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的問題，塗雲一句話就讓我語塞了。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警察就已經先把他抓起來了吧。私設監控可是違法行為。”

這時塗雲又繼續道：“而且你說有人為了求證，那他是想求證什麽？是求證本尊不會變老，還是求證本尊不是人類？

那又該怎麽求證呢？求證的步驟是什麽？求證的過程會不會被本尊發現？”

說著，塗雲看著我道：“螞蟻任由科學家觀察，是因為它們不知道科學家在做什麽，可妖並非螞蟻。所以，實事做起來，可沒有想象那般簡單。”

雖然塗雲的話語很溫柔，但他的目光卻是分明在對我說著“小孩子，世界可沒有那麽簡單。”

對於塗雲這大人看小孩一般的姿態，我感覺很不爽，頓時掐上了他腰間的，把他身上的‘教師勁’全掐沒了我才放手。

而不知不覺中，我發現自己與塗雲已經走到了公寓樓下。

看著眼前的單元防盜鐵門，我拉住了塗雲的手，輕聲道：“再逛逛吧。”

說起來，直從來到這個小區後，一直地都沒有機會與塗雲在夜間出來散步。明明與那麽好看的男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之前都是在幹什麽啊。

看著十六正圓的月亮，小區內萬家的燈火，我突然有拉著塗雲一同散步的興致。

正好現在是飯後散步的最好時間，正好明後兩天是周未，正好夜色能遮擋我與塗雲的容貌。

一切的正好，讓我拉住了塗雲的手，再次走向林蔭小道。而塗雲也似明白我的心思般，不多問地陪我走著，看著夜色下的風景。

“就讓那最甜密的時刻，再熬上那麽一會吧。”我在內心吶吶道。

……………

也許是走進林蔭小道後，塗雲身上的神密感再次激了我的好奇欲，亦或者我天生就不是喜歡默默走路的人，總之我再次作死的向塗雲問：“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人呢，那種能躲開警方，自身觀察技術又點滿的人。”

塗雲似早知道我會這麽問，輕便回答道：“你說的那樣的人，是有，而且世上還有一大把。”

對於塗雲這出乎意料的回答，我不禁追問道：“在哪。”

斑駁的樹陰中，我能感到塗雲狐魅的嘴角輕輕彎起。

“科研所，科學院之類的地方。那地方的人，想要觀察什麽，只要不違法，察警也不會去管。”

對於塗雲的回答，我內心疙瘩，總覺得不上不下。

而塗雲也似明白我的心態般，‘溫柔’的沒有多說我什麽，而是再次為我解惑道：“你內心所想的，那種對探求世界有著異常的執著、同時又有高超技術、學識的人，早就成科學工作者，進了本尊說的那些地方了吧。

而一但成為研究員，你想要研究什麽，就不是全憑你個人的意志。

研究想要開展，需要報備審批，需要研究資金，你覺得寫一個研究妖是不是真實存在的課題，會得到批準嗎？”

“估計不會，先不說妖族與國家的關系，單就正常的人，也不會批準這樣的課題。”我嘟嘴道：“但你說的那些都是官方的探究者，難道民間就沒有高人嗎？”

“術業有專功，你說的那些有著探求心，卻不能成為科學家的人，大多都是沒有恒心的半吊子。就算所有的妖族都沒發現他們，但你又能確定他們遇到的每一個觀察對象就真的是妖？

究研一項東西並沒有那麽有趣。大多時候，都是無聊且繁瑣的取證、觀察的過程，這過程最考驗的便是恒心，既然是民間恒心不足的半吊子，估計在連續觀測結果不如意後，就都放棄了吧。

世間的妖本就不多，相反，長得、或者行為‘像是’妖的人卻不在少數。

你能說出‘為什麽不會有人來觀察本尊’的話，是因為你就在本尊身邊。但別忘了，那些民間吊半子的探求者，會如你這般的好運，身邊就有一個不老的妖怪？”

“而且就算他們好運的，碰到第一個觀察對象就是妖。但孤身力薄，又沒有資金支援的他們，又能觀察出什麽。”

我不服道：“難道就沒有專們尋找妖的民間組織嗎？”

塗雲回道：“有。”

但我還沒來得及發問，塗雲就繼續道：“這樣的組織無非兩種結果，要麽成為了知情的圈內人，開始保守密秘。要麽就是因長期尋找不到觀察對象，而半途結散。

你心中所想的那些民間‘探求者’，大多都是世人眼中的‘異類’，習慣了世人眼光的他們也習慣了孤獨行動。就算加入組織，也會因為想法和理念不同，半途出走。真正能留下來的人，也就學會了‘個人的言行得為組織利益服務’，這樣的人，不過是拋棄了最初理想的‘探求者’罷了。”

聽著塗雲對於這些東西那麽了解，而且對我解釋時，條理又那麽清晰，我不禁疑狐道：“你是不是也跟別人講過這些？我怎麽感你對所講的東西，那麽‘熟練’呢？”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塗雲今天對我‘科普’的話，在以前一定有跟別人說過。

莫名的，我的直覺還告訴我，‘那人’是一個女人。

塗雲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但還沒等我問‘那人’是不是女人時，塗雲卻搖頭道：“同樣的話雖然跟別人講過，但‘熟練’，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是因為什麽？”

月光下，塗雲看著我，莫名的笑了笑：“因為《人與妖如何相處》《人類社會與妖族社會的必然聯系》以及《妖族在人類社會中的生態環境》等課題，本來就是近代以來，本尊曾負責研究的課題啊。”

聽到塗雲‘揭曉答案’，我瞬間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塗雲解釋起來那麽了解。怪不得我一提到這類問題，他身上教師派的樣子就十足。怪不得他老是用‘這孩子怎麽這麽難教’的眼神看來，原來這都是他的課題啊。

這麽說來，他研究的成果也給很多人上過課了……

但最令我驚訝的是：“原來這些東西，都還能成為究研的課題？？”

塗雲身上又隱隱冒出教師的氣場，說：“現代社會日新月異，古代很多的‘規律’都在被快速的拋棄。如果不做調研研究，妖族與人類的關系又怎麽迎得上新時代的發展。

而本尊作為妖族四帝之一，理所應當，承擔起這份新時代的責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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