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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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 於誠這才明白許致飛為什麽堅持要讓自己叫他“致飛”，又為什麽願意跟自己的親戚鄰居合影簽名, 以及為什麽這麽體貼了。
他可能早就把自己當成了……
於誠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許致飛望著於誠楞怔的模樣，還當他是驚喜過了頭，又出聲道：“餵, 傻了？”
於誠咬著下嘴唇不吭聲。
也許，從最開始自己要簽名時起, 許致飛就產生了誤會。
他誤以為自己喜歡他, 並在這種誤會中漸漸喜歡上了自己。
“……”
許致飛望著於誠愈發凝重的臉，心中漸漸湧出一種不妙的猜想。他喊道：“你說話啊。”
於誠慢慢擡起頭, 是的，這是個誤會, 是個錯誤。甚至, 某種程度上, 可以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錯誤。
不管要面臨什麽樣的報覆, 他都得認真地去修正這個錯誤。
於誠冷靜地說：“許哥，你誤會了。”
“我不喜歡男人，所以也不喜歡你。”
“對我來說, 這些日子所有的一切就只是純粹地賣腐與營銷CP而已。”
“甚至，許哥, 其實我根本不是你的粉絲。當初我是幫我妹妹問你要簽名的，怕你不給, 才說自己喜歡你喜歡了很久。我說的喜歡, 也僅僅是粉絲對於偶像的喜歡, 無關任何情愛。”
“對不起，讓你誤會了這麽久。許哥，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生氣。你…要不今晚揍我一頓出出氣？”
於誠每說一句話，就像一根箭射在許致飛的身上。
誤會？不喜歡我？甚至都不是我的粉絲？
這麽久了，一切都是自己單方面的臆想？
煙花的綻放聲還回蕩在夜空中，仿佛是在對他的自作多情進行狠狠地嘲諷。
許致飛雙拳緊緊攥著，令人忍不住懷疑下一秒於誠的臉上就會挨上一擊。
於誠閉上眼。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許致飛反而“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很好。”他說。
於誠睜開眼，有些手足無措。
許致飛冷冷地看著他，又恢覆成初次相見的模樣：“OK，你表達得很清楚了，我明白了，再見。”
“等等，”於誠伸手抓住他：“這麽晚了，你這麽走了，睡哪兒？”
許致飛回過頭，道：“事到如今，你還敢跟我睡一張床？不怕我把你給怎麽樣了麽？別忘了，我可是練過的。”
於誠一怔，握住許致飛右臂的手頓時松了幾分力氣。
許致飛察覺到了變化，眼底又暗了幾分。他為自己仍存有的一絲幻想感到恥辱，右手猛地一甩：“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可是——”
許致飛站定，道：“我兩天前就到了，在一家小旅店裏包了一周，只為等今天而已。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流落街頭。”
於誠一怔，今天？
他在心裏默默算了算日子，這才想起今天是情人節。
再朝前看去，許致飛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身後，煙花還在持續綻放。
回到旅館，許致飛簡單洗漱後，將棉被拉至肩頭，倚靠在床上。
這是個什麽破地方？一家旅館，竟然連個空調都沒有？
許致飛決定明天一早就回去。這麽想著，他開始用手機訂車票和機票。
訂完票，他躺下來準備睡覺。
然而卻睡不著。
房間狹小無比就算了，明明在冬季，被子上竟然還有股潮濕感？以及空氣裏似有若無的怪味道又是什麽？
前兩天晚上可以忍受的東西，今夜全都成了許致飛無法入睡的因素之一。
翻了幾個身後，許致飛伸手去拿手機。他今晚不打算睡了。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右手已經先行一步，點開了於誠的朋友圈。
以前沒有權限查看的，今晚反倒可以看了。
許致飛一邊覺得可笑，一邊翻著於誠的動態。
第一條，是星空；
第二條，是感慨終於考完試，可以回家休息了；
第三條，是跟一名清秀男生的合影。兩人笑得很開心，頭也貼得極近，非常刺眼。
第四條，仍是一張合影。照片裏共有3個人，其中一名就是上一張裏的清秀男生，於誠跟他搭著肩。
