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青姬眼中的敬服不似作假，我內心不禁暗想到原來塗雲是這麽的強大。

但我還是擔心的道：“那別的妖帝呢？南方的妖族不會趁他虛弱的時候篡位，別的地方的妖族和妖帝難道就不會有想法嗎？”

青姬眉頭一皺，“你直接說是誰想要這麽做吧。”

“呃……，”我也只是隨便舉個例子，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啊，況且面前的青姬才是我第二個見到的妖怪。但我又不可能解釋說我是宮鬥看多，現在是出於保護自己“帝後之位”的心理……

就在這時，一個名字劃過了我的腦海，我脫口而出道：“東央，東央妖族不是跟南青妖族關系不怎麽樣嗎？”

“關系不怎麽樣”是我瞎說的。但從黎雲的記憶碎片中看到的，塗想要去請一次東央就要付出什麽代價，這關系也說不上多好吧。

青姬眉頭一皺，道：“你說的這些消息都是老黃歷了，還是說我沈睡的這些年，妖界又發生了什麽變化？”

“呃……，我是從上一世的記憶碎片看到，這消息的時效性你就忘了吧。”為了不產生更多的誤會，我還是選擇老實的坦白道。

青姬的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道：“我就說嘛。不過我大體也明白你是怎麽想的了。

你放心吧，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

“為什麽？”

青姬皺了皺眉，似是回憶著什麽道：“時代已經不一樣了，現在妖族不像以前那樣各自為政，而是統一在黨的領導下發展延續。”

“黨的領導……”我在內心暗暗吐糟莫名違和的風畫……

但青姬似沒註意到我表情般，一直道：“而且不說在那個炮火紛飛的年代，四帝就結下了革命友情。在建國之後更是一同為新華夏的建設共同作工了數十年。”說到這青姬問我道：“如果你有著一位，有著革命的情誼，還有著多年的同事之情的朋友，你會在你朋友後面下刀子？

而且，現在妖族間的利益矛盾沖突。隨著科學的發展，也不再像舊時代那般尖銳不可調和。

再加上建國後每一個妖族都是受國家法律保護的公民。妖帝的地位與任命也需要獲得國家的認可。妖帝的生命更是受國家領導人的高度重視。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是腦子壞掉了，要不誰麽去篡什麽位。”

青姬機關槍一般的話，讓我變得啞口無言，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道：“有名…有姓的妖族不敢，那，那些無名小妖呢？

畢竟，妖族的壽命都這麽悠長，總不難保沒有什麽仇人吧。”

“你可真是愛瞎操心啊。”青姬有些無奈的看著我。但最後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道：“你這種假設就像是，你有一天走在路上，然後突然被路過的小偷給捅死了。最後小偷說了一句跟你有仇，而你可能都沒有見過這個小偷。

這樣的事，誰又能預料的到呢。”說到最後，我莫名地從青姬的話語中感到了一絲絲的傷感。

而我的這個感知，很快就被青姬給察覺到了，她反倒了我一句，“真是敏銳的人呢。”

她的話讓我一時又不知該怎麽接下去，但這時的青姬輕輕一嘆，“好了，不用瞎想了，看在你陪我說了這麽多話的份上，我也告訴你一些我的事好了。”

說完青姬整個人突然向身後的大樹靠去，就這樣漸漸地“沈”入了大樹之中。

看著那美麗的身姿又再次從人皮化為樹皮，我還是有些不能適應，同時也感到萬分的驚奇。

青姬的身影就這麽沈入了大樹之中，直至最後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

就在我想著她是不是完全的消失了時，青姬的聲音又忽然從大樹的另一側傳來。

“你繞到‘我身的後面’來。”

“我身子的後面”“樹的後面”

……但樹還分前面後面的？

鬧不明白……

我繞著巨樹來到了樹的另一側。

來到樹的另一側後，我看到青姬早已再次浮現出了身子。只不過這次她的腳還依舊是樹根。

此時的青姬正背靠在一塊石碑之後，我繞到石碑之前，發現碑上第一行寫著的是“王平洋同志之墓”，我目光再移向另一行，看上去是後來刻上去的字——“妻青瑤同葬於此。”

看著這兩行文字時，我的嘴不自覺地低聲都念了出來。

當我念完這兩行文字看向青姬時，發現她的頭正擡著看向天邊的夜空，似在抑制著什麽東西流下。

“現在的夜空，連星星都看不到了呢。”青姬喃喃的道。

“按照王……，我一個朋友的說法。其實這個地方離市區並不遠，現在的城市都這樣，在晚上擡起頭來，一般都看不到什麽星星的。”我沒話找話的安慰。

青姬從墓碑後轉頭看向我道：“這樣到了晚上，你們不會寂寞嗎？”

“寂寞？”

“是啊。到了晚上連星星都沒得數了，你們不覺得無聊？”

可以玩電腦啊……，雖然我想這麽說，但到了最後還是住了嘴。

看著一直身處墓碑後面的青姬，我出聲道：“不來正面看看嗎？”

青姬搖搖頭，拒絕了道：“不了，看了也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接青姬的話。就在這時，青姬看著我，有些覆雜的笑了笑：“其實我真是挺羨慕你的，有著南青大人一世又一世的陪伴。”

“……。”

不理會沈默的我，青姬似是自言自語般地擡頭看著夜空道：“我真是不該不聽南青大人的勸，去跟什麽人類談戀愛。人類身體脆弱，壽命又短，一不小心就可能是長久的痛苦。就算是萬事小心，也抵不過該死的意外。”

“你後悔了？”我問道。

“後悔？”青姬搖了搖頭，似在捂著心口道：“我從來不後悔與平洋的相遇，我只是想不到失去所愛之人後，心中的傷痛會這麽的大，這麽的深，縱使睡了這麽久，也依舊沒有一絲好轉……”

“我真是佩服南青大人。縱使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傷痛，縱使從每一次相遇前就能得知到這樣的結果，縱使每一次你都不會有曾經與他在一起的記憶，他卻還是選擇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你面前。”

“當初南青大人勸我時，我還用他追求你的例子來反駁他，但現在想來，也許正是南青大人深深明白著這份痛，所以才會對我一次又一次的勸戒吧。

明明知道這樣的痛，但相同的錯誤他卻是一犯再犯，你說，他可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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