。
甘念看向許懷深，一時間出神得站著沒動，許懷深推了推她的肩膀，輕輕在她耳邊說道：“發什麽呆呢，嗯？”
甘念蹙然轉頭，就對上他柔和的面色，她抿抿唇，點頭坐了下去。
許懷深在她旁邊坐下，這一幕讓同桌的另外幾個同學不免震驚，他們只察覺到，班長對甘念的好……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菜還沒上桌，狗糧先吃一波，奈斯。
許懷深拿過她的碗筷，幫她撕開包裝，又拿去開水燙。甘念發覺好多人好奇的目光掃了過來，她都不好意思了，在桌下戳了戳他的手臂，小聲說：“我自己來吧。”
他坐在她的右邊，看到她終於主動對他說話了，他嘴角漸漸勾起，左手自然而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甘念：“！！”
這還有其他同學在呢！
她緊張得想要抽回來，然而某人壓根不同意，還越握越緊……
林盛吃著花生米，轉頭就看到甘念臉頰的緋紅，嘴裏不免打趣：“甘念，今晚還沒喝酒呢，臉就紅了啊？”
甘念：“……”
他說罷，低頭一看，就發現許懷深牽著人家姑娘的手，他“噗”得笑出來，差點被嗆到了。
許懷深橫眉冷對過去，林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也太大膽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啊！我不打擾你們了，繼續。”
甘念無語凝噎，這時宣傳委員帶著服務人員走過來，她眼疾手快抽回了手。
服務人員對許懷深道：“不好意思，我們今天的松鼠鱖魚和金絲魷魚沒有了，您看要不要換個別的菜？”
宣傳委員道：“班長，要不然你再去換幾道吧？”
許懷深點點頭，看向甘念：“一起去？”
“啊？”
“走吧。”
他起身看她，她只好跟著去。她不明白，點個菜為什麽也要叫她。
四人走到食材區，許懷深就問她想吃什麽，甘念掃了一圈，見他們遲遲沒拿出註意，就隨口提了道：“要不然來一份西芹炒山藥？”
“嗯，然後再加一份醬香煲茄子。”
服務員記好，拿著菜單走進去。許懷深想單獨和甘念說些事，然而身為生活委員的艾銘就過來了，“班長，我這邊記賬有點問題，你現在有空和我確認一下嗎？”
“……行。”
甘念就對許懷深說她先進去了。
回去後，甘念坐在位子上，不一會兒許懷深也回來了。
菜逐漸上來，甘念沒什麽胃口，吃的很少，他註意到了，“是不是不愛吃這些？”
甘念搖搖頭，他看出她心情不好，沒追問，只是柔聲安撫：“我給你裝點酸辣湯，開胃。”
他拿過她的碗，幫她盛了一碗湯，甘念埋頭喝著，他又給她夾了螃蟹和蝦。
旁邊的男同學“看不下去”了，“班長，你對女同學也太照顧了吧，你讓我們同桌的人狗糧都要吃飽了啊。”
大家都以為許懷深會否認甚至不搭理，可是他卻笑著答道：“那你就少吃點菜。”
單身汪：“？？！！”
這是默認了和甘念之間的關系？！
啤酒上桌，話匣子逐漸打開。
旁邊的同學把酒遞給她，“甘念，來一瓶嗎？”
她剛伸手去接，就被許懷深攔住了，他看向她，來了一句：“不能喝酒，喝飲料。”
甘念皺眉，心想這人怎麽總管著她？
酒過三巡，隔壁幾桌的人過來敬酒，仿佛是畢業宴一樣，“我們首先敬一下班長，這一年辛苦了啊，明年呢，還是你來當，也就你能勝任了。”
許懷深的能力，大家是看在眼裏的。
然而他舉起酒杯，淡笑著解釋：“高三我不在一中了，不能當了。”
眾人震驚。
甘念坐在位子上，面色一頓，握著杯子的手倏然收緊。她低著頭，沒敢去擡頭看他。
甚至，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大家都問許懷深要去哪裏，他解釋因為家裏的原因要去S市。大家聽到他要去勤力中學，都很羨慕，也紛紛表示祝福：“班長，茍富貴勿相忘啊！我們隨時歡迎你回來看看！”
許懷深看向坐著的甘念，眼底湧過苦澀，他舉杯言：“不會忘的。”
有人碰了碰甘念的肩膀，打趣道：“甘念，你最喜歡的班長可就要從此分別了啊，你都不說點什麽嗎？”
看熱鬧的大家都笑了。
甘念站了起來，看向他們口中所說的人，艾銘和惠欣兒看著她的表情不對勁，連忙圓場：“沒事啊，大學還可以再見啊，什麽叫就此分別了，會不會說話。”
“我錯了我錯了。”
甘念搶過艾銘手中的啤酒，嘴角扯起笑容，碰了碰許懷深的杯子，緩緩開口：“班長，祝一帆風順啊。”
大家眼瞧著許懷深的臉色變得陰沈，眸色漸深，全體噤了聲。
甘念紅了眼眶，剛要仰頭灌下酒，手裏的瓶子就被搶走了。
許懷深把她的酒瓶放到桌上，然後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看向眾人，無聲勾唇：“以後我不在一中了，還得麻煩大家幫我看著甘念，要是有男孩子來追她，你們可得和我說。”
眾人：“？？！！”我們沒聽錯吧？！
甘念也完全沒想到許懷深會來這麽一句，這不相當於告訴大家他喜歡她嗎？
她擡頭，懵懵地看著他，許懷深和她對視，眼神寵溺。
“她那麽漂亮，我實在不放心。”
兩秒的安靜過後，全場爆發了巨大的起哄聲，“班長，你是不是喜歡甘念啊？！”“沒想到班長和副班竟然有這種關系啊！”
林盛：“你們還看不出來啊，深哥這是宣誓主權啊！”
“哈哈哈……”
甘念被他們說得，臉色又冒了紅。鬧過之後，他們回到位子上，許懷深悄聲對她說：“等會兒吃完飯，我答應你會好好解釋我去勤力的事。現在不許難過，不許心情不好，好好吃飯，可以嗎？”
甘念也不得不承認，剛才被他那麽一說，心裏也舒暢了幾分，她點點頭，許懷深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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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大家就說轉戰下一個地點，KTV。
甘念和室友幾個散步過去，就在聊今晚發生的事，艾銘就說：“甘念，好羨慕你啊，能和那麽優秀的班長在一起，真祝賀你們。”
“甘念也很優秀啊，郎才女貌，是吧？”惠欣兒揚起下巴。
“是是是，你們倆就是金童玉女！”
甘念咧嘴，“你們就知道拿我開玩笑。”
“哪裏呀，我覺得班長確實和你很搭呢。而且他從高一開始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很多女孩子追他的。”
甘念嘟囔：“說不定他到新學校也是這樣呢……”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放心，班長心裏肯定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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