再往下翻，十條朋友圈裏居然有五條是跟這清秀男生有關的！
許致飛怒不可遏，好啊，原來賣腐炒CP也不僅限於我，我只不過他無數任CP裏其中的一個罷了！
再想想自己，生平第一次跟人炒CP，而且是嚴重倒貼地炒CP。如今更是千裏迢迢跑到這麽個鬼地方，結果就為聽一聲“誤會”？！
他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場鬧劇，自己便是這場鬧劇裏最大的笑料。
呵呵。
許致飛把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他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於誠的事情了。
另一邊，回到家中，於誠的心情仍是沈重的。
“阿誠，小飛呢？”於母問。
周圍很暗，於誠完全沒註意到，冷不防被嚇了一跳。
他問：“媽，你怎麽還沒睡？”
“本來就要睡了，結果看到有人在放煙花，你看——”於母指了指外面：“從來沒見過這麽大仗勢，都這麽久了還沒停，得多有錢啊。我估摸著沒睡的人都得出來看了。”
於誠跟著望過去，確實美麗明亮非凡。
提前兩天過來，大概就是為了準備這一場煙花吧。甚至可能特意租了地，雇了人，買了大量煙花，讓他們放上很久。
“你還沒答我呢，小飛哪去了？”於母問。
於誠頓了頓，搪塞道：“他提前訂過旅館，剛剛出去散步時正好路過，他就在旅館住下了。”
“這孩子，訂什麽旅館啊。”於母自言自語道：“鎮上的旅館我住都覺著不舒服。”
於誠沈默地往前走。
於父也站在院子裏擡頭看天上的煙花，於曉曉已經睡下了。
於誠快速地洗漱完畢，早早躺到床上。
看方才的情形，許致飛是打算跟自己從此陌路了。那麽自己呢，這個誤會的發生總歸有自己的責任，自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什麽都不做，躲遠就好了嗎？
還有劇組的CP炒作。《電競人生》起碼還有三個月才能播出，之前炒起的CP，會因為這件事徹底奄熄下去嗎？
剪不斷，理還亂。
於誠把被子往上一拉蓋過頭頂，睡覺。
第二天，剛從臥室出來，妹妹站在房門口問：“許哥哥呢？他怎麽走了啊？”
於誠看了她一眼，說：“別問了行嗎，哥不太想說這件事。”
“好…”於曉曉似懂非懂地點頭。
待於誠走到外面洗漱，她左手托著腮，右手在群裏發消息：“他們好像在情人節吵架了哎……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哥心情看起來十分糟糕，我要是追著問的話就有點過分了。”
“不過說不定過兩天就和好了呢。夫妻都是這樣子的鴨。”她又補充道。
可惜我沒幾天就開學了，於曉曉心想。
年後，於誠好長一段時間沒開直播。他和許致飛的CP後續到底該怎麽處理，劇組沒有通知，他擔心開播後有很多人在直播間裏問，自己會說錯話。
主播們是有年假的，而且他年前那段時間整天整天地開播，因此時長方面暫時不必擔心。
不知不覺，寒假就過去了，新的學期到來。
這麽久沒營業，CP粉們紛紛著急起來。
“致誠怎麽回事啊？許哥哥這段時間就出席過一個活動，而且全程冷臉，一句話都沒說。於神也好長一段時間沒開直播了。”
“確實好奇怪。難道廣電下了禁令，劇組怕被舉報，不敢再讓他們營業了嗎？”
“那也不會兩人都不工作。他們不會是分手了吧？”
“樓上＋1，要是炒CP，就算兩人間出現問題，表面上總得做做樣子吧。只有真情侶分手，才會徹底無交集啊。”
“所以先前致誠是真的，然後現在……悲喜交加說的就是此刻的我了_(:з)∠)_”
“說不準只是鬧矛盾了呢，小情侶吵吵架也很正常。”
“終於可以解綁了嗎，喜大普奔！”
……
等了這麽久，劇組始終沒有消息傳來，於誠問了幾個工作人員，對方也沒給任何指示。他沒法等了，開學第二周的周六，登陸直播間。
“於神！！！”
“啊啊啊男神你終於出現了！沒有你的日子MSG都不好玩了。”
“於神已經來了，許哥哥還會遠嗎？”
“於神，你跟許哥哥到底怎麽回事啊？”
無數彈幕，於誠一句也沒理會。他對著鏡頭笑笑：“好久不見，新的一年大家都要開開心心的呀。我就直接開始玩游戲了啊！”
另一邊，又是一個周六，許致飛再次嘗試使用小號進入於誠直播間。
他當然要跟於誠劃清界限，但眼下兩個人剛吵翻，小號就不再過去，豈非自爆身份，更加丟臉？
再不情願，也得再來一次好掩飾身份。
這回，直播間終於不再提示“主播不在家”了。
畫面一出來，依然是熟悉的臉，溫和無害的笑容，許致飛卻怎麽看怎麽生氣。
他總是很容易想起那天晚上於誠一臉無辜的樣子。
居然還得給他打賞禮物表示來過。
這時，系統提示道：尊敬的“我家於小誠真可愛”用戶，您的累計充值已達150萬元，可獲贈價值1000元的“戰鬥機”2枚。
許致飛：“……”
操，這個名字！
許致飛咬牙切齒地購買改名卡，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
此刻，於誠正在中路緊張地對線。
以一絲血的優勢將匹配到的職業選手單殺掉，他稍微舒了口氣。
不少粉絲在直播間感慨“於神牛逼，又下一名職業級高手”，大量5元10元的禮物來襲，百元級的也有幾個。
不過上萬乃至十萬級別的宇宙飛船，於誠開播這麽久，也就遇過那麽一位壕粉而已。
起初，於誠以為他對自己別有所圖，誰知幾個月過去，除了最初選過一次英雄外，人家一句話都沒說。
他每個周六都會過來。不知道自己停播這麽久，對方今天還會不會來。
正這麽想著，耳機裏響起了雷聲。
來了，於誠心道。但是在切到直播間之前，他忽然感到一絲不太對勁：這個雷的聲音似乎跟以前有點不同。
很快，他就明白了緣由：這回，對方打賞的不是價值十萬的宇宙飛船，而是價值一萬塊的航天飛機。
等等，好像不止。
細看之下，對方打賞了9架航天飛機、9架飛機、9架遙控飛機以及9個木鳥，共計99999元。
嗯？所以…禮物金額數-1？
於誠頓感哭笑不得，這是什麽意思？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直播間的觀眾也註意到了。畢竟，一萬塊的禮物同樣屬於巨額打賞，系統提示的牌面不小。
“哈哈哈什麽鬼，這是好感度-1的意思嗎？”
“這土豪也不嫌麻煩啊……”
“好感度-1，還剩9999是嗎哈哈哈，笑死！”
“樓上數死早，明明是剩99999。”
“等等，大家仔細看下禮物榜，土豪又改名了！”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系統提示裏還是【我家於小誠真可愛】的名兒，在禮物榜第一的位置上已經變成了【渣男玩游戲永遠被坑】。
“？？？”
“所以這位壕粉是名女生嗎？”
“噗這是啥名字，這個土豪太可愛了吧哈哈哈哈。”
“誰說一定是女生了？男生就不能遇到渣男了嗎？”
“我越來越懷疑這是許哥哥的小號了……渣男？？他們果然是鬧別扭了嗎？”
“許哥哥怎麽可能這麽幼稚，樓上YY也要靠點譜啊。”
於誠也覺得這壕粉令人琢磨不透，但要真說是許致飛的小號他又是不信的。以許致飛的驕傲，當晚說了那樣的話，怎可能還來自己的直播間呢？
這時中路的敵人已經覆活，他很快又轉移了註意力。
許致飛見於誠一點反應都沒有，說不上到底是慶幸還是失落。
他心煩意亂地關掉電腦，跑到書房練字去了。
不遠處的趙東，望著許致飛的身影悠悠嘆了口氣，給自己的姐姐發消息。
兩小時後，許氏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
西裝革履的許明青伏在辦公桌上處理文件，一位衣著靚麗的幹練女子推門而入。
“許總。”
許明青擡起頭來：“趙怡？小飛那邊有什麽特別的消息了麽？”
趙怡走到許明青身邊，匯報道：“您還記得上次我跟您提過的於誠嗎？”
許明青“嗯”了一聲，肯定道：“盡管出身不好，卻是個才貌雙全的孩子。”
頓了頓，又道：“你上回跟我說，他在小飛眼裏很不一般。”
“是的，”趙怡說：“您能接受嗎？”
“我在英國這麽多年，又有什麽接受不了的？”許明青道：“雖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這一條路，但這不是我能改變的。更何況，現在於我而言，只要能讓小飛不再記恨我，其他還有什麽可在乎的？”
“好的，許總，那我就直說了。”趙怡冷靜道：“據我弟弟說，往年每次到了年三十的晚上，致飛縱然掩飾，多少還是會露出一絲落寞來。今年卻完全不同，還說以後不會是一個人了。可是，新年過去後，他反而整天郁郁寡歡，還向劇組提出了停止炒CP的要求，並且不再和於誠聯系。”
“經過核實，致飛大年初一就買了N市的機票。N市便是於誠的家鄉。”
許明青打斷道：“你弟弟？他不是一直不肯幫忙麽？”
趙怡解釋道：“打從N市回來以後，致飛的心情一直不好。雖然按時吃飯，但總是吃不了多少。現在每天待在別墅裏休息還好，我弟弟擔心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等到下部戲開機，大量的工作會將他的身體壓垮。他沒什麽辦法，只好將這件事告訴我。”
許明青沈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N市，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是的。致飛一直順風順水，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我想一定是在於誠那裏碰了什麽壁。”
“他性子極傲，從來沒喜歡過誰，一旦喜歡上，恐怕很難擱得下。與此同時，他也無法放低身段去做一些事，只能憋在心裏。”
“我現在有一個想法，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您跟他的關系，都很有好處。”趙怡自信地揚起嘴角。
許明青擡眼看著她，靜靜地等待下文。
在宿舍裏玩了大半天游戲，於誠伸個懶腰，起身準備去吃飯。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嗨，我是邱生，還記得嗎？”
“嗯，”於誠微笑著問：“《電競人生》劇組又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事情嗎？”
對方笑道：“這回不是《電競人生》哦。是這樣的，最近我們公司在籌劃一部古裝劇，制片人看了《這就是電競！》的綜藝節目，特別希望由你來出演劇中的男三號。”
“古裝劇？希望我來演？”於誠納悶地看了眼來電顯示，確認這不是個騙子。
但是節目裏自己從頭到尾都是現代裝，就算看中自己，又怎會是去出演一部古裝劇呢？
“是的，這部劇的制作班底非常好，導演是業內著名的電視劇大導李生，主角也是一線。至於片酬，片方開出的價格是一千萬。”邱生說。
“一千萬？”於誠驚訝道。
一個男三號，竟然就能有這麽高的片酬嗎？難怪這麽多網紅擠破頭都想進娛樂圈了。
“是的。”邱生說：“而且還有很多隱形好處，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盡快給我答覆。”
掛掉電話後，旁邊張豐好奇道：“什麽一千萬？又有其他直播平臺來挖你了嗎？”
“不是，”於誠說：“一個劇組想讓我去演一個男三號，這是他們開的片酬。”
張豐倒吸一口涼氣：“我擦，一個男三號就這麽多錢，男一號得多少啊？現在當演員都這麽賺錢？？？”
徐子輝道：“有點奇怪，正常情況下，男三號的片酬不至於這麽高吧，畢竟你以前都沒有演過電視劇。確定沒問題嗎？”
“是我認識的一個工作人員，應該不是騙子。”於誠說：“當然如果要簽合同的話，我肯定會小心查看的。”
“那就去啊！”張豐攛掇道：“當主播畢竟受眾有限啊，當演員，萬一要是電視劇火了，跟《山川月》似的，直接就家喻戶曉了，那多爽啊！”
“是啊，”徐子輝笑道：“我們到時候也有個明星室友了，搞不好張豐得天天幫學妹要簽名了。”
於誠跟著笑笑。
是了，比起片酬很多，某些好處其實更加吸引人。
如果真按邱生所說，電視劇的班底精良，導演咖位大，那就意味著這部劇能為自己帶來很大的曝光。
一部《這就是電競！》綜藝，就讓他直播間裏的熱度值提高了百分之五十。如今，他已經將人氣榜上的第二位主播甩出一大截了。萬一有幸出演一部爆劇的男三號……
可正如徐子輝所說，這個事兒透著蹊蹺。
先不說片酬，單就自己沒演過戲這條，劇組也不怕自己演砸拖累整個劇組嗎？
若是提到娛樂圈……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許致飛。但，那天晚上以後，於誠實在不認為這會是他做的手腳。
無論如何，到時候先過去看看吧。
十天後。
許致飛進組。他上周新接了一部戲，仍是古裝，名為《風月》。
無論制作班底還是導演，都是合作過的人，很靠譜。
開機儀式過後，上午只拍了六場戲。
吃完午飯回到休息室休息，許致飛發現那裏還有一個人，是飾演自己童年時期的小童星。
個頭很小，卻抱著一臺屏幕特大的手機，低頭在玩。
許致飛覺得有點滑稽，不由走近幾步，那名童星正在用手機看MSG直播。是綠兔tv的主播殘劍。
他不由想起了當時錄節目的情景。
以及，昨天是個周六，自己卻沒有去於誠的直播間。
小童星看得入神，到這會兒才察覺有人過來了。一見到許致飛，立刻緊張地站起來：“許哥。”
許致飛淡淡笑道：“你看吧。”
“啊？哦。”
童星雖然有點害怕眼前這位總是冷著臉的大哥哥，到底還是個孩子，抵抗不住游戲的誘惑。
許致飛站在一旁看著殘劍直播玩MSG，同樣操作強大，大殺四方，他卻覺得看著十分無聊。
為什麽當初會很喜歡看那個人直播呢？
許致飛搖搖頭，走出休息室，決定還是到拍攝場地看劇本。
一出門，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請問這裏是《風月》劇組吧？我想找一下邱生。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許致飛不可置信地扭頭望過去，不遠處站著的，除了於誠又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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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早就把自己當成了……
於誠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許致飛望著於誠楞怔的模樣，還當他是驚喜過了頭，又出聲道：“餵, 傻了？”
於誠咬著下嘴唇不吭聲。
也許，從最開始自己要簽名時起, 許致飛就產生了誤會。
他誤以為自己喜歡他, 並在這種誤會中漸漸喜歡上了自己。
“……”
許致飛望著於誠愈發凝重的臉，心中漸漸湧出一種不妙的猜想。他喊道：“你說話啊。”
於誠慢慢擡起頭, 是的，這是個誤會, 是個錯誤。甚至, 某種程度上, 可以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錯誤。
不管要面臨什麽樣的報覆, 他都得認真地去修正這個錯誤。
於誠冷靜地說：“許哥，你誤會了。”
“我不喜歡男人，所以也不喜歡你。”
“對我來說, 這些日子所有的一切就只是純粹地賣腐與營銷CP而已。”
“甚至，許哥, 其實我根本不是你的粉絲。當初我是幫我妹妹問你要簽名的，怕你不給, 才說自己喜歡你喜歡了很久。我說的喜歡, 也僅僅是粉絲對於偶像的喜歡, 無關任何情愛。”
“對不起，讓你誤會了這麽久。許哥，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生氣。你…要不今晚揍我一頓出出氣？”
於誠每說一句話，就像一根箭射在許致飛的身上。
誤會？不喜歡我？甚至都不是我的粉絲？
這麽久了，一切都是自己單方面的臆想？
煙花的綻放聲還回蕩在夜空中，仿佛是在對他的自作多情進行狠狠地嘲諷。
許致飛雙拳緊緊攥著，令人忍不住懷疑下一秒於誠的臉上就會挨上一擊。
於誠閉上眼。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許致飛反而“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很好。”他說。
於誠睜開眼，有些手足無措。
許致飛冷冷地看著他，又恢覆成初次相見的模樣：“OK，你表達得很清楚了，我明白了，再見。”
“等等，”於誠伸手抓住他：“這麽晚了，你這麽走了，睡哪兒？”
許致飛回過頭，道：“事到如今，你還敢跟我睡一張床？不怕我把你給怎麽樣了麽？別忘了，我可是練過的。”
於誠一怔，握住許致飛右臂的手頓時松了幾分力氣。
許致飛察覺到了變化，眼底又暗了幾分。他為自己仍存有的一絲幻想感到恥辱，右手猛地一甩：“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可是——”
許致飛站定，道：“我兩天前就到了，在一家小旅店裏包了一周，只為等今天而已。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流落街頭。”
於誠一怔，今天？
他在心裏默默算了算日子，這才想起今天是情人節。
再朝前看去，許致飛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身後，煙花還在持續綻放。
回到旅館，許致飛簡單洗漱後，將棉被拉至肩頭，倚靠在床上。
這是個什麽破地方？一家旅館，竟然連個空調都沒有？
許致飛決定明天一早就回去。這麽想著，他開始用手機訂車票和機票。
訂完票，他躺下來準備睡覺。
然而卻睡不著。
房間狹小無比就算了，明明在冬季，被子上竟然還有股潮濕感？以及空氣裏似有若無的怪味道又是什麽？
前兩天晚上可以忍受的東西，今夜全都成了許致飛無法入睡的因素之一。
翻了幾個身後，許致飛伸手去拿手機。他今晚不打算睡了。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右手已經先行一步，點開了於誠的朋友圈。
以前沒有權限查看的，今晚反倒可以看了。
許致飛一邊覺得可笑，一邊翻著於誠的動態。
第一條，是星空；
第二條，是感慨終於考完試，可以回家休息了；
第三條，是跟一名清秀男生的合影。兩人笑得很開心，頭也貼得極近，非常刺眼。
第四條，仍是一張合影。照片裏共有3個人，其中一名就是上一張裏的清秀男生，於誠跟他搭著肩。
再往下翻，十條朋友圈裏居然有五條是跟這清秀男生有關的！
許致飛怒不可遏，好啊，原來賣腐炒CP也不僅限於我，我只不過他無數任CP裏其中的一個罷了！
再想想自己，生平第一次跟人炒CP，而且是嚴重倒貼地炒CP。如今更是千裏迢迢跑到這麽個鬼地方，結果就為聽一聲“誤會”？！
他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場鬧劇，自己便是這場鬧劇裏最大的笑料。
呵呵。
許致飛把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他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於誠的事情了。
另一邊，回到家中，於誠的心情仍是沈重的。
“阿誠，小飛呢？”於母問。
周圍很暗，於誠完全沒註意到，冷不防被嚇了一跳。
他問：“媽，你怎麽還沒睡？”
“本來就要睡了，結果看到有人在放煙花，你看——”於母指了指外面：“從來沒見過這麽大仗勢，都這麽久了還沒停，得多有錢啊。我估摸著沒睡的人都得出來看了。”
於誠跟著望過去，確實美麗明亮非凡。
提前兩天過來，大概就是為了準備這一場煙花吧。甚至可能特意租了地，雇了人，買了大量煙花，讓他們放上很久。
“你還沒答我呢，小飛哪去了？”於母問。
於誠頓了頓，搪塞道：“他提前訂過旅館，剛剛出去散步時正好路過，他就在旅館住下了。”
“這孩子，訂什麽旅館啊。”於母自言自語道：“鎮上的旅館我住都覺著不舒服。”
於誠沈默地往前走。
於父也站在院子裏擡頭看天上的煙花，於曉曉已經睡下了。
於誠快速地洗漱完畢，早早躺到床上。
看方才的情形，許致飛是打算跟自己從此陌路了。那麽自己呢，這個誤會的發生總歸有自己的責任，自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什麽都不做，躲遠就好了嗎？
還有劇組的CP炒作。《電競人生》起碼還有三個月才能播出，之前炒起的CP，會因為這件事徹底奄熄下去嗎？
剪不斷，理還亂。
於誠把被子往上一拉蓋過頭頂，睡覺。
第二天，剛從臥室出來，妹妹站在房門口問：“許哥哥呢？他怎麽走了啊？”
於誠看了她一眼，說：“別問了行嗎，哥不太想說這件事。”
“好…”於曉曉似懂非懂地點頭。
待於誠走到外面洗漱，她左手托著腮，右手在群裏發消息：“他們好像在情人節吵架了哎……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哥心情看起來十分糟糕，我要是追著問的話就有點過分了。”
“不過說不定過兩天就和好了呢。夫妻都是這樣子的鴨。”她又補充道。
可惜我沒幾天就開學了，於曉曉心想。
年後，於誠好長一段時間沒開直播。他和許致飛的CP後續到底該怎麽處理，劇組沒有通知，他擔心開播後有很多人在直播間裏問，自己會說錯話。
主播們是有年假的，而且他年前那段時間整天整天地開播，因此時長方面暫時不必擔心。
不知不覺，寒假就過去了，新的學期到來。
這麽久沒營業，CP粉們紛紛著急起來。
“致誠怎麽回事啊？許哥哥這段時間就出席過一個活動，而且全程冷臉，一句話都沒說。於神也好長一段時間沒開直播了。”
“確實好奇怪。難道廣電下了禁令，劇組怕被舉報，不敢再讓他們營業了嗎？”
“那也不會兩人都不工作。他們不會是分手了吧？”
“樓上＋1，要是炒CP，就算兩人間出現問題，表面上總得做做樣子吧。只有真情侶分手，才會徹底無交集啊。”
“所以先前致誠是真的，然後現在……悲喜交加說的就是此刻的我了_(:з)∠)_”
“說不準只是鬧矛盾了呢，小情侶吵吵架也很正常。”
“終於可以解綁了嗎，喜大普奔！”
……
等了這麽久，劇組始終沒有消息傳來，於誠問了幾個工作人員，對方也沒給任何指示。他沒法等了，開學第二周的周六，登陸直播間。
“於神！！！”
“啊啊啊男神你終於出現了！沒有你的日子MSG都不好玩了。”
“於神已經來了，許哥哥還會遠嗎？”
“於神，你跟許哥哥到底怎麽回事啊？”
無數彈幕，於誠一句也沒理會。他對著鏡頭笑笑：“好久不見，新的一年大家都要開開心心的呀。我就直接開始玩游戲了啊！”
另一邊，又是一個周六，許致飛再次嘗試使用小號進入於誠直播間。
他當然要跟於誠劃清界限，但眼下兩個人剛吵翻，小號就不再過去，豈非自爆身份，更加丟臉？
再不情願，也得再來一次好掩飾身份。
這回，直播間終於不再提示“主播不在家”了。
畫面一出來，依然是熟悉的臉，溫和無害的笑容，許致飛卻怎麽看怎麽生氣。
他總是很容易想起那天晚上於誠一臉無辜的樣子。
居然還得給他打賞禮物表示來過。
這時，系統提示道：尊敬的“我家於小誠真可愛”用戶，您的累計充值已達150萬元，可獲贈價值1000元的“戰鬥機”2枚。
許致飛：“……”
操，這個名字！
許致飛咬牙切齒地購買改名卡，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
此刻，於誠正在中路緊張地對線。
以一絲血的優勢將匹配到的職業選手單殺掉，他稍微舒了口氣。
不少粉絲在直播間感慨“於神牛逼，又下一名職業級高手”，大量5元10元的禮物來襲，百元級的也有幾個。
不過上萬乃至十萬級別的宇宙飛船，於誠開播這麽久，也就遇過那麽一位壕粉而已。
起初，於誠以為他對自己別有所圖，誰知幾個月過去，除了最初選過一次英雄外，人家一句話都沒說。
他每個周六都會過來。不知道自己停播這麽久，對方今天還會不會來。
正這麽想著，耳機裏響起了雷聲。
來了，於誠心道。但是在切到直播間之前，他忽然感到一絲不太對勁：這個雷的聲音似乎跟以前有點不同。
很快，他就明白了緣由：這回，對方打賞的不是價值十萬的宇宙飛船，而是價值一萬塊的航天飛機。
等等，好像不止。
細看之下，對方打賞了9架航天飛機、9架飛機、9架遙控飛機以及9個木鳥，共計99999元。
嗯？所以…禮物金額數-1？
於誠頓感哭笑不得，這是什麽意思？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直播間的觀眾也註意到了。畢竟，一萬塊的禮物同樣屬於巨額打賞，系統提示的牌面不小。
“哈哈哈什麽鬼，這是好感度-1的意思嗎？”
“這土豪也不嫌麻煩啊……”
“好感度-1，還剩9999是嗎哈哈哈，笑死！”
“樓上數死早，明明是剩99999。”
“等等，大家仔細看下禮物榜，土豪又改名了！”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系統提示裏還是【我家於小誠真可愛】的名兒，在禮物榜第一的位置上已經變成了【渣男玩游戲永遠被坑】。
“？？？”
“所以這位壕粉是名女生嗎？”
“噗這是啥名字，這個土豪太可愛了吧哈哈哈哈。”
“誰說一定是女生了？男生就不能遇到渣男了嗎？”
“我越來越懷疑這是許哥哥的小號了……渣男？？他們果然是鬧別扭了嗎？”
“許哥哥怎麽可能這麽幼稚，樓上YY也要靠點譜啊。”
於誠也覺得這壕粉令人琢磨不透，但要真說是許致飛的小號他又是不信的。以許致飛的驕傲，當晚說了那樣的話，怎可能還來自己的直播間呢？
這時中路的敵人已經覆活，他很快又轉移了註意力。
許致飛見於誠一點反應都沒有，說不上到底是慶幸還是失落。
他心煩意亂地關掉電腦，跑到書房練字去了。
不遠處的趙東，望著許致飛的身影悠悠嘆了口氣，給自己的姐姐發消息。
兩小時後，許氏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
西裝革履的許明青伏在辦公桌上處理文件，一位衣著靚麗的幹練女子推門而入。
“許總。”
許明青擡起頭來：“趙怡？小飛那邊有什麽特別的消息了麽？”
趙怡走到許明青身邊，匯報道：“您還記得上次我跟您提過的於誠嗎？”
許明青“嗯”了一聲，肯定道：“盡管出身不好，卻是個才貌雙全的孩子。”
頓了頓，又道：“你上回跟我說，他在小飛眼裏很不一般。”
“是的，”趙怡說：“您能接受嗎？”
“我在英國這麽多年，又有什麽接受不了的？”許明青道：“雖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這一條路，但這不是我能改變的。更何況，現在於我而言，只要能讓小飛不再記恨我，其他還有什麽可在乎的？”
“好的，許總，那我就直說了。”趙怡冷靜道：“據我弟弟說，往年每次到了年三十的晚上，致飛縱然掩飾，多少還是會露出一絲落寞來。今年卻完全不同，還說以後不會是一個人了。可是，新年過去後，他反而整天郁郁寡歡，還向劇組提出了停止炒CP的要求，並且不再和於誠聯系。”
“經過核實，致飛大年初一就買了N市的機票。N市便是於誠的家鄉。”
許明青打斷道：“你弟弟？他不是一直不肯幫忙麽？”
趙怡解釋道：“打從N市回來以後，致飛的心情一直不好。雖然按時吃飯，但總是吃不了多少。現在每天待在別墅裏休息還好，我弟弟擔心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等到下部戲開機，大量的工作會將他的身體壓垮。他沒什麽辦法，只好將這件事告訴我。”
許明青沈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N市，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是的。致飛一直順風順水，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我想一定是在於誠那裏碰了什麽壁。”
“他性子極傲，從來沒喜歡過誰，一旦喜歡上，恐怕很難擱得下。與此同時，他也無法放低身段去做一些事，只能憋在心裏。”
“我現在有一個想法，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您跟他的關系，都很有好處。”趙怡自信地揚起嘴角。
許明青擡眼看著她，靜靜地等待下文。
在宿舍裏玩了大半天游戲，於誠伸個懶腰，起身準備去吃飯。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嗨，我是邱生，還記得嗎？”
“嗯，”於誠微笑著問：“《電競人生》劇組又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事情嗎？”
對方笑道：“這回不是《電競人生》哦。是這樣的，最近我們公司在籌劃一部古裝劇，制片人看了《這就是電競！》的綜藝節目，特別希望由你來出演劇中的男三號。”
“古裝劇？希望我來演？”於誠納悶地看了眼來電顯示，確認這不是個騙子。
但是節目裏自己從頭到尾都是現代裝，就算看中自己，又怎會是去出演一部古裝劇呢？
“是的，這部劇的制作班底非常好，導演是業內著名的電視劇大導李生，主角也是一線。至於片酬，片方開出的價格是一千萬。”邱生說。
“一千萬？”於誠驚訝道。
一個男三號，竟然就能有這麽高的片酬嗎？難怪這麽多網紅擠破頭都想進娛樂圈了。
“是的。”邱生說：“而且還有很多隱形好處，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盡快給我答覆。”
掛掉電話後，旁邊張豐好奇道：“什麽一千萬？又有其他直播平臺來挖你了嗎？”
“不是，”於誠說：“一個劇組想讓我去演一個男三號，這是他們開的片酬。”
張豐倒吸一口涼氣：“我擦，一個男三號就這麽多錢，男一號得多少啊？現在當演員都這麽賺錢？？？”
徐子輝道：“有點奇怪，正常情況下，男三號的片酬不至於這麽高吧，畢竟你以前都沒有演過電視劇。確定沒問題嗎？”
“是我認識的一個工作人員，應該不是騙子。”於誠說：“當然如果要簽合同的話，我肯定會小心查看的。”
“那就去啊！”張豐攛掇道：“當主播畢竟受眾有限啊，當演員，萬一要是電視劇火了，跟《山川月》似的，直接就家喻戶曉了，那多爽啊！”
“是啊，”徐子輝笑道：“我們到時候也有個明星室友了，搞不好張豐得天天幫學妹要簽名了。”
於誠跟著笑笑。
是了，比起片酬很多，某些好處其實更加吸引人。
如果真按邱生所說，電視劇的班底精良，導演咖位大，那就意味著這部劇能為自己帶來很大的曝光。
一部《這就是電競！》綜藝，就讓他直播間裏的熱度值提高了百分之五十。如今，他已經將人氣榜上的第二位主播甩出一大截了。萬一有幸出演一部爆劇的男三號……
可正如徐子輝所說，這個事兒透著蹊蹺。
先不說片酬，單就自己沒演過戲這條，劇組也不怕自己演砸拖累整個劇組嗎？
若是提到娛樂圈……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許致飛。但，那天晚上以後，於誠實在不認為這會是他做的手腳。
無論如何，到時候先過去看看吧。
十天後。
許致飛進組。他上周新接了一部戲，仍是古裝，名為《風月》。
無論制作班底還是導演，都是合作過的人，很靠譜。
開機儀式過後，上午只拍了六場戲。
吃完午飯回到休息室休息，許致飛發現那裏還有一個人，是飾演自己童年時期的小童星。
個頭很小，卻抱著一臺屏幕特大的手機，低頭在玩。
許致飛覺得有點滑稽，不由走近幾步，那名童星正在用手機看MSG直播。是綠兔tv的主播殘劍。
他不由想起了當時錄節目的情景。
以及，昨天是個周六，自己卻沒有去於誠的直播間。
小童星看得入神，到這會兒才察覺有人過來了。一見到許致飛，立刻緊張地站起來：“許哥。”
許致飛淡淡笑道：“你看吧。”
“啊？哦。”
童星雖然有點害怕眼前這位總是冷著臉的大哥哥，到底還是個孩子，抵抗不住游戲的誘惑。
許致飛站在一旁看著殘劍直播玩MSG，同樣操作強大，大殺四方，他卻覺得看著十分無聊。
為什麽當初會很喜歡看那個人直播呢？
許致飛搖搖頭，走出休息室，決定還是到拍攝場地看劇本。
一出門，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請問這裏是《風月》劇組吧？我想找一下邱生。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許致飛不可置信地扭頭望過去，不遠處站著的，除了於誠又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